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崚眼中利光一閃,狠狠地咬緊牙關:「沒有想到本王的二皇子妃竟然這般有本事,這麼多年始終將本王玩弄於鼓掌之間,身邊還跟著這樣的死士。這兩人死就死了,韓氏……」
說到韓玲穎,莫君崚連忙向遠處看去,竟然沒有了韓玲穎的影子,眉頭猛地皺起來,「有誰注意到韓氏?」
前來救援的人面面相覷,剛剛他們只忙著救人了,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韓玲穎的去向。
莫君崚眼神犀利的掃了一圈自己的屬下,心中陣陣怒火升騰,這麼多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注意到韓玲穎,真是廢物!不過,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冷聲吩咐道:「快去找人,務必將韓氏帶會郡王府。」
「是,屬下領命。」
莫君卿走到沐清旁邊,看著她受傷的手,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樂棋,先幫郡主將手包紮一下,我們立刻回城。」
沐清皺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接過樂棋遞過來的絲帕,草草的將手指包起來:「回城之前我們還是商量好說辭,皇上雖然龍體欠安,但是這裡這樣大的動靜,京都早就應該震動了,即便是皇上的人沒有來,那也是在宮中等著,沒有萬全之策,毒蛇沒有咬死我們,恐怕我們也活不過明天。」
莫君崚眉頭深鎖,這裡的事情定然是不能讓皇上全然知曉的,現在他摸不透韓家和南詔的勢力,一旦皇上因為這件事情被驚出一個好歹來,他根本沒有把握。更何況,韓玲穎是他的正妃,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他的名聲就徹底敗壞了。眼神看向沐清和端木明麗,視線中隱隱的帶著威脅:
「這件事情,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聽到莫君崚的話,沐清冷冷一笑:「理郡王還是擔心一下你的那些屬下才好,我們這邊可沒有多嘴的人。」南詔國的人神鬼莫測、行蹤詭異,難免不會混雜在幾個皇子的勢力之中伺機而動,現在莫君崚還算是一個助力,她這般提醒一下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莫君崚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怎麼會聽不出沐清語氣中的暗示,看來他的隊伍有必要好好的清洗一遍了。
莫君卿一心擔憂沐清的傷勢,聽到兩人的話也感覺到現在事態緊急:「既然事情已經爆發出來了,那麼勢必要找一個人來承擔責任。不然父皇那一關定然不好過,還有韓家,南詔國的事情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皇后已經死了,想要再追究也不太可能,現在韓玲穎莫名其妙的消失,總要有個說法。」
沐清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你們不是想試探廢太子的勢力嗎?既然這樣,那麼這件事情就是廢太子做的。」
莫君崚和莫君卿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莫君卿點了點頭,他對處理這些事情不擅長,既然清敢開口,定然會有所把握,他只要好好配合便好。
而一旁的莫君崚看著沐清的眼神就複雜了很多,他從來都知道沐清是個聰明的,但是從來不知道她竟然在眨眼之間便將各種利害關係整理清楚,還找到了最佳的解決辦法,這件事情看似簡單,但是牽一髮而全身,想要誣陷到廢太子身上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太子更加不是任由別人向他身上潑污水的人。如果一旦事情敗露,那麼他們恐怕就要擔上謀害皇子的罪。
「你可有把握?」
沐清看了一眼水潭旁邊的蘆葦從,微微點了點頭:「我既然敢說,自然有把握,不過,理郡王,你的那些屬下信得過嗎?」說著,眼神掃了一圈到樹林中到處尋找韓玲穎的人。
莫君崚皺了下眉頭,如果之前他定然敢說信得過,現在聽聞了那麼多事情再加上韓玲穎的謀劃,他卻不敢說這話。
正沉默著,有人雙手捧著一枚玉珮走過來:「回稟主子、三皇子,奴才等人在草叢中發現了這枚玉珮。」
沐清眉心一皺,韓玲穎竟然將那枚七尾鳳凰玉珮丟在了草地中。伸手拿過玉珮細細的端詳,沐清心中越發的驚訝,這枚玉珮渾然天成,根本找不到人工雕琢的痕跡,入手更是沁涼如雪,玉體晶瑩無一絲雜質,是玉中的極品。
樂棋上前:「小姐,這玉珮還是交給奴婢保管吧。」這玉珮來歷詭異,誰知道上面與沒有什麼髒東西,小姐本來身子就不是很好,萬一衝撞了那就不好了。
