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醉朝著白狐一招手,白狐嗷了一聲,得意的看了眼龍魂,在對方還沒有做出動作之前,飛速的竄進了鳳淺醉的懷裡,然後對著一臉菜色的龍魂示威似的搖搖尾巴。
哼!主人還是喜歡我的,她最離不開的「人」是我!
龍魂仍舊不肯放人,一聽鳳淺醉要去北疆,他的心思卻是複雜了起來,看了鳳淺醉半晌,終究也不敢問鳳淺醉是去搶人還是想要去跟北溟睿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你決定了?」糾結了半天,龍魂才問了這麼一句。
決定了?決定什麼?鳳淺醉並沒有來得及細想龍魂這話的弦外之意,只是將心中的擔憂如實以告:「看了那封信,我心裡很不安。」
對於龍魂,鳳淺醉做不來隱瞞,儘管兩人剛剛那般尷尬的相處。而且對於龍魂,自己的心思也根本隱瞞不住。自從自己用心頭之血救了他之後,他們兩人之間就有些心意相通,龍魂總是能輕易的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懷疑那封信?」龍魂皺眉,難道醉兒覺得那封信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般簡單?
「嗯。雖然不是用的風信子香味的信紙,但是我覺得上面的字跡是北溟睿的沒錯,也許,發生了超出我們掌控的事情。」鳳淺醉幽幽的說。越是這樣想,鳳淺醉的心中越是擔憂,她先前只是通過信紙的香味來斷定那信是假的,可是那字跡卻是北溟睿的,若是有人模仿,不可能連下筆的風骨都那般形神俱在,一般無二。
若是那信出自北溟睿親筆,那麼北溟睿當時是在什麼情形下寫的這封信?是不是他已經被挾持或是發生不測?不怪鳳淺醉如此想,雖然她惱恨北溟睿酒後失德,錯將宮玉珠當成自己親吻了一事,但是她對北溟睿與自己之間的感情還是相當自信的,北溟睿是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心。
想到這些個可能,鳳淺醉發現自己一刻也不能多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北疆去。
龍魂知道了鳳淺醉心中所想,拉住鳳淺醉的胳膊,阻止她說:「這件事急不得,如果想你擔心的那樣,你更不能如此冒然的前去北疆,這一次,我們必須做萬全的準備。」
「可是……」鳳淺醉著急的說。
「沒有可是!」龍魂斷然拒絕,看到鳳淺醉神色不虞,歎了口氣說道:「你放心,宮玉珠捨不得傷害北溟睿,他的人身安全無虞,倒是你,若是就這樣自亂陣腳毫無準備的去了北疆,不是正好中了她們的算計?」
龍魂分析的頭頭是道,鳳淺醉心中清明了起來,自己剛剛真的是關心則亂,眼下的形勢,的確不能魯莽,北疆一行要好好策劃。
龍魂見鳳淺醉站著不動,神色也不見剛剛的慌亂,知道她已經將自己的話給聽了進去,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憂,他一把將鳳淺醉拉進懷裡,抱的緊緊的,語氣抱怨的說道:「醉兒,你知道不知道,我好恨這樣的自己!明明私心裡,我是希望北溟睿出事的,希望你們自此一刀兩斷,可是我又害怕他出事,因為我怕極了你剛剛那副不管不顧,豁出一切的樣子。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或許剛剛我就該再狠心一點,將你拿下了事!」
白狐被兩人擠在中間,奮力的為自己爭取一點個生存的空間,卻被龍魂嫌惡的丟出去老遠,但是鳳淺醉也趁這個空當,掙脫了龍魂的懷抱。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龍魂站在房間裡,看著空落落的懷抱,心中也是一片空虛。
