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棋被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處理傷口不小心弄痛了她,連忙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姐,可是奴婢手太重了?」
「沒事。」沐清微微用力摩挲了一下晶瑩剔透的玉珮,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樂棋,傷口不用包紮了。」
「那怎麼行呢?您的手被傷的太重了,不好好處理一下的話,以後彈琴都會受到影響呢。」樂棋滿眼擔憂。
沐清搖了搖頭,將玉珮放在桌子上,用力的捏了一下手上已經被處理乾淨的傷口,頓時傷口崩裂開來,鮮血頓時流出來,不斷的滴落在玉珮上。
樂棋咬了咬唇,皺眉看著眼前的一幕,看到沐清嚴肅的臉色,不敢再說什麼。
鮮血滴落在玉珮上,在瑩白的玉珮上留下道道嫣紅的色彩,但玉珮卻是沒有什麼變化。
沐清皺了下眉頭,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樂棋鬆了口氣:「小姐,這玉珮詭異的很,幸好它沒有什麼變化,如果萬一它真的吸血,對您的身體產生危害怎麼辦?您要是真想研究,就讓奴婢來,您要多少血奴婢都放出來給您。」
聽到樂棋的話,沐清煩躁的心情頓時消散了一些:「你這個丫頭是越來越會說笑了,萬一我要放幹你的血呢?」
「那奴婢就把血都給小姐。」樂棋笑了笑,拿起一旁準備好的乾淨布巾將沐清的手指包紮了起來,她心中清楚,之前小姐身邊還有樂琴在的時候,小姐總是愛和樂琴說話,而她是暗衛出身,經歷過其中的殘酷之後,她輕易不願意開口,就怕說錯了什麼引來越發殘酷的懲罰,因此在樂琴被流宸公主的人害死後,小姐沒有再找丫環,加上之後發生了夫人被害的事情,小姐身上越發的沒有人氣。她不想看著小姐沉寂下去,便學著樂琴多說些話逗樂,一點點發現,原本她也能夠真心說話這些話來。
沐清看了一眼玉珮,沒有再去想其中的隱秘:「去將這塊玉珮收起來吧,以後定然能夠用到。」司徒凝萱曾經說過,皇后手中有鷹部的力量,而韓玲穎依靠著這塊玉珮能夠調動鷹部的死士,說不定,這塊玉珮之後能夠幫到大忙。
「是,小姐。」看沐清沒有試驗的念頭,樂棋心中鬆了口氣,拿起布巾將玉珮擦乾淨,但擦拭過後玉珮上仍然殘留這一些血跡,索性剛剛有端來的清水,便直接放到清水中洗了一下。不想,洗完拿出來後,直接呆住了,「小姐,您快看。」
沐清連忙接過玉珮,只見原本瑩白剔透的玉珮之中驀然多了幾份血色的氣息,那團血色極小,但顏色卻異常艷麗,正好在鳳眼之中來回的盤桓,猶如活的一般。
「小姐,您可有感覺到不舒服?」
沐清搖了搖頭:「沒事,這玉珮很是詭異,先拿下去收好,暫時不要動它。」
「是,小姐。」
沐清看著樂棋出去,坐在軟榻上想著韓玲穎的事情,驀地感覺到一陣氣息波動,連忙抬起頭:「暗影?」
暗影立刻現身,跪在一旁:「見過小姐。」
「起身吧,今天的事情還要多謝你。」
暗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眼中閃過的流彩顯示著他的激動,停頓了片刻,才開口:「小姐,我暗中透露了消息給廢太子,現在他已經知道韓玲穎設計謀殺莫君崚的事情,他正在奏請面見莫敖。」
沐清眼神一動:「你做的很好,就怕莫君明不參與進來,只要他參與了這件事情,就總能夠將線索引到他身上。對了,暗影,在皇后宮中可有找到九尾鳳凰血玉?」
「回稟小姐,沒有找到。我反覆在皇后宮中尋找了多次,都沒有結果,倒是發現了一個密道。」
「密道?」沐清一愣,「皇后宮中也有密道?」
「是,那個密道應該是皇后派人修建的,即便不是她修建的,她也定然知曉密道的存在。因為……那密道的出口是皇后的寢宮。」
沐清微微一愣,一條直通皇后寢宮的密道意味著什麼……
「而且屬下發現,皇后被打入冷宮開始,先後有三波人從那條通道之中出現,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屬下猜測,應該是和小姐一樣,在尋找鳳凰血玉。」
沐清端起旁邊的茶盞,微微抿了一口:「你說的極有可能,你進入那通道查看過嗎?」
「沒有,那條通道只能從外面打開機關,從皇宮中無法開啟。」
沐清微微瞇起眼睛,皇宮外面的進來的單向密道。看來這件事情應該和南詔餘黨有關了。
「暗影,這兩天你不用去皇后宮中查看了,我會讓樂棋派遣暗衛過去盯著,畢竟密道這種事情你並不擅長,我想讓你到太子身邊去?」
