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送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給晉親王:「你就算是不願意抱著我,不願意因為我而冒險,也要找個像樣的借口成不成?手軟腿軟?」她肚子裡罵了一句很不淑女的話,不過很聰明的沒有罵出口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小命可握眼前兩人的手。
如果惹得晉親王不高興,依著這人冷淡的性子扭頭就走那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會拉著朱紫萱一起走,把她一個人扔這宮裡自生自滅。
晉親王看她:「我已經給借口了。」他的意思是,非常的看得起你;如果不是你良妃,換成其它的人他根本連借口也不會給。
良妃終於知道晉親王為什麼長得不錯,一臉酷酷的樣子,卻那麼不得宮人們的心;她,還真得拿晉親王沒有辦法,便明智的對紫萱開口:「就這樣大搖大擺出得去嗎?招來追殺的話,我還不如留宮裡多活幾天,能多吃幾樣東西呢。」
紫萱也不理會她的抱怨與不滿,轉身就走:「走不走?走就跟上,不走你就留下來;不要說我沒有義氣啊,我可是來過了。」
良妃看紫萱真得往外走,知道她是說真得連忙道:「走,走;你們等等,我去拿些東西……」她轉過身去卻沒有邁出腳去,被紫萱一把就給拖住了。
「什麼也不要拿,馬上走。」紫萱拖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給良妃時間的話,一個時辰也不夠的。
良妃快要哭了:「總要拿上金銀財寶啊,還要再拿……」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紫萱打斷:「你是要命,還是要錢要吃得?要錢要吃得你留下我們走。要命現跟我走,不要再囉哩囉嗦的。」
良妃看看晉親王,再次知道自己求救求錯了地方,只能乖乖的跟著紫萱走了大殿。她,身上穿得就是常服,因為晚上了頭上就挽了個髻,插著一隻簪子;不細看,還真得認不出她就是良妃。
宮裡的太監宮人被其它宮借走了不少。剩下都被晉親王綁起來扔到了廂房裡,所以沒有一個宮人太監出現良妃的眼前。
良妃看到靜悄悄的宮院,想到聽來的那些晉親王的傳聞心下有點毛,以為伺候她的人都被晉親王給殺了;現她是沒有膽子問了,只是想起那幾個朝夕相伴的宮人。她流下了幾滴眼淚。
紫萱很奇怪:「你不捨得?」她原以為良妃恨不得馬上離開呢,想不到良妃離開會落淚。
良妃看看晉親王回了一句:「總是住了幾年嘛。」她打定主意,離開京城之後想法子弄到兩塊小石頭,她馬上就離晉親王遠遠得;殺人不眨眼啊,她可是招惹不起。
三人向宮外行去,走得不緊也不慢,時不時的說上幾句話,就好像觀賞宮的夜景一般;沿途遇到的宮人太監少不得要見禮。自有晉親王和紫萱應對打,良妃就完全是個擺設般不用開口說一個字。
說來也奇怪,就沒有一個宮人太監多看良妃一眼的,沒有人生疑什麼的。
良妃跟著紫萱和晉親王踏出皇宮的宮門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就這樣出來了?」也太簡單了?如果真這麼容易,她早就自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了,何必費心機的討好人呢?
紫萱翻個白眼:「出來容易,可是想要保住性命就難了;如果不是明天一早城門一開就走人的話。你以為我們會帶著你宮直直的走出來?那真是活膩了。上車,大姐。」她回頭看了一眼,輕輕的吐出幾口氣來,一路上她可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晉親王一握她的手:「我說過了,可以的。不要再回頭看了,引得人生出疑心過來盤問,我們就走不成了。」
現宮戒備森嚴。但他還是親王;所以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盤問他和紫萱,因為人人都識得他們兩人:當然是他們堂堂正正的進來,堂堂正正的出去,如果他們有什麼鬼祟的樣子、或是做什麼掩人耳目的事情,反而逃不過宮那些明著、暗著的眼睛。
晉親王此舉就是利用了宮人繃到極致的心態。正大光明的趁著夜色把良妃帶出了皇宮;當然了,此計只能瞞得一時,到明天良妃宮的異常被人現的時候,他和紫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懷疑。
因為他們是幾個人進得宮,幾個人離得宮都會有人記錄案的。不過,他們要得也只是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的時間,到時候有人疑心到他們頭上,他們已經京城之外了。
