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藥妃:血色貞女紗

第一卷 第十章 可悲女子 文 / 風清雪

    「陛下口中的她當是一女子。」清澈的眸子中拂過縷縷驚異,粉潤的唇瓣輕啟,紫蘇一語道破。

    原來,看似寡情冷酷的秦皇,內心深處亦藏著一段淒楚的過往,一個無法忘卻的人。

    「既然你不肯告訴寡人你的故事那寡人的故事,你也無從得知。」只消一瞬,鳳流鉞已斂起了哀傷的神情,剛毅的臉龐為冷厲所覆蓋。

    「陛下御史大夫求見」弗林佇立在殿外,高聲通稟。

    「宣」鳳流鉞旋即起身,對紫蘇說:「你先退下。」

    「是。」紫蘇微服了服身,快步離開了凌宇殿

    在兩名宮女的陪同下,她沿著凌宇殿後的幽長甬道,踏過彎彎的拱橋,不一會兒,就回到了鳳流鉞賜封給她的寰溪殿。

    這座殿閣整體上呈落葉之態,設計地極為精巧,裝飾也頗為華麗,與凌宇殿的距離更是近得不足百米。

    紫蘇揮退了隨侍身側的兩名宮女,一個人登上了旋梯,站在二樓的迴廊上,指尖扶住紅木闌干,濃稠的悲傷悄然湧現。

    幾日前,鳳流鉞已經下令遣散了曾在麟趾宮服侍芙姬的所有宮人內侍,更命荔柔離開咸陽,將她送入邵陽郡府充為侍女。

    這些日子來的朝夕相處,紫蘇很明白,一旦鳳流鉞做出了決定,是斷難更改的。

    所幸,他對荔柔的處置並不算嚴苛,至少荔柔保住了性命,並且仍為侍女,身份上沒有改變。

    遠離了咸陽,遠離了秦宮,遠離了這是非之地,倒也算是件好事。

    至於芙姬之死,紫蘇雖心懷憐憫,卻並無太多傷痛。

    她驕橫跋扈,自私冷酷,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全然不顧他人死活,這等女子,縱是鳳流鉞處置嚴酷了些,卻也在情在理。

    經過幾日的調養,心口上的傷痛減輕了不少,想來,紫蘇還要感謝鳳流鉞。

    只不過,聖意難測,君心深沉,她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唯能隨遇而安。

    揚起下頜,空靈似水的眸子仰望曠遠的天空,淡淡的悲慼化作縷縷絲線縛住了紫蘇的心扉。

    有些事,有些人,縱然相隔遙遠,縱然光景沖淡了,卻仍因為過往太過深刻,早已在生命中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纖細的素指摀住了心口,紫蘇深知,**上的傷痛可以依靠藥石舒緩,但一個失了心的人,又該當如何醫治呢?

    紫蘇不願提及,只怕再掀傷口,血流不止既著無亦。

    凌宇殿

    鳳流鉞與朝臣議事之後,又召紫蘇前去與之一同用晚膳。

    兩人剛剛落座,只見弗林匆忙奔入,「陛下珺夫人她她突然出血不止現已昏了過去。」

    「什麼?她產子半月有餘,怎麼會?」劍眉驀地蹙起,鳳流鉞的眼底閃過了疑慮之色,而非擔憂與關切。

    紫蘇密切地注視著鳳流鉞的反應,切實地體會到了流淌在他血液中的冷酷,只覺得心頭微微發涼。

    「稟陛下,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產後不調,他們都束手無策現如今珺夫人有血崩之兆說是怕怕就在這一兩日了。」弗林據實回報,不敢有絲毫隱瞞。

    要說那位珺夫人著實可憐,雖然誕下了皇子,卻未得到秦皇的半分憐愛。

    近期秦軍大破韓國,她身為韓國公主,內心定是煎熬無比。

    女人生子,本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加之心情不順,為父兄擔憂,也難怪會損了身子。

