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等人開始商量著如何出城、安排何人斷後,又如何安置那些不能跟他們走、又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人:不能連累到他們啊。
這些事情哪一件都是極為麻煩的,所以到了掌燈時候他們才吃東西,卻也只是粗粗有點眉目,依然還要細細的再完善才可以。
水慕霞和晉親王晚上都留了護國夫人府,只有後來的墨隨風和錢天祐各自回去了;晉親王和水慕霞各自回房,心情都說不上好來。
紫萱很擔心他們,尤其是晉親王;今天宮和太皇太妃的衝突,相信對他的傷害不小,所以她看過昭後,和琉璃向晉親王的住處走去,想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她的想法是,開解了晉親王后,再去尋水慕霞。
水慕霞明顯有心事,能讓他不說出來的事情相信不是小事兒,想讓他放開想必需要時間;這就是紫萱先去找晉親王的原因。
沒有行到晉親王房間就遇上了人,他看著紫萱微笑:「白天的事情太多,正好趁著這個時候好好的靜一靜心;有沒有興趣和我夜遊?」
紫萱點頭:「王爺,你還好?我們這些朋友面前,有什麼都是你可以說出來得。」
晉親王看看紫萱:「太皇太妃嗎?不要緊的,我自己心裡有數兒。」他拉起紫萱的手來看著琉璃一笑:「你要自己回去了,小心不要絆倒啊。」
他不等紫萱開口,就帶著她縱身上了樹,她的耳邊輕輕的道:「我忽然想有個孩子了,男女倒沒有什麼,只要是我的孩子就好。」
紫萱的臉一紅,心想晉親王這話也太過份了些。
「我有孩子的話定會好好的疼愛他,會教他道理、會看著他一天天的長大成人;我想。那是另外一種幸福?和你看著昭差不大。嗯,應該還有些不同才對。」晉親王的話有著幾分遺憾,顯然他還是意太皇太妃如何待他的。
倒底。那個生母一天也沒有見過;倒底,太皇太妃被他視為生母多年,這份感情可不是說沒有就可以沒有了的。
****
晉親王和紫萱樹上談心時,魏府裡也才用晚飯。
皇后的神色並不好看。顯然沒有達到她的目的;魏家的人神色很古怪,失望氣惱還夾著一種興奮,吃東西時也飛快,胃口還是不錯的。皇后便不成了,她把吃了兩口的飯丟桌上,任由它撞上杯子什麼的:「氣死本宮了。」
魏夫人連忙過去安撫,而魏大公子卻抬頭道:「姐。你以後把位公主賜婚給我,好不好?」他瞇著眼睛:「我想到時候如果能把公主呼來喝去……」
皇后狠狠的瞪他:「吃你的飯,這些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巴?」她有著很多的擔心,因為她很清楚魏家的實力。這麼幾年實沒有積累下太多的東西與人;拖得越久,事情就對他們越不利。
要知道宮的那兩個老不死得,可都不是傻子;萬一被她們察覺到什麼,她就是死路一條了。這樣好的機會,可是老天爺的恩賜,如果不能成事她真得可以撞死不用活著了。
皇帝多活一天對她來說就是絕大的危險,可是不拿到詔書,到時候就算朝有人肯為她出頭。想要壓服群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定要名正才能言順啊。但那個皇帝卻便生有幾分硬骨頭,到現就是不肯如了她的意。
魏夫人也瞪兒子一眼讓他閉上嘴巴。看著皇后道:「你看明天就開始,讓父親去其它府走動一下?沒有人為你朝堂上說話。想要垂簾聽政不那麼容易呢。」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皇后一介女子能不能聽政啊?
反正她是不太懂得。看看自己的丈夫魏侯爺她也就放下心來,女兒不行還有丈夫嘛,應該出不了大岔子;此事能成,從此以後他們魏家就是天下第一世家了,什麼蕭家、什麼江家統統要靠邊站。
「江家那裡有動靜了,他們的人急急騎馬出去,不過京城距北邊太遠了些,江家那個老匹夫想要趕回來坐鎮,給太皇太后撐腰沒有個半月二十天是絕不可能的。」魏侯爺看看皇后:「我們不用太著急,這個時候出去到各府走動,會引來蕭家的注意那就大事不妙了。」
他輕輕的敲了敲桌面:「你還沒有生,此事還不算急;主要就是詔書,你也不用太擔心,皇帝明天就把他移去地窖。沒有人會想到皇帝我們手,只要我們不動聲色,就不會有事的。至少,拖上十天半個月不成問題,這麼長的時候足夠讓他寫詔書了。」
「反倒是你肚的孩子,沒有落地就算是有詔書也不可能行事,這才是大事。」他撫了撫額頭:「還差多少日子?」
魏夫人卻道:「不用管差多少日子了,七活八不活,算算日子滿可以了;用些秘藥催生。」她看一眼皇后:「反正,總是要準備男娃兒的。」她的意思是,孩子的生死現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后要生。
只要生孩子,到時候就一定有太子出現。
皇后的臉色微微一變,手不自禁的扶上肚子:她雖然有另外的準備,可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她還是一心指望著肚是個男娃兒,也一心認為孩子會是健健康康的。
魏侯爺看著她沉聲道:「現,還要兒女情長就真得會壞了大事,會賠上我們魏家所有人的性命。」
皇后合了合眼,然後終於點頭:「好,就按母親所說的做。」她說過,她已經沒有退路;原來沒有,現見過皇帝後就加沒有了;要麼就尊榮無比,要麼就是人頭落地!她咬咬牙:「藥,快些弄到,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
他們屋裡商議的時候,魏家的另外一個兒子就守書房:魏家的人不敢把讓皇帝看到其它人,也不敢讓家的下人看到皇帝。
魏二公子很無聊,一個人坐屋裡豈能不無聊?所以一個人伏桌子上睡著了,根本不知道屋外窗戶那裡有人倒掛了下來。
倒掛下來的人捅破了窗紙,正想往裡看時,就感到一陣勁風自一旁吹來,急急翻身落地回頭看去,不遠的樹上顯出同樣黑衣黑巾包頭的人來。兩個相見後誰也不開口,悄無聲息向對方撲了過去。
兩個人剛剛交手一招,忽然同時出手拍向屋頂,掌風過處又有兩個黑衣人顯出身形來;四人靜立魏府的黑夜,誰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防備且準備著隨時出手。
屋裡的魏二公子睡得流出了口水,坐著自然睡不舒服,所以不時就會動上一動卻並不會醒過來;裡屋裡的皇帝被綁得緊緊的,除了瞪大一雙眼睛外什麼也做不了,對屋外的事情也一無所知。
就皇帝痛得想咧嘴,可是因為嘴裡的破布根本連嘴角也扯不動時,窗子突然打開;可是除了風聲外,居然沒有其它的聲音,倒把皇帝嚇了一跳。
皇帝吃驚之下吃力的抬頭,可是什麼也沒有看到;窗外,只有黑沉沉的夜色,根本沒有他所期盼的救兵;就他灰心之際,忽然眼角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他猛得再次抬頭,這次看清楚了,外面閃過了一個黑影。
他看到那些黑影也不出聲來,而且就算得出聲來,也不能斷定那些黑影是不是來救他得;禁軍如果來救人的話,根本不用如此詭異?蒙頭就算了,動手間居然一點聲音也不出來,除了拳掌風之外連個兵刃都不敢用。
皇帝仔細看時現院居然有四個黑影之多,每個人都想過來可是總會被其它攔住;終於,兩個黑衣人聯手之下有人到了窗邊,卻只是死死的盯了他一眼,如同是毒蛇般的目光,嚇得皇帝