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視線隨著了塵和尚的走動慢慢轉移到沐清和端木明麗身上,隱隱的帶了幾分探究和好奇的意味在裡面。
了塵對著沐清的方向恭敬的行禮:「見過女施主,女施主心中鬱結可是好了?」
沐清眉心猛地一動,看著了塵帶著俯視眾生一般的笑意的眼睛,沒有答話。
了塵也沒有在意:「阿彌陀佛,女施主命格高貴,生來不凡,是貧僧妄言了。」
莫敖懶散的目光猛地一凝,看向端木明麗和沐清:「了塵,你說的是哪位女施主?」
「自然是擁有鳳凰命格的施主,皇上,鳳凰乃是祥瑞之鳥,能夠給世間帶來祥和,萬不可逼迫之。」
莫敖面漆眼睛打量了一下端木明麗,鳳凰命格之人,想來這人定然說的是端木明麗了,她是出身皇室的公主,說是鳳凰出身也未嘗不可,那個沐清雖然氣度不凡,但到底是大臣之女,成不了什麼氣候:「了塵說的是明麗公主?」
了塵微微閉了下眼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說了句:「阿彌陀佛,一切自有定數,皇上何必糾結於此?」
雖然了塵沒有將話說明白,但眾人也不是傻的,怎麼會領會不到這其中的深意,果然,端木明麗是擁有鳳凰命格的人,擁有鳳凰命格說明什麼?鳳凰只會陪伴在真龍身側,那麼是不是說明,只要娶了端木明麗,就能夠登上大位?頓時,幾個皇子看向端木明麗的眼神炙熱了幾倍。這些個皇子,哪個沒有野心?
端木明麗眼神猛地閃了一下,纖長的睫毛微微的顫抖,顯示著她內心的激動,接觸到了塵投射過來的目光,微微行禮道:「了塵大師也說過,命格之事變幻多端,誰也說不清楚,多番在意反而不美。多謝了塵大師關心,我的心結已經解開了。」雖然口中說著不在意命格,但是話中卻是將了塵的話承接了下來,承認了了塵口中鳳凰命格的女子說的是自己。
了塵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說的不錯。」
莫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皇子,看到他們眼中的熱切,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心中更是感覺淒涼異常,他還沒死,這些個兒子就盯住了他身下的椅子:「大師請坐。」
「多謝皇上。」
很快便有人將素齋端上來,恭敬的放在了塵大師的旁邊。
沐清冷眼旁觀者著這一切,慢慢的將心中的情緒壓下去,看到周圍的人隱隱的和端木明麗套近乎,眼中閃過幾分笑意,命格之事她早就不信,當初慧通大師還曾說過她是鳳凰轉世,不過,鳳凰又能怎麼樣?不經過涅槃的鳳凰和凡鳥也沒有多大的差別,再者,經歷過業火燒身的痛苦之後,那般痛苦之後還在意區區命格嗎?
上首的皇后臉色有些不好看,一旁坐著的韓玲瓏臉色同樣難看的厲害,怎麼也沒有想到了塵竟然沒有遵守約定,反而將端木明麗有鳳凰命格的事情說了出來。
韓惜憐冰冷的雙眸打量在了塵身上,眼中閃過幽幽的冷光,轉瞬便壓了下去:「了塵大師,皇上想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夠看透人的命格,你看了明麗公主的,怎麼也判斷不出有是否真實,這……」
莫敖點頭:「的確是如此,僅憑幾句話也看不出真假,不知道了塵你還看得透誰的命格?」
「看透不敢當,」了塵看向一眾女眷,在看到韓玲瓏的時候,眉心微微的皺了皺眉,「不知道這位女施主是……」
韓玲瓏低下頭,微微屈膝行禮:「韓家嫡女韓玲瓏見過了塵大師。」
「原來是韓小姐,韓小姐的命格十分奇特,想來韓小姐出生之時正值花園中奇花盛開吧?」
韓玲瓏猛地抬頭:「大師怎麼得知?」說完,才彷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連忙用絲帕擋住了嘴。
眾人紛紛來了興趣。莫敖開口詢問:「哦?奇花盛開?」
了塵點頭:「觀看韓小姐的命相。分明是富貴至極之象,且韓小姐姿容傾城,出生便含著旁人沒有的富貴之氣,可謂是貴不可言。」
沐清瞳孔猛地一縮,貴不可言?抬頭看向眼神中帶著壓抑不住喜色的韓玲瓏和皇后,心中恍然一閃,這是皇后的安排還是確有此事?
