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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住在君心 文 / 風清雪

    「陛下,芙妃娘娘她」豐隼努力回憶著那日在獵場的情景,「她可是上次,那個在獵場上挺到最後的楚國郡主?」

    飛揚的眉宇輕然上挑,鳳流鉞仰起頭,淡淡的笑劃過唇畔,「你記得她?」

    「芙妃娘娘那般的女子,讓人很難不記得。」豐隼對紫蘇的讚美溢於言表,「娘娘當日的勇敢表現,讓臣等頗為驚訝。一個柔弱女子,又是郡主,定是嬌生慣養的,難得了難得有那份不輸男子的脾性。」

    「哼這丫頭倒是倔得很。」鳳流鉞自己都沒有發覺,每每言及紫蘇,他的神色都會情不自禁地放柔幾分。

    「臣要恭喜陛下,覓得品貌俱佳的女子。」豐隼跟隨鳳流鉞多年,對這位冷酷王者也算有幾分瞭解。

    本以為他會一直孤獨下去,然則,如今卻找尋到了足堪匹配的伴侶,著實讓人欣慰。wawk。

    鳳流鉞略略回眸,柔和的視線落在床榻之上,明亮的笑紋噙上唇角。

    掌心撫上纏繞在手臂上的紗布,他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感慨不已。

    曾幾何時,寡情冷血的秦王竟會為了一女子而奮不顧身?子回郡頭。

    是紫蘇的出現,柔化了他冰冷如鐵的心,讓他不再孤獨,更讓他懼怕孤獨,懼怕沒有紫蘇的日子。

    鳳流鉞不敢想像,若是方纔他稍慢一步,沒有及時推開紫蘇,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無法承受失去紫蘇的痛,真的無法承受

    「陛下,您先好好養傷,那名賊子,微臣會將他收押,來日方長。」豐隼看得出鳳流鉞對此事甚為重視。

    彎起手肘,撐抵在額邊,鳳流鉞一字一句地冷語:「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咸陽是什麼地方?是寡人的國都,是寡人的家!賊人卻能來去自如,甚至能突破禁軍的重重防衛!」

    「陛下請勿動怒氣大傷身」面對帝王之怒,豐隼立刻跪了下來,恭謹地進言:「陛下,臣肯擔保,咸陽是安全的,咸陽宮更是安全的。只是這次圍場在郊外,周圍深林環繞,本就為賊人們提供了天然的藏匿良所當然,禁衛們佈置上出現了漏洞,此責任無法推脫」

    鳳流鉞揚起大掌,輕揮了揮,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寡人並不昏庸,這個道理還是懂的。也正是因此,寡人才沒有立刻問罪於他們。」

    「陛下,臣不敢臣絕無指摘陛下之意!」豐隼深怕言語不當觸怒秦王,趕忙叩首請罪。

    「罷了,起身吧。」鳳流鉞並非心胸狹窄之人,他豈會因隻言片語不當而治罪朝臣?

    「謝陛下!」深深叩謝皇恩,豐隼站了起來。

    幽冷的眸子緊緊瞇起,鳳流鉞語意嚴肅地告誡道:「但這次必須是最後一次下去」

    「臣明白!」豐隼雙手抱拳,恭敬地應聲,緩步退到帳外

    「陛下」綿軟的聲音從內帳中飄來,鳳流鉞驚喜地起身,奔向床榻邊,「醒了,感覺如何?」

    紫蘇虛弱地扯出一抹笑,纖細的素指微顫著握住了他溫厚的掌心,「陛下,你怎樣?」

    「寡人不過是皮肉傷,躺好,不要動」鳳流鉞斜倚在床榻邊,指尖愛憐地撫上了她的眉間,「你吐血的那刻,寡人的心都揪緊了。」

    空靈澄澈的美眸緊盯著鳳流鉞綁著紗布的手臂,疼惜地蹙緊了黛眉,「陛下為何這麼傻,要去幫我擋那一箭?」

    「寡人只是想保護你,並沒多考慮什麼。」放低了身子,鳳流鉞用力地扣住了紫蘇纖柔的肩頭,傲挺的鼻尖輕蹭她的額頭,動情地傾訴:「寡人不能沒有你不能若是你有個萬一,寡人會讓所有人陪葬」

