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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71章 質問 文 / 莫風流

    析秋笑著道:「我們快去吧,晚上你們吃了晚上再走。」

    佟全之和佟敏之就沒有再說話。

    等晚上送走佟全之和佟敏之,蕭四郎和析秋坐在暖閣裡喝茶,析秋看著春柳收拾炕上的東西,就指著那件未做成的裡衣道:「把那件衣裳扔了吧。」

    春柳知道析秋的意思,便點頭應是,將衣裳拿在手裡準備扔出去。

    蕭四郎看出那是自己的衣裳,便挑了眉頭問道:「怎麼扔了?」

    析秋低頭喝著茶,淡淡的道:「沒什麼,陣腳不對,妾身給四爺再重新做一件。」

    蕭四郎聽著不置可否。

    第二日蕭四郎從衙門裡出來,如平日裡一樣,在門口由小廝牽了馬正要上馬,忽然有穿著丫鬟衣裳的女子走了過來,攔在蕭四郎前面,朝他福了福道:「大都督,我們小姐想請您過去說話。」

    蕭四郎上馬的動作一頓,便擰了眉頭問道:「你們小姐是誰?」

    在衙門口等著人已是失了禮數,這會兒再報名諱那小姐的名聲……丫鬟想了便回道:「大都督去看一看就知道。」

    「我正有事。」蕭四郎一躍上馬,居高臨下對丫鬟道:「若有私事便去府中遞了牌子給四夫人,若是公事便寫了折子遞進衙門!」說完一夾馬腹,駿馬揚蹄而起,留下淡淡的煙塵。

    那丫鬟滿臉的羞愧,跺了腳便回了車裡。

    第二日同一時刻,依舊是如此,蕭四郎滿臉的不耐煩,見到就是頭也不回的離開,連話也不願去說。

    第三日,佟全之和佟敏之來尋蕭四郎,那輛馬車依舊停在拐角處,還是那個丫鬟,不過今兒手裡多了個食盒,她上前朝蕭四郎行了禮,道:「大都督,我們小姐說若是你沒有空,還請把這個帶上,這是我們小姐親手做的,是她一片心意,請大都督務必收下。」

    蕭四郎滿臉冷意,看向身邊的小廝,小廝忙上前去揮退那丫鬟:「走走走,大都督沒空!」說完嘀咕道:「日日都來,真是嫌我被罵的不夠多!」

    那個丫鬟嚇的不輕,忙提著食盒跑回那輛馬車裡。

    佟全之和佟敏之聽著一愣,就滿臉戒備的看向那個丫鬟,目光就隨著丫鬟一直到馬車上。

    馬車的車簾在一刻後,從裡面掀起了一角,有女子的眉眼在後面一閃而過。

    「是她!」佟全之看清那人,回頭對蕭四郎道:「是那日在侯府裡見到的女子。」

    蕭四郎正在和身邊的人說話,聞言眉頭一擰回頭去看馬車,眼底儘是不耐!

    那輛車略停了一刻,便得得的駛遠。

    佟敏之眉頭一挑偷偷拉一下佟全之,兩人對視一眼,在對方眼底看到戲謔,兩人一個眼神會意後,便雙雙轉頭去和蕭四郎道:「大都督,我們還有事,改日再來拜會您。」

    蕭四郎一愣,就看到兩人轉了身飛快的跑遠了。

    蕭四郎不以為意,一躍上馬往南牌樓而去,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剛剛在府門口下了馬,就見剛剛隨著那輛馬車的丫鬟,頭髮凌亂的跑了過來。

    「大都督!」那丫頭砰的一聲在蕭四郎面前跪了下來:「求大都督救救我們小姐!」

    蕭四郎轉身,面色微冷的看著她。

    「大都督,我們小姐的馬在街上受了驚,您快去看看吧。」丫鬟說著眼淚流了下來,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滿臉的慘白,她期望的看著蕭四郎不停的磕著頭:「我們……我們小姐……受傷了,求大都督救救她吧。」

    蕭四郎負手而立,靜靜看著她,沉聲道:「馬受了驚?」

    在街市中,馬無緣無故又怎麼會受驚!

