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沐清笑了笑回答道,「那香味不過是一種調配出來的香料而已。」
「香料?」端木凌煜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你怎麼敢這麼大膽,萬一被徐赫辨認出來,你豈不是有危險?」
「我自然有辦法讓他辯解不出來,參加這次宴會的事情,我便提前有了準備,便是想著有備無患,沒有想到還真用到了,那香料混合起來有混淆人嗅覺的效果,上次接觸徐赫,我便察覺到他身上用了一種冰荷香,我混入那宮女血液中的藥粉和冰荷香混在一起,定然不會讓他辨認出來。」
端木凌煜愣了一下,微微有些頭痛的看著她:「你也太過大膽了一些,你就不怕莫敖找別的太醫不讓徐赫過來?」
「事關他的生死,莫敖怎麼會放心別人,定然會選擇醫術最為高明的人了,這也算是賭了一把了,不過顯然我沒有輸。」
看著沐清平靜的神色,端木凌煜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丫頭是越來越大膽了。」
沐清抬頭,正好撞進那雙滿含著笑意和寵溺的眼眸中,不自覺的轉開眼神,不去看他的眼睛:「本來就是這樣。對了,你有收到玉寒的消息嗎?你這般滯留在滄瀾會不會讓人趁機鑽了空子?」
「不用擔心,暗衛會及時將消息傳過來,西北的叛軍已經鎮壓的差不多,滄瀾現在正自身難保,沒有多餘的精力去干涉玉寒,我留一段時間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
扣扣!門口傳來敲門聲,樂棋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明麗公主過來了。」
沐清眉頭皺了下,轉頭看向端木凌煜:「讓她見你嗎?」
端木凌煜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躲一下,你見她吧。」
「嗯。」看到端木凌煜閃身到帷幔後面隱沒了身形,沐清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對樂棋道,「請公主進來。」
端木明麗身上的衣衫依舊是參加宴會的那身,沒有換過,顯然來的很急。
「沐清見過公主。」
「清不用多禮,快些坐下。我來的匆忙,沒有打擾到你吧?」
「沒什麼,不知道公主來有什麼事情?」沐清笑問。
端木明麗略微一頓,隨即像是下了決心一般:「清,說實話,我也不瞞你,你也知道我是從冷宮出來的公主,雖然選擇來和親,但也不想默默無聞,你安排的計劃雖然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但我確實感激你對我的幫助,相信有了鳳凰命格的說法,那些皇子定然不敢輕視於我。」
沐清眼神微微動了動,不動聲色聽著端木明麗的話,端木明麗的話確實坦白,但這樣坦誠的話完全不像是從一個公主口中說出來的,既然她說了,定然有目的,只是不知道,這位不同尋常的公主會不會讓她失望。
端木明麗停頓了一下,眉頭不自覺的皺起來,接著說道:「清,你這般聰慧,想來你也瞭解了一些我的想法,太子曾經暗示過我,如果我將藥方交出去,他會許諾我一個貴妃之位,現在有了鳳凰命格的暗示,相信我能夠再進一步,皇貴妃也不是不可能的。」
沐清眼神暗下來,在滄瀾皇貴妃和皇后可是不相上下的存在,一般情況下,皇后身體無虞的情況下,後宮中是不會同時出現皇后和皇貴妃的,畢竟後宮的權利太過分散了也不好,太子這般許諾不可謂是不讓人心動。
看到沐清沒有接話,端木明麗語氣有些變化:「清,你怎麼看這件事情?」
「想來有些事情公主也是清楚的,後宮之中皇貴妃不比別的位份,別說您的身份問題,即便是您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也定然是皇后眼中的的肉中釘骨中刺,到時候公主該如何自處?」
聽到沐清的話,端木明麗臉色微微變化,她這般說,便是不支持自己的計劃了:「雖然你的有道理,但是太子一旦登基,怎麼會護不住自己的女人?到時候……」
沐清神色平靜,說出的話卻是鋒芒畢露:「到時候恐怕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吧,公主,您在後宮之中,定然見識過很多事情,想來也不是單純的,怎麼就看不透呢,您用藥方交換了地位,這個地位能夠保存多久?太子還沒有登基的時候也許會用退讓來換取足夠的籌碼支持他登基,但是登基之後呢,你的存在就會變成他曾經屈辱的見證,到時候,他能護您幾時?」
