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宣回眸看著容玉珩,他眼中還殘留著未褪去的情|欲。舒骺豞曶腦海裡驀地想起兩人在浴室中有可能發生的各種姿勢,裴承宣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容玉珩,她是你嫂子!!」裴承宣低低的咆哮著,禁不住憤恨的一拳砸在牆壁上。目光掃過容玉珩胸口處明顯的血跡,他即使有再大的怒火也不能發洩在這男人身上!
面對一個病人,一個為了救他妻子而差一點死掉的人,他如何下得去那狠手!
可是滿腔的怒火,烈焰熊熊,又要怎麼去澆滅!
「嫂子?」容玉珩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眸光落在站在鏡子前的莫離染身上,「於我而言,她只是我最愛的女人。不論她這輩子嫁誰,愛誰,都沒人能阻止我愛她,沒人能阻止我一直愛下去——濉」
「混蛋!」裴承宣所有的隱忍,都在容玉珩這欠扁的話說出口的一霎那騰升為沖天的怒火,掄起拳頭就揮向他——
容玉珩的目光落在莫離染身上,鏡子裡,她一直靜靜的看著兩個人,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說。他要看看,她是不是能眼睜睜的看著裴承宣跟他動手而無動於衷。他想賭她一個在乎的眼神——
莫離染從鏡子中看著裴承宣獸性大發的模樣,又見容玉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心驀地提起,轉身抓住裴承宣的胳膊,「裴承宣,他還是病人!豹」
已經揮出去的拳頭,他絕不收回來。而容玉珩在莫離染拉住裴承宣的時候閃身躲過裴承宣的拳頭。他本來就只是想驗證一下莫離染是不是能真的對他無情。現在看來,他贏了——
胳膊上的那隻手讓裴承宣的心驀地一疼。她竟然為這個男人求情,呵,她都不在乎他現在有多憤怒,有多痛心嗎!
「莫離染,你在心疼他?」裴承宣冷冷的側眸看著莫離染,冷哼一聲,「嘖嘖,我剛走兩天,你就跟他舊情復燃了?」
他的憤怒和嘲諷,莫離染聽得出來,心裡也痛得厲害。
「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莫離染捏緊手指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湧現絲絲失望。她以為他是信任她的,她對他已經那麼直白的示愛了,為什麼現在他還會懷疑她和別的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裴承宣將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審度的目光讓她心裡一下涼了半截。他抬手扼住她的下巴,眸光深沉如海,「你告訴你,如果我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一個對我有企圖的女人在浴室,還被撞見那麼一幕,你會相信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
莫離染下巴被他握得生痛,卻在目光接觸到他淡漠的瞳孔時,心比下巴還要痛。他是第一次用這種淡漠得連陌生人都不如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對他而言,她已經髒了,配不上他了一般。
「我說我信你,你相信嗎?」莫離染冷笑,「如果被撞見那一幕,如果你說你跟她什麼都沒有,我會毫無理由的信你。就像上次你和蔣瑩雪在酒店,後來你解釋了,我不是已經信了嗎……」
「夠了,別再跟我提那個女人!」裴承宣眸光陰冷,霍地鬆開她的下巴,「那是因為我跟她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可是你不一樣!裴承宣冷笑著,他的手機就在褲子口袋裡,手機裡面是一系列她和容玉珩在醫院長椅上親密接吻的畫面……
上一次出差,結果卻被人偷|拍到她和容玉珩私會,曖昧。這一次更過分,去首都不過兩天而已,一回來居然就看見這麼激情的一幕——
是他想多了嗎?她怎麼有臉說是他不信任她!
就在前幾天她還打電話告訴他,說她去醫院看容玉珩了,說她和容玉珩之間清清白白!哼,照片就是那個時候被拍下來的,她怎麼有臉開口說她清白!
「你說我不信你?我信你的次數還少嗎?」裴承宣冷漠的睨著她,眼睛的怒火逐漸轉化成悲涼。
她來北隅島的目的至今不明確,他沒問過,依然娶了她,寵著愛著!她是殺人犯,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當年那件案子是她的錯,他還千方百計為她找證據,甚至搭上了幾個下屬的生命!她跟他上床,他那麼執拗的想要孩子,可是她一口回絕,她不肯替他生孩子,他當時不也什麼都沒說麼!
