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三禮很順利,兩個孩子也出奇的乖,只進水時睜開眼睛露出驚恐的樣子,之後便又就呼呼大睡。
陳夫人有了先前的事情,便沒有再說話,觀禮後和析秋告辭,由江氏送出了府去。
阮夫人來和析秋告別:「你安心做月子,得空我再來看你。」又看看躺在析秋身邊的兩個孩子:「……真是乖,瞧著惹人疼。」
「那你們慢走。」析秋吩咐人去送她,阮夫人和幾位夫人便各自告辭離開了。
佟析硯和佟析玉也走了過來,方才滿屋子的人擠著,她們索性就去陪太夫人說話,觀禮時才過來,佟析硯愛不釋手的看著縈姐兒:「雖瘦了點,可這模樣真是像極了你,真好看!」
析秋側目去看兩個孩子,眼底也滿是柔光,她笑著道:「兩個一起出來,總歸是小了點。」她比劃了一下:「當初炙哥兒出生時塊頭要比他們大多了。」
「沒事兒。」佟析硯想抱又嫌自己的肚子礙事,只湊著看了又看:「長長就好了。」
江氏瞧著她的樣子,笑著道:「瞧我們四姑奶奶,恨不得將縈姐兒抱回去才好呢。」佟析硯聽著就點頭不迭:「……就怕六妹妹捨不得。」
江氏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邊佟析玉站在兩人身後朝裡頭探了探,隨意掃了兩個孩子一眼,沒有說話。
江氏見她臉色不好,就以為她因景生出悲意,關心道:「可是身子不適,要不然去六姑奶奶房裡歇一會兒?」
「沒事。」佟析玉想到昨晚和婁二爺瘋狂的情景有些紅了臉,又道:「我就在這裡和六姐說說話,也聽聽你們說育兒經,我也長長經驗。」
江氏眼睛一亮:「八姑奶奶莫不是也……」佟析玉慌忙擺手:「沒有,沒有!」
江氏就眼底劃過失望之色沒有再說,這邊夏姨娘和羅姨娘由岑媽媽領進了門,江氏和佟析硯道:「我們去正房裡陪太夫人和老太君說說話吧。」要給析秋和夏姨娘說話的空檔。
大家應是稀稀落落的出了門,夏姨娘激動的走到析秋床邊看著兩個孩子就紅了眼睛,羅姨娘也高興的合不攏嘴,笑著道:「真是一對漂亮的孩子。」又看著析秋很真誠的誇讚道:「還是我們六姑奶奶有福氣。」
析秋的月子做的很順利,炙哥兒自知道自己有了弟弟妹妹後越加的乖巧懂事,兩個孩子許是因為不足月的關係,整個月子裡都一直迷迷糊糊在睡覺,除了中間偶爾醒來吃飯解決生理問題,餘下的時間皆是睡著。
太夫人也怕兩個孩子身體不好,索性搬過來了,一方面幫析秋照顧著家裡的事兒,一方面看顧著兩個孩子。
滿月是時候江氏和佟析硯姐妹來吃了滿月酒,原不想大辦卻還是熱鬧了一下,院子裡臨時請了戲班子進府唱堂會,小院裡還請了女先生進來說書,故事說的是三國名將,生動有趣,幾個孩子聽的漸漸有味。
從早上鬧騰到晚上,入了夜還燃了煙火,待將所有人送走,家裡頭才安靜下來。
析秋揉著腰和蕭四郎笑道:「真是好累。」又捨不得睡低頭看著兩個孩子,許是因為龍鳳胎的關係,兩個孩子出生時模樣長的相似,但如今長了一個月後,鼻子眉眼已顯出不同來了,恭哥兒遺傳蕭家的優良基因,一對丹鳳眼墨亮俊秀,而縈姐兒的眼睛則是圓圓的俏皮可愛。
「在看什麼?」蕭四郎坐過來將她攬在懷中,也低頭去看兩個孩子,恰好縈姐兒醒了過來,大大的眼睛明珠一樣的四處去看,無意識的落在蕭四郎臉上,忽然笑了起來,彎彎的嘴角邊兩個小巧的梨渦若隱若現,蕭四郎一怔,頓時心柔成了水。