鳳淺醉剛剛一出房間,就看到門外一臉陰沉的軒轅奕,原來他也收到了北溟睿要大婚的消息,只不過那消息是北疆發出來的,以國書的形式到了身為天闕太子的他的手裡,他一得到消息就急忙跑來找鳳淺醉,卻看到龍魂抱著鳳淺醉不肯鬆手的一幕,心中妒火燎原。
鳳淺醉看到門外的軒轅奕神色一僵,但是很快的便恢復如常,朝著書房方向走去。
軒轅奕見鳳淺醉不言不語,冷冷的看了一眼房中的龍魂,快步跟上鳳淺醉的步伐。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軒轅奕見鳳淺醉並不打算解釋剛剛的那一幕,而是拿出北疆的地圖,仔細的研究了起來,像是根本沒有發現自己這個人一般。
「醉兒,難道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剛剛那是怎麼回事?」軒轅奕終究忍不住,一把摁住鳳淺醉面前的地圖,問道。
「為什麼要解釋?」鳳淺醉有些頭疼的問。
軒轅奕看著鳳淺醉的目光一寒,當看到鳳淺醉衣領處有沒遮住的刻意紅痕的時候,一把扯開鳳淺醉的衣領,暴跳如雷的質問道:「醉兒,你竟然允許龍魂碰你!?」
那個痕跡,那個痕跡明明就是……軒轅奕的目光沉痛,眼睛倏地一閉,又快速的睜開,看著鳳淺醉的眼睛,恨不得將她看穿了。
鳳淺醉沒有防備軒轅奕會如此大膽來撕扯自己的衣服,她一把推開軒轅奕的身子,快速的掩住自己的衣領,卻不曾料想,用力過猛,將同樣毫無防備的軒轅奕推了個大大的趔趄,撞到一邊的書架上,一排排的書倒了下來,砸在軒轅奕的身上。
鳳淺醉有些個呆愣,她沒想到自己竟然用了那麼大的力氣,更沒想到軒轅奕毫不設防,摔的如此狼狽。
「你怎麼樣?沒事吧?」鳳淺醉丟開地圖,跑到軒轅奕的身前,關切的問。
「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在書房不遠處的皇甫墨與納蘭游鳴聽到書房內的不平常的響聲,推門進來,問道。剛剛他們兩個就見鳳淺醉與軒轅奕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前者一臉焦急,後者一臉怒色,進門後就將門給關了,他們還以為兩人有什麼事情要說,但見兩人神色都不對,所以也沒有走遠,就在附近呆著。如今推門進來,一看書房中的情形,也愣住了。
軒轅奕坐在一堆書裡,顯然也是被這突然的狀況弄得反應不及,看著鳳淺醉關切的眉眼不似摻假,目光卻是又落到鳳淺醉那來不及整理好的衣領處,那點點紅痕刺傷了他的眼睛,他一把揮開鳳淺醉前來拉他起來的手,從一堆書裡掙扎著起來,看都不看皇甫墨與納蘭游鳴一眼,奪路而逃。
「醉兒,發生了什麼事?」納蘭游鳴看著神情依舊有些呆的鳳淺醉,關心的問道。
鳳淺醉回神,看了一眼皇甫墨與納蘭游鳴,努力的扯出一個微笑:「我剛剛沒有控制好力道,一失手,將奕給推倒了。」
「他對你做了什麼!?」皇甫墨眼尖的發現鳳淺醉胸前衣衫不整,還有脖子上的那點點刺眼的紅痕,咬牙切齒的問。
「沒,沒什麼!」鳳淺醉快速的收攏衣衫,整理妥當,心中暗暗叫苦,這都是什麼事啊!
「我去找他算賬!」納蘭游鳴也發現了鳳淺醉身上的秘密,氣的雙拳緊握,轉身就要往外走,去追軒轅奕。
鳳淺醉知道兩人是誤會軒轅奕了,連忙制止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醉兒!你不用替他隱瞞!我今天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你!」皇甫墨恨恨的說。
「誰欺負醉兒了?」說話間,落曲水與柳天擎也進了書房,一聽醉兒被欺負了,連忙問道。
鳳淺醉只覺得頭大,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這該死的龍魂!