現在才隱約發現,原來她當初的某些話或許的確是真的,只是自己太傻,不相信罷了。她說,她是為了容玉珩才來北隅市;她說她愛死了容玉珩,她還說她這輩子愛上誰都不會愛上他裴承宣;她說她跟他上床只是因為藥的作用,而後來她只是在玩兒他……
也許這些話,從來都是她的真心話。她一直說得那麼認真,只不過他傻傻的當成玩笑去信。
周子城在校門口和她的吻別,容雲卿和她躺在一張床上,容玉珩一直和她曖昧不清……她的男人向來不止他一個!
恍然發現,原來一直都只是自己自作多情——
「這樣也算是相信嗎?」莫離染失望的看著他,「我要是跟容玉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還會挑在容家嗎!要是我真的那麼耐不住寂寞,我直接跟人去酒店開|房不是更享受嗎,我至於憋在這浴室裡跟人做那種事嗎!」
裴承宣依然鐵青著臉看著她,她冷冷的一笑,說:「裴承宣,如果我跟別的男人上床了,那是因為不愛你。既然不愛你,我壓根沒必要找什麼借口跟你撒謊!因為我不在乎會不會跟你離婚,有什麼必要找借口?」
「如果我愛你,我不會跟別的男人發生任何關係——」
「你覺得我是在騙你?呵,我現在說了我和容玉珩沒有任何關係,這就是事實,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她說完憤恨的盯了一眼他,撥開他的手便朝浴室門口走去!
裴承宣的手指隔著褲帶觸摸口袋裡的手機,那些照片都是真實的,不是合成的。她以為她這麼一句話就可以讓他相信她和容玉珩的清白麼!
「外面還有人,你就這樣出去——」裴承宣捉住她的手,回頭看著已經將手放在門把上的莫離染。那十幾個教官都是他的部下,如果莫離染就這麼出去,一會兒他和容玉珩再一起出去,誰都知道剛剛裡面發生了什麼。
他還丟不起那個人!
莫離染握緊手指,失望更加明顯。她以為他拉住她是想說他原諒了,他相信她的清白,可是竟然只是因為不想讓她丟了他的人而已。
「裴承宣,我看錯了你!」莫離染憤恨的甩開他的手,重新走回鏡子跟前,將自己的衣裳整理好,頭髮也重新梳理了一遍。
容玉珩一直置身事外,他不想看見莫離染這麼委屈,可是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他,如果她不委屈,不被裴承宣傷透,她怎麼會離開那個男人——
於是,他便收拾起自己為她心疼的念頭,站在一旁漠視著一切。從她嫁給裴承宣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她會受委屈,不是麼?有一個那樣的婆婆,即使今天他幫她澄清了一切,同樣的事改天還會再次發生——
倒不如,讓她一次性傷個透徹,從此脫離裴家,遠離那對母子——
裴承宣垂在身側的手指握緊了又鬆開,然後再次握緊……一直重複著,他的矛盾和心痛只有自己清楚。他想相信這女人,可是為什麼她偏偏每次都要挑在他出差的時候發生這種事……如果他沒有出差,他會相信今天只是誤會,可是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她和別人這麼牽扯不清,讓他怎麼信——
因為深愛,所以依賴,所以懷疑。他的感情全部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對於他這個戀愛次數為零的男人來說,在感情方面他就像一個孩子,他依賴著她,相信著她會對自己忠誠。可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之後,那種信賴瞬間土崩瓦解……
他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所以容不得一點背叛。懷疑,也是因為太在乎——
餘光將旁邊站著的容玉珩掃了一眼,他心中的熊熊烈焰燃燒得更加炙熱。如果此刻站在這裡的是另一個男人,他一定會選擇相信莫離染。可是站在這兒的是容玉珩,是那個一直對她溫柔呵護的容玉珩……
