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錯。」阮平蓉笑著道:「她有孝在身,自是不會戴那些首飾了,再說,她本來也不大喜歡,平日裡也是這樣的!」
樂袖就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看著析秋,擰了眉頭道:「聽說大督都以前很紈褲的是不是?你們說四夫人是用什麼方法留住了大督都呢?」
「這我可不知道。」阮平蓉一臉單純搖著頭道:「你想知道那就去問問四夫人唄。」說完,就真的要去問析秋的樣子。
樂袖趕忙拉住她,擰了她肉呼呼的臉:「胡說什麼,我不過說說而已,你可別去犯傻。」一頓又擺著手:「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這話,還是去找姑母吧!」說著撇開阮平蓉和黃小姐朝阮夫人那邊走去。
黃小姐和阮平蓉面面相斥,不知道樂袖怎麼好好的就生氣了。
正好這邊有人喊道:「開席了。」大家就各自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太夫人坐在上首,又拉著炙哥兒的大舅母江氏坐在左手邊:「外甥週歲,自是大舅母最大。」
江氏推辭了一番,紅著臉在太夫人身邊坐了下來,沈夫人坐在了太夫人的右手邊,接下來幾位夫人依次坐了下來,隔壁則是幾位小姐的位子,各個奶娘和丫頭婆子們則伺候自家的小主子坐了一桌,飯菜各不相同,備的也周全……
錢夫人笑著道:「但凡是四夫人安排的,總會有不一樣的驚喜。」說著看著一桌子的菜:「你們瞧瞧面前擺著的,可不都是平日裡我們各人愛吃的。」
大家原先並沒有注意,再仔細一看果然是這樣,便嘖嘖歎道:「……只怕也只有四夫人能這樣細心了。」
析秋掩面笑了起來:「不是細心,是我這人愚笨,家裡頭又沒的像樣的灶上婆子,打聽好個人的口味,我也能取巧些不是。」
大家聽著皆是笑了起來。
樂袖就看著面前的菜微微愣了一愣。
先吃了壽麵,又吃了午飯,大家又在原位上喝了茶,婁夫人帶著婁二奶奶就率先站起來告辭:「……家裡還有好多事兒,我們就先告辭了。」
太夫人笑呵呵的點頭:「回去和你婆母說,讓她沒事兒到我這裡來,若是她沒得空就捎個信給我,我去找她,哼!」頗為俏皮的樣子,婁夫人聽著就笑著點頭:「回去我一定原話告訴她。」
大家都知道太夫人和婁老太君關係很好,便也都笑了起來,紛紛去送婁夫人和婁二奶奶。
婁二奶奶就朝析秋行了禮,視線又在她懷中玩累了的炙哥兒臉上轉了一圈,柔柔的笑著道:「常聽人提起您,今兒總算是見到了,可是卻沒有機會和您說說話……」說的很感傷的樣子。
析秋笑著回道:「離的不遠,您得空就來,我也不常出門,您來我們也能做個伴。」婁二奶奶目光一亮,點著頭道:「有您這句話,我一定會厚著臉皮再來的。」說著又牽著炙哥兒肉嘟嘟的小手:「真是可愛!」
析秋看著她微微一笑,親自送她和婁夫人到門口,藍頂小轎已經備停在門口,婁夫人回頭和眾人告別上了轎子,婁二奶奶在轎子前面停了停,目光落在析秋面容上,又看了眼炙哥兒,輕笑了笑便上了轎子。
「可要打會兒葉子牌?」太夫人看向錢夫人和唐**奶:「我是沒什麼精力,你們年紀輕的玩會兒?」
錢夫人就看了看阮夫人又看了看周夫人,搖著頭道:「不了,我們也要回去了,擾了你們一整天,也讓你們清淨清淨。」阮夫人也是點著頭道:「改日再來,您的壽禮我們可都準備好了呢。」