    剛毅的臉龐上自始至終沒有一絲柔色,鳳流鉞大掌一揮,「退下吧。」

    「陛下,可否讓我去看看?」紫蘇動了惻隱之心,她輕聲懇求道。

    「你?」不解地掀開眼簾,鳳流鉞以困惑的眼神望向她,須臾之後,他應允了:「去吧。」

    「謝陛下。」紫蘇欣然地揚起一抹笑,步履急促地奔出了凌宇殿。

    翠竹軒

    弗林陪著紫蘇步入殿閣內,向那些守在殿外的宮女內侍們低呼:「見了芙妃娘娘,還不行禮?」

    紫蘇雖然受了冊封,但因為她入宮不久,且很少外出走動,甚少有人識得她。

    一經弗林提醒,宮女們,內侍們紛紛好奇地打量紫蘇,然後恭敬行禮:「奴婢,奴才拜見芙妃娘娘」

    「免了。」紫蘇掠過他們,急匆匆地向內殿走去。

    幾名御醫全都跪在地上,面露難色,似乎在商討著醫治珺夫人之法。

    響亮的哭聲在殿內迴盪,在乳娘懷中的小皇子可能是感受到了母親的病況,哭鬧不止。

    圍攏在床榻邊的是宮內的幾位妃嬪,亦是難過地以絹絲拭去眼淚。

    紫蘇逕自地走到床榻邊,放低了嗓音:「請讓一讓。」

    「你是誰?哪個宮裡的宮女,這麼沒規矩?」首先回眸的是寧美人,她皺起了眉間,不悅地發問。

    弗林適時地擠了過來,向所有人介紹:「列為後宮主子們,她是陛下親封的芙妃娘娘」

    「芙妃啊」其他妃嬪們開始竊竊私語,聽了許多有關紫蘇的傳聞,今日可算是得見真容了。

    紫蘇沒有心思去應對妃嬪們的注視,她坐在了床榻邊,認真地探看珺夫人的面色,掀開絲被,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

    從脈象上看,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失血過多,而且有血崩的危險。

    她在生產之後沒有得到很好的調理,淤血滯留,加之心情鬱結,拖延至今,才會釀成如此慘重的後果。vkqi。

    「你們可否先行離開,我要幫她仔細檢查。」紫蘇仰起頭,懇切地請托。

    妃嬪們輕蔑地看著紫蘇,皆不認為她可以妙手回春,怏怏不快地起身離開,「咱們先回宮。」

    待到妃嬪們全部離開,紫蘇與太醫們四目相對,「敢問,這幾日,你們都給珺夫人用了什麼藥?」

    「這是微臣等開的藥方,請娘娘過目。」太醫們畢恭畢敬地將藥方奉上,雖然亦不認為眼前的女子懂得醫術,但她的身份尊貴,不得不以禮相待。

    接過藥方,紫蘇快速瀏覽,她為難地垂下頭,指尖抵住了額間,「爾等都退下,留下兩名宮女即可。」

    弗林不明白紫蘇為何會插手此事,畢竟後宮之中,人人皆奉行獨善其身的原則,但紫蘇卻反其道而行。

    縱然陛下並不寵愛珺夫人,但若她在紫蘇手下有個三長兩短,紫蘇只怕會成為負擔珺夫人早逝之責的替罪羔羊。

    緩步走近紫蘇身邊,善意地提醒:「娘娘,奴才看您還是將珺夫人交給太醫們吧,他們醫治了這麼久,總還是比較熟練的,您這」

    「我知道公公的擔憂。」紫蘇豈會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但是太醫們擺明了束手無策,眼睜睜地準備耗時間。

    暗沉的眸光落在珺夫人那張淒楚瘦削的臉龐上,她怕再不想些辦法,如此拖延下去,床榻上的女人就要魂歸消逝了。

    「公公,帶他們下去,我意已決。」美眸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紫蘇以肯定的口吻說道。

    「是,奴才遵命。」弗林無奈地搖了搖頭,領著太醫們退出內殿。

    「去打一盆熱水、一盆冷水,再拿柄剪刀來。」紫蘇沒有回頭,坐在了床尾,掀開了絲被,吩咐身旁的宮女。

    「是。」宮女服了服身,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紫蘇派人從寢殿內取來了她的藥箱,她剪開了珺夫人的裙紗,仔細地為她檢查。

    她進行了一些緊急處理,為她暫時止住了流血,攤開針包,拿出銀針,在她身上的多處穴位施針。

    守在一旁的宮女們亦是忐忑不已地看著紫蘇為珺夫人施救,時刻等著她的吩咐。

    一個時辰過去了,紫蘇的額上已是佈滿了層層汗珠,她翻開珺夫人的眼簾,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她的脈象已然虛浮不定,但至少在紫蘇用藥之後,血崩之勢暫時得到了抑制。

