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鳳淺醉受了秦君的驚嚇在書房裡忐忑哀怨,那廂的軒轅奕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且說軒轅奕氣沖沖的跑進自己的房間,就開始打包行李,剛收拾起包袱準備出門,卻被破門而入的落曲水與納蘭游鳴堵在屋裡。
「做了虧心事就想逃?」納蘭游鳴冷冷的問。
「哼!天闕太子竟然是個不負責任的小人!」落曲水也不落人後,看了一眼軒轅奕身上的包袱,恥笑道。
「你們兩個什麼意思!?」軒轅奕臉色臭臭的問,這兩個傢伙說誰?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了?又怎麼不負責任了?
莫名其妙!
「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怒喝,緊接著,只見人影一閃,皇甫墨的拳頭夾著風聲朝著軒轅奕的臉就去了!這個傢伙長得人模狗樣的,誰知道這麼欠揍!
軒轅奕被皇甫墨這不安套路出牌的方式給唬到了,堪堪的躲避開皇甫墨的那一拳重心,但是還是被拳風掃到,臉頰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你發什麼神經!?我做什麼了?」軒轅奕縱使有再好的修養也破功了,本來鳳淺醉與北溟睿的事情已經讓他夠煩的了,誰知道不久前又發現鳳淺醉與龍魂之間的事情,簡直讓他崩潰!現在算什麼?這些人是來殺人滅口?他已經夠窩火的了,真當他堂堂天闕太子,天機閣左護法是吃素的軟柿子不成?
欺人太甚!
「還不承認!」落曲水也按捺不住,加入戰局,立刻變成二打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軒轅奕神色清冷,索性將包袱一甩,乾淨利索的出手。
「冥頑不靈!竟然還敢還手!」納蘭游鳴一看軒轅奕絲毫不知悔改,也氣憤的加入戰局。
「笑話!你們存心挑釁,難道還要我跟傻子一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軒轅奕擋住落曲水的拳頭,憤恨的說!丫的!這三哥混蛋,竟然是打臉黨。太不要臉了!
落曲水,皇甫墨與納蘭游鳴見軒轅奕仍舊嘴硬的死撐,一點也不知悔改認錯服軟,也懶得與他再廢話,拳腳下見真章!
三打一,場面無比混亂,軒轅奕毫無勝算,很快,就只有挨打的份!
秦君來找皇甫墨算賬尋來的時候,軒轅奕的一張臉已經被打成了豬頭,慘不忍睹。
不過,軒轅奕雖然被三人圍毆,被動挨打,但是仍舊很有氣節,死不悔改,拒不承認自己做過什麼虧心事與不負責任想要逃跑的事。
「你們確定是他就是那只蚊子?」秦君看著已經面目全非的軒轅奕,問道。
「這還用說!」氣不打一處來的說。
「什麼,蚊子!?本太子……堂堂正正……」軒轅奕艱難的睜著那已經腫成一條縫的眼睛,斷斷續續的說。心裡卻是想著,此仇不報非君子!落曲水,皇甫墨,納蘭游鳴你們三個混球,給本太子等著!
「還嘴硬!」落曲水啐了一口道!若不是怕將人給打死,他真恨不得再上去補兩腳。
「你們不就是來幫醉兒,殺人滅口麼!哼!」軒轅奕吐了一口血,心中一片悲涼,這是醉兒默許的麼?為什麼?
「現在才承認,晚了!」殺人滅口,倒是不至於,醉兒也不允許,不過這一頓胖揍,倒是他軒轅奕罪有應得,納蘭游鳴心裡想。
「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否認過!哼!不就是看了不該看的!呵呵!」軒轅奕艱難的翻個身,痛的吸氣,大八字躺在冰涼的地上,眼睛裡有些個濕濕的東西落了下來!
「看了不該看的?」秦君敏感的抓住了關鍵的字眼,重複道。心中更加確定皇甫墨這個衝動的傢伙怪錯了人!