「在笑什麼。」想也不想的,蕭四郎就將縈姐兒抱起來,疼愛不已的看著她:「是想出去看看?這會兒天黑了等天亮了爹帶你出去好不好?」
縈姐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四郎,嘴角的梨渦越加的俏皮甜美,蕭四郎去看析秋:「……她長的可真像你。」
析秋看著蕭四郎歡喜的樣子輕笑起來,道:「這麼小也瞧不出像誰,我到覺得鼻眼有些像延箏。」蕭四郎不贊同,擰了眉頭盯著縈姐兒看又傻笑起來,摟在懷裡露出慈父的樣子來。
「今兒他們可算是出了風頭了。」析秋熟練的幫恭哥兒換尿布一邊和蕭四郎閒聊:「馬氏和宋氏一人一個的抱出去,各位夫人皆是傳著在瞧……」又拍拍恭哥兒露出來的小屁股,幾日的功夫原本瘦瘦的屁股已經長圓了:「他還睜開眼睛衝著大家笑。」
蕭四郎哈哈笑了起來,抱著縈姐兒在房裡踱步,縈姐兒舒服的打了個哈欠,已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娘。」房門吱呀被推開,炙哥兒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爹。」
析秋聽見炙哥兒的聲音,就將恭哥兒包好回頭去看他,笑著伸出手去:「怎麼還沒有睡?」
「我來看看縈姐兒和恭哥兒。」炙哥兒瞧見父親手裡抱了一個也不知是誰,就探頭去看床上那個,回頭對蕭四郎伸出手道:「爹,讓我抱抱縈姐兒吧。」
蕭四郎正努力哄縈姐兒睡覺,這會兒她也正將睡未睡的樣子,若是給炙哥兒抱去只怕前頭來回顛的功夫也作廢了,不由凝眉道:「你去抱恭哥兒吧。」
炙哥兒笑嘻嘻的湊過來:「恭哥兒不好玩,總是睡覺,我要抱縈姐兒。」
析秋看著直笑,拉著炙哥兒道:「你還小,等長大了再抱好不好?」炙哥兒不肯:「等我長大了他們也長大了,您又說我抱不動了。」說完拍拍胸脯保證似的:「我有力氣,你們就放心吧。」
析秋拿他沒辦法,就只能去勸蕭四郎:「讓他抱一下吧。」蕭四郎略作遲疑還是將縈姐兒小心翼翼的遞給炙哥兒,炙哥兒接過來學著析秋平日的樣子抱在手裡,頓時笑了起來:「她可真是輕啊。」說完去看縈姐兒將要闔上的眼睛,他立刻喊道:「縈姐兒,先別睡我們說說話。」
感應似的,縈姐兒睜開了眼睛去看哥哥,炙哥兒哈哈笑了起來:「真聽話!」說完也和蕭四郎一樣在房間裡來回的走,嘰嘰咕咕說著話。
蕭四郎和析秋看著,心都提了起來。
「四爺明天要去衙門了吧?」他原本說歇半個月的,這會兒已經歇了二十多日了,聖上也問了幾次。
蕭四郎還是不放心從炙哥兒手裡將縈姐兒接過來,也不管他情不情願,摟著縈姐兒在房裡哄著,析秋瞧他依舊不打算去的樣子,就笑道:「妾身可是聽說了,上個月聖上微服出巡去看望陳老將軍了。」
言下之意,聖上也有可能微服出巡到督都府上來,私心裡她並不願意聖上來。
蕭四郎將視線自縈姐兒臉上移去看析秋,就見析秋眼眸明亮含著濃濃笑意的看著他,蕭四郎眉頭動了動,不曾說話。
炙哥兒碰不著縈姐兒只得勉強去看恭哥兒,恭哥兒則是很不給面子的閉著眼睛睡的香甜。
「我回去睡覺了。」這些日子他沒有教習師傅,所以晚上都睡的極早,早上醒的依舊和以前一樣早早就起來。
析秋點了點頭:「早點睡。」拉著炙哥兒的手送他出門:「讓岑媽媽送你回去。」炙哥兒應是,蹦跳著去了後院。
第二日一早蕭四郎果然早早起了,卻在床前逗留了許久才出府。