沐清笑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事,我再看一下。二皇子不會介意吧?」
莫君崚搖頭:「你願意研究拿著便是。」說完,不理會沐清,轉頭看向自己的屬下,「吩咐下去,繼續在莊子裡尋找,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在尋找逃跑的刺客,另外,二皇子妃被刺客劫持了,爾等可明白了?」
「……是,屬下明白。」
沐清笑了笑,莫君崚果真是個狠心的,雖然韓玲穎本來就該死,但這樣的消息放出去,就等於毀了她的名聲,一個女子連名節都沒有了,可是最為可悲的事情。
吩咐好一切,莫君卿帶了幾個心腹,騎馬快速奔向皇宮。
事情瞞不住的情況下,誰先佔到先機,誰的把握就更加大一些。
沐清因為手受傷,沒有辦法單獨騎乘,便由樂棋相護,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皇宮。
莫君卿看到身旁臉色發白,但依舊沒有叫苦的端木明麗,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前只以為這個公主是個明事理的,沒有想到她竟然也這般能夠吃苦。
一直疾馳到皇宮門口,幾人才下了馬。
門口的侍衛看到一身狼狽的二皇子和三皇子,連忙過來行禮:「見過二皇子、三皇子殿下。」
莫君崚將手中的馬鞭扔到侍衛:「本王要進宮面見父皇。」
「是,郡王爺請。」
侍衛聽到莫君崚的話,在感受到他週身凜冽的怒氣,哪裡敢阻攔,連忙打開宮門,將馬匹遷到一邊。
沐清等人剛想進宮,便被一聲怒喝阻攔:「站住!」
司徒風華一身戰甲,身後跟著步伐整齊、面容肅殺的將士,從後面包抄過來,將幾人完全的圍了起來。
莫君崚臉色陰沉:「司徒少將軍,這是要做什麼?」
司徒風華動作利落的下馬,拱手對著莫君崚和莫君卿行禮,聲音冷硬的說道:「還請二殿下和三殿下諒解,皇上有令,微臣領旨前來押解兩位殿下入宮,還請兩位殿下配合,不要為難微臣。」
莫君崚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暴怒,聲音平和的問道:「父皇聖旨何在?」
司徒風華乾笑一聲:「難道二殿下還以為微臣假傳聖旨不成?」
「自然不會這樣想,只是有些奇怪而已,父皇要宣我進宮,只要一道手諭便可,哪裡用的找興師動眾,勞煩司徒少將軍。」莫君崚看著司徒風華面無表情的臉,心中一片灰暗不明,語氣中一片嘲諷之色。
「微臣聽君之令、忠君之事,不敢稱勞動二字,還請二殿下和三殿下進宮吧,皇上可是還等著呢。」司徒風華語氣生硬,絲毫沒有理會莫君崚的嘲諷,讓莫君崚的臉色越發的陰沉。
沐清斂下眼眸,心中冷笑不止,司徒家未免也太囂張了一些,這麼多年的高位,讓他們連身為臣子的警惕都忘記了嗎?即便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但皇子就是皇子,那也是你的主子,任憑你官位在高你不過是皇家的奴才,司徒風華竟然敢這般不客氣的說話,想來,莫君崚心中定然嫉恨死他了。
莫君崚甩了下衣袖,冷聲吐出一個字:「走!」
司徒風華轉頭看向沐清,眼神冰冷弒殺:「還請明麗公主和沐郡主好好待在自己的住處,不要隨意走動,宮中事情多,萬一出點什麼事情可就不好了。」
端木明麗臉色一沉,整理了一下頭飾、衣物,緩緩說道:「這就不勞司徒將軍費心了,這宮中的事情自然有宮裡人安排,我等身份低微,自然不敢勞動皇上,後宮中皇后娘娘不在了,自然還有貴妃、妃、嬪……事情再多也輪不到司徒將軍費心。」
沐清暗笑一聲,明麗公主這話說的好,字字犀利,猶如一個耳光打在了司徒風華臉上,這耳光不僅響亮,還很是時候,就在他剛逞完威風的興頭上!
莫君卿一笑和沐清似不經意的對視一眼,隨即各自分開。
回到了敬寧軒,樂棋剛想關上門,便被沐清阻攔了:「門開著就是,這個時候,就是要大大方方的,不然還只不定被人潑上什麼髒水。
樂棋點了點頭,從旁邊的櫃子中拿出傷藥:「小姐,奴婢先給您包紮一下吧,您的手傷的很重。」
沐清點了點頭,起身走向內室,換好了一身衣服,才坐在一旁,讓樂棋幫她包紮。當時拉開弓箭的時候用了全力,手中有沒有扳指護著,因此傷口極深,再加上當時又是點火驅蛇、又是一路風塵的跑回來,傷口定要清洗。
沐清皺著眉頭,任由樂棋用布巾沾了清水洗乾淨傷口。另一隻手拿著得來的七尾鳳凰玉珮。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玄妙之處?」
樂棋抬頭看了一眼:「奴婢看就是個普通的玉珮,只不過雕工極好罷了,倒是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玄妙的,難道這玉珮還能猶如蠱蟲飲血一般?」
樂棋本是隨意一句玩笑話,卻不想沐清聽後猛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