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看著她,曖昧的光線照射在她身上,她的神情一片真誠。()就好像真心希望跟她化敵為友。可是她們之間,永遠都是水火不容的敵人。
她沒有接她手中的酒,有句老話叫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季小姐,我想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恩怨一說,喝酒就算了,一會兒我還要送同事回家,查出酒駕,我在g市沒權沒勢又沒親人,被關起來可沒人來探望我。」葉念桐只有吃飯的時候,喝了一杯紅酒,進了金宮。她就滴酒不沾。
「桐桐,我知道我成了御行的未婚妻,讓你接受不了,但是這四年,確實是我陪在他身邊,陪他度過難關。我不求你能夠把我當成朋友,就看在我們愛上同一個男人,都為他著想的份上,我們化敵為友吧。」季媛媛俏臉上隱隱帶著哀求,不管怎麼樣,她都得哄著葉念桐喝下這杯酒,哪怕讓她伏低做小,她也在所不惜。
「御行現在失去所有關於你的記憶。但是若然有一天,他知道你是他的前妻,他心中亦會對你有愧,你也不希望看到他夾在你我之間為難,對不對?」季媛媛曉以大義道。此刻的她身上充滿聖潔的光芒,像極了古時候雍容大度的正室。
這個角落裡只有葉念桐和小林兩個人,小林剛才在電梯裡,就隱約猜到了葉念桐跟厲總和這位季小姐的關係特殊,沒想到她竟還是厲總的前任太太,賣糕的,這也太震撼了吧?
葉念桐抬眸看向坐在點歌台旁的厲御行,厲御行如今已經知道她是他的前妻,可她完全沒有看出他哪裡為難了?左擁右抱。剛勾搭完她,回頭就跟季媛媛以夫妻的身份招搖過市。
這麼想著,她口苦心也苦,她甚至覺得剛才她豁出一切,唱的那首歌,只是一個跳樑小丑。他不會想起她,下個月,他就會跟季媛媛結婚,到時候她成什麼了?
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還是他包養的情婦?
葉念桐收回目光,盯著季媛媛手裡那杯藍調雞尾酒,心裡酸軟苦澀,她接過酒杯,一口氣喝完了杯裡的酒。季媛媛看著她將杯裡的酒液一滴不剩的喝下,她眼中掠過一抹奸計得逞的光芒。
葉念桐捏著形狀漂亮的雞尾酒杯,嘴裡酸甜中帶著苦澀。她說:「季小姐,酒已經喝過了,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
季媛媛微笑舉杯,道:「桐桐,我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這也算是一種緣分,這杯酒我敬你,祝你早日找到適合你的如意郎君。」
季媛媛緩緩將那杯血色瑪麗喝下去,色澤如鮮血一樣的酒液,有一滴殘留在她唇上,色澤妖艷。
那一瞬間,葉念桐彷彿在她眼裡看到了算計。
眨了眨眼睛,又什麼都沒有了。
葉念桐不疑有他,季媛媛喝完了酒,便施施然離開,步履輕鬆,唇邊帶著淺淺的笑意,彷彿已經看見葉念桐藥性發作,見男人就撲的情形。
季媛媛剛回到座位,台上唱《雙節棍》的那位同事已經唱完。接下來還是林憶蓮那首《至少還有你》,熟悉的旋律在空氣中飄蕩,大家都詫異的看著厲御行,卻見厲御行緊盯葉念桐。
此刻葉念桐臉頰緋紅,雞尾酒的酒勁上來了,直襲她後腦勺。她頭很暈,眼神半瞇著,眼前的光線也幻化成無數的漩渦,似乎要將她吞噬。
好熱,身體裡一股股熱浪撲了上來,她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扯衣服。扯了一半,她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她連忙打住。
她抬眸看向季媛媛,季媛媛也正望著她,見她看過去,她舉杯朝她示意了一下,得意的喝了口酒。葉念桐明白,她到底是小瞧了季媛媛的狠毒,那杯酒果然有問題,是她太輕敵了。
可是季媛媛,你給我下藥,你有沒有想過後果呢?
