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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91皇后之死+凌遲之刑 文 / 淺睡的妖

    鳳清醉沒有再去理會聶磊,她是知道的,這個人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是一隻紙老虎,和這樣一個人成為對手,鳳清醉覺得自己真是自降身價。

    只是鳳清醉沒有意識到的是,自己剛剛那語調平穩,不鹹不淡的一段話,對周圍的人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不說別的,就是聶遠旁邊的那三百死士,全身被黑色包裹,整張臉只剩下兩隻眼睛的人,此刻看著那個從容淡定,一身白衣,有著天姿國色的容顏的女子,嘴巴裡卻說出那麼殘忍的話,讓他們聽到後都覺得有些冷意順著脊背隱隱擴散開來。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聶遠一聽鳳清醉的話,氣的不打一處來,今日之事已斷無半絲回轉的可能,不成功,便成仁!

    「三百死士聽令,殺無赦!」聶遠一揮手,三百死士一擁而上。

    強大的殺氣襲來,鳳清醉看著那帶著死亡氣息的三百死士逼近,不退不避,只是在心裡慢慢的數著步子:一、二、三!

    「開!」鳳清醉突然喊了一聲,只見原本好好的路上,突然出現了很多不規則的洞,那些個被機關控制住的石磚打開的快,合上的也快,沒有防備的死士有的一腳踩空掉了下去,很快便聽到慘叫聲傳來,因為那些洞裡放了許多的刀刃,而且都是帶著劇毒的刀刃,見血封喉。即便那些沒有掉下去的,此刻也被打亂了步調,出現一絲絲不和諧,暗影就在這時候瞅準時機將手中黑黢黢的圓球丟到死士中間,這一來二去,配合的天衣無縫,死士已經有三分之一人的人員傷亡,戰鬥力大大減弱。

    鳳清醉看著高台下,聶遠那含著淬毒恨意又不敢置信的眸子,覺得心中無比的暢快。

    「鐵甲陣!」落流殤看著鳳清醉眉色稍霽的小臉,用內力吼出了三個字,只見那七萬士兵,立刻整齊有序的散開,快速的擺開了陣勢。此刻,被包圍在鐵甲陣中間的聶遠等人才驚覺危險。

    「逆子!」聶遠看著站在高處的落流殤,生氣的怒罵。「老夫真後悔當年你知道真相的時候沒有將你弄死!」聶遠悔不當初。

    「呵呵,我不會說謝謝的,因為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並且這些年一直活在地獄裡!這都是拜你所賜!」落流殤冷漠的說,一雙丹鳳眼中全是恨意。

    當年自己在落華宮玩,一不小心知道了落皇后與聶遠的姦情,這個所謂的父親竟然為了怕事情敗露要殺自己滅口,幸虧落皇后不捨得才作罷,也是那一刻,他知道了自己母親竟然就是自己的姑姑,更是從那一天起,他被聶遠弄到了他的黑龍堂,訓練成一名冷心冷肺的殺人機器,直到自己十六歲才回到落家!

    「觴兒,這些難道不都是為了你好,那個位置,遲早都是你的,我這也是為了磨練你!」聶遠情知今時今日,眼前的落流殤再也不是自己可以隨意操控的殺人機器,心中儘管怒意滔天,但是仍舊意味深長的對落流殤曉以大義。

    「收起你那些把戲吧,這些年,我已經看的夠多!」落流殤的譏誚的勾著嘴角,不為所動。

    「那就休怪我無情!」聶遠說著,掏出那只短小的笛子,放在嘴邊輕吹,那些死士像是聽到了召喚,眼神渙散無光,黑色的瞳孔變得沒有焦距,身上的殺意比先前不知道濃重了幾倍。就連那些剛剛受傷的死士,此刻也都無所畏懼的向前,根本不理會自己身上的還在流著血的傷口,那樣子,根本也感覺得到傷口的疼痛。