良妃上了馬車,才現自己緊張的手腳冰涼,於是自袖摸出一塊點心塞進嘴巴裡:「嚇死我了。」
晉親王和紫萱看到良妃拿出點心來,對視一眼後都心裡極為佩服良妃,他們兩個人都不知道良妃什麼時候把點心塞進袖子裡的。
「現到明天早上離開京城才是危險的時候。」晉親王輕輕吐出一句話,讓良妃差點噎死。
良妃又是伸脖又是拍胸,好不容易把點心吞下去:「你要嚇死人啊?現離開了,沒有人現哪裡會有什麼危險的?」
紫萱歎氣:「因為,我們當有內奸。只要他對人一說,自然很快就會有人知道你離開皇宮了。」
「有內奸?!」良妃瞪著紫萱:「你為什麼現才說,剛剛皇宮裡為什麼不說?」她如果知道有內奸的話,就留宮裡不出來了:「你們知道有內奸,為什麼不把他找出來……」她說到這裡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那不就不用擔心了?」
晉親王看著她:「我們沒有時間。如果把時間用來找出內奸的話,只怕我們沒有找到那個人,我們就全部落旁人的手等死了。」
良妃的臉垮了下來,拉住紫萱的手扁著嘴道:「可是,我真得很怕死啊。要不,你們送我回去。」
紫萱甩開她的手恨恨的咬牙:「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現就掐死你?送你回去,不要說現宮門已經關上了,就算沒有關上送你回去會引來多少人的懷疑——我和晉親王來來回回的進出皇宮是為了什麼?只要有人過來盤問,我們三個人就死定了。」
良妃聞言呆了一會兒:「不能回去了?」
「不能回去了。」紫萱狠狠的瞪她:「你真要回去,不如讓我殺了你也免得你連累其它人。」
良妃看看紫萱,然後又抽出一塊點心來:「我還是吃東西,吃得飽點我可能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晉親王看著良妃:「你還真是個有趣的人,是不是你們那裡的女子都這麼的有趣?紫萱那種想做就做,完全不把什麼規矩禮儀放眼、完全不去想什麼後果、有什麼忌憚的勇氣,真得很讓我吃驚,也讓我羨慕。」
「你呢?嗯,很有趣。」他看一眼紫萱:「你們的家鄉應該是人傑地靈的。」
良妃白了他一眼:「我這麼有趣的人,卻快要被你們害死了。」話音剛落馬車就被馬伕停了下來,還是拉得馬兒驚嘶、馬車晃來晃去緊急的停下來;她的臉色猛得一變,看著晉親王不好意思的雙手合什:「我,有點烏鴉嘴,對不住了,一切全靠你了,大王爺。」
紫萱也顧不得良妃,探頭出去:「怎麼……,公主?」她縮回頭來邊挑起車簾出去邊道:「公主們,不是一個,我看差不多是所有的、已經成年嫁人的公主都我們馬車前面。」
晉親王也跟著出來:「公主?她們來做什麼?」不管京城現亂成什麼樣子,除了如泰安那樣別有居心的,和公主們是沒有半點關係的;她們照樣過她們的日子,皇帝換誰做她們還是公主,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紫萱看著到長泰站那裡聳了聳肩膀:「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會是好事就對了。」她想到過可能是江家的人、也可能是魏家的人,甚至可能是蕭家的人來攔路、或是找上護國夫人府,卻真得沒有想到公主們會再來找她的麻煩。
說起來,這些公主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找她麻煩了,不知道今天晚上這些公主又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齊齊現身攔下她的馬車。
晉親王站馬車上,等到紫萱和公主們見過禮後,冷冷的開口:「讓開。」他是親王,他是這些公主們的叔父,所以他完全不用給公主們半點面子。
長泰公主的臉色微微生變:「晉王叔,我們只要看一眼馬車裡面的人,就恭送王叔和輔國郡主離開;明天,侄女還會備下厚禮親到王府向王叔請罪。」
紫萱聽到她一開口就要看馬車裡的人,心就跳了跳——他們離開皇宮不到半個時辰,這些公主怎麼就知道她的馬車裡藏著不能見光的人?
晉親王看著長泰臉色不變:「本王說了,讓開。」
長泰抬頭看著晉親王,她緩緩的後退兩步:「王叔是幫定了輔國郡主?為什麼,王叔你就算是歡喜她,這樣的事情也能幫她做?!侄女不明白。」
車裡的良妃已經嚇得全無血色,紫萱也聽得心一陣狂跳,開始四處打量看看有沒有伏兵:事情居然就這樣敗露了?
長平公主看到晉親王抬起手來搶上兩步:「王叔,皇姐只是想要請金烏王子一聚罷了,絕沒有惡意的。只是一聚,如何也要看金烏王子的意思,請王叔行個方便。」她還不忘給紫萱遞個眼色,示意紫萱不要和長泰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