如果我想的沒有錯,這兩張地圖本來應該是一張才對,之所以讓人產生是一模一樣的兩張,那是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張對稱的地圖。
這樣想的話,就可以解釋為什麼在滇黔邊境的墓裡那一條排水道是兩邊延伸的,也許,我們沿著隧道的另一頭爬去的話,也會發現與我們發現的另一個一模一樣的墓室。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畢竟是不是這樣,只有親眼看了,才會知道。
看到我重新擺置的地圖,火叔第一次拍了拍我的肩頭,我發現他的手有些顫抖,他激動地說:「小四子,你就是一個天生的看圖師,我這麼多年的經驗,都還不如你一眼!」
我聽得出來這是火叔真心實意的誇獎,說完他轉頭對陳五爺說道:「看來小四子能夠一個人回來絕非巧合,他只要稍加訓練,絕對是下地的好手!」
陳五爺也是讚賞地看了看我,說道:「小四,火叔向來不誇獎人,你的確是一根好苗子!」
面對火叔與陳五爺的讚賞,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侷促地站在桌子旁,火叔看著我擺出的地圖又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這樣的話,就有一些眉目了,究竟是不是這樣,就只有等我們去了才知道了。」
陳五爺點點頭,也說道:「今晚已經晚了,等明天見了賴皮和摸金手我們再從長計議。」
火叔被宅子裡的下人扶著去休息了,火叔走後,陳五爺拍拍我的肩膀,再次讚賞道:「小四,做的不錯!」
這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攤開手掌,卻發現在左手心的圖案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消失了,我怕自己看花了眼,將手心湊近了看,的確是沒有了,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我把那塊石頭拿出來,驚奇地發現,上面的圓形圖案也沒有了,陳五爺此時正在將拓印的地圖和赫蹄給收起來,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心想,在那人的屋子裡的時候燈光昏暗,會不會是我當時看走眼,產生幻覺了。
陳五爺將東西收好,轉過身來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他說道:「小四,我已經給你在宅子裡安排好了房間,你早點休息,明天和我一起去見賴皮和摸金手。」
我點點頭,與陳五爺一同出了客堂,今天的事雖然我還有疑惑,可是火叔已經說過下地之後自然會告訴我,於是我問道:「五爺,那個人真的變成了石頭嗎?」
聽到我的問題,五爺沒有立即回答,他說道:「小四,這你先別操心,我已經派人去了那裡,最遲明天就會有答案。」
我這才知道自己多慮了,陳五爺是這行裡的老手,做事滴水不漏,這樣詭異的事情自然會查個究竟。
最後陳五爺叮囑我一句:「我與火叔都已經商量過了,那塊石頭就暫時由你保管,你小心一點,不要弄丟了才好,更不要再讓其他人看到。」
然後陳五爺拉過我的左手,問道:「你手心的圖案還在嗎?」
這個圖案陳五爺也是看見的,那麼說來,這不是我的錯覺,可是它出現又消失代表的又是什麼?
陳五爺見我左手心一片空白,愣了一下,隨即也不再說什麼,他安慰我道:「小四子,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我聽了很感動,陳五爺就像一個長輩一般對我,一點都沒有爺的架子。
可是只是一想起今晚的事情,我就會想起那人的一雙眼睛,我似乎在他眼睛裡看到了什麼東西,可是畢竟當時時間倉促,我並沒有看清楚,現在想起來就像是一種錯覺一般,但是我確定,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東西,畢竟那時候,他的眼睛是惟一還像人的東西!
只是那一陣熟悉感是來自哪裡,我始終覺得見過這樣的眼睛,映在我的記憶的深處,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我見過這樣的一雙眼睛,一模一樣,而且,內心的波動都是一模一樣,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突然覺得有些彷徨起來,而且是深深的恐懼,這種恐懼就像是埋在心底的定時炸彈,突然被引爆讓我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我長歎一聲,從恐懼中回過神來,只感覺剛剛就像在做夢一樣,只有心還在猛烈地跳動著,壓也壓不下來,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躺在床上終於一覺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過後,等我來到陳家老宅客堂的時候,陳五爺和火叔都已經在裡面了。
我喊了五爺和火叔,陳五爺安排了膳食一起吃了,然後就往陳記當鋪來,陳記的掌櫃打電話來說賴皮和摸金手已經來了,當時我們還在路上,來到陳記的時候,賴皮和摸金手就坐在內堂裡。
往些時候火叔是在車裡等著不進陳記的,而且每次陳五爺也不會在陳記呆很長的時間,惟一呆的比較長的一次就是我從滇黔邊境回來,據說那次陳五爺一直在旁邊等了大半天的光景。
這些都是後來店裡的夥計與我說的,他們說我當真是交了好運了,能夠被陳五爺看上,因為店裡的夥計都知道,陳五爺是極易相與的主,甚至比掌櫃管家還要和氣,對於這些,我只能一笑置之,不去理會。
陳五爺走在前面,我扶著火叔走在後,當走進內堂的時候,我就感到一道火辣辣的目光看向了我這裡,我抬頭,正好對上摸金手冰冷的目光。
內堂裡除了掌櫃就只有賴皮和摸金手,雖然那日在鬼市黑燈瞎火,但我對賴皮大致還是有一些印象,而且賴皮與摸金手一起,摸金手給人的感覺就非常不一樣,他就像一塊冰一般,由內而外地散發著冰冷的氣息,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那是常年在墓裡走動留在身上的死人氣,抹不掉的。」火叔小聲地和我說,他與我身子貼著,可能感覺到了我突然的顫抖。
摸金手看了我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甚至在見到陳五爺也沒有站起來,只是賴皮在中間引見介紹,他對陳五爺和火叔也只是客套了下,自始至終都表現出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陳五爺歷來好脾氣,並沒有介意,火叔雖然對摸金手的態度有些不滿,但是陳五爺也沒說什麼,他也不好多說,大家都各自坐了。
才剛坐下,賴皮就開口說道:「陳五爺,不知道下地的事你合計的怎麼樣了?」
陳五爺還沒有開口,火叔搶先道:「這次下地陳五爺不去。」
「陳五爺不去?」賴皮顯得有些意外,他想在鬼市陳五爺親自去出貨,下地竟然不去?
陳五爺擺擺手,說道:「火叔,這次不一樣,我和你們一起去。」
火叔聽了,似乎反應很大,可能有些原因不好多說,只是說道:「五爺,陳家的事還要你一手打理,下地的事交給老頭子我就行了。」
「陳五爺是陳家獨苗,據我所知,陳五爺是老ど,上面有四個哥哥一個姐姐,都死在了墓裡。」這次是摸金手在說話。
摸金手的聲音底氣很足,而且我進門就打量過他,我以為他有如此響亮的名號,應該與陳五爺或者火叔一般年紀,可是看到的時候,他不過三十不到,儘管看著年輕,可是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卻是極其成熟老道,有著與他年齡所不符的滄桑。
摸金手毫不顧忌地說出這些話,眾所周知這些都是陳家的禁忌,我看見陳五爺聽了臉色也是一變,火叔更是已經蹭地站了起來。
而摸金手卻絲毫不覺,繼續說道:「陳五爺不去,只怕鎮不下這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