析秋早早醒來,才梳洗好給兩個孩子餵了奶,阮靜柳就來了。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析秋有些奇怪的將她讓進次間裡,讓人上了茶:「吃早飯了嗎?」
阮靜柳點了點頭,端了茶回道:「我沒處去,便來你這裡躲躲。」
析秋聽著一愣:「怎麼說?」阮靜柳就沉了臉回道:「劉氏,自從得知我有了身子,幾乎每日都要去府裡,也不做事,門神一樣坐在那裡。」
劉氏是秦遠風的大嫂,同軒堂的當家奶奶。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析秋露出疑惑的樣子,秦遠風早就和秦家大房決裂了,何以現在又牽扯不清的。
阮靜柳許是累了,便自己拿了墊子墊在身後靠在玫瑰床上,無奈的回道:「還不是為了家常的事情。」便將原委告訴了析秋。
秦遠風當初離家時便當著全家的面,就說他不會繼承秦家的一分一厘淨勝出府了,本來是好事大房也是求之不得,後來老爺子和老夫人相繼去世了,府裡老一輩也只有幾位年老的姨娘,也說不上什麼話,秦家大房便就順理成章的接手了同軒堂在大周所有的資產。
這件事,看來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秦遠風自願放棄,秦家大爺理應全部接手,可是問題就出在前段時間秦府裡一位姨娘離世前,曾漏嘴說了老爺子離世前,其實是留了遺囑的,那遺囑早就交給秦遠風了。
大周在父輩遺產的律法上已是相當健全,只要有遺囑不管秦家大爺多麼的理所應當,都是要遵從遺囑重新分配財產。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遺囑問世!秦家大爺不忿,同軒堂這兩年在他的打理下比以前規模要大出一倍之多,將來只會越來越好,他怎麼也不可能允許半道上多出一份莫名的遺囑。
便親自來試探秦遠風,秦遠風直接閉門不見,煩的多了便讓人帶了一句話去:「當年之言,依然有效。」
這話如今不但不能讓秦家大爺放心,反而讓他確信相信遺囑就在秦遠風手裡,更是令他寢食難安。
可秦遠風不願意見他,這才有秦**奶日日在阮靜柳面前晃悠的事情。
若是依著阮靜柳的脾氣自然不是放人進來,可她見秦遠風雖對秦大爺不予理睬,但對秦**奶倒還算尊重,便耐著性子陪了幾日,今兒實在是受不了,便一大早躲到析秋這裡來了。
「那果真是有這份遺囑?」析秋也露出疑惑去看阮靜柳,阮靜柳凝眉回道:「遠風說他不但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說著揉著太陽穴頭疼的道:「不知那位姨娘存的什麼心思。」
析秋歪著頭想了想,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這話的姨娘生前是怎樣的人,和秦家**奶的關係又如何?」
「到是聽說了些。」阮靜柳懶懶的躺在那裡,難得得來的清淨覺得舒心不已:「那位姨娘膝下無兒無女,所以暗地裡對秦家大爺一直照顧有加,感情應還算不錯。」秦遠風的母親是秦老爺子的繼室,而秦家大爺則是先前一位秦夫人所育。
析秋若有所思,如真是這樣,那這位姨娘就沒有騙秦家大爺的理由才是,她看向阮靜柳:「這件事若沒有結果,只怕一時也不會停歇,不如讓秦二爺去查證一番,秦家大爺不分出子丑寅卯也不會干休。」