落曲水與皇甫墨,納蘭游鳴眼中掠過驚訝的神色,看著地上面如死灰般的軒轅奕,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
「醉兒脖子上的吻痕,不是你的傑作?」皇甫墨問道。
「你們懷疑是我?」軒轅奕終於知道這幾個傢伙為什麼會發了狂的失了理智不分青紅皂白了,他看了一眼皇甫墨,落曲水,納蘭游鳴以及倚在門邊的秦君,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唔……哈哈!」直到笑得眼淚橫流,嘴角又溢出血絲,才咳嗽著說道:「你們竟然以為是我?」在幾人不解的吃驚的疑問的目光注視下,軒轅奕收斂了自嘲的比苦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我倒情願是我,哪怕被你們打死,也是心甘情願的。」說完,便靜靜的躺在地上,不在言語!
不是軒轅奕!這個烏龍鬧大了!幾個人相視一眼,個個神色複雜的別開眼去,良久,才發現躺在地上的軒轅奕有些個不對勁,秦君連忙上前給他切脈,這一切脈臉都黑了,對著三個下黑手的傢伙怒吼道:「你們瘋了!下這麼重的手!」
三個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心裡早就後悔的不行,但是這世界上可是沒有賣後悔藥的,納蘭游鳴說道:「先給他醫治要緊,等他醒了,我一定負荊請罪!」
落曲水神色僵硬,看到軒轅奕丟在地上的包袱,有些遲疑的問道:「你說,若不是他做的,為什麼我們一進來就發現他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呢?」若不是一切都這麼趕巧了,他們也不至於因為軒轅奕的死不承認下這麼重的手!
秦君冷冷的看了皇甫墨一眼,說道:「試藥十天!」說罷,也不理會皇甫墨那比墨汁還黑的臉色,專心給軒轅奕治其傷口來。
落曲水與納蘭游鳴聽到秦君的話,都十分同情的看了看皇甫墨,但也只是同情,秦君在天機閣的地位,僅次於閣主龍魂,就連天機閣幕後的主子鳳淺醉見了他都規規矩矩的,不敢招惹。
試藥十天,絕對是無比慘痛的經歷,估計皇甫墨現在肯定希望此刻躺在地上的是他,也不要去給秦君試藥!
傍晚的時候,鳳淺醉才從書房裡出來,一出來就聽說了軒轅奕被圍毆了的事情,火急火燎的趕往軒轅奕的房間。雖然房間裡都已經被打掃清理過了,但是,鳳淺醉還是能從蛛絲馬跡中看出那一場三比一的不公平圍毆的戰況之慘烈。
「奕!」鳳淺醉看了眼躺在床上挺屍,從醒來就不言不語的軒轅奕,喉嚨裡突然像是被人塞了東西,難受的要命。
軒轅奕聽到鳳淺醉的聲音,迷茫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讀懂了她眼中的關切與不安,突然想起了什麼,快速的扯過被子蒙住頭,喊道:「誰讓你進來的,走開!快走!」他知道鳳淺醉是個相貌控,他天機閣裡連守門的小童長得都是百里挑一的好相貌,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別說百里挑一了,不下壞人就不錯了!
雖然秦君的藥都是極好的,但是那三個傢伙下了死手,自己這張臉,恐怕沒有個三五天,是恢復不好的。
鳳淺醉被軒轅奕的反應弄得徹底懵了,難道奕這是嫉恨自己了?怪自己讓他不明不白的受了委屈?可是她一下午都在書房裡,根本不知道啊!
「奕,你別這樣,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跟他們說過不是你!」鳳淺醉邊說邊走上前來企圖撤掉軒轅奕的被子,這種天氣在傷口上捂條被子,很容易讓傷口發炎的!
「你幹什麼,別動!走開!」軒轅奕急了,他不要鳳淺醉看到自己此時的醜陋模樣,他怕看到她厭棄的眼神!
