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春雁不敢置信的問道:「四爺說什麼?不納妾?」
春柳點頭不迭。
「真的?」春雁眼圈紅了起來,抱著春雁就落了淚:「那我們小姐……不,不是,是夫人……我們夫人房裡,以後絕不會有妾室了?」
「當然!」春柳點頭道:「四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
春雁就哭了起來,趴在春柳的肩上哭著道:「我們夫人算不算熬不出頭了?」雖是問句,可她的話卻說的那樣肯定。
春柳拍著她的手,笑罵道:「瞧你那點出息,回頭讓夫人給你尋個好人家,不過嫁去前也得讓他像四爺這樣保證了才行。」春雁破泣而笑,啐道:「就知道拿我打趣,咱們一樣的年紀,憑什麼夫人嫁了我就少了你了!」
春柳眉頭一擰,滿臉堅定的道:「我可是定了要和秀芝姐那樣梳了頭,永遠留在府裡陪著夫人的。」
春雁聽著一愣,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來。
廚房裡,碧梧正在和紫陽岑媽媽並著三四個婆子和小丫頭說話,她一揮衣袖滿臉冷然的怒道:「我此生,絕不納妾!」
廚房裡發出一陣哄然大笑!
岑媽媽就上來擰著碧梧的耳朵,嗔罵道:「好好,你長能耐了,今天的點心沒你的份了。」說著就笑指著紫陽道:「去,把我們給她留著的那盤子燕窩榴蓮酥糖給收了,別給這小蹄子吃!」
碧梧就哎呦一聲躥了出去,趕在紫陽前面就抱住了爐子上的盤子,也顧不得燙喊道:「好媽媽,您就饒了我吧,以後我決計不學四爺還不行嘛!」
一屋子的人跟著笑了起來!
敏哥兒自廚房路過,便縮了小手攏在袖子裡,他回頭問冬靈道:「她們在笑什麼?」
冬靈長的胖胖的,才留了頭皮膚白白淨淨的,她摀住嘴笑了起來,回道:「敏爺,這話我可不敢和您說,您若是想知道,回頭去問夫人吧!」
敏哥兒就露出滿臉深思的樣子,歪著頭去看依舊點著燈的暖閣裡,父親和母親的影子落在窗戶上,房間裡昏黃的燭光映著,他覺得格外的溫暖。
「明天再問,陪我回去描紅吧!」
冬靈點頭,牽著敏哥兒的小手輕手輕腳的繞去自己的房間。
暖閣裡有說話聲傳來,析秋被蕭四郎抱坐在腿上,面頰暈紅的嗔道:「四爺慣會取笑妾身,妾身不是怕四爺真的將胡家一門滅了口,又惹出旁的事情來,不得已才使了這樣的手段!」
蕭四郎哈哈大笑,刮了析秋翹挺的鼻子,笑著道:「這怎麼能叫手段,我看夫人是足智多謀才是!」
想到天益和他說的話:「夫人一早就讓佟家三爺帶著人守在了胡家的門口,在大火前帶走劉媽媽,然後不動神色的讓他暗地裡包了客棧趕走客人,放了劉媽媽出來,又由衙役當著滿街百姓的面帶走劉媽媽,不過半日功夫京衙審問的結果便傳遍大街小巷,小人當時不明白夫人的用意,後來等所有事情全部浮出水面,才堪堪看明白……」天益說著,便是滿臉的感歎。
蕭四郎說完,又淡淡的道:「胡家的事,委屈你了!」
析秋掩面而笑:「妾身沒有委屈!」說著一頓又道:「胡素青那邊,四爺別插手了,讓周大人去處置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是放是關也與我們不再相干。」
蕭四郎眉頭擰了擰,卻是沒有立刻答應。
析秋就巴著他的肩膀,還想說什麼,蕭四郎已經轉了話題,問道:「佟大老爺何時回京?」
析秋一愣,回道:「大哥來說,許是月底!」
蕭四郎點了點頭,看向析秋道:「等他回來,你回府一趟問一問他的意思,以後如何打算!」
析秋眼睛一亮,點頭回道:「好,等父親回來我便回去問問。」若是有蕭四郎相助,想必大老爺留京的事比起以前要容易許多。
蕭四郎抱著析秋就直接起來,面露疲色道:「不早了,我們休息吧!」
析秋的臉一紅,抵著蕭四郎道:「四爺先去,妾身先去看看敏哥兒。」
蕭四郎就擰了眉頭,假裝不悅,析秋就呵呵笑著湊在他的臉頰上啄了一口,聲音低低軟軟的道:「快去,妾身去去就來!」
臉上濕濕潤潤的,蕭四郎抿著唇,看著析秋心就一點一點軟榻了下來,越發捨不得放她下來,便依舊板著臉道:「為夫梳洗,自是要夫人服侍才對。」說著,抱著析秋不由分說的去了淨室。
蕭四郎舒坦的坐在水裡,滿臉興味的看著她,又了眼身邊空出來的位置,邀請道:「不如一起洗吧。」
析秋站在浴桶邊,雙頰緋紅一片,她半閉著眼睛連連擺手後退道:「不,不,妾身坐在外面陪四爺說說話!」說著就要退出去。
嘩啦一聲!