太夫人笑著點頭,也不強留,錢夫人,阮夫人,周夫人以及阮平蓉和樂袖一起朝門外走,太夫人留座在內,析秋將有些昏昏欲睡的炙哥兒交給周氏,和大夫人送他們出去:「今兒招待不周了。」
「您總這樣客氣,下次我們可不敢來了。」說著看了眼趴在周氏肩頭的炙哥兒,又回頭道:「您去忙吧,別送我們了,我們姑嫂妯娌幾個一起走,正好也托了您的福湊在一起,說說話!」
析秋心裡微微一怔,面上卻是點了頭道:「好,那你們慢走。」又和阮夫人和周夫人告別,阮平蓉拉著樂袖走過來,看著析秋:「四夫人,我們改天能來找您玩兒嗎?」
析秋一愣,點頭道:「好啊。」阮夫人已經擰了眉頭:「蓉兒,這樣沒規矩。」
阮平蓉卻彷彿沒有聽到母親的話,對析秋嘻嘻笑著:「那我們改天一定來。」說著拉著樂袖小聲道:「我就說她一定會同意的,到時候你來了沒有人在,你不就可以請教她了嘛。」
樂袖紅了臉慌忙回頭看了眼析秋,就見她正和周夫人說話沒注意到這邊,心裡總算鬆了口氣,小聲對阮平蓉不滿道:「你小聲些!」
阮平蓉吐了吐舌頭,沒再說話。
送走錢夫人幾人,析秋回頭問岑媽媽:「外院那邊可去瞧過了,沒有人喝醉吧?」
岑媽媽笑著道:「這會兒看不出來,幾位伯爺和大人還在喝著呢。」析秋想了想就囑咐道:「煮了醒酒湯端過去放在一邊,等他們吃完了酒就立刻上上去。」
岑媽媽應是。
這邊許夫人和黃夫人也是依次離開,黃小姐連走前問析秋:「剛剛平蓉和你說什麼?」析秋失笑,就覺得這樣年紀的女孩子真好,無憂無慮的,這樣的時光也不知還有幾年,只希望她們如今的這份單純能永遠都保留著:「她們說改日來這裡玩兒。」
黃小姐聽著就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和黃夫人出了門。
唐**奶和大夫人正站在門口說話,析秋依稀聽到祖產的事兒,大夫人臉色不大好看,唐**奶也是冷冰冰的樣子,她暗暗疑惑朝太夫人看去,就見太夫人雖和沈夫人說著話,但視線卻看向大夫人和唐**奶,面色微暗。
唐**奶進來告辭,強顏笑著:「我也回去了,等太夫人壽辰時再來給您道賀。」太夫人微微點頭,看向析秋:「你送送**奶。」
沒有讓大夫人送,析秋點了頭,笑著道:「**奶請!」
唐**奶就和沈夫人告辭,和析秋並肩朝外面走,在轎門停下來,她轉頭看向析秋就道:「四夫人,知道您和我家姑奶奶親近,我有個不情之請。」
析秋微微一怔,問道:「**奶請說,也不知我能不能辦得到。」
唐**奶就笑著道:「不怕您笑話家裡頭這兩天也正鬧著,我們祖籍乃是河南人,年前衛輝那邊出事兒,家裡頭就有莊子和祠堂也遭了事兒,我相公的意思,是將衛輝那邊的莊子賣了,祠堂也索性搬到京城來,這樣一來好打理一些,公公就不同意,說那些莊子雖不大可也算是祖產無論如何也動不得,還說去世之前一定要回去一趟。」說著一頓面露愁容:「您也知道,那邊現在雖說戰事停了,可多方面都不穩定,百姓們誤了今年的春耕,到了冬天不好好安撫還會有事兒,公公這會兒去,不是……我就想讓姑奶奶回去勸一勸……」
析秋聽懂了唐**奶的意思,其實唐伯爺也不定是想回去,只不過是不同意唐家大爺將祖產賣了而已,她沒有說話看著唐**奶,唐**奶歎了口氣道:「我今兒得空就將這事兒和姑奶奶說了,誰知道她竟然也不同意。」滿臉的無奈。
唐**奶和唐家大爺的顧慮也有道理,那邊現在不穩定,他們又是拿著田莊的人,但凡衛輝再有點事,他們這樣的功勳之家是第一個遭殃的,如若只是受點衝擊也就罷了,就怕聖上那邊也有旁的想法,到時候可不算是惹上無妄之災麼。