    他的愛猶如熾熱的洶洶烈火,可以輕易地在瞬間暖人心扉,將紫蘇僅存的理智焚燒成灰。

    纖細的素指抵住了他的唇瓣,紫蘇微搖螓首,透亮如珠的淚滴滴墜落,「陛下切莫這麼說讓紫蘇如何擔當得起。」

    牽起她的手心,將之貼在自己的臉頰,鳳流鉞笑得恣意,「擔得起,擔得起悄然地,你已住在寡人心裡。」

    紫蘇微微抬起身,主動伸出手,輕柔地摩挲他剛毅冷峻的面龐,內心受到了太大的震撼,「陛下,給我些時日再給我些時日」

    「好,多久寡人都願意等,因為你」鳳流鉞湊近她眼前,冷唇在紫蘇的頰畔落下了一個個宛如撲蝶般的吻,吻盡了她的鹹濕而略帶甜美滋味的淚滴,「因為你值得」

    咸陽宮,凌宇殿

    紫蘇帶著藥箱前來,在內殿中等待著鳳流鉞結束早朝。

    須臾之後,鳳流鉞邁著輕快的步履,踏入殿內,心情愉悅地問:「芙姬,等了許久了?」

    「沒有,我剛到沒多久。」紫蘇笑意盈盈地迎上前,接過了鳳流鉞脫下的披風,與他同在長塌上落座,「該給陛下施針了。對了,那些黑衣賊人的身份查到了嗎?」

    「查到了,他們是韓國的貴族及門人,自秦滅韓後,一直躲在深山中,蓄謀刺殺寡人。」鳳流鉞自然地攬紫蘇入懷,愛戀地撫著她披散在背間的青絲,「看看吧,寡人一念之仁,沒有將韓國貴族徹底剿滅到頭來,他們也不會放過寡人。」

    紫蘇若有所思地斂起眉間,這世間的仇殺敵對,又該從何時算起呢?

    只要戰禍不斷,為血親復仇之事就不會終結。

    縱然鳳流鉞俾睨天下,成為千古帝王,仍是無法殺光天下之人。

    不想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紫蘇轉過身,輕聲說:「陛下,脫去外衫,到榻上躺好吧,我給你施針。」

    「好。」鳳流鉞點點頭,依言褪去暗黑色的繡金外衫,只著一件薄薄的內衫,躺在了榻上。

    紫蘇將銀針在炭火上灼烤須臾,掀開了鳳流鉞的衣領,準確地找到了穴位,毫不拖沓地下針。

    鳳流鉞默不作聲,只是專注而貪戀地凝注紫蘇,將她細小的神情變化都收入眼中。

    他甚至都無法瞭解,過往的自己為何那般看淡感情之事?

    是因為過往的傷痛與悔恨嗎?

    不,不僅僅是如此,也許只因他命中注定的女子還未出現而已。

    「陛下,疼嗎?若是疼就告訴我,我會減輕些力道。」紫蘇全神貫注地為下針,根本沒意識到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有多麼溫柔。

    「芙姬,你給寡人施針不是一次兩次了,為何過往都不問寡人會不會痛?下手時根本沒顧慮,穩准狠今日,怎麼變了?」鳳流鉞自然對紫蘇改變的原因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想要逗弄她。

    嬌俏地勾出一抹笑,紫蘇仰起頭,故作凶悍地反問:「怎的?陛下不滿意我對你多幾分關心?那我日後不問就是了。」

    「你個小妮子,倒要挾起寡人來了。」鳳流鉞無奈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你是大夫,寡人也得好好地巴結你呢。」

    「呵呵」紫蘇被他風趣幽默的言辭給逗笑了,手上的力道越發輕了,生怕弄痛他。

    半個時辰後,紫蘇將插在各大穴位上的銀針小心地一一拔除,掏出絲帕,為鳳流鉞拭去額頭上滲出的汗滴,「陛下感覺如何?」

    「進來每次你施針後,便覺通體舒暢,但昨夜,寡人有些輕咳,咳中隱約有血絲。」他全然地信任紫蘇,縱是出現任何小疾,他亦不再傳召太醫,而是直接問紫蘇。

    「陛下莫憂,是正常現象,因為施針的過程,就是助陛下排出體內殘存餘毒的過程」紫蘇收好了針包,從藥箱中取出了一張新的方子,「這是新的藥方,我若估算沒錯的話,再過一兩個月,陛下的頭風頑疾便能痊癒了。」