蕭四郎卻是站了起來,滿桶的水濺了一地的水花,析秋驚了一跳,提著自己被水濺濕的濕漉漉的裙子,正要說話卻看見蕭四郎**著的身體。
她急忙摀住眼睛退了一步,可還沒等她退開一步,蕭四郎卻是長臂一撈。
析秋整個人便落在浴桶裡。
「四爺。」析秋嗔怒道:「妾身可還穿著衣裳呢。」
蕭四郎就從善如流的點頭應是,開始為她解衣扣,析秋護著上面卻是失了下面,眨眼功夫身上的衣裳就被扔在了一邊。
她又羞又急,便縮在水裡眼睛也不知放在哪裡,便側著頭去看旁邊的屏風,嘴裡道:「四爺真是,丫頭們可還守在外面呢。」
蕭四郎彷彿沒有聽到,卻是滿臉笑容的去欣賞出水芙蓉般的她,雙頰暈紅嬌羞欲滴的樣子,他眼神漸漸暗了下來,嗓音便低低啞啞的道:「丫頭!」
析秋一愣,轉頭去看他,隨即唇便被他吻住。
「唔!」析秋被他擁住,輕輕柔柔的吻卻是帶著炙熱的溫度,一瞬間將她融化,她喘著氣偎在蕭四郎的懷中,眼中滿是迷離……
大手的遊走,即便是在水中火勢卻越燒越烈,析秋想到他下午在太夫人院子裡說的話,心中一軟抵著他胸口的手,便不由自主的變成撫摸,順著他的肩膀纏住了他的脖子。
蕭四郎身體一怔,目光驟然一亮,吻勢越發的熱烈。
輕輕的喘息聲傳了出來,析秋壓著蕭四郎的肩膀,坐在他的身上,紅著臉道:「妾……妾身不會!」
蕭四郎啄了她的嘴角,滿眼柔情的道:「別怕,有我!」
析秋就抓著他的手臂,順著他的力道,一點一點坐了下去……
漲滿的感覺充斥著她的身體,她不敢動第一次露出無措的表情來,緊張道:「接……接下來……怎麼做……」
胸腔震動著,蕭四郎發出愉悅的笑聲,他抱著析秋一點一點動了起來。
身體軟軟的,水在浴桶壁上撞擊出旖旎的水花,析秋趴在他的身上喘著氣,開始配合著他的節奏。
不知何時,牆角的宮燈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淨房裡,就餘下喘息聲還有此起彼伏的流水聲……
「四爺!」析秋斷斷續續的道。
蕭四郎在她胸口應道:「嗯。」
烏髮飄蕩著,析秋覺得自己的身體也隨著水花濺了出來,飄了起來,她閉著眼睛腦海中皆是蕭四郎的身影,生氣的,慍怒的,高興的,促狹的……等等不一相同,卻是完全屬於她的表情,只是她一個人的蕭四郎。
她壓著他,聲音嘶啞的彷彿快要斷了:「蕭四郎!」她咬住他的肩膀。
「嗯。」蕭四郎摟的更緊,幾乎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丫頭!」
「蕭四郎!」析秋咬著她,聲音悶悶的幾乎快要聽不清:「我們生個孩子吧,我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
「嗯。」蕭四郎吻著她的脖勁,斬釘截鐵的道:「一個不夠!」
析秋暈在他的肩上,不記得如何回到床上,直到半夜憋了氣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雙長長的眼睛彷彿冒著綠光一樣正在盯著她。
他正壓在她的身上,兵臨城下!