但是,這畢竟是唐家的家務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便笑著道:「大嫂的性子您也知道,你說的話我定會帶到,至於能不能勸得動,我卻不能和您保證。」
「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就拜託您了,等太夫人壽辰時我再來。」說著和析秋行了禮,析秋又還了她禮,她才上了轎子離開。
回過頭來,朝廣廳裡看去,就看到大夫人清冷的坐在那邊,面上若有所思的樣子,興致明顯不如方才高。
江氏和佟析硯以及蕭延箏,秀芝帶著幾個孩子回去午覺,佟敏之則陪著敏哥兒和鑫哥兒去了後院。
她笑著進去,沈夫人正和太夫人說孩子的事,這邊見析秋進來便笑著道:「世子在外院喝醉了,這會兒外頭正鬧著呢,又搬了幾罈子酒去了。」一臉的無奈。
「我讓人燉了醒酒湯,這會兒也該送過去了。」析秋說著在太夫人身邊坐了下來回道:「您要不放心,我再差了人去看看,將沈世子扶到四爺的書房裡歇會兒,也好避一避!」
「那真是麻煩您了。」沈夫人搖頭笑著:「他啊就是這樣,酒量不行卻見酒就是命!」說完又歎氣道:「尤其是和韓大人在一起,但凡吃酒便沒有不醉的。」
韓承和錢忠的酒量那是出了名的好。
析秋便差了容媽媽去了外院。
沈夫人便站起來告辭:「聞哥兒還在外頭,我先帶他回去吧,免得他老子吃醉了讓他落了單。」析秋就親自陪著沈夫人去外院。
等析秋回來時,太夫人和大夫人正往外走,太夫人問道:「那邊可歇了?」
「沒有。」析秋笑著道:「又來了幾位大人,正喝著呢。」太夫人就和析秋一起朝裡頭走,問道:「有哪些人?」
「我也沒有瞧見,不過聽天敬說是,姑爺,錢伯爺,沈世子,婁伯爺還有周大人,蔣大人以及韓大人和錢大人……」還有幾位不認識的:「錢伯爺又將季先生一併請過去,說要敘舊,季先生這會兒也在裡頭。」
「這個錢忠!」太夫人笑著搖頭:「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又說了幾句話,太夫人就和大夫人去了後院歇午覺,析秋看著大夫人將要說的話又收了回去,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像唐**奶說的那麼簡單,否則也不會和大夫人鬧的這麼僵才是。
目送兩人離開,析秋又交代了岑媽媽和碧梧幾人收拾了廣廳,自己進了次間裡,就瞧見江氏和佟析硯蕭延箏在一邊輕聲說話,三個孩子排排睡在玫瑰床上,見她進來蕭延箏小聲問道:「娘和大嫂呢?人都走了?」
「娘和大嫂去後面歇著了,其他人都走了。」說著走過去在佟析硯身邊坐了下來,蕭延箏便站了起來:「我去和娘說說話,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說著呵呵笑著出了門。
佟析硯羨慕的看著蕭延箏,笑著道:「她依舊如以前一點沒變,反而性格還開朗了許多,也好相處了。」
確實如此,蕭延箏的性情變好了,以前冷冰冰的見人也不說話,這會兒卻變的有說有笑,其實她知道,蕭延箏是變的自信了,以前的她因為自己的病而自卑,這會兒沒有自卑了她自然豁達許多。
還有,可能和龐貴彬對她的寵愛也有關係吧。
「總會越來越好的。」江氏笑著道:「不用羨慕旁人,我就覺得我們家的姑奶奶都是最好的。」