「誰?」柳天擎抱劍冷冷的問,一副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架勢。
「……」鳳淺醉無語,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是不是軒轅奕那小子?」落曲水問道,剛剛他與柳天擎過來的時候,看到軒轅奕行色匆匆的離開。
「不是,不是他!」鳳淺醉連忙解釋,軒轅奕被自己無緣無故推個趔趄已經夠倒霉的了,若是再被這些人誤會暴打,後果不堪設想。
「不是他?那醉兒倒是說說,是誰?」納蘭游鳴冷笑著逼問!原來在醉兒的眼中,軒轅奕那個傢伙是不一樣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醉兒竟然還想著幫他遮掩,袒護他。
「反正不是他!」鳳淺醉當然也不能說出自己脖子上的那些個曖昧的痕跡是龍魂弄上去的,又不能讓大家誤會軒轅奕,讓他背黑鍋,還真是左右為難。
「醉兒!……」
「好了!我已經夠煩的了,能不能讓我安靜會!」皇甫墨還想說什麼,卻被鳳淺醉厲聲喝止了。
鳳淺醉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個聲嘶力竭的突兀,又有些歉意的放低了聲音說道:「我心裡很煩,很亂,你們讓我自己呆一會。」說完求助的目光看著書房中的四人。
「好!」柳天擎第一個回應,率先轉身往外走去。在他的眼中,好像只要是鳳淺醉的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達成她的心願。
其他三人神色有些複雜的看一眼鳳淺醉,又恨恨的看一眼柳天擎,然後相視一眼,默契的達成了一些個共識,也出了書房。
鳳淺醉覺得從來沒有過的累,她看一眼那些個掉落在地上的書,無心整理,回到桌前,看著那張北疆的地圖,心中更是煩亂。
自己這是怎麼了!一點也不像自己了!大家也都不像是以前的大家了,感情這樣的東西,真是太過可怕!
就在鳳淺醉在書房中胡思亂想,心煩意亂的當口,書房的門又被推開了,鳳淺醉看也沒看來人,就不悅的開口道:「不是說了我要一個人靜一靜麼!出去出去出去!」
來人卻是根本沒有將她的壞心情看在眼裡,逕直的走了進來。
鳳淺醉氣急,這天機閣到底誰是老大!是不是她的放養政策太失敗了,一個兩個的都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了?
於是鳳淺醉抬起頭看向來人,目光凜冽,帶著萬伏電壓,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時,乖乖收斂!
若是來人不管是龍魂也好,軒轅奕也罷,哪怕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鳳淺醉都要讓他們承受一下自己的怒火,可是偏偏這個不行,因為這個人自己得罪不得,想來這天機閣中自己能堪以被自己得罪不得的人,除了秦君,不做他人想。
秦君沉著一張臉,走到鳳淺醉的面前,那雙眼睛裡的目光像是結了一張蜘蛛網,將她這隻小蟲子粘在上面,逃脫不掉。
鳳淺醉早就有所覺悟,在秦君的面前,一切的掙扎都是白費。
「你怎麼來了?」鳳淺醉聲音裡乾巴巴的問道。
「上藥。」秦君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打開,正是那日給鳳淺醉塗抹嘴唇的那隻。
淡淡的,清冷的香氣縈繞在鼻間,有著絲絲甘甜的味道,很好聞。
「我沒有受傷!」鳳淺醉明白了秦君的意圖,雙手防備的護住衣領。
秦君冷哼一聲,就那樣冷冷的看著束起防備而又侷促不安的鳳淺醉,用他那股子逼人的氣勢壓迫了面前的人良久,覺得出氣了,才狀似悠閒的問:「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末了,看鳳淺醉身子明顯的一僵,又閒閒的補充了一句:「其實,我不介意幫你。」
鳳淺醉欲哭無淚!她身懷絕技,聰明透頂,驚艷天下,甚至外界還給她一下幾欲跟神掛鉤的美譽,可是她終究不是身,尤其是她也會受傷也會生病也離不開醫生,這天機閣裡她最的能得罪的人就是有仇必報,氣量狹小,脾氣超爛,還有潔癖的神醫秦君。
「我自己可以。」鳳淺醉小心的試探著打著商量,她知道秦君向來不喜歡被拒絕,只要他認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看來你喜歡讓我幫你脫。」秦君眸色一沉,開口說道。
「我自己來!」鳳淺醉沒骨氣的立馬繳械投降。天知道,讓整個傢伙幫自己脫,那麼今天她肯定會衣不蔽體的走出書房。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秦君雖然叫秦君,但絕對不是一個君子,至少在她鳳淺醉眼中不是!因為這個人最愛跟她作對,明明就是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這個人都會將它無限放大,每天閒的沒事,專門愛來揪自己的小辮子!