「你……」析秋愕然,剛剛在浴桶中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怎麼現在又……
蕭四郎卻是滿臉的促狹,笑著道:「剛剛是你服侍為夫,現在換為夫服侍夫人。」
「啊!」析秋弓了身體,抓著他的手道:「妾……妾身,妾身不敢勞駕四爺!」
蕭四郎身下不停,滿臉笑容的回道:「無妨!」說完吻了她,停在她的耳邊,咬著耳朵低低緩緩的道:「夫人不是說要生許多許多的孩子嗎?為夫自是要賣力一些才是,」
析秋的臉轟的一下紅了,下一刻卻是連嗔罵的力氣也使不出。
析秋抱著他,想到生一個也是如他這樣,冷冷的有著一雙長長鳳眼的男子,小小的跟在她後面喚著她娘親。
她笑了起來,回應著蕭四郎。
第二日京城裡的傳聞更是比前幾日更甚,有女子羨慕析秋嫁了好夫君,有人卻是嫉妒,覺得她用了手段迷了男人的心,有人卻是不憤,覺得這樣的女子亂了綱常,竟然不准相公納妾,簡直不賢無德不成體統!
不管外面如何,析秋院子裡依舊往常一般。
房裡的事,院子裡的小丫頭進不去,碧槐便紅著臉去收拾,碧梧擦著地就皺著眉頭咕噥道:「怎麼四爺洗澡,能洗了一地的水!」
「別說了。」碧槐恨不得立刻逃出去,就指著碧梧道:「你快一點擦了地,拿了夫人的衣裳去漿洗。」
碧梧就嘟著嘴應了,還是忍不住的道:「碧槐姐,你看看,你看看,四爺竟是將水弄到屏風上去了,這要多大的動靜才是!」說完,扔了手裡的抹布去搬屏風:「碧槐姐,我們搬出去吹吹風吧,回頭換一個玻璃面的進來,若不然四爺要是常常弄濕了,可不得費了這麼好的東西。」說完還滿臉可惜的拿干帕子去沾屏風上的水漬。
碧槐聽著,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岑媽媽滿臉的笑,一早上又是燕窩又是雞湯又是蓮子羹的端上了桌,析秋和敏哥兒看著一桌子的東西,母子兩人滿臉的錯愕,敏哥兒就道:「母親,您生病了嗎?」
析秋就挑著眉頭回道:「沒有,母親身體好的很!」
敏哥兒就歪著頭去看析秋,又滿臉疑惑的去看桌上的東西:「怎麼岑媽媽做的,都是滋補的東西!」
析秋暗暗歎氣,敲了敏哥兒的腦袋,笑道:「食不言,吃了快快去給太夫人請安,然後去學堂。」
「哦。」敏哥兒依舊低頭去吃碗裡的白煮蛋,這是析秋每日早上都要讓他吃的,她聽不懂母親說的營養,但卻依言每日都必吃,直到許多年後,這樣的習慣還依舊保留著。
兩人吃過飯去了太夫人那邊,鑫哥兒就從碧紗櫥裡跑了出來,拉著敏哥兒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敏哥兒就偷偷看了眼析秋,點了點頭。
三個孩子去了學堂,析秋留下來陪著太夫人說話。
「聽說你後院裡的三七發了芽了?」太夫人問道。
「是!」析秋點頭應是:「得虧張醫女,若不然也不知何時能養成了。」
太夫人聽著就露出笑容來,想到以前的事笑道:「這種菜養植也是講究天分的,我也是不懂,但你父親在世時,卻是很精通,不管什麼東西但凡經了他的手,就如同變戲法一樣,就是與別人不同。」說著一頓又道:「外院裡的那一片林子,便是他帶著人一棵一棵種的,日日精心打理,若不然哪裡有那樣好的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