台上,厲御行拿著麥克風,緩緩向葉念桐走來,他明顯是喝醉了,腳步有些虛浮。但是天生的氣場,使得他身體繃成了一條線,不肯把自己狼狽的一面,展現在員工面前。
葉念桐此刻難受極了,小腹處熱烘烘的,像有火在烤。她全身變得又熱又敏感,她咬牙堅持著,不能丟人,不能讓季媛媛得逞。
她不就是想讓她出洋相麼,她偏不讓她如意。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葉念桐感覺自己的血管裡有很多螞蟻撕咬著她,在瓦解她的理智與堅持。她好熱,熱得好難受。
厲御行此刻已經站在她面前,醉眼迷離的瞅著她,聲音溫軟,帶著誘哄:「桐桐,再唱一次這首歌給我聽,好不好?」
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出來,眾人神色各異,目光紛紛在厲御行、葉念桐、季媛媛還有韓沉身上打轉。他們真白目,也看得出來,葉念桐跟韓沉這個酷男之間也是曖昧不清的。
可這會兒,厲御行當著眾人的面問葉念桐,那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嬌寵與疼惜。
季媛媛得意的表情當下就有些掛不住,她拚命安慰自己,厲御行喝醉了,他不是有意讓她下不來台。她緊盯著他們,燈光下,葉念桐的臉色緋紅一片,鼻翼上的水珠,在燈光下閃著光。
她體內的藥性,應該已經發作了,厲御行就在她面前,她會不會不要臉的直接撲進厲御行懷裡?一念至此,她急忙站起來,往角落裡衝去。
葉念桐被身體裡的火折磨得生不如死,此刻她的聽覺嗅覺,都變得格外敏銳,她彷彿能聞到厲御行身上散發出強烈的男性氣息,一再的勾引著她靠近他。
她抬起眸,目光幾近赤果果的盯著厲御行,黑色瞳仁裡跳躍著幽綠的光芒,像是野獸發現了可口的食物。
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撲上去,撲上去。如果今天注定要丟臉,那就讓季媛媛後悔一輩子,是她先招惹她算計她,怪不了她。
可是當她對上厲御行深邃的黑眸時,這個想法立即被一盆冷水撲滅。不可以,葉念桐,你已經犯賤過一次,不能再犯賤第二次。今天就算是跟一個陌生男人滾一晚,也不能再跟他糾纏不清。
季媛媛衝過來,心驚膽顫地看著葉念桐,她果真是作繭自縛,只想著算計葉念桐,卻忘記了厲御行也是個男人。她擠到葉念桐身邊,賠笑道:「御行,桐桐好像不舒服,還是讓別人唱吧。」
厲御行此刻有三分清醒,卻仗著酒意不依不饒,「桐桐,再唱一次給我聽,我想聽。」
季媛媛伸手按著葉念桐的手腕,修剪精緻的指甲掐進了她肉裡,似乎想讓她保持清醒。
葉念桐還殘存著理智,否則在這種生不如死的煎熬下,她早就朝厲御行撲過去了。她本來還能克制,但是看到季媛媛驚恐交加的模樣,生怕她會朝厲御行撲過去一樣,她心裡就覺得十分痛快。
她偏頭,朝她詭異一笑,湊近她的耳畔,用著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語氣道:「季媛媛,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完,她甩開她的手,季媛媛蹲在她身邊,被她大力摔開,她跌坐在地上。
下一秒,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葉念桐站起來,伸手去接麥克風時,突然往厲御行身邊倒去。情急之下,厲御行扔了麥克風,摟住葉念桐往地上滑去的嬌軟身體。
麥克風在地上滾了幾圈,包間裡頓時響起刺耳的雜音。
可是無人注意了,他們都被眼前突發的這一幕給驚得瞪大眼睛。
「桐桐,你怎麼了?桐桐,你醒醒。」厲御行單膝跪在地上,緊緊地摟著葉念桐,看她雙眸緊閉,他連呼吸都顫抖起來。剛才還好好的,她怎麼會突然暈過去了。
厲御行被她這一嚇,酒也醒了大半,當下什麼都顧不上,將她打橫抱起。
季媛媛沒料到葉念桐會這麼不要臉,居然裝暈?她給她下了藥,這種藥性剛猛,非男女結合不能解其藥性。要是讓厲御行帶走她,她可以想像他們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思及此,她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搶在厲御行奪門而出前,擋在他們面前,她淒惶道:「御行,桐桐剛剛還跟我說話,她不會有事,你喝了酒,別把她摔了,讓韓沉帶她去醫院吧。」