    鳳清醉看著這樣的死士,鳳目裡一片冷冽的氣息。

    鐵甲陣在不斷的縮小,而那些死屍也在鍥而不捨,不知痛疼的揮舞著刀劍,血流成河。

    死士畢竟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機器,鐵甲陣再厲害也是有弱點的,何況,在這麼一些個身手了得的死士面前,那些普通的士兵充其量也就是算得上身強體壯而已,再無其他。

    經過一番鏖戰,死士只剩下五六十人,而鐵甲陣此時已經陣口大開。正當落流殤一手揮舞令旗想要變幻陣型,將陣中的人全部絞殺的時候,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怒吼:「孽子,住手!」

    人群分開兩路,由鎮遠侯府暗衛保護開路的落皇后挾持著西璃皇上一步步走到人群中間來。

    落皇后今晚一身大紅的鳳服,在這流血的戰場上分外的鬼魅妖嬈,而被她挾持的西璃皇上,此刻面色發白,嘴唇隱有青紫之色,顯然是中了毒。落皇后身邊跟的,自然也是翠屏。今夜這個嬤嬤也是刻意打扮過的,穿了一身深藍色的宮裝,整個人年輕不少,舉手投足間可見嫵媚風情。

    落皇后與翠屏一見到端坐在馬上的聶遠,自是少不了一番眉目傳情,鳳清醉看著落皇后身邊的翠屏那已經是隱忍不住的得意之色,心中譏誚:若是一向自視甚高的落皇后知道自己身邊的女人早已經和馬上的聶遠暗通款曲,不知道會是如何精彩的表情。

    「住手!孽子!還不命人撤兵,否則,我殺了他!」落皇后挾持著西璃皇上走到包圍圈中間,威脅的在西璃皇上的脖子上比劃了兩下,立刻就有血跡滲了出來。

    今夜之事,最過於興奮與激動的莫過於冷宮的落皇后與翠屏了,身邊的暗衛幾乎是每過一盞茶的時間便過來報告一次消息,當聽到落流殤陣前倒戈,聶磊被抓,叛軍損失慘重的時候,兩個人再也坐不住了,就上演了眼前的這一出。

    「住手?憑什麼?落皇后你真是閒,好好的冷宮不待,跑到這裡來湊熱鬧,是閒命太長了嗎?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鳳清醉笑笑,看著落皇后嘲弄著。一想起這個女人將自己弄暈了關在密室裡,心中就恨不得上去將她的臉打歪掉。

    「你放肆!你難道沒看清楚我手中的人是誰嗎?」落皇后心中驚疑,但是一想到自己手中的王牌是西璃皇上,不自覺的又有了自信!

    「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不知羞恥,迷惑了太子,又勾引丞相,當誅九族!」一旁的翠屏也連忙上前插話,她可沒忘記自己前段時間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挨了五十大板!

    「既然說到勾引,那我倒是想請教下,不知道翠屏夜夜在皇后睡著後,勾引皇后的姘頭私會,那種偷情的快感是不是很刺激?」鳳清醉一雙凌厲的鳳目射向翠屏,直看得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兩下,才滿意。

    「你少血口噴人!」翠屏看到落皇后懷疑的目光,強忍住心頭的懼意,含淚指控:「皇后,女婢跟了你這麼多年,衷心可鑒,不要聽信小人讒言,她這是離間之計!」

    落皇后看翠屏這樣,心中雖然有所懷疑,但是更知道目前的形式,她轉過頭看著鳳清醉的方向繼續吼叫:「還不快棄械投降,本宮留你們全屍!」

    「皇后,你真是傻的可愛!」鳳清醉大笑一聲說道,看著落皇后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麼可笑的怪物一般,直看得落皇后心裡也發毛,繼而目光一冷說:「弓箭手,射殺皇上皇后,日後史官問起來,就說,皇上不幸被聶遠的暗衛挾持,死於亂戰之中,而皇后……」鳳清醉微微瞇起眼睛似是認真的思考了一會,餘光看到落皇后的手忍不住的抖動的厲害,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了說:「而皇后嘛,自然是與皇上夫妻情深,趕赴黃泉,想與皇上生死不離,再結鴛盟!」

    呃……皇甫玉城看著說的口乾舌燥,眼中閃閃發光的鳳清醉,眼睛擔憂的瞟過一個方向,額頭上已是冷汗滴滴。

    「慢著!你們真的不在意皇上的死活?」落皇后不敢置信的看著高台上的女子,心中恨得咬牙切齒,難道這步棋自己又走錯了?