鳳淺醉沒想到軒轅奕反應會是如此激烈,聽到他因為固執的扯著被子不肯鬆手,而扯動傷口,發出低低的吸氣聲,嚇得她連忙鬆手,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的傷怎麼會這麼嚴重?」鳳淺醉聽到軒轅奕疼的抽氣,亂了方寸,問向一直守著軒轅奕床邊的秦君。
「你果然有做禍水的潛質!」秦君答非所問的說,但是這一句話又飽含深意,點出了這一事件的本質所在。
「我怎麼知道!」被秦君這麼一說,鳳淺醉頓時氣短,儘管不是她授意的。但是這件事的確是因她而起,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扮不了無辜,儘管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
唉!造孽啊這是!堂堂天闕國太子竟然因為爭風吃醋被人打成了豬頭!
「我上午跟你說的話,你不妨考慮考慮!」秦君認真的看著鳳淺醉說道。
蝦米!?鳳淺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弄清楚了秦君說了什麼的時候,臉上的驚色怎麼也遮掩不住,尷尬的一笑說:「開什麼玩笑!」
「我從不那終身大事開玩笑!」秦君一皺眉頭,一本正經的說道。心裡卻犯了嘀咕,這個女人那隻眼睛看到自己是在開玩笑了?
「你是還嫌我這不夠混亂,還是存心的!我這些天沒得罪你吧?」鳳淺醉苦著一張臉,問道。被秦君這個傢伙喜歡,她鳳淺醉寧可去試藥!簡直是天方夜譚!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也學會冷幽默,捉弄人了?
嫁給秦君?豈不是要天天提心吊膽的防備著他,一不小心不知道就怎麼得罪了他被他拿來試藥了,那日子簡直生不如死!鳳淺醉現在絕對的相信秦君這個傢伙是想找一個長期的免費的藥人,所以才在這個當口,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認為我這是趁火打劫?還是認為我不夠資格?」秦君寒了臉,逼問著鳳淺醉。看這個女人此刻的表情,就知道她心裡根本沒有將自己那些認認真真發自肺腑的話當回事,甚至連耳邊風都沒有當過!
鳳淺醉心裡不由的哆嗦了一下,這還不算趁火打劫?!但是她敢怒不敢言。只得小心的賠笑,企圖能能混過去。
秦君剛想還要說些什麼,卻聽軒轅奕一把扯掉被子,大喊了一聲:「你們兩個到別的地方打情罵俏,談情說愛去,別在我這礙眼!」此時他已經氣得顧不得鳳淺醉會看到他那張腫成豬頭的臉了,再聽這兩人說下去,他非活活氣死不可!這兩人太無恥了,不安慰自己也就罷了,還來火上澆油,只是打算一舉要了他的命嗎?
實在是可惡!狠毒!
軒轅奕在心裡咒罵著秦君!人面獸心!偽君子!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軒轅奕可是早就看出來了,這個傢伙很早以前就對醉兒圖謀不軌了,不然為什麼總愛做些個討人嫌的事情,不就是為了引起醉兒的注意!還好醉兒也討厭這個傢伙,對他避之如蛇蠍,並沒有上他的惡當!
「奕!你輕點,別扯到傷口了。」鳳淺醉連忙將注意力都轉向軒轅奕,不再去看秦君,背地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哼!」軒轅奕冷冷的用鼻子哼了一聲,卻扯動了臉上的傷口,隨之低低的吸了一口氣。
不過這疼痛倒是讓軒轅奕的腦袋清醒不少,想起自己現在目標暴露,「沒臉見人」呢。就在軒轅奕想要採取措施補救的時候,身上的薄被卻被鳳淺醉給抽離。
軒轅奕彆扭的剛想別過臉去,卻突然覺得臉上微涼,傳來輕柔的碰觸,這一感知讓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鳳淺醉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指,眼中全是不敢置信的光彩。
「奕,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鳳淺醉輕輕撫摸著軒轅奕臉上的紅腫,語氣裡有了一絲強烈壓抑的哽咽。
都怪自己!不然以軒轅奕太子之尊,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沒事,不疼的。」軒轅奕突然覺得自己今天遭受的這一切都已經值得了!