阮靜柳蹙眉點了點頭:「他已經去查證了,我吩咐了府裡的人自明天起,不經我同意誰也不能放進來。」她可沒有精力應付這些人,一頓又看向析秋:「有沒有吃的,我有些餓了。」
人懷孕了性情都有可能發生變化,析秋笑著點頭道:「我讓綠枝去廚房看看。」說著便起身出了門。
阮靜柳在府裡盤旋了一整日才由秦遠風接回去,恰好在門口遇見蕭四郎,彼此打個招呼蕭四郎便進了內院,析秋在房裡陪著太夫人說話,蕭四郎直接掀了簾子進來,太夫人見他臉色並不歡快,問道:「怎麼了?臉色不好看。」
析秋起身去給他泡茶,蕭四郎沉聲回道:「陳暉出事了。」
析秋泡茶的動作一頓,回頭看著蕭四郎,太夫人也是一驚,問道:「出了什麼事?算算腳程,這會兒巡撫的船也該到靖江和揚州界了吧?」
「茶。」析秋將茶遞給蕭四郎,蕭四郎微微頷首接過,析秋在他旁邊坐了下來,蕭四郎這才說起。
原來三日前陳暉和阮博蠑的一行人到了靖江,陳暉也不知為何事,突然轉到要去太平,也不打招呼直接朝太平開進,可船行至半夜在一峽口處,突然自水底莫名出現了無數水鬼,為何有水鬼一稱,皆是因為此類人但凡進到水中,便能如鬼魅一般神出鬼沒來去自如,往往不待別人發現反抗他們又消失在水底,這些人出現自是不會有好事……
無數的鷹爪勾在船沿上,水鬼們飛身而上蒙著面輕車熟路的搶奪船上的財務,屆時阮博蠑和陳暉正在第二層呼呼大睡,兩人皆是被濃濃的煙熏醒,起來一看船頭船尾皆燃起熊熊大火,甲板上也被人淋上了桐油。
原來那些水鬼們無聲無息的上船偷盜完畢後,竟還大搖大擺的放了一把火。
隨軍匆忙救火,阮博蠑和陳暉也是穿著裡衣灰頭土臉被人救下了船。
此事非同小可,這船是朝廷的船,隨軍是從兵部借調來的兵,就連他們也是奉皇命辦差……陳暉勃然大怒,立刻便讓人快馬加鞭趕去最近的太平向太平侯求援。
太平侯是當今大周唯一一個僅存的太祖皇帝加封的爵位,因為先侯爺乃太平人士,便封了太平侯,嘉封十年後太平侯留爵辭官隱歸在太平,在此處生活了數輩之久,一向行事低調。
也可能正是因為他們行事低調,才讓他們在漫漫的歷史長流中,大浪淘沙般的成為唯一的倖存者。
「太平侯?」太夫人微微頷首,顯然對太平侯有所瞭解:「依太平侯一向為人處事風格,定然會應了定遠伯的請援才是。」
蕭四郎微微頷首,肯定了太夫人的推斷。
析秋沒有說話,耳邊就聽蕭四郎又道:「陳暉借調來的也並非太平侯的家將,而是太平縣衙的駐守軍,共三百四十人。」說著一頓又道:「由人相助查到那些水鬼的停留之所,連殺帶燒整整兩日才算停歇。」
析秋聽出這件事的重點,不由問道:「聖上何意?」是嘉獎陳暉蕭匪有功,還是責備他因私忘公私自改道?一頓又道:「既是向太平侯求援,他們也應了,為何借調而來的只是縣衙守軍?」
一個侯府養一些家將稀鬆平常,可太平侯卻沒有借一兵一卒於陳暉,這就有些奇怪了。
蕭四郎讚賞的看了她一眼,回道:「聖上自是嘉獎定遠伯蕭匪有功。」提到太平侯:「奏折便就是由太平侯袁傲親自修書,奏折中雖不曾對定遠伯誇讚,但將那一夥水鬼劣跡有詳細敘述。」
這麼說來,陳暉去太平的事聖上應該早就知道,或者說他是令了聖命的,所以出了這件事聖上並未怪責他半道改了路徑去太平的事情,反而嘉獎了他蕭匪一事。
而太平侯的奏折也很有意思,並未表揚定遠伯,而只是詳細敘述了搶劫水鬼的劣跡,她暗暗讚歎這位現任的太平侯也非等閒之輩。
陳暉蕭匪的事沸沸揚揚傳遍了京城,聖上又大力誇獎了一番,一時間定遠伯在京中可謂是風頭正勁無人能比。