佟析硯和析秋兩人皆是笑了起來,看著江氏道:「大嫂這也算是王婆賣瓜了吧!」姑嫂三人輕笑著。
下午太夫人醒來,就和大夫人以及蕭延箏帶著鑫哥兒回了侯府,析秋送了他們出去時,外院那邊已經醉倒了好幾位,天敬回來稟道:「四爺說他沒有事,讓您放心,就是三舅爺醉了,這會兒正在書房裡歇著呢。」
析秋點了點頭,對天敬道:「三舅爺那邊你派人守著,回頭他醒來喝水洗漱也要人伺候。」天敬應是退了下去。
佟析硯歎氣搖搖頭:「三弟就是這樣,一沾到酒就拚命的喝。」說著一頓又道:「可一點不像我們家的人。」
江氏就笑著道:「都說外甥像舅,我記得嚴閣老家也沒有這樣的人啊。」析秋聽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就說起二老爺和二太太:「聽說在保定那邊過的很順心,年底還送了那麼多的特產來。」
「是!」江氏點頭應道:「還有十一妹妹,在保定定了人家,說是當地的一位鄉紳,雖沒有品級但家境卻是極好,定了後年的日子,二太太寫信來,說讓我們到時候去觀禮呢。」
佟析佳!和佟析玉同歲,這會兒梅姨娘和佟析玉指不定更加著急了,說起來佟析玉,析秋問江氏道:「怎麼沒有將八妹妹一起帶來?」
「梅姨娘病著她也不敢離了,說等太夫人壽辰時,想跟著我一起來。」江氏回道。
析秋點了點頭,佟析玉如今最親近的也就是梅姨娘了,若梅姨娘有事她可算是一條暗路沒了頭了。
三個人正說著,天敬隔著簾子回道:「夫人,三爺那邊您要不要去瞧瞧,這會兒吐的挺厲害的。」析秋聽著一怔和江氏對視一眼,緊張的問道:「怎麼會吐了,這會兒人怎麼樣?」
「一直吐著,小人瞧著有些不對,要不要請了大夫來?」
析秋已經掀開簾子走了出來:「那快去請了太醫來。」別是喝出胃出血了吧,她擰了眉頭:「再不行去請張醫女吧。」
天敬點頭應是,匆匆出了門去。
析秋有些坐不住,回頭對江氏和佟析硯道:「你們在這裡坐著,我去看看吧。」佟析硯卻拉著她:「炙哥兒和坤哥兒都在這裡,你和大嫂都不方便,還是我去吧,反正在你家也不是外面,我去瞧瞧!」
析秋也覺得有道理,便點了頭道:「那你快去,有什麼事差了人回來告訴我。」說著又喚了春柳和碧槐:「你們陪四小姐一起去吧。」
佟析硯就一路去了外院,佟全之睡在客院裡頭,佟析硯進門時裡頭一屋子的酒味,她用帕子捂了鼻子在床上找到佟全之,正呼呼大睡著,不過瞧著臉色卻不大好看,她回頭看著天敬道:「大夫去請了吧?」天敬應是,佟析硯就讓人打了熱水給佟全之擦臉,又給他餵了濃茶漱口,佟全之任她折騰依舊是睡的人事不知,好不容易讓天敬將他弄髒了的衣裳換掉,佟析硯也累的筋疲力盡的坐在房裡。
太醫來了,擰了眉頭切了脈便道:「酒多了些傷了脾胃,我開些藥醒酒湯藥速速煎來餵了。」說著回到桌面上寫了藥方交給天敬:「快去!」
天敬朝屏風後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和太醫一起出了門。
佟析硯從屏風後面出來,看著佟全之直歎氣,又心疼他忍不住點著他的額頭:「看你以後還會不會這樣沒了命的喝!」正說著,外頭有人道:「韓大人和錢大人來了。」
佟析硯剛想要去屏風後面避一避,門口已經有兩個踉蹌的身影走了進來,這兩人顯然是喝醉了也不顧裡頭有沒有直接闖了進來,佟析硯驚慌後便低頭行了禮,想要趁著兩人不注意退出去。