    「寡人該好好謝你。」與紫蘇相處日深,對她的欣賞和愛憐便會與日俱增,鳳流鉞深深地凝視著她,「昨日,寡人召你來,為何托病不來?」

    「陛下,我昨日身子確有些不適。」長密的羽睫輕顫,美眸深處掠過複雜的情愫,紫蘇自是知道鳳流鉞想要召她侍寢,只不過,她的內心著實掙扎。

    銳利的眸光看透了她的心思,大掌撫上了她的臂彎,鳳流鉞輕歎道:「寡人說過不逼你,決不食言。昨夜召你來,只是想要和你說說話而已。」

    「啊」誤會了他的用意,紫蘇顯得越發窘迫,「我我以為」

    「你以為寡人等不了了,急著將你拖上這龍床?」鳳流鉞不氣惱,反而笑意更深。

    「嘻」素手攥握成拳,輕打頭側,紫蘇怪自己愚笨。

    鳳流鉞拉下了紫蘇的素手,將之裹入掌心,「三日後,是每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要到神廟、太廟上香祈福,你隨寡人去吧。」

    「可是,我聽聞祭天大典是很重要的,只有王后可以陪同」紫蘇緊守本分,並不想做任何逾矩之事,引來不必要的非議。

    「王后是什麼?是寡人的妻寡人心中認定你就是寡人的妻,所以,不止今年,往後每年,都由你陪同寡人前往」琥珀色的眼眸中流溢著藏不住的深情,鳳流鉞捧起紫蘇的素手至唇邊,鄭重許諾:「現在只是時機不成熟,等天下大勢定了,寡人會立你為後。」

    他的厚待讓紫蘇很是感動,但她並不貪心,「陛下是瞭解我的,我無意於權位榮華,是否為後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你不在意,可寡人在意。」鳳流鉞坐直了身子,擁紫蘇入懷,「秦國有個傳說,凡能親自到神廟中祈福焚香者,就會得到神靈庇佑。你這次去,給神靈焚上兩柱香,沒準兒心口上的痛,就能慢慢痊癒了」

    楚國,瀛都

    伏羲殿

    「陛下,您說什麼?」佇立在殿內,樊籬震驚地脫口問道:「您是不是瘋了?只帶輕騎十幾人,潛入秦國國都?陛下可想過,一旦身份暴露,孤立無援,您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啊!」

    千容淺臥坐在書案之後,幽魅的紫眸微微合上,濃濁的呼吸自鼻尖逸出,「寡人豈會不知?但如今寡人必須要去咸陽一探究竟寡人必須要親眼看到紫蘇全然地確定她就是紫蘇,方能決定下面的舉措。畢竟茲事體大,很可能牽涉戰事,寡人要慎重。」

    「陛下!」薛之謙與樊籬同時跪了下來,懇切地規勸:「決不可犯險!決不可!」

    「寡人心意已決,爾等無須再勸!」決然的神情掠過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千容淺暗暗地握緊了雙拳。

    「陛下,微臣知道紫蘇姑娘對您來說極為重要但一個女子能重過家國社稷嗎?能重過龍體安危嗎?能重過我楚國千千萬萬的百姓嗎?還望陛下三思!」樊籬甘冒犯上的罪責,忠誠直諫。

    所有的道理,千容淺比任何人都明白,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那幾乎要溢出胸口的思念。

    身為楚皇,身為一國之君,他不該兒女情長,但誰人能懂他的痛楚?錯失紫蘇的悔恨與悲慟?

    自嘲的笑宛如縷縷煙雲拂過千容淺的唇角,他曾經也認為,天下權位重於一切。

    可笑的是,待到他座上了龍椅,攥緊了權柄,方知,紫蘇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陛下,她不過是個女子後宮佳麗三千,您犯不著為了一個女人」薛之謙亦極力規勸,不願千容淺失去理智,孤身犯險。

    濃稠的哀傷覆滿了那雙紫眸,千容淺只覺心底酸楚難當,他攤開掌心,看著曾送給紫蘇的玫瑰花膏,愴然地咬緊了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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