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嬤嬤連忙從秦月懷中將沐清接過來,看大她手臂上的傷口,心疼的直掉眼淚:「四夫人,容老奴先帶小姐回房間!」
「好生照顧著清!」林氏看了眼沐清,說道,「大夫來了,我會立刻讓他去給清診斷!」
「多謝四夫人!」
樂琴幫著周嬤嬤一起將沐清送到秦月的房間,連忙微微鬆開沐清的衣襟,那冷帕子擦拭著她的臉!沐清眉頭微微的皺起來,彷彿陷入夢境一般,顯得極為不安穩!秦月焦急的詢問:「兒怎麼樣?」
「夫人不要著急,小姐沒什麼大事,應該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的緣故,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不然小姐醒來該傷心了!」
秦月點點頭:「嗯,我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兒!」雖然樂棋的身份有些問題,但她也看出來了,這丫頭心思縝密,話不多但是卻極為有見解,清更是對她頗為器重,現在她們母女在秦府舉步維艱,樂棋能夠全心全意顧著清自然是極有好處的!
院子裡的吵雜之聲往來不絕,時不時的還傳出一兩聲尖叫!即使沒看到也知道情況應該極為混亂!
沐清並沒有昏迷多久,過了大概一刻鐘便清醒過來。
樂棋驚聲道:「小姐,您醒了?」
「嗯,」沐清眨眨眼,陣陣酸澀感讓她有些不適應,「過了多久了?」
「過了大概一刻鐘了!」樂棋回答。
秦月握住她的手:「兒,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事情?」
沐清揚起一抹安慰的笑容:「母親不用擔心,我沒事!」靠著樂棋的力道坐起來,沐清透過窗戶看向院子,雖然有四夫人坐鎮,可議論聲依舊接連不斷的傳出來!
院子中,林玉顏面色鐵青:「安靜!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還不進去兩個人將她們拉開!」
房間中,桂嬤嬤依舊瘋狂的撕扯著齊嬤嬤,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齊嬤嬤時不時的暈死過去,卻又被劇烈的疼痛再次喚醒神智!只好用力的掙扎,不斷的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惜她卻敵不過桂嬤嬤的力道,徒勞的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猙獰的血印!
有幾個小廝走進房間,想要上前去拉開兩個人卻被突然抬頭的桂嬤嬤嚇得一陣後退!桂嬤嬤現在的模樣極為恐怖,雙目赤紅、嘴角帶血,那模樣生生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一時間竟然嚇得無人敢上前行動!
林玉顏心中氣憤,卻也無計可施!看著那血腥的一幕,她同樣心中驚駭!
又過了一會兒,陳光被領了進來!
林玉顏看到陳光,勉強露出一個笑臉:「陳大夫,您先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房間中,沐清收回視線:「我們出去!」
「兒,你的身體?」秦月焦急的說道。
「母親放心,沒事的,我心中自有分寸!」沐清道,「周嬤嬤你也扶著母親出去,只在一旁看著,什麼都不用說!」
看著神色堅定的沐清,秦月只好點點頭:「萬一有不舒服立刻說出來,千萬不要勉強!」
「是,母親!」
樂棋上前扶了沐清,慢慢的走出房間!
看到沐清出來,林氏臉色一變:「清,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不在房中休息?」
沐清臉色蒼白,神色有些愁苦:「四舅母,清……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原本外祖母讓桂嬤嬤來教導清規矩,清心中甚是感激!只因為我昨日身體不適才推辭一天,沒想到桂嬤嬤今天竟然便成了這樣……」
樂棋將帕子遞給沐清:「四夫人,還請不要責怪小姐,小姐本在認真學習,卻不想桂嬤嬤突然行兇……小姐,現在陳大夫在,您趕緊讓他看看吧,這手上還有傷呢!」
沐清將袖子攏了一下:「沒事,四舅母,快點將齊嬤嬤救出來吧,她也是為了護著我……」
雖然沐清動作極快,周圍的人還是看清了她衣袖上暈開的大片血跡,鮮紅的血液在月白的衣衫上格外刺眼!看到這一幕再聯想到她剛剛的話,人們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沐清低垂下眼眸,神色微微加深,堂堂一國太傅府上,即使清理的再小心,也清理不掉所有的人的眼線,對於秦家這樣一個世族大家,關心的人可不在少數!更何況,她要的就是一些風言風語罷了,只要有人關注到秦家的後院,那麼馮氏等人便不敢隨意出手!