    不光是她,就連一旁的翠屏和聶遠此刻也都為鳳清醉所表現出來的態度震驚不已。

    只是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鳳清醉接下來的話,更是將他們的如意算盤徹底擊碎!

    「他現在的樣子,不如死去,我只不過是好心給他一個痛快,又好心的給他在黃泉路上找一個伴而已,他應該感激我才是!」鳳清醉滿意的看到下面的人因為自己的話而變得發白的臉色,繼續說:「再說了,他死了,還有太子可以即位,但是如果我們現在繳械投降,無疑是自尋死路,況且,即便是我們死了,他還不是一樣要死?倒不如現在讓他死的痛快一點,也省的我們接下來被他牽累,反正我保證會給他報仇的!」鳳清醉在高台上分析的頭頭是道,包圍圈中的皇后等人面色一寸寸慘白!

    「皇甫玉城,你當真不關心皇上的死活?」落皇后看到自己手中的籌碼要挾不了鳳清醉,轉而將注意力投放到皇甫玉城的身上。

    「太子妃說的有道理,況且,父皇一直教導本宮,皇權的路上要斷絕一切親情,如今不是本宮見死不救,而是西璃祖先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毀在父皇手中,本宮相信今時今地,父皇為了西璃千百年的基業,寧願一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如今,本宮不出手相救,對不起的只是父皇,但是不會對不起西璃的列祖列宗,本宮相信,父皇會支持本宮的選擇!」皇甫玉城氣勢威嚴的說,語氣難掩傷痛,但是也很好的表達了自己大義滅親的無奈。

    「觴兒,你看看你這是和些個什麼人在一起?竟然要置西璃皇上、皇后的生死於不顧,難道你也要跟著他們做亂臣賊子?」落皇后這次將目標鎖定了落流殤,她就不信,自己這次還會失敗。

    「亂臣賊子?好一個亂臣賊子?」落流殤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直到落皇后經受不住那肆意嘲弄的笑聲,大喝:「閉嘴!你給我閉嘴!」

    落流殤看著情緒已經在暴走邊緣,接近失控的落皇后,不屑的說:「若我們是亂臣賊子,那你們又是什麼?」

    「你!」落皇后一時語塞,如同每次的鬥嘴一樣,落皇后不出意料的又敗在了落流殤的手上,鳳清醉看著氣的快要一頭栽倒在地的落皇后,心中感慨,真是難為她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偏執性子了,這個女子,沒了皇后這個尊位,還真的一無所有了!

    「我不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敢不救皇上!」落皇后此刻已經接近癲狂,拿著匕首的手抖得跟深秋中的落葉一般,不斷的有鮮血滴落在她的手上,只是那把精巧的鑲滿寶石的匕首上卻是沒有留下一絲的血跡,鳳清醉暗歎,還真是把上好的匕首。

    「來人,放箭!」鳳清醉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了,今夜,皇宮內的血腥味讓她無比的反胃,她只想早點結束這一切,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誰敢!」落皇后用盡脾氣大喝一聲,聲音裡有破碎般的恐懼,她此時知道了鳳清醉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更不是有所顧忌的周旋,大叫一聲丟下西璃皇上就躲到了聶遠的馬前,臉上神色慌亂,毫無威儀。

    正準備放箭的侍衛看到如此的情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皇甫玉城一擺手,示意他們住手。

