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簫音縈繞於耳,曼妙空靈的舞姿映入眼簾,大殿內的眾人兀自沉浸在千容淺和紫蘇營造出的幽美意境中,竟有些醉了。
冷薄的唇角輕輕一勾,劃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千容淺將玉簫收入袖中,餘光瞥了紫蘇一眼,逕直地踏上御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紫蘇緩緩起身,仰起頭,澄澈的目光望向千容淺,驚歎著他宛若天籟般的簫聲,以及他手握玉簫時風雅不羈的神態。
他吹奏的樂曲飄逸曠遠,有著一股脫離凡俗的仙韻,與他深沉複雜的性格截然不同。
楚皇自座塌上站起,眼底暈滿了激賞與讚歎,雙手鼓掌,「好甚好」
霎時間,大殿中的人亦回過神,喝彩聲如雷貫耳,響徹大殿:「真是精彩」
「紫蘇,到寡人這裡來。」千容傲風低聲下令。
提起裙擺,重新登上御階,紫蘇服了服身,「臣女獻醜,舞技拙劣,望陛下海涵。」
「你過謙了,方纔那段舞很美。」凌厲的視線掃過燕洵繫在腰間的流蘇荷葉香包,千容傲風笑著發問:「大祭司,若寡人沒猜錯,你腰間繫著的香包就是出自紫蘇之手吧?」
燕洵神色驀地一暗,幽深的眼眸不經意地瞥向了御階之下的某個角落,只見御史中丞的妾室憐星匆忙低下了頭。
紫蘇回眸,與燕洵四目相對,她明白楚皇定是誤會了什麼。
優雅地走到紫蘇身旁,燕洵果斷地握住了她的素指,唇邊帶著溫潤的笑意:「真是什麼也瞞不了您。臣腰間繫著的香包正是出自紫蘇之手。」
眉間掠過一絲訝然,紫蘇欲掙脫燕洵的大掌,卻被他制止。
恍然間,紫蘇感受到了自左側投來的陰沉眸光,她的心頭不禁一顫。
冷嘲的笑紋泛於頰畔,千容淺看著眼前那十指緊扣的一對璧人,胸中充斥著郁卒、煩悶的情緒。
「寡人依稀記得,這個香包你繫著有幾年了。」千容傲風大掌一揮,示意燕洵與紫蘇落座。
「是,整整三年了。」燕洵帶著紫蘇並肩而坐,聰敏地應對著楚皇的試探。
千容傲風抬眸,望了一眼臉色頗為難看的息贇,語帶深意地說:「三年前紫蘇還是個小姑娘吧。寡人終於明白大祭司為何一直獨身,原來是心有所屬了。」
紫蘇心虛地垂下眼簾,湊近燕洵臉側,低聲耳語道:「陛下他誤會了,怎麼辦?」
「傻丫頭,將錯就錯。再說我本也打算向陛下求親,這樣豈不更好?」指尖親暱地搭在紫蘇的肩頭,燕洵的目光卻仍是圈住了角落中那抹略顯落寞孤單的倩影。
兩人的對話,看在眾人眼中,成了親暱無間,互有情意的表現。
千容傲風端起酒盞,若有所思地望著燕洵與息贇,揣測著該如何應對這頗為棘手的局勢。
息贇貴為丞相,乃朝中重臣,燕洵身為大祭司,地位亦是舉足輕重,奈何他們二人多年來政見不合,敵對不睦。
如今,燕洵公然表明了迎娶紫蘇的決心,息贇面露慍色,定是反對這樁婚事,他應如何權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