端木明麗愣在原地,臉色微微發白,過了好一會兒才苦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語氣帶著自嘲和頹然:「在宮中見證了那麼多,沒有想到竟然還被這樣輕易的謊言騙到,多謝你了,清,我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看到太子就忍不住想要吐露心中最底層的話,竟然彷彿是迷障了一般。」
沐清眉頭猛地一皺:「公主能否具體說一下。」
「什麼?」
「您說一見到太子就彷彿魔障了一般?」
端木明麗一愣,隨即心中有了一個不好猜想,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近一段時間的表現:「對,你說的不錯,每次看到太子,總感覺異常的親近,從心底裡便滿是愛慕的情緒,可是你這樣一問,我竟然想不起來怎麼會對太子產生愛慕的情緒,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總感覺他太過懦弱了一些,偶爾眼中還有一兩分陰沉的情緒,很是不喜歡呢,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會對他心生愛慕。」
沐清伸手撫上端木明麗的手腕,仔細的探著她的脈搏,半晌過後,神色才微微放鬆了一些:「公主可有吃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特別的東西?你是說我被下藥了?」
「也不是很確定,剛才把脈,似乎感覺您最近心神鬆散,有些神思不屬的情況,應該是用了什麼藥物。」
端木明麗神色猛地一變,沒有想到她一再小心還是中招了,想到自己之前想著能夠和太子白頭到老的心思就感覺陣陣厭惡,她可從來不相信帝王有什麼感情:「我回去好好查一查。」
「嗯,好。」
沐清點了點頭,端木明麗意識到自己的失常便好,這種事情她自己調查也好。
「清,多謝你提醒,我先走了,對了,那個韓玲瓏……」
「先不用管她,皇后娘娘將她暴露出來,定然有自己的目的,我們只需要看著便好,再者,貴不可言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端木明麗點點頭,唇邊升起一絲笑容:「我知道了。」
等到她出去,端木凌煜從帷幔後面走出來,神色之間帶著一絲冰冷:「清似乎很在意她?」
「也沒有,不過是償還她幾番維護的恩情的而已。」當初端木明麗在司徒家宴會上維護她的場景,她總能想到,現在出言提醒也算是還了她的情,再發生什麼也不至於讓自己心生愧疚。
「沒有想到滄瀾皇宮中竟然也這般不平靜,不說那次宮道上灑滿桐油的事情,最近幾次,哪裡都看得到毒藥的蹤影,怎麼這宮中就那麼多藥物?」
「也許對於普通宮嬪而言,想要弄到一點藥物不容易,但是對於皇后和幾個妃位上的人來說,哪個背後沒有家族支持,弄點東西進宮可是容易的很。再者,嫌疑最大的皇后很有可能和蠱毒有重要牽扯,一宮之主都玩毒藥,這後宮怎麼能平靜。」
「說起來也是,先皇在世時,玉寒的皇宮不同樣也不平靜,不然母妃也不會那般慘死……」似乎是想到之前的事情,端木明麗眼中閃過痛苦的神色,雖然速度極快,但也被沐清捕捉到。
想到之前母親和安之身重蠱毒時的症狀,沐清心中閃過一絲聯想,會不會這兩件事情有什麼關係,看來要好好的留意一下了。
此時,皇后宮中,韓惜憐坐在座位上,雖然神情看上去很是平靜,但週身的氣勢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一個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但卻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型氣息:「奴才一定將這件事情查清楚,請主子不要氣壞了身子。」
韓惜憐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哼,我知道那些人等的心急,但是你回去告訴那些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想著在後面撿便宜,滄瀾是太子的,將多餘的心思收起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是,奴才明白。」
「還有,調查一下蘭慧、蘭香兩個宮女,她們身上怎麼會帶著毒藥?我要盡快知道結果。」
「是,奴才立刻去辦。」
「嗯,退下吧。」
韓惜憐微微瞇起眼睛,美艷的臉上帶著薄薄的怒氣,沒有想到那個沐清真能折騰,上次那樣周密的計劃都被她躲了過去,真是讓人心中惱恨,不過,秋後的螞蚱,總是要蹦躂一段時間,哼,不過是她不想貿然動用手中的勢力,不然還能讓她活這麼久,不過現在皇上已經注意到她,還是等皇上的注意力轉開了再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