    「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發了瘋衝了出去,小姐也受傷了。」丫鬟說著一頓,又再次磕頭不止:「求您救救她吧。」

    她頭髮散亂,即便是側門,巷道口此刻也圍了一些人,蕭四郎眉頭蹙了蹙,將小廝手中的韁繩再次接了過來……

    丫鬟看著便是一喜。

    就在這時,巷口圍著的人突然讓開了道,蕭延亦的馬車緩緩駛了進來,在蕭四郎面前停下,他下車看了眼地上的丫鬟,詫異的問道:「老四,這是怎麼回事。」

    蕭四郎便簡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我去去就來!」蕭四郎牽了馬,翻身上馬。

    蕭延亦看向丫鬟,突然伸手攔住蕭四郎,聲音淡淡的道:「我去吧!」說著一頓又道:「馬也停了,你去或是我去並無區別。」

    自然是有區別的!

    蕭四郎一頓,看著自己的哥哥,蕭延亦也回看著蕭四郎,雙雙的眼神中都有讓人讀不懂的情緒。

    蕭四郎眉頭擰了擰,蕭延亦卻已經轉身再次上了馬車,馬車後退慢慢出了巷口。

    跪在地上的丫鬟臉色劇變。

    蕭四郎下馬,便揮袖轉身,對從內門裡出來的天誠道:「你跟去看看。」說完看也不看那丫鬟一眼進了側門。

    天誠應是而去!

    天益跟在後面小聲去問蕭四郎:「四爺,在鬧市區……不會傷著人吧。」說完一頓,又覺得這句話說的有點多餘,又道:「這小丫鬟小人見過,好像是胡小姐身邊的丫鬟。」他看著蕭四郎:「四爺,胡小姐不會有事吧?」

    蕭四郎擰了擰眉頭,大步進了外書房裡,在書桌後坐了下來,有小廝給他上茶。

    卻沒有說話。

    天益收了話站在了一邊,也覺得侯爺去比四爺去合適,這胡小姐前兩日,日日在府裡走動,聽春柳說那一天還在夫人房裡留著不走,這心思看了再明白不過,妾室收了也便收了,可她那身體,難道還要娶回來放在房裡,反過來讓夫人供著她不成?

    再說,夫人那麼好,多個妾室豈不是要給她添堵!

    天益撇撇嘴滿臉的不屑,這鬧事中馬驚了,指不定就是胡小姐的一個手段,想要引起四爺的注意也未可知。

    這些年他跟在四爺身邊,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這樣的小伎倆還瞞不過他!

    心裡想著,他又抬眼偷偷去看四爺,就見四爺已經拿了從衙門帶回來的折子仔細在看,滿臉的平靜。

    四爺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天益頓了頓忽然自嘲的搖搖頭,是他想多了。

    轉身就退了出去關了門,守在門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天誠匆匆從外面回來,比起天益白白淨淨有些瘦弱,天誠要壯實許多人也顯得老實一些,天益一見到他便問道:「是真驚了馬還是假驚了馬?」

    天誠點頭道:「真驚了。」

    天益眉頭一挑,難道不是胡小姐的手段?

    天誠已經在門口喊道:「四爺!」裡面蕭四郎的聲音傳了出來,回道:「進來!」

    天誠便推門進去,垂頭回道:「馬受驚了,胡小姐受了傷,傷口不大但是人已經暈過去了。」他說完,小心的看了眼蕭四郎又道:「小人去時,胡家的馬車正被一群百姓圍在中間,趕車的婆子拿了侯府的名帖,在與路邊的百姓爭執不下,衙門的人也跟著趕到了,場面有些失控。」

    「爭執?」不待蕭四郎問,天益就納悶的道:「是傷著人了?怎麼還驚動衙門了。」

    天誠就答道:「是,說是撞翻了路邊的一位老者,幸好他避讓了一些,但人還是受了些傷,他擺的攤子上貨物也盡數毀了。」說著一頓又道:「胡家想要立刻走,那老者就拉著車轅,說是不道歉不賠錢就不讓走,雙方對峙不下,正巧京衙有衙役巡街路過,便報了官!」