韓承扶著錢忠進門,眼前模模糊糊的有些重影,他人高馬大很是魁梧,相貌也是硬朗俊美,和錢忠相攜大步進來:「佟小弟!」說著話語一頓,目光就在佟析硯的面容上頓了一頓,出口的話止住了。
錢忠本沒有注意,但慣行軍打戰之人,自是對周圍變化有著細微的體察,疑惑的順著韓承的視線看去,就瞧見房裡還有位婦人在裡頭,他一驚立刻抱拳低下頭,酒也醒了一半:「不知夫人在此,失禮失禮!」說著,拉著韓承就要退出去。
韓承也飛快的收回目光,和錢忠再次行禮退出了院子。
佟析硯看著兩人出去,拍著胸口暗暗鬆了口氣,便是春柳和碧槐也是受了一驚,趕忙回去找了兩個婆子守在了門口,免得待會兒又有哪位大人醉酒了誤闖進來。
佟析硯有些後悔剛剛的大意,可現在再反省又覺得遲了些,等天敬配了藥回來,她匆匆給佟全之餵了藥,就找了兩個婆子守著她自己匆匆回了內院。
「……怎麼會這樣。」析秋擰了眉頭看著佟析硯:「兩個人都喝醉了是吧?」
佟析硯就鬱悶的點了點頭,江氏便擺著手道:「別想了,在四姑奶奶這裡也不是別處,兩位大人也不是輕狂之輩,不說出去旁的人又怎麼會知道!」
佟析硯歎了口氣:「嗯!」一頓又道:「大嫂,我們回去吧,三弟就留在這裡,一會兒讓七弟過去守著,等他醒了再回去。」
江氏點頭應是,正巧坤哥兒和佟析環以及炙哥兒都醒了,一通忙活給幾個孩子把尿喝水又吃了幾塊糕點,江氏和佟析硯以及秀芝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了佟府。
天入了黑,蕭四郎笑瞇瞇的回來了,析秋拿了溫帕子給他擦臉:「怎麼喝了這麼多,客人們都走了?」
「嗯。」蕭四郎彎腰將析秋抱在懷裡,含著酒氣的濕熱呼哧噴在她耳際,他笑著道:「聽說炙哥兒抓了刀?」
析秋吃力抱著他承受著他的力道,將抓周的事兒和蕭四郎說了一遍:「……抓了刀就不鬆手,這會兒還拿著玩呢。」
蕭四郎笑了起來,有些醉意道:「你若是不想讓他和我一般舞刀弄槍,那將來便給他捐個閒官,他是捧著詩書遊遍大好河山,還是背著藥鋤翻遍崇山峻嶺,我們都隨他便是。」說著一頓又道:「我知道你心裡頭怕他和我一樣,出生入死,你在家裡擔心,那就依你,便是他什麼也不做,我們也養的起他!」
他說著語氣輕快,析秋聽著卻是心中微暖,笑著點頭道:「他若真有此意那便隨他去。」一頓又道:「他若是想像他父親一樣戰場殺敵保家衛國,妾身也不再攔他!」
蕭四郎聞言眉梢一挑,看向析秋詫異她的變化,析秋就拉著他的手讓他在床邊坐了下來,又蹲下來給他脫鞋,抬頭道:「雖然事情離我們還很遠,雖然抓周也不過只是個寓意並非將來真的如此,但妾身只要想到他會和四爺一樣去做那危險的事,心便提了起來。」說著一頓又道:「不過回頭再想,妾身心裡難受不忍,可也不能因此去影響他的人生,俗話說兒大不由娘,便隨他去吧……」她忽然想到前世裡看到的一則笑話,一位記者問一位剛剛做了父親的男子,問他你對你兒子有什麼樣的期望,那位父親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道:只要以後,不用去監獄裡給他送飯就行。
雖有搞笑之嫌,卻也能反應一部分做父母的心情。
蕭四郎笑了起來,析秋扶著他道:「四爺去梳洗吧!」一頓又道:「滿身的酒味兒。」
蕭四郎卻是原地轉身攬住她的腰,吐著氣道:「今晚讓炙哥兒睡暖閣裡去吧……」
析秋微微一愣,隨後又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