    「翠屏,我們回去!」落皇后哆嗦著抓住翠屏的胳膊,身體像是終於找到一個支撐,抖得不是那般厲害了。

    「好,我們回去。」翠屏安撫住落皇后,卻趁落皇后慌亂不備之際,抽出一名暗衛的寶劍,拽住落皇后的頭髮,將寶劍抵在她的脖子上,朝坐在馬上的聶遠一笑。

    利器冰涼的觸感,讓落皇后回過神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翠屏,低喝:「翠屏,放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翠屏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落皇后的話,反而更加用力揪緊了落皇后的頭髮,那本來是滿頭珠拆環繞的頭髮,此刻凌亂散落開來,落皇后吃痛,但是感覺到自己脖頸間的冰涼,嚇得像是要站不住:「翠屏,你大膽!」

    「皇后,閉嘴!這些年我忍你很久了!」翠屏說著便將落皇后的身子推到高台前來,對著落流殤說:「相爺,若是我殺了你的娘親呢?我就不相信你會見死不救!」

    「觴兒,救我!」落皇后不能接受翠屏的背叛,但是此刻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落流殤的身上,開口祈求道。

    翠屏的話,讓周圍的人無不震驚!落流殤竟然是落皇后的親生兒子!這消息真是太震撼了!怪不得落丞相能在西璃權傾朝野,屢次頂撞皇后都沒事,現在想想,落皇后對落丞相的縱容倒是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鳳清醉雖然早就知道落流殤與落皇后之間的關係並不單純,但是,聽到翠屏的話還是震驚了一把,沒想到,會是這樣!

    「鎮遠侯,你的女人可是個個都不簡單,個個心狠手辣呢!」落流殤不理會台下的兩個女人,而是把目光對準了此刻依舊坐在馬上不動如山的聶遠,譏笑道。

    「逆子!難道你真不顧你娘親的死活?」聶遠不答反問。

    「落皇后,你現在是想要幫著那個背信棄義玩弄你感情的男人來威脅我咯?」落流殤也不回答聶遠的話,又將目光放在落皇后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說:「這麼長時間以來,冷宮可真是春色繚繞啊!鎮遠侯更是好手段,讓你們兩個女人對他死心塌地!翠屏,有句話你說的很對,鎮遠侯的確不會將那個位置拱手相讓給我!」

    落流殤的話,又成功的讓眾人面色一變。

    「觴兒,你說的都是真的?」落皇后此刻像是如夢初醒,她扭頭看著端坐在馬上的聶遠,問道:「子玉,為什麼騙我?」說罷,淚水已經不受控制的滑落,不知道是因為脖子上的傷口,還是心中的創傷。

    「我沒有騙你,我百年之後,那個位子自然會是他的!」聶遠看著如此的落皇后,心中沒有一絲不忍,相反的,有很深的的厭惡,但是現在她還有用,自然是不能把話說死。

    「哈哈,你百年之後?」落皇后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大笑了起來,她是深宮中的女人,自然之道這謊言是多麼的不真實,聶遠竟然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不放過,性好於色,若是一朝為帝,後宮還不遍地開花,子嗣不能勝數,連今朝都不能把握,何況是多年以後。

    落皇后像瘋子一般大笑著,眼神不由得又落在了中毒倒地不起的西璃皇上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後,又將目光落在落流殤的身上,這是她的孩子,是她見不得光的一個孩子,也是她最疼愛的一個孩子。

    「觴兒,娘親錯了!你今後要好好的!」落皇后說完,不顧及脖頸上的劍,一轉身,雙手死死掐住翠屏的脖子,大罵道:「賤……」人!