    「……趕車的婆子還拿了侯府的名帖斥責眾人,京衙的人只敢查馬車的情況,也不敢去為難胡家的人,直到侯爺到了,場面才控制下來。」有仗勢欺人之嫌,惹了眾怒。

    天益張著嘴難以置信的聽著,莫說侯府就是聖上出來撞了人,在鬧市中也不能這樣囂張。

    蕭四郎越聽眉頭擰的越緊,他沉了臉道:「銀子可賠了?」

    天誠回道:「侯爺賠了銀子,讓京衙的人將老者送去醫館了。」他想到大家指指點點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氣。

    蕭四郎臉色沉沉的點了點頭,並沒有去問胡小姐傷的如何,便揮手讓兩人出去了。

    天誠出了門,就壓著聲音和天益道:「趕車婆子要直接把人送到侯府來。」

    「什麼?!」天益眉頭一擰就冷嗤道:「還要到侯府來?她當府裡是她的家的啊。」說著又問道:「那人沒有帶回來吧?」

    天誠就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侯爺派人將胡小姐送回去了。」

    天益總算是放了心,點頭道:「還是侯爺想的周到,若真是要把人領回來,旁人可就真以為是咱們府裡的人了。」

    天誠也認可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上,析秋去太夫人房裡,太夫人正用了早飯在院子裡散步消食,析秋便笑著過去接過吳媽媽的手扶著太夫人,太夫人笑道:「幾個孩子都去學館了?」

    「去了。」析秋點頭應是:「在我那邊吃的早飯,每人吃了一碗雞蛋羹。」

    太夫人笑著點點頭,拍了拍析秋的手道:「這幾個孩子沒事便喜歡去鬧你,也就是你脾氣好,不管他們怎麼鬧你都能應付。」說著她自己搖著頭:「便是我吵了一時也覺得頭疼。」

    析秋微微笑了起來,回道:「鑫哥兒和敏哥兒自小都是娘帶大的,若說脾氣好,可不是您的脾氣最好。」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來,問析秋道:「聽說你早上讓鑫哥兒圍著院子跑五圈?他可願意跑?」

    說起這件事,析秋也是滿臉的笑意:「……起初不樂意。」說著挨著太夫人的耳邊道:「後來被他父親訓了一次,之後便日日早起,主動去跑步。」

    「呵呵……這孩子。」太夫人笑著道:「跑也跑也確實好,我瞧著不過才一個月,他可結實了許多!」

    析秋也覺得如此,敏哥兒比以前結實了許多,飯量也大了許多。

    「走!」太夫人道:「我也累了,我們進去說話!」

    析秋便扶著太夫人進了房裡,剛剛坐下大夫人和二夫人相繼來了。

    剛說了幾句話,門外紫薇便稟報道:「太夫人,胡夫人來了!」

    太夫人臉上的笑容收了一些,點頭道:「請她進來。」心裡卻是疑惑,怎麼一大早便來了!

    胡夫人今日沒有如同以往那般精心打扮,頭上只cha了一支銀簪,眼睛紅紅的看上去很憔悴,她進門便深深看了析秋一眼……

    她的眼神帶著一股恨意,析秋眉梢便挑了起來。

    「太夫人。」胡夫人轉而朝太夫人行禮:「一早上來打擾您,妾身實在是過意不去。」

    太夫人揮著手道:「也不算早了。」說著指了紫薇端來的椅子讓她坐,問道:「我瞧你精神不好,可是有什麼事?」

    胡夫人在椅子上坐下來,紅了眼睛哽咽道:「妾身本不想來,可是仔細想了一夜,我們兩府走動數十年,早已是一家人,妾身也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所以有的話我們關了門,便想說一說。」

    二夫人愕然,這語氣倒有些像她們做了什麼對不起胡家的事一樣。

    太夫人眉頭也蹙了蹙。

    「到底什麼事?」太夫人問道。

    胡夫人抹了眼淚,就道:「素青昨日坐的馬車,在街上受了驚嚇,一路狂奔出去……若非有位壯士搭救,這會兒她指不定已經……」說著就嚶嚶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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