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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徹骨疼痛 文 / 風清雪

    「該喝藥了。」將藥碗遞到紫遇手中,薛欽在床榻邊的木凳上落座,以嘲諷的口吻說道:「大功告成的感覺如何?」

    紫遇捧起藥碗,斜睨了薛欽一眼,慢慢地飲下藥汁,「哼通體暢快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七竅玲瓏心,不是嗎?」

    「這個孩子,你打算」刻意地壓低了嗓音,他伸出大掌,剛欲撫上紫遇的小腹,便被她一把攔住。

    熠熠黑眸望著薛欽,紫遇意有所指地暗示:「小心我的蠱毒已解,而你亦得到了報償過幾日,你就離開吧。至於這個孩子我會保護好他。只要殿下深信不疑,等待他的便是榮華富貴,以後還可能成為儲君,龍馭天下。」

    「呵」冷笑聲逸出唇間,薛欽自是明白紫遇話中之意,事情已完成,自是沒有留他在此的必要了,「真是個絕情的女人。」

    紫遇勾起一抹媚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留戀,指尖輕扯住薛欽的衣襟,柔聲軟語:「別說得那麼煽情你我心中都有數,咱們不過互相利用,哪裡談得到感情二字呢?」

    「乾脆利落,倒也痛快。」薛欽微微頷首,冷冷地拂開了她的指尖,「過幾日,我拿到了酬金,自會離府。」

    「好,一路順風。」紫遇面露愉悅之色,「到時候,為了避嫌,我就不送你了。」

    站起身,薛欽神色嚴肅地睇望著紫遇,好心提醒:「一入宮門深似海,後宮的女人都如狼似虎比你狡詐心狠的人自是不在少數若抓不住楚皇的心,榮寵再盛亦終會褪色消失。」

    現如今,面對著心如蛇蠍的紫遇,他還是無法徹底了悟為何自己會對紫蘇出手相救。

    薛欽身為蠱王,心狠毒辣之事做得多了,人命他根本不放在眼中,更何況那顆七竅玲瓏心是他尋覓已久的。

    但是,他卻對紫蘇動了惻隱之心

    「哼我是從虎狼堆裡爬出來的我所受的非人折磨早就了如今的我我絕不會輕易認輸。」紫遇顯得信心十足,她已經成功

    地剷除了紫蘇這個障礙,接下來,她會牢牢地守住自己的位置,牢牢地霸佔千容淺。

    薛欽不再多說什麼,默默轉身,大步離開了流嵐軒

    得落的要。書房

    大婚禮的轉日,千容淺久久未歸。

    他一個人靜默地跪立在蓮池池畔,皚皚白雪覆住了全身。

    千容淺的懷中抱著那顆鮮紅的心臟,他哀傷地落了淚。

    當小安子他們找來時,已近天明。

    薛欽親自從已然凍僵的千容淺懷中硬生生地搶走了那顆心。

    經過薛欽的親自鑒別,斷定了這顆便是七竅玲瓏心,他未曾耽擱,便匆忙回府,給紫遇入了藥。

    自那之後,千容淺神情恍惚地回到了王府的書房,整整三日沒有外出,更沒有進食。

    被凍傷的大掌死死地攥著那條為血色染紅的木蘭絲帕,他的思緒似乎還停留在大婚當晚。

    紫蘇說得每一句話都言猶在耳,一遍遍地迴盪。

    忘不了那雙灰綠色瞳眸中的淒楚與絕望,忘不了當她道出:「情絲已斷,願天上地下,不復相見」時的決然與冷漠。

    至今,千容淺仍是無法接受,他失去了紫蘇,徹底失去了紫蘇的這個殘忍事實。

    他已經下了令,要禁衛們仔仔細細地搜查相府,甚至派人潛入蓮池池畔查看。

    千容淺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瘋了,他想要找尋什麼?他還能找尋什麼?

    那一晚雪暴狂捲,模糊了他的視線,更殘忍地帶走了紫蘇。

    當風暴止息,他所能見到的只是一顆血淋淋的心臟。

    沒有發現紫蘇的屍首,曾有一瞬間,他天真地認為紫蘇沒有死。

    然而,薛欽的判斷將千容淺最後一絲微末而奢侈的希望捏碎了。

    幽魅的紫眸空洞得沒有任何神采,他頹喪地垂下頭,緩緩地翻過掌心,睇望著凝結的血跡,發出野獸般的哀嚎:「啊」

    痛苦而淒厲的呼喊聲響徹天際,在王府內久久激盪

    瘋狂地捶打自己的頭部,濃烈的悔恨與哀楚在啃噬千容淺的心。

    大掌撫上了心口,那種空蕩的感覺那如此強烈,他知道自己的心破了一個洞,再也無法填滿。

    他逼死了自己最在意的女人,他甚至親手殺了她,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懊喪地從長塌上滾落在地,碎裂鋪散著的酒罈碎片扎傷了千容淺的手臂,然而,他卻連疼痛都體會不到。

    聽到了書房內的動靜,小安子在外面的迴廊上躊躇地來回踱步,遲遲不敢闖入。

    畢竟千容淺有命在先,王妃、紫遇姑娘等求見都碰了釘子,他一個奴才又豈敢僭越?