    只不過是瞬間,落皇后背後中了一掌,倒地不起,而翠屏此時擺脫了落皇后的雙手,想要在她身上補上一劍,誰知道,身體卻被一隻長槍射中,退了好多步,最終釘在宮柱上。而出手的人,正是落流殤。

    躺在地上的落皇后,看到這一切,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聶遠看向落流殤,雙眼像是食人的惡獸,恨不得將落流殤生吞活剝。

    落流殤只是挑釁的一笑,臉上的表情亦正亦邪,讓人捉摸不透。

    「好!很好!你這個孽畜,我今天定要讓你好看!」聶遠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支綠色的笛子,放在唇邊,吹拂起來。

    原本待命的死士此刻雙眼染上了綠色螢光,很是可怕,而且讓鳳清醉等人覺得不安的是,落流殤在聽到那笛音的時候,面色慘白,身體像是遭受到重創一樣,嘴角有血跡不斷的滲出。

    「落流殤,你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鳳清醉扶著此刻虛弱不堪的落流殤,焦急的問,她看的出,此刻落流殤的情況很不好!

    「美人兒,我體內有他下的蠱毒!殺……殺那些死士的時候,千萬不要讓人沾染上他們的鮮血,會魔變!」落流殤撐著一口真氣,說完這一串話,噗得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鳳清醉吃驚,s殺人不能沾染血跡,否則會被魔變,這太匪夷所思了!簡直比吸血鬼還厲害,就跟生化武器一樣!

    鳳清醉將落流殤交給皇甫玉城,看一眼正在吹著笛子,一臉得意之色的聶遠,心中大怒:「來人,將他給我射成蜂窩!」

    一聲令下,弓箭手即可放出手中的羽箭,誰知道那些羽箭根本還不等到聶遠身邊,便紛紛隕落,在聶遠的身邊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大的保護罩,將他給保護起來。

    鳳清醉娥眉緊皺,看著已經有些被魔變的士兵,心中著急,再這樣下去,不死也會成為聶遠的傀儡,生不如死了!

    「暗影暗衛聽令!將裸露在外的皮膚都包裹起來,不得沾染上死士的血跡,給我上!其他士兵退後!」不能再擴大戰鬥圈子了,不然一會,那些士兵就該朝自己揮刀霍霍了。

    暗衛與暗影聽到命令,立刻將自己武裝起來,飛身而下,還好這些個死士如今剩下的已經不多,不然還真的不好對付。鳳清醉看著仍舊在吹笛子的聶遠,做到桌子前,又開始撥動琴弦,將那首《碧海潮生曲》再次奏響,雖然這首曲子不能與聶遠的笛音相抗衡,也不知道對那些個死士有沒有影響,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落流殤此刻至少不那麼難受了。

    暗影暗衛與死士,琴聲對上笛音,倒是不相上下,將剛剛不利的場面控制了下來。

    由於先前彈奏的時候被聶遠的內力給震傷過一次,當《碧海潮生曲》彈到第六遍的時候,鳳清醉已經覺得內力不支,但是仍舊咬牙堅持,暗衛暗影那邊已經取得了優勢,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皇甫玉城發現了鳳清醉的不適,連忙運起內力輸送到鳳清醉的體內,鳳清醉只覺得內腹一片溫暖,將那快要到喉間的血腥之氣給壓了下去,繼續十指如飛。

    誰知道聶遠看到高台上的那一幕詭異一笑,鳳清醉看著那樣的聶遠,心中突生一股不好的預感,只是還不等自己做出反應,這股預感就成了現實。

    聽笛音越來越濃重,壓迫的自己喘不上起來,手上像是負擔了千鈞重物,而身後的皇甫玉城也覺得胸口氣悶,但仍舊不遺餘力的給鳳清醉輸送著內力。原本就被蠱毒折磨的不輕的落流殤此刻已經昏迷倒地。

    而同樣是比拚內力,聶遠卻像是絲毫不費力氣,只見他一揮衣袖,捲起一隻羽箭就朝鳳清醉甩去,那力道之大,速度之快,簡直人人躲避不急。

    眼看就要處於下風的暗衛暗影,鳳清醉心裡十分清楚,此刻琴音一斷,他們必敗無疑,只能將身子一側,希望避開那支羽箭射來的重要位置。

    「醉兒!」皇甫玉城看著像鳳清醉射來的羽箭,大喊一聲,就將身子擋在鳳清醉的前面。

    呲的一聲,是羽箭穿破皮肉的聲音,皇甫玉城卻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只覺得身子一重,後背上有粘稠感傳來。

    「流觴!」鳳清醉看著擋在皇甫玉城面前的落流殤,心疼的大喊,一口鮮血再也隱忍不住,噴灑在琴弦上,手下的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停頓,反而更加用力!