秦君冷哼了一聲,心道算你識相!講究那麼多條件幹嘛,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按照我說的辦。
跟我鬥!不自量力!
原本秦君還有些個得意,但是在看到鳳淺醉脖頸上的那些個斑斑紅痕的時候,眼中已經積聚了風暴!
「誰幹的?」該死的!誰告訴他鳳淺醉是被蚊子咬了?天機閣裡有這麼大號的蚊子?身為天下神醫,他若是連吻痕與蚊子咬過的痕跡都區分不出來,那還算個鳥!皇甫墨是吧,我剛好做了些新藥,缺個人試藥,就你了!
「沒有誰,蚊子咬的。」鳳淺醉不敢去看秦君的目光,吶吶的小聲說道。
「你當我這雙眼是擺設不成!?」秦君怒!塗抹藥膏的手也不控制力道,弄得鳳淺醉有些個齜牙咧嘴的,心中憤然,這個傢伙最慣常用的技倆就是藉機報復,這哪裡是給自己上藥啊,分明是想扒自己一層皮。
但是她聰明的不敢在這種時候吱聲,她不想找死。
「其它地方還有沒有被蚊子咬到?」秦君塗抹完鳳淺醉的脖子,沉著臉問道,再說到蚊子兩個字的時候,鳳淺醉都聽得出那咬牙切齒,陰陽怪氣的味道。
「沒有了!」鳳淺醉連忙回到,為了增加可信度,還生生的擠出一個微笑給秦君,心裡祈禱,這個傢伙能就此作罷,放過她這次。
「怎麼,只准蚊子咬得,我秦君卻看不得?」秦君的話更加的陰陽怪氣了,鳳淺醉只覺得他吐在自己脖頸間的呼吸都森冷森冷的,有股肅殺的味道。她知道,秦君很生氣。
「真的沒有了!」鳳淺醉鄭重的保證道,神色一派認真,沒有半絲磣假。就差指天發誓了。
秦君細細的打量了鳳淺醉一遍,將她的衣領給扣好,看著鳳淺醉緊繃著的身體,忽而溫柔一笑,輕咳了一聲,說道:「其實,跟了我也不錯,你考慮考慮。」
然後不待鳳淺醉回過神來,揚長而去!
什麼叫跟了我也不錯,你考慮考慮!鳳淺醉迷迷糊糊的回味著秦君的話,半天不得其解,剛剛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竟然在秦君的臉上看到了類似於溫柔的神色!嚇!剛剛秦君對自己笑了?!
我滴個神啊!太驚悚了有木有?秦君那樣的人竟然還會笑!
等等!他說讓自己考慮考慮,考慮什麼?鳳淺醉冷靜了下思緒,將秦君剛剛說的話又仔細的回想了一遍,立刻臉上一片驚嚇的神色,像是大白天看到了鬼一般!他他他!竟然讓自己考慮一下跟了他?竟然跟她鳳淺醉推銷起自己?
媽媽咪呀!什麼叫跟了我也不錯?還考慮考慮!考慮個屁啊!自己是閒自己死的太慢,日子過的太逍遙,笑得太暢快了,存心找不自在麼!?
秦君這個無恥的不要臉的小人!不帶這麼嚇人的!鳳淺醉在書房裡無聲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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