「是,小姐。」
沐清搖了搖頭:「暗影,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其實你原本就不必跟在我身邊,要說恩情,你都不知道幫我做過多少事情,救過我多少次,之前的恩情早就已經還清了,事情越來越凶險,如果你不願意參與,大可直接離開。我相信你就算是離開,也不會將我的事情透露出去。」
暗影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抬頭看向沐清,一向空寂的眼眸中帶著深深地恐懼:「小姐,是暗影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這幾年你跟在我身邊,很多事情樂棋都不知道,你卻是清楚的,我要對抗的人和事情太多,接下來要面對的事情更是複雜難辨,暗影,這是我最後一次詢問你,你選擇離開,我會給你一些銀兩,保證你衣食無憂……」
「暗影願意為小姐效犬馬之勞。」沒等沐清說完,暗影便直接表態,堅定的聲音擲地有聲。
沐清看著他認真的神色,終於點了點頭:「好,暗影,現在我便有件事情交給你辦,去莫君明的建章宮放把火。」
「小姐要燒掉建章宮?」
「不是,我要燒掉皇上對莫君明最後一點疼愛和信任。你好好準備一下,萬不要讓人發現了你,我會讓樂棋給你信號。」
「是,暗影領命。」
暗影退出去,沐清起身吩咐:「樂棋,過來幫我梳妝。」
「小姐,要裝扮成什麼樣子?」
沐清笑了笑:「自然是備受驚嚇的模樣,想來過不了多莫敖便會宣我們過去問話,我這個樣子過去,可是會引起他極大的懷疑的。」
「奴婢明白了。」
剛剛上完妝,門口便有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名太監走的極快,看到沐清微微行了禮,開口便道:「見過郡主,還請郡主和奴才走一趟,皇上宣您殿中問話。」
沐清點了點頭,緩緩的起身:「有勞公公了,還請公公帶路。」
樂棋連忙上前將一個荷包塞到太監的手中。
那太監伸手捻了捻,感覺到其中情若無物只有紙張微微發生聲響,臉上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將荷包收入袖中,低聲道:「郡主,皇上聽聞二殿下和三殿下去了城郊遊獵,發了很大火,現在兩位殿下還跪在殿中呢,二皇子也去了。」說完,那太監便彎腰斂眉轉身帶路。
樂棋皺了皺眉,這人說了半天竟然連一點實質性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還想再問問,卻被沐清用眼神制止住。
看那名太監的神色,他也不知道多少東西,再問除了徒增懷疑,也問不出什麼。再者,現在這種狀況,沒有什麼多餘的事情發生才是最好的,只說明事情的發展還沒有超出她的掌控。
一路走向殿前,卻不想遇到了挺著肚子的夏靜言。
「清見過貴妃娘娘。」
因為上次皇上的事情,夏靜言受到了驚嚇,這些時日一直在養胎,太醫更是恨不得直接駐紮在她的宮殿之外。莫敖更是怕她被衝撞,將她遷出了尚玉宮,住到了距離廣寧宮最近的承恩殿。一時間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宮妃。
夏靜言扶著宮女的手臂,臉色仍舊難掩蒼白:「郡主免禮。本宮聽聞皇上發了好大的火,更是連徐赫大人都請過去了,心中擔憂的不得了,便向過去看看。」
「娘娘擔憂皇上身體,皇上知道定然會感覺十分熨帖。」
夏靜言笑了笑,伸手撫摸著高高凸起的肚子:「說起來,也是我這個肚子礙事,皇后娘娘故去,後宮之中就我的位份最高,卻因為肚子的孩子不能陪伴在皇上身邊,說起來,總是心中愧疚的很。」
沐清看到一旁的太監著急的直冒汗,心中笑了笑,看來夏靜言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讓公眾眾人看到她的地位了,也是,她現在已經身居貴妃高位,一旦生下皇子,被晉封為皇貴妃都有可能,她著急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未免有些太急功近利了一些。
「娘娘孕育龍嗣辛苦,想來皇上也是體貼娘娘,只要您順利剩下皇嗣,皇上又怎麼怪罪娘娘沒有時時陪伴呢?」
夏靜言笑意越發的燦爛,伸手握住沐清的手:「清歷來最為體貼。你是被皇上宣召的吧,正好我也要過去,便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