    皇甫玉城沒想到已經昏迷的落流殤會如此,連忙返身將落流殤下滑的身體給接住,那只羽箭沒入落流殤的胸前,已經穿透!「你幹嘛!誰讓你這樣了?」皇甫玉城沒想到落流殤會如此的不要命,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自己為醉兒擋箭,定多在肩膀上多個窟窿,這個傢伙跑來湊什麼熱鬧,這一箭,離心口只有那麼一丁點的距離,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落流殤看到皇甫玉城與鳳清醉此刻焦急的臉色,嘴角微動,卻是說不出話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一樣,勾起一個想讓她們兩人放心的弧度,長而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睛,只留一片暗影。

    「落流殤!」鳳清醉心痛的大喊,卻是又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白色的衣服上點點猩紅,煞是刺眼。

    皇甫玉城將落流殤小心的平放下,探視了下他的鼻息,對鳳清醉說:「醉兒,他只是昏迷過去了。」說罷,看了一眼高台下帶著猙獰笑意,沒有絲毫傷心愧疚之色的聶遠,站在鳳清醉的身邊,想要繼續給她輸送內力。

    只是聶遠此刻哪裡還會給她們喘息的機會,很快的又捲起一隻羽箭,射向高台,那速度,依舊快的讓人無法忽視。

    皇甫玉城已經做好了擋箭的準備,鳳清醉知道此刻她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暗衛暗影上,看著皇甫玉城的眼中,臉上有股哀戚之色,沒想到這個聶遠竟然如此厲害,不知道他練得是什麼邪魔外道的功夫,內力好像源源不斷一樣,太可怕了!

    這枝羽箭打在了皇甫玉城的左肩上,當箭支穿過皮肉的時候,鳳清醉就覺得那只箭像是射在了自己的心上,疼痛不已。

    皇甫玉城的身子也只是微微一頓,笑著對鳳清醉說:「醉兒,我沒事,再堅持一下!」

    鳳清醉看一眼皇甫玉城慘白的臉色,眼眶一紅,卻強忍住不讓淚水滴落下來。

    下面與死士纏鬥的暗四看到高台上的情形,追著聶遠射出的第三隻羽箭就上了高台!

    暗四的輕功是暗影中最好的,只是他快,有人比他還快,當皇甫玉城準備用右臂擋住射向鳳清醉的羽箭的時候,只聽鐺的一聲,那支羽箭已經被一劍挑開,落在了高台的柱子上。

    高台上一下子落下三道人影,暗四對楚文澈報以感激的一笑,又看向剛剛將羽箭挑開的人,心中仍是充滿防備,問道:「敢問閣下大名?」

    「暗四,他是落丞相的朋友!」鳳清醉白著一張血色盡褪的小臉說,此人正是丞相府後院的美人之一,桑大美人——桑達,也是鳳清醉那晚夜探丞相府遇到的那個男子。

    「他怎麼會這樣?」桑達沒有理會暗四的不友好和鳳清醉的孱弱,目光直直的落在落流殤的身上,不敢置信的看著此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落流殤,眼中有震驚,有傷痛:他死了?

    「他身上有蠱毒,此時又中了羽箭,昏迷過去了。」皇甫玉城感激的看著上前給鳳清醉輸送內力的楚文澈一眼,對著桑達解釋道。

    「他身上還有蠱毒?」桑達不相信的問,先前他明明說自己早已不再受那個人的控制了,怎麼蠱毒還沒有解除掉?