原本鳳淺醉就在強力忍耐,聽聞軒轅奕如此說,眼中的濕意再也撐不住,一眨眼,那些破碎的流光就湧了出來,「騙人!」
都被打成這樣了,怎麼會不疼!
「真的不疼!醉兒你別哭,一點都不疼!」軒轅奕邊說邊抬起胳膊,伸出手給鳳淺醉擦拭臉上的淚水,卻因為動作太急切,扯動了傷口,怕鳳淺醉發現,強忍著不做聲,額頭上卻是已經一層薄汗。
「你別動!別動!」鳳淺醉自然是發現了軒轅奕的不適,連忙握著他的手,將他的胳膊輕輕的放回原處,只是軒轅奕卻藉機握著鳳淺醉的手,固執的不肯鬆開。
鳳淺醉無奈,也只得由著他,於是用另一隻手快速的抹了下臉上的淚水,強顏歡笑道:「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別想著躺在床上偷懶!」說完還佯裝生氣的板起臉。
軒轅奕心情一時大好,連忙保證道:「醉兒放心,我絕不偷懶!」說完還得意的外加挑釁的看看臉色暗沉的秦君,在接觸到秦君那刀子般的目光時,他心中大感快意。
鳳淺醉在軒轅奕這裡陪著他吃了晚膳才出來,此時已經星斗滿天,想起早上龍魂在自己房中的那一幕,鳳淺醉突然不想回房間,而是一躍上了屋頂,今夜月色不錯,索性就對酒賞月,湊合一晚也不錯。
剛想到酒,就覺得手中多了一個罈子,鳳淺醉詫異的看著面前的柳天擎,嘴角露出愉悅的笑意。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柳天擎不言不語,做到鳳淺醉的身邊,打開他手中的那罈酒,仰頭喝了一大口,清冽的酒香浮動在妖嬈的夜色裡。
鳳淺醉深吸一口氣,這香味,是蒼雪釀!甘甜,清冽,是她喜歡的酒。也是柳天擎專門為她而釀的酒。
真是知我者天擎也!
鳳淺醉也不言語,目光瑩瑩的看了柳天擎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盡在不言中。鳳淺醉撕開那封彈的塞子,優雅不失豪爽的灌了一口酒,然後一抹嬌艷的唇瓣,說了一聲:「好酒!」
柳天擎依舊是面容清冷,只是那雙原本啐了冰芒的眼睛此刻有溫柔的笑意一劃而過,他一隻胳膊隨意的搭在之氣的一條腿上,風流之姿盡顯,簡潔的吐出幾個字:「對酒當歌。」
鳳淺醉笑笑的看了柳天擎一眼,半晌不語。
柳天擎也不在意,而是靜坐在一邊,陪著鳳淺醉飲酒,看著她又恢復了往日的恣意之態,完全不見今日在書房中的鬱悶煩躁之氣,面容上的清冷之色也淡去許多,眼中的如水的神色愈發的溫柔了起來。
「想聽什麼?」不知道沉默著對飲了多久,鳳淺醉突然問道。
「什麼都好。」柳天擎的話依舊簡潔,他彷彿從來沒有什麼甜言蜜語,累贅言語,但是鳳淺醉卻每每都能感覺的出柳天擎那生冷的言語中的一絲絲寵溺之情。
寵溺?鳳淺醉一想到這兩個字眼,心中一下子驚濤駭浪,她不由得一偏身子看向柳天擎,發現眼前的男子雖然週身仍舊縈繞著一層冷漠,這冷漠是因為他身為殺手那不自覺發出來的陰暗之氣,但是卻沒有了以往的那層疏離之感。難道?
鳳淺醉突然自嘲一笑,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早上發生了龍魂對自己失禮的事情之後,加上軒轅奕被他們幾個誤會,還有那無良的秦君坑爹的表白,她現在遇著他們幾個都覺得尷尬異常,竟然連一向相處起來毫無顧忌的柳天擎都讓她有了些些的不自在!
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有些過頭了。鳳淺醉不由自主的摸摸鼻子,想到。
------題外話------
親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