    只要還能止血,那麼她就還有生還的希望。

    「將矮几上的瓷瓶遞給我。」語意中滿含疲憊,她揚起手臂擦了擦汗,接過瓷瓶,倒出了些許白色粉末,以細長的蘆葦竿將藥粉吹入珺夫人的鼻中。

    宮女們驚異地望著紫蘇的舉動,她們從未見過這種治療方式。

    紫蘇放下蘆葦桿,指尖抵住了珺夫人脖頸後的幾處穴位,用力地彈撥揉捻,希望可以讓她甦醒過來。

    許久之後,她的手臂因長時間地架在半空,酸麻地僵住了,紫蘇俯下身,手指探測珺夫人的鼻息,欣喜地覺察到她正在好轉。

    「藥呢?煎的藥好了沒?」淡淡的笑拂過唇畔,紫蘇焦急地催促宮女們。

    「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問她們。」一名宮女趕忙應聲,快步離開,片刻後,她手捧著湯藥折返至塌邊。

    紫蘇捏開了珺夫人的下頜,叮囑那名宮女:「小心些餵她,不要灑出來藥汁。」

    「是。」宮女小心翼翼地舀起藥汁,緩緩地送入珺夫人口中,她竟然順利地將之吞了下去。

    當滿滿的藥汁被珺夫人嚥下,紫蘇累極地癱坐在了塌邊,她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

    如今,只能聽天由命了,若是今夜珺夫人能醒來,她便會得救,如若不然,紫蘇亦是無力回天。

    「娘娘,您看起來疲倦不已,要不要先回宮歇著?」翠竹軒的宮女好心地攙住紫蘇。

    「不了,我還是守在這裡。」紫蘇微搖螓首,直起身子,空靈的美眸緊緊注視著那孱弱不堪的女子。

    憐憫之情在心底悄然而生,縱是在昏睡中,她依然愁眉不展,後宮中的日子怕是過得不順遂,「珺夫人,她入宮很久了吧?」

    「嗯,夫人入宮五載有餘」那名宮女跪立在床榻旁,長歎了一聲,無不惋惜地說:「半月前,夫人喜得皇子,本以為境況能有所轉變誰知陛下下令攻打韓國,夫人想要幫助父兄,卻使不上力,她的立場很是為難」

    「珺夫人,她是韓國公主?」縷縷驚異掠過眼底,紫蘇頗感迷惑,「可當日在獵場,韓國公主也去了,她並非珺夫人」

    「韻美人是珺夫人的妹妹,她兩年前才嫁過來的。」宮女輕聲地為紫蘇釋惑。

    「原來如此」紫蘇感慨萬千地逸出一縷歎息,皇族女子的命運往往都是可悲的,被父兄視作權衡利益的籌碼,瘦弱的雙肩上卻要抗著家國重任,何談幸福?

    「奴婢名叫棋婞,是珺夫人的貼身婢女,奴婢替自己主子感謝芙妃娘娘今日出手相救!」棋婞挺直了腰身,重重地向紫蘇行叩拜之禮。

    「快起來,別這樣。」紫蘇將她扶起,態度謙和地低語:「我懂些醫術,就姑且一試吧。但願珺夫人吉人天相,能夠脫險醒來。」

    「娘娘有這般善心,定會有福報。」感激地望著紫蘇,棋婞潸然落淚,「奴婢真的很怕很怕夫人有個萬一,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沒了娘親」

    紫蘇放欲開口安慰,耳畔傳來了細微的低呼聲:「水水」

    驚喜地轉過頭,紫蘇緊盯著珺夫人緩緩睜開的眼簾,確定她已清醒,「棋婞,快去倒水來,要溫水。」

    「是!是!」棋婞見珺夫人昏睡許久,終於醒來,高興地漣漣落淚,她大聲地向其他宮人們通報這個喜訊:「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夫人有救了」

    這時,仍是虛弱不堪的珺夫人費力地抬起右手,扯住了紫蘇的素指,以細若蚊蚋的嗓音喃語:「謝謝謝謝你救我」

    「不要說話,你還很虛弱。」紫蘇回握住了她的指尖,唇畔綻出了溫柔的笑意,「你已度過了最困難的時候,定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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