    「嗯,所以這琴曲不能停,否則,他的蠱毒會立刻侵入心脈!」皇甫玉城分析道。「你來了可以到御醫院帶幾個老太醫來,給他先將傷口處理一下。」

    桑達聽後,立刻離開去找太醫去了。

    而這個時候,被綁在柱子上的聶磊清醒了過來,看到眼前逆轉的形式,尤其看到太子皇甫玉城中箭,心中大喜,對著聶遠喊道:「爹爹,救我!」

    聶遠被聶磊的這一喊,笛音一頓,雖然只是很輕微的一下,但是仍舊被鳳清醉給聽了出來。

    「暗四,你去刑部大牢找個資格老點的刑司,再準備一口大的油鍋,幾桶辣椒水,我要讓這個傢伙見識下什麼叫千刀萬剮!」鳳清醉對著暗四吩咐,臨了又囑咐道:「要快!」

    一旁的皇甫玉城與楚文澈聽到鳳清醉的話後都默不作聲,倒是聶磊聽到後,嚇得屁滾尿流,哇哇大叫:「不要!爹爹救我,我不要被千刀萬剮!救我!救我!快救救我!」聶磊一個勁的大叫。

    聶遠聽不到鳳清醉說了什麼,但是從聶磊的話中則是聽出來一些眉目,氣息重重一頓後,捲起幾根羽箭,射向高台。

    這些羽箭的速度比剛剛的快了很多,鳳清醉心中大呼不妙!皇甫玉城此時內力匱乏,是接不住這些羽箭的,只有用身體擋住,今日,他已經做好必死準備,只要有一口氣在,他是不會讓那個混蛋傷了醉兒的,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楚文澈一揮手,那些羽箭就被改變了方向,六支羽箭全部釘在聶磊所捆綁的柱子上,每隻羽箭離聶磊的身體不過毫釐。

    「啊——」雖然沒有被射傷,但是這樣的手法比射傷了自己更恐怖,聶磊抑制不住的失聲大叫起來。

    聶遠這才仔細打量鳳清醉背後的楚文澈,眼中的陰霾更加深厚,對方這是再警告自己!

    鳳清醉與皇甫玉城更是吃驚於楚文澈的強勁內力,沒想到這還是個深藏不露的主,今天幸好有他及時出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出現這樣的情況,是聶遠所始料不及的,原本還想著慢慢玩一玩,將這幾個黃口小兒的性子給磨平了,但是現在一看,情況不利,自己只能速戰速決。想到此處,他不禁將內力提升到最高。

    鳳清醉只覺得胸口悶的像是要喘不上起來,嘴角滴落的鮮血,連成一線。

    「醉兒!」皇甫玉城看到鳳清醉的情況後嚇得連忙要手搭在鳳清醉的後背和楚文澈一起給她輸送內力,誰知道卻被楚文澈給攔下了:「不可,你這樣她會受不了,傷了內府的。」

    「那怎麼辦?」皇甫玉城焦急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今之計只能堅持。」楚文澈看到鳳清醉嘴角血流不止,手中仍不停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佩,這個女子果真不簡單。

    「可是……」

    「我沒事!」鳳清醉打斷皇甫玉城的話,看著桑達帶著兩個老御醫來了,心中稍安,落流殤有救了。

    「主子,你要的東西已經備好。」暗四也回來覆命。

    鳳清醉看著那架起的大油鍋嘴角露出殘忍的笑意,吩咐將聶磊衣服給剝光了,開始行刑。

    「不要!爹爹救我!」聶磊害怕的大喊大叫,聲音已經透著死亡的絕望氣息,他知道,這個女人心狠手辣,是不會單純的想嚇唬一下自己的。

    「玉城,告訴聶遠,多射上來幾支羽箭,以免待會兒,炸熟的肉片沒東西串起來。」鳳清醉咳嗽了一聲,說道。

    鳳清醉的話一說完,只覺得自己背後的手一僵,不過片刻便恢復如常,綿綿不絕的內息護住自己的心脈,讓她覺得胸口處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桑達帶來的兩個老御醫已經給落流殤將血止住,但是這羽箭離他的心口太近,現在他們根本不敢拔出來,因為落流殤的蠱毒不解,貿然拔出來,會有性命之憂。