與其說他是信不過莫離染,倒不如說是他對自己沒自信。在他和容玉珩之間,莫離染會選擇容玉珩是正常的吧……畢竟那個男人曾經為她死過一回……
凌,我不是不信你,我是害怕你離開……他對你太好,讓我失去了自信和安全感——
容玉珩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血跡,淡漠的拉開浴室的門離開了。裴承宣沒有阻攔他,人總是要出去的,早出去晚出去都會被外面的人看見。
果然,客廳裡的人看見容玉珩走出來的時候都閉嘴了。剛剛老大那麼憤怒,該不會是這個男人和某個人在浴室吧……
目光落到容玉珩的傷口處,那一抹殷紅讓大家更驚愕。他們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怎麼這男人就受傷了?難道是老大干的……
大家面面相覷的模樣落入容玉珩瞳孔裡,微微側眸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他溫柔的對大家一笑,「你們家老大脾氣還真是壞。」他一邊向樓上走一邊說,「我不過是在浴室洗頭時傷口流血了,讓嫂子進去攙我出來罷了,他竟然能發這麼大脾氣——」
「開車接宋醫師過來——」他走上樓梯之前對一個僕人說,僕人立馬出去了。他淡淡的一句話,將他和莫離染單獨在浴室中的尷尬成功化解。不是因為自己害怕被人誤會,而是不希望莫離染在這麼多人眼中成為一個名聲不好的女人。
他愛她的一切,也會捍衛她的名譽和尊嚴。
十幾個教官這才鬆了口氣,還以為是嫂子和這個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被老大撞見了呢,人家說得這麼大方,看來是真的沒發生什麼——
依老大的脾氣,要是真發生了那種事,估計以後他們的日子也會跟著不好過。
浴室裡,莫離染擰開冷水,低頭掬起一捧水往臉上拍。臉還沒沾到水,耳邊冷漠的聲音傳過來,「開熱水!」
莫離染置若罔聞,依然準備用冷水洗臉。裴承宣咬牙切齒的捉住她的胳膊,「這都快冬天了,你不冷是不是!」
「水再冷,也比你的眼神溫暖。」莫離染側眸看著他暗綠的瞳孔,那種冷漠讓她不知道如何面對。他的冷漠,彷彿一根冰針刺在她心口,寒涼中透著絲絲痛楚。
裴承宣抿唇不語,看著她失望的眼神和蒼白的臉色,他的心痛不少於她。莫離染深深吸了一口氣,不想再跟這麼陌生的他多說什麼,掙脫他的手,擰開熱水擦臉。
溫暖的水拍在臉上,她眼角忽的有些酸澀。被這男人的母親算計,被容玉珩強吻,現在又被誤會,她今天真是不該來這裡……
腰間一緊,她驀地怔住,低頭看著摟住自己腰的手。背上溫暖的感覺傳來,他的胸口抵著她的背脊,他將背對著自己的她攬在懷中——
莫離染看著鏡子,他站在她身後,眉頭緊緊皺著。
「不許再有下次了,離他遠點。」他略顯粗礪的指腹溫柔摩挲著她嫣紅的唇,努力想摒棄剛剛看見容玉珩和她相擁相吻的那一幕……
莫離染心裡稍微好受了些,她轉身看著他,「你相信我?」
他淡淡點了頭,沒吱聲,低頭吻著她的唇,很霸道的吻著,彷彿要擦去某些不潔淨的東西一般。
可是不管再怎麼努力,都忘不掉剛剛看見的那一幕,以及手機裡那些曖昧的圖片。
看見兩人挽著手從浴室中出來,大家哄笑著湊上去——
「老大,你脾氣真是太壞了!嫂子這麼好的人,你怎麼能懷疑她嘛!」丁教官擠眉弄眼的笑著,但是隱隱覺得,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了什麼不一樣……
裴承宣和莫離染雖然挽著手,並著肩,都帶著微笑,可是彷彿沒有了往日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丁教官很快就摒棄了這種念頭,也許是嫂子被老大誤會,心裡不舒服,所以故意跟老大鬧彆扭,沒什麼不正常的,是自己多想了。
至於其他人,因為跟莫離染接觸的時間不長,所以並沒有發現這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地方。
「我上樓看看媽,你去嗎?」裴承宣側眸對莫離染溫柔的一笑,「或者是留在這兒跟他們聊天?」