韓家家主韓武站出來:「回稟皇上,玲瓏出生之時,確實有異相產生,當時有一株從貢北進獻上來的鳳凰花,還是皇上獎賞給老臣的,老臣派遣了無數花匠養了很久,都沒能讓鳳凰花開花,卻不想在玲瓏出生之日,鳳凰花突然開花,且花開不到半個時辰便匆忙凋謝,之後再也沒有綻放過花蕾,老臣以為此時頗為蹊蹺,便不敢大肆宣揚,這麼多年來,除了內人和玲瓏,幾乎沒有人知道了。」
「哈哈,了塵大師果然了得,好,朕是真的相信了。」
皇后隱隱的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韓玲瓏是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心性也是格外的出色,原本她不想讓她這樣早就暴露在眾人面前,卻不想端木明麗的到來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差別,明珠是時候該綻放光彩了。
韓玲瓏心中也是激動的很,不過想到皇后娘娘的教導,迅速的將心中的激動壓抑下去,動作優的行禮之後,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眾人的目光不斷的在韓玲瓏和端木明麗之間游移,這兩人一個貴不可言一個有鳳凰命格,可都不容小覷,沒有想到竟然一下子爆出兩個尊貴的女子,看來他們也該好好謀劃一下了。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門口有太監匆匆忙忙的跑進來:「回稟……回稟皇上,出大事了。」
沐清手指猛地一緊,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直覺告訴她定然是端木凌煜那裡出了問題!
果然下一句便聽到那太監說道:「回稟皇上,余使節大醉,本來有宮人將他送回去,卻不想他竟然在路上對兩個宮女產生了歹心,想要強迫於她們,那兩個宮女也貞潔異常,竟然狀柱自殺了。」
「什麼?」莫敖眼中戾氣閃過,「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去看看。」
沐清心中一顫,端木凌煜強迫送他回去的兩個宮女?簡直是笑話,別說他應該沒有喝醉,便是喝醉了也不至於對兩個宮女飢不擇食!但想到那兩個女子扶著他離開時的場景,胸口便感覺有一股郁氣積壓住,無論怎麼呼吸都不順暢。
莫敖並沒有吩咐讓眾人散去,眾人只好跟在身後,向端木凌煜休息的地方走去。
剛走到門口,便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傳過來。
「見過皇上,余使節還在房間中發瘋,,兩名宮女已經死了,奴才不敢傷到余使節,故只好守在這裡,還請皇上定奪。」
莫敖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那侍衛起身,大步走進了房間。
沐清站在端木明麗身側,手心不自覺的出了一層冷汗,端木凌煜一定不要有事。
看到房間中的場景,眾人不禁轉過頭,有些膽小的小姐已經摀住了嘴,只見地面上蒙了一層血跡,將暗紅色的地板映襯的越發的恐怖,紅色的漆柱上帶著明顯的血跡,旁邊的地面上,兩個宮女裝扮的少女倒在地上,臉色青白顯然已經沒有了聲息。
沐清壓下心中的噁心之感,眼神隱隱的在眾人身邊掃了一圈,這明顯是一個圈套,只是不知道是皇家安排的,還是幾個世家的手筆?
端木凌煜手中拿著一隻長劍,看到房間中一下湧進這多人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仍舊在厲聲呵斥:「大膽奴婢,竟然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嗎?簡直是不知所謂!」
守在門口的侍衛湧進來,將莫敖擋在身後,手中的長槍對著端木凌煜:「皇上面前豈容放肆,放下兵器!」
彷彿是被侍衛的聲音驚醒,端木凌煜眨了眨眼神,視線清明起來:「微臣見過皇上,沒有想到微臣的動作竟然驚擾了皇上,還請恕罪!」
司徒風華冷哼:「大膽,余驚鴻,你當滄瀾的皇宮是什麼地方?竟然在此逼死宮女?請皇上恕罪,微臣實在是太氣憤了,這余驚鴻分明是沒有將皇上看在眼裡,竟然在宮中便這般肆無忌憚,分明是對滄瀾的極端挑釁,還請皇上將其打入天牢好好審問。」
端木凌煜抬頭不解的看著司徒風華,彷彿是第一次見到他一般:「司徒將軍怎可如此血口噴人,雖然您是司徒家的人,但也不能如此誣陷於我?」
「誣陷?哼,你敢說地上的宮女不是你殺的?」
「那兩名宮女是我殺的不錯!」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狡辯的,本來聽到宮人說你為了滿足自己的淫|邪念頭,公然逼迫兩個宮女,欲在宮中行下淫|穢之事,簡直是膽大包天!皇上,這余驚鴻分明是沒有安什麼好心,這般奸佞之徒斷不敢繼續留在皇宮之中。」
沐清的心隱隱的提了起來,剛剛想要開口說什麼,卻看到端木凌煜按在地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顯然是在示意她不要插手,將到了嘴邊的話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