韓沉看見葉念桐暈倒,已經搶步過來。燈光昏暗,他還是一眼看出葉念桐被人下了藥。他目光幽深的盯著季媛媛,想起她剛才反常的舉動,頓時瞭然。
此刻,作為一個男人,甚至是愛慕葉念桐的男人,他不願意眼睜睜地看著厲御行帶走她,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將會讓他徹底失去她。
「御行,季小姐說得對,你喝了酒,還是我來吧。」韓沉作勢要接過葉念桐,她被下了藥,他可以帶她去醫院,可以想盡一切辦法,將她體內的藥性逼出來。
厲御行手臂一讓,韓沉的手落了空,他抬眸盯著韓沉,語氣寡淡,卻格外執著,「以後,她的事,就不勞煩你了。」
韓沉心裡大震,季媛媛心裡亦是大震,她渾身哆嗦著,連吸口氣,肺裡都疼,「御行,韓沉跟桐桐是情侶關係,你這樣不是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嗎?還是讓韓沉送她去。」
厲御行眉頭蹙起,睨了季媛媛一眼,淡淡道:「讓開!」
季媛媛不肯讓,這裡只有她最清楚,葉念桐是裝暈,她還被下了藥,她只要一讓開,就是成全他們這對狗男女。她絕不會讓開,除非他們從她身上踩過去。
「御行,你聽我說,我……」季媛媛話未說完,就被厲御行伸手推開,她的後背撞在門框上,她疼得直抽氣,眼淚狂湧而出。
這兩年,厲御行雖然對她冷言冷語,但是他絕不會對她動粗,現在他卻為了這個下賤的女人推她,她氣得眼前發黑,「御行!」
厲御行前行的腳步頓了頓,抱著葉念桐毅然走出包間。
季媛媛看著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走廊裡,她拔腿追了上去。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韓沉抓住。
她回頭瞪著他,厲聲喝斥道:「放手!」
韓沉狹長的雙眸微微瞇起,他冷笑連連,吐出的字眼鋒利得字字誅心,「季媛媛,今天厲御行和桐桐能夠重新在一起,你是大功臣!」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季媛媛心虛,但是她不會承認她剛才動的手腳。
韓沉鬆開她的手,微勾起唇,滿目譏誚道:「你以為你的手段有多高明?想陷害桐桐,卻沒想到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反而給了他們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機會。季媛媛,我到底該說你聰明還是愚蠢呢?」
「不,我沒有,我沒有。」季媛媛絕不承認,今晚是她種的因。不是,是他們本來就暗渡陳倉,還有葉念桐,她早就覬覦御行。
韓沉憐憫地看了她一眼,抬步離去。
這是命中注定吧,四年前,當他決定要跟桐桐表白時,卻傳來了她跟厲御行即將大婚的婚訊。四年後,機會擺在他面前,他亦是眼睜睜的與之失臂。——
厲御行抱著葉念桐急步步出金宮,夜風清涼,葉念桐本來就是裝暈,這會兒見季媛媛沒有追來,才睜開眼睛。體內的火一簇簇冒起來,她口乾舌燥。
再加上厲御行身上散發出來的迷人體香,更是將這種渴望推至最高點。她咬緊了唇,才勉強忍住自己不低吟出聲。
她掙扎著要從厲御行懷裡下來,厲御行低頭,看見她醒過來,他心裡的大石落了地,「桐桐,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葉念桐全身都不舒服,每根神經都因為他的靠近而繃緊,渾身都癢,她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撲過去,不要讓他看笑話,「我沒…沒事,嗯……你放開我……」
厲御行注意到她俏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像是發燒,他將她放在地上,伸臂攬著她的腰,另一手覆在她額頭上,他手冰涼,緩解了一下她身體裡的躁熱,「你發燒了?額頭好燙,我送你去醫院。」
忽來的涼意,讓她舒服的喟歎了一聲,她抬起眸,視線迷離的盯著他,他的薄唇像誘人的果凍,吸引著她的目光。她身體裡緊繃的弦,「啪」一聲斷裂,她抓住他的手,踮起腳步吻上去,聲音透著異樣的沙啞,「御行,不用去醫院,讓我吻吻你,吻一下,我就舒服了。」♂手^機^用戶登陸m.更好的閱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