「我去花圃那邊走走,採點花回來。」莫離染同樣溫柔的回答,下一刻便抬手撥開他挽著自己的手,對大家笑了笑,朝客廳外走去。
裴承宣望著她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在笑,他卻心痛得厲害。她的笑容裡,彷彿有他跨不過去的距離,和溝壑。
裴琳的房間。
裴琳安靜的躺在床上熟睡著,一個僕人正關上了窗簾準備出來,見到裴承宣,她禮貌的行了個禮。
「她最近好嗎?」裴承宣壓低嗓音問道,似乎怕吵醒了熟睡中的母親。
「嗯,夫人很好,每天都有醫生定時為她檢查,輸液,昨天剛剛去醫院做了化療。」僕人皺著眉,看著洗手間的方向,「就是夫人每天都會掉發……大把大把的掉頭髮,看著就讓人心疼。」
裴承宣一早就知道這事兒。白血病也叫血癌,染上癌的病人都會掉發。到後期化療的時候,會將頭髮剃光。
裴琳愛美,一直不肯剃髮,裴承宣拗不過她,於是也只好由著她。
「出去吧,我跟媽單獨呆會兒。」裴承宣目送僕人離開,然後將門帶上,走到床邊靜靜坐下。將裴琳的手握在掌心,他眸底是化不開的悲傷。
「媽,您這麼多年為了我受了這麼多苦,可我還來不及好好孝順您您便要離開了……」裴承宣眉宇緊皺著,嗓音中帶著一絲脆弱,「您走了,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您怎麼忍心呢,媽——」
他閉上眼睛將悲傷全都融進心底,過了許久才睜眼。目光不經意瞥見了枕頭下露出一角的日記本,他鬆開裴琳的手,將日記本拿起來。
翻開扉頁,一頁頁翻下去,記的都是裴琳自從確診為血癌之後的心情。當翻到最後一頁時,裴承宣的手指驀地僵硬了——
「老天爺,我捨不得離開我最愛的兒子,捨不下他。這個世上就只有我一個人是真心的疼著他,寵著他,如果我走了,剩下他一個人要怎麼辦……」
「這孩子雖然看似堅強冷漠,可是在感情這一方面,他是脆弱的,受不得一點點傷害。我始終記得那一年,容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沒有他這個兒子的時候,他那種受傷而脆弱的眼神……從那天以後,我發現他變了,變得不相信身邊的人,不相信任何人的感情……我知道,他這麼多年之所以不跟女孩子來往,是怕自己受到傷害,情感缺乏的他,沒有承受背叛和傷害的能力——」
「可是我卻不小心撞見了那女人和珩兒……他們怎麼可以背著承宣做那種事!一個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一個是他最愛的女人,如果被他知道這兩人不清白,他一定會痛徹心扉。我害怕承宣發現之後心痛,找到那女人,結果她卻目中無人的跟我大吵了一架……我心疼自己的兒子,哪兒錯了嗎?」
「這幾天,我好幾次打電話給承宣想說這件事,最後都不敢開口……能讓他幸福一天算一天吧!即使以後他會發現那兩人的事情,至少現在他是幸福的——」
日記的日期,是昨天。
裴承宣往下翻了一頁,只有一句話——
「剛剛在浴室,聽見隔壁有聲音。我知道珩兒在裡面,可是那個女人是不是她,我不敢想。那麼長的時間,他們在裡面做什麼,我更不敢想,只有匆匆忙忙離開了浴室……也許睡一覺,醒了之後發現那只是我胡思亂想的夢。」
這篇日記的日期,是今天。墨水的痕跡還很清楚,應該是剛剛記下不久。
裴承宣的手指捏緊了裴琳的日記,另一隻手拿出手機,翻開收到的彩信,那一張張曖昧的畫面呈現在眼前——
腦海裡,是擰開浴室的門那一霎,她和那個男人相擁相吻的一幕……
呵,相信?凌玲珊,你讓我怎麼信!!
媽都知道你們在浴室,那麼久的時間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明白,還敢跟我說你無辜!!
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們早就有來往了……是從我去千凌市開始的麼,呵,我在那兒面對玩兒命的危險任務,你卻背著我跟別人來往,你怎麼對得起我!!
置身於一片紅色的玫瑰花海裡,莫離染所有的壞心情都煙消雲散了。裴承宣那傢伙一直都是那麼愛吃醋的,自己何必跟他計較那麼多呢!