    然而,辟辟啪啪的聲響愈發頻繁地傳出,小安子終是忍不住了,他硬著頭皮地奔入房內。

    「殿下」擔憂的目光急切地找尋千容淺的身影,他驚訝地望見了千容淺頹廢地趴躺在地上,身上滿是血跡。

    跨步奔向千容淺身旁,小安子使力地撐起他的肩膀,痛惜地注視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殿下」

    小安子心生感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九皇子的性格太過極端,又自負傲然,凡事他都不懂寬容退讓,往往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vmix。

    明明對紫蘇姑娘動了情,卻不肯面對自己真正的內心,才會鑄成今日大錯,再也無法挽回。

    「滾給本王滾」千容淺狠狠地推開了小安子,高大偉岸的身子搖搖晃晃地撐起,厲聲怒吼:「滾」

    「殿下,蠱王請求離府」緊張地站起來,小安子緊隨在千容淺身後,深怕他會再次跌倒,傷了自己。

    「讓他滾滾」修長的指尖指向窗外,千容淺根本無心他顧,濃稠的悔恨與哀戚在幽深的眸子中暈開。

    「殿下」小安子痛心不已地看著他的癲狂失態,既憐憫又怨怪,雙手果斷地攙住了他的臂彎,殘忍地道破事實:「不要再這樣了紫蘇姑娘她她去了。殿下總該放手了」

    「去了她去了哪?」千容淺驀地回首,銳利的眼眸中竟閃動著朦朧的淚光,哽咽地問。

    盯著王者眼中泛動的淚水,小安子震驚地垂下頭,亦隨之默默哭泣。

    「知道嗎?紫蘇紫蘇她一直留著本王的這條絲帕」顫抖地揚起大掌,將那條血色的絲帕捧到小安子眼前,千容淺動情喃語:「這是多年前本王在救她時遺落的,她一直保存著」

    見此情景,小安子泣不成聲,他重重地跪了下來,雙手拽住了千容淺的衣擺,懇求道:「奴才奴才請殿下保重」

    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昏暗,大掌無力地落下,千容淺雙眸微合,挺拔的身子栽倒在長塌上。

    「殿下殿下來人啊!來人啊!」小安子匆忙地奔向千容淺,焦躁地高呼

    瀛都郊外

    蒲溪河畔

    因為千容淺近幾日來將自己困鎖在書房內,誰都不見,薛欽沒有向他告別,便背起行囊,離開了王府。

    之前他賞賜的酬金很多,足夠薛欽花上幾輩子了。

    他出城後,逕直地來到了河畔的小木屋。

    那一夜,薛欽趁著雪暴來襲,將紫蘇救了出來。

    但是她的傷口極深,又失血過多,連薛欽都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把她救活。

    薛欽瞭解紫蘇精通醫理,她那一刀切中要害,看來是抱定了必死的信念。

    也許,正是因為觀察到了她傷口的位置,被她剛烈如火的性情所觸動,薛欽才會動了善念。

    若是,紫蘇真的香消玉殞了,薛欽會感到無限遺憾吧。

    她與紫遇容貌相似,又身為姐妹,奈何,卻是截然不同的女子。

    一個清雅高潔,一個毒辣陰險;一個寬容淡泊,一個虛榮驕奢。

    大掌推開了簡陋的屋門,入目便見到生奴守在爐火旁,薛欽忐忑地問:「她怎樣?活了還是」

    「蠱王」生奴匆忙起身,迎上前去,「你來了。她醒了幾個時辰前,我餵她喝了藥,現在睡著了。」

    「好,真的太好了」薛欽長舒一口氣,臉上浮起釋然的神色,他快步走向塌邊,仔細地察看紫蘇的面色,大掌扣住了她的皓腕,細細診脈。

    「如何?」生奴佇立在他身旁,端起剛剛熬好的湯藥,「到時辰了,她又該用藥了。」

    「生奴,採些白芷來,我要入藥。」薛欽微蹙眉心,指尖越發用力地按向紫蘇的腕上。

    「是。」生奴放下藥碗,快步奔出房內。

    「睜開眼,我知道你醒了。」待生奴離開,薛欽淺笑著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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