瑩貴妃盈盈坐在聖上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笑著道:「聖上賞了哥哥,也順手賞賜一些給臣妾吧。」賞了陳暉一座宅子良田十頃紋銀布匹若干,是聖上登基以來少有的幾次大手筆之一,很是高調。
也正是因為聖上如此高調,外人不禁猜測瑩貴妃是不是順利懷上了龍種,聖上才會越加眷寵定遠伯。
「哦?」聖上摟著瑩貴妃的纖腰:「愛妃想要什麼?」
瑩貴妃媚眼如絲的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聖上便輕捏了捏她的手:「你向來最懂朕的心意。」眉眼皆是滿意,瑩貴妃便又嬌笑著道:「那臣妾就當您答應了……」
聖上含笑點頭:「就依你。」瑩貴妃喜不自禁的樣子,埋頭在聖上懷中,忽然又抬頭眼中露出迷濛曖昧之色,宛若少女一般嗔道:「臣妾還是不滿意。」又重重歎了口氣,聖上聞言挑眉興味盎然的問道:「愛妃還有何處不滿意?」
瑩貴妃就扭了扭纖腰,攬著聖上的脖子,貼著他的面頰語有哀色的道:「還不是為了臣妾的妹妹,今年都已經十七了,雖長的貌美又有才情,可總歸年歲越來越大,她又那樣挑剔,臣妾真怕她就這樣耽誤了婚事。」
聖上彷彿不經意的鬆開攬著她的手,輕輕一推瑩貴妃就識趣的站起來,他端了茶盅面無表情的喝了一口茶。
氣氛不復方纔的旖旎。
剛剛還笑意盎然轉眼龍顏便沉了下來,瑩貴妃心中一驚,暗自思索難道是她說錯話來,正膽戰心驚中聖上放了茶盅含笑道:「也難為你這個做姐姐的了。」語氣平和並無生氣的樣子。
瑩貴妃心裡鬆了口氣,這才笑著道:「誰說不是,臣妾真是為她cao碎了心。」說完又湊近到聖上身邊:「要不然聖上給她指門婚事,她一向對您的話惟命是從,若是您指的婚她定然不敢再胡鬧不應的。」
聖上並未看她,笑問道:「到也是好事。」一頓淡淡問道:「不過一時間卻覓良婿,愛妃心中可有人選?」
瑩貴妃眼睛一亮,可還是將脫口的話壓了下去,回道:「臣妾婦道人家,也不認識外頭的人,哪裡有什麼人選。」說完笑道:「還是請聖上做主吧。」說完看著聖上盈盈一拜:「臣妾替妹妹謝主隆恩。」姿態妖媚。
聖上伸手托起瑩貴妃,並未如方才一樣攬住她,略沉吟後他道:「婚姻大事也不能急於一時,回頭朕問問各位愛卿家中可有適齡的公子。」瑩貴妃聽著大驚,她如若想要將妹妹隨便嫁了還用等到今天麼,正要說話,聖上突然站了起來推開她:「朕還有事,晚上就不陪你了。」疾步匆匆的出了宮門。
瑩貴妃一愣:「聖上。」想要追出去又不敢。
聖上大步出了殿門,常公公迎了過來扶住他,聖上拿出腰間的帕子慌忙摀住口鼻悶聲咳嗽起來……
旁邊守著的一干人皆是低垂著眉眼當做沒聽見。
聖上咳嗽著已強撐了上了御輦,四周明黃垂簾放下他憋紅了臉越發咳了一陣方才歇下來,他呼呼喘著氣將摀住口鼻的帕子拿下來,隨即便是一驚。
就見雪白的手帕之上,一點腥紅赫然呈在眼前。
他一驚,有些慌亂的將帕子疊好塞回袖中,面上強壓了鎮定,常公公聽見裡面的咳嗽聲止住,便小聲探問道:「聖上,吳閣老候著您的,要不要見?」
「讓他回去。」方纔的鮮血如陰影一樣籠罩在心頭,他哪裡還有心情理會別的事情,再說,吳閣老緊追來宮中,無非就是為立儲之事。
常公公應是,御輦改道回了交泰殿,才到門口常公公又聽聖上沉聲開口道:「傳蕭四郎來見朕。」
「是!」常公公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