「我們認識不久,結婚也很倉促,對彼此不瞭解不信任也是正常的。一個月的時間,我知道我沒辦法讓你完完全全的相信我。這麼短的時間,誰也做不到毫無理由的信任一個人吧!」
「今天你懷疑我的事就算了吧,以後的路還長著,我會給你時間瞭解我,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
莫離染張開雙臂,沐浴在陽光下,所有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當她捧著一大束玫瑰出現在門口的時候,裴承宣正坐在客廳和一幫人侃侃而談。準確的說,是那群人在侃侃而談,他只是個旁聽者。偶爾他會回答一句話,更多的時候他是靜靜坐著,似乎在沉思什麼。
雖然大家都發現了老大今天的不一樣,不過大家都一致以為是老大的母親病情加重了,所以才會悶悶不樂。因為老大是從他母親的病房出來之後才這個樣子,之前都不是這樣一言不發的——
「莫小姐,您回來了。」一個僕人笑瞇瞇的對莫離染說。
聽到聲音,裴承宣抬頭,目光看向門口玄關處。莫離染抱著玫瑰的一幕很唯美,她的臉色因為陽光照射的緣故,微微有些顯紅,比剛才在浴室中的時候好看多了。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笑臉映在他眸中,卻有了一層陰霾。她的笑,彷彿一根鋒利的刺,扎得他又痛又想掐死她——
「這玫瑰真好看,不如給我吧莫小姐!」僕人笑容可掬的說,莫離染也不吝嗇,笑著將花遞給僕人——
「剛剛二少爺正說讓我去摘一些玫瑰回來,瞧您這就拿回來了,真是應了那句話……那叫什麼來著……」僕人一邊撓著頭一邊冥思苦想,然後猛地一拍額頭,說:「想起來了,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莫離染當場無語,目光順著客廳看過去,裴承宣正平靜的看著她。見他那麼平靜,似乎什麼事都沒有,她以為他不介意,所以也沒有辯解什麼,任由僕人拿著玫瑰花去了二樓。
莫離染坐到裴承宣身邊,對大家笑了笑,然後側眸看著他,溫柔的問:「這麼快趕回來,一定沒怎麼休息吧?累不累?」
「挺好。」裴承宣淡淡的一笑,然後看向廚房,「飯菜怎麼這麼久都還沒好,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莫離染伸手挽住他的胳膊,然後和他一起站起來朝廚房走。聊得正開心的人一見他們這麼恩愛,又是一陣起哄。
在大家的起哄聲中,裴承宣側眸瞥了一眼莫離染,淡淡的問道:「你和媽吵過架?」問出口的那一刻,他多希望她說她沒有,說她一直孝順他的母親。
可是——
「是。」莫離染點點頭,咬著下唇。他剛剛去裴琳房間了,應該是裴琳已經告訴了他。雖然那天的事的確是裴琳故意找茬,但是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當時不應該脾氣那麼沖的——
他孝順他的母親,現在她那些解釋他應該是聽不進去的。恐怕自己越解釋,他越會往心裡去,覺得是她做錯了事還百般推諉。
裴承宣想起日記上的事,這麼說來,那些都是真的吧!
「呵,你和容玉珩還真是心有靈犀,一個有心採花,一個有情接受。」裴承宣冷嗤一聲,「上一次你採的康乃馨也是給他的,這一次的玫瑰依然是給他。倒像是你們是夫妻,我是旁觀者了——」
「……」莫離染被他冷漠帶著嘲諷的話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剛剛不是已經和好了嗎,就因為一束花,他就又生氣了?
「我又不是故意去採來給他的,我哪兒知道他會讓僕人去摘玫瑰……」
「所以才說你們心有靈犀嘛,回回都能想到一塊兒去。」他打斷她的話冷漠的嘲諷道,看著她委屈的樣子,他更冷漠的說,「這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呵,應該好好珍惜才對!」
「裴承宣你小氣!」莫離染拽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齒的看著他,她哪兒錯了,憑什麼要這麼冷嘲熱諷的!
「對,我就是小氣,可比不得你的珩哥哥那麼大度寬容。」裴承宣不緊不慢的冷嗤一聲,眼神又成了浴室中那種融化不了的寒涼。
莫離染看著他,又看了一眼客廳中並沒有發現他們在吵架的那堆人,半天才悶悶的甩給他兩個字,「你壞!」
她今天已經夠委屈了,他還動不動就甩臉子給她看,還這麼冷嘲熱諷的,他憑什麼要這麼對她!
「哼,我是壞,」裴承宣撥開她挽著自己的手,「他好,你找他去啊!」
「……」莫離染被他氣得揪心,眼角一酸,差點就淚水盈眶!早知道他剛剛在浴室並沒有相信她的清白,早知道他還會這麼不可理喻,她就該直接攔車回家的!
拿自己的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她這不是自個兒犯賤麼!
「好,我去!」她惱羞成怒的橫了一眼他,轉身就準備走。她受不了了,再跟他這麼冷戰下去她會被他氣哭的!反正這容家也不是她的家,還不如回去蒙著被子睡一覺!
「站住!」裴承宣捉住她的胳膊擋在她前面,瞥了一眼客廳中聊得開心的部下,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警告莫離染,「好好在這兒吃完這頓飯,別給我丟人——」
她要是現在這麼氣沖沖的跑出去,那些猴兒精猴兒精的男人一定會亂猜,會以為她之前和容玉珩在浴室一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這頂綠帽子他已經戴了,但是這人不能丟!要是被部隊的人知道他的老婆跟別人不清白,他的臉徹底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