陳光上前一步:「沐小姐,您的傷……」
「多謝陳大夫,我的傷只是一些皮外傷,不打緊,還是請您先看看桂嬤嬤和齊嬤嬤吧!」
林玉顏臉色幾經變化,最後看向一旁的小廝:「還不快將這兩人拉開!」
看到林氏怒氣恆生的模樣,小廝們按捺住心中的恐懼,幾個人上前聯手制住桂嬤嬤。
「唔……唔,賤人!賤人!放開我!」
桂嬤嬤不斷掙扎,赤紅的雙目怒睜著看向沐清,滿是血跡的雙手不斷的上下揮舞!
沐清眼眸抬了抬,復又低了下去,那雙眼睛中閃著的痛苦卻被人看了個一清二楚!
陳光上前:「沐小姐的傷口似乎是從利器劃傷的,我這裡帶了一些藥粉,讓小姐的丫環先幫小姐將傷口包紮一下吧!」
樂棋結果藥粉,感激道:「多謝陳大夫,小姐,還是先回房間上藥吧,相信四夫人會好好處理,還小姐一個公道的!」樂棋心中很是擔憂。
沐清的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全身的力量有大半壓在樂棋身上,如果不是樂棋扶著,她恐怕已經軟倒在地!冰冷的汗液早已經濕透了裡衣,僅僅的貼在後背上,一陣冰涼:「我……陳大夫,還是請您先去給三位嬤嬤看一下吧,我實在是該去向外祖母請罪……」
陳光皺了皺眉,點了點頭:「陳某現在便去看看!」
看到齊嬤嬤的狀況,饒是見慣疾苦的陳光也不禁皺眉,想要把脈卻發現她的手腕上滿是傷口,粗略的看了看,搖了搖頭:「這狀況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林氏一驚:「陳大夫怎麼會如此嚴重?「
「如果僅僅是外傷還不要緊,只可惜,這位嬤嬤的喉管和手腕被要斷了,血流不止,這狀況已經太晚了!」
「呵呵,呵呵呵……」桂嬤嬤詭異的笑聲引得人連連觀望,陳光走過去,想要替她把脈,卻不想她猛然的掙扎一下,張口便向他的手咬去,幸好旁邊的小廝比較機靈,一把按住了她,才沒有讓她得逞!
陳光搖了搖頭,仔細的摸過她的脈搏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四夫人,這位嬤嬤的狀況,是得了失心瘋!」
「啊,天吶!」
「失心瘋……」
陳大夫的一句話在周圍引起一片驚呼,眾人紛紛以驚恐的眼神看向神智不清的桂嬤嬤!靠的近一些的連連後退!
「燒死她!要燒死她!」
不知道是誰開了口,人群的議論聲越來越響!得了失心瘋無異於患了不得了的大病,這樣的病發起狂來力大無窮,而且見人便咬,二人一旦被咬傷,便會得一樣的症狀!
秦月握住沐清的手:「兒,你可有被咬到?」
沐清搖頭:「沒有,這傷口是被桂嬤嬤拿著簪子劃傷的!」
秦月聽罷才微微放了心,她都不敢想像,如果清出了什麼事情,她要怎麼活下去!
門口傳來一陣喧嘩,秦華領著幾名隨從走了進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氏行禮後將事情向秦華說了一遍,秦華皺眉看了眼現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來人,將桂嬤嬤關到地牢,把齊嬤嬤抬下去好好醫治,還有那個錢嬤嬤,送回她房間,著人好好照料!好了,都散了吧,這院子不要住了,我會另外安排院子給你們住!」秦華最後看向秦月,說道!
秦月點頭:「多謝四哥!」
院子裡的人逐漸散去,只剩下幾個人下人打掃著院子!因為院子都現成的,平日裡也打掃的很乾淨,換院子的事倒沒有多麻煩。
因為手臂的傷勢,秦月堅持要沐清臥床修養,清只好答應。回到房間,樂棋手腳利落的給沐清上藥包紮:「小姐,您手臂的傷雖然不會很深,但還是注意不要用力,更不要沾到水!」
沐清點頭:「嗯,放心,我知道的!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是,小姐,奴婢就守在外面,您有事便叫我!」
輕輕地點了點頭,沐清閉上了眼睛!眼前陷入黑暗,疼痛被一點點的放大,心中微微苦笑,沒想到再活一世,她依舊如之前一般受不得苦楚,只一點疼痛便讓她難以忍受,生生猶如挖骨一般!露出一抹輕嘲的笑容,將思緒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清再次睜開眼,只感覺整個肩膀都疼得麻痺了,視線一陣模糊,整個人猶如放在火上炙烤一般:「樂棋,水……」
一道有力的肩膀攬過來,扶著她坐起身靠著,茶盞送到了她嘴邊:「喝一點!」
低沉悅耳的聲音讓沐清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