    「鎮遠侯,你這個叛賊,如今太子妃命你多射一些羽箭上來,以免一會聶磊的肉炸熟了,沒東西串起來!」皇甫玉城將鳳清醉的話用內力說出來,然後滿意的聽到聶遠的笛音出現一陣斷斷續續之聲。

    只不過是片刻的差別,暗衛與暗影已經將死士斬殺了十幾個,穩穩佔了上風。

    皇甫玉城的話剛剛落下,只聽得聶磊殺豬般的尖叫像是要劃破夜空般的響起「啊——」

    「啊——」

    「啊——」

    一聲比一聲淒厲,聲音也越來越像是破鑼。

    還有什麼比看著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片的割下來,放到油鍋裡炸更殘酷的事情呢?聶磊喉嚨裡已經出血,眼睛突兀的瞪著,像是要從眼眶中滿咧出來,樣子無比的恐懼。

    聶遠聽著這一聲聲剜心的慘叫,又接連的吹錯了幾個音符,內力遭到反噬,嘴角也見了血跡。

    鳳清醉冷然的看著這一切,淡淡的吐出兩個字,對著那刑司說道:「繼續!」

    這個刑司也是手中命案無數的,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的情形。西璃皇室一向在刑獄方面比較寬厚,這凌遲之行幾十年來已經沒有人在用過,何況是將人肉一片片的割下來扔進油鍋裡,刑司一想到這裡,就覺得自己拿刀的手抖得厲害,不知道該怎麼下刀了。

    聶磊看著刑司又舉刀面向自己,頭一歪,嚇得昏死了過去。刑司看到昏死過去的聶磊後,心中暗暗的長舒一口氣。

    「暗四,用辣椒水將他潑醒!繼續行刑!」鳳清醉看著聶磊冷笑道,這才只不過下了三刀,骨頭都沒見到呢,就受不了了,還真是丟人!

    暗四領命,舀了一勺辣椒水就潑在聶磊的傷口上,聽到聶磊叫的撕心裂肺的醒來,心中爽快的給了他一個兩個字的評價:孬種!

    原來辣椒水是這種用途!桑達站著的幾個人互視一眼,再看一眼兩個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太醫,心中暗自慶幸:幸虧當初自己沒有得罪這個女人,否則……桑達看一13-看-網要崩潰發瘋的聶磊,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血腥的女人!再看一眼昏迷中仍皺著眉頭的落流殤,桑達不免為自己的好友擔心。

    聶遠遭到內力反噬,笛音弱了許多,他邊吹奏邊看向正在被凌遲著的兒子,面色被沉痛和恨意扭曲的不成樣子!

    「啊——」

    「啊——」

    「啊——」

    刑司又是三刀下去,聶磊看著自己那被割得只剩下青紫色血管的露著白骨的手臂,再看看油鍋裡吱吱冒著熱氣的肉味,崩潰的大喊:「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涕淚橫流,聲音嘶啞!

    鳳清醉十指如飛,看了一眼狼狽的聶磊,冷冷的對著刑司說:「誰讓你停下的?還是說你只會三刀?我不介意讓暗衛手把手教會你!」

    鳳清醉說完還凌厲的瞪了暗四一眼,那眼神似乎在抱怨他怎麼找了這麼一個手腳遲鈍的刑司來!

    暗四看到鳳清醉眼中的責備,在快速的看一眼那面色已經發白的刑司,再看看兩個跑到角落裡吐得不能自已的太醫,再看看面色古怪的皇甫玉城,楚文澈等人,心中哀怨:主子,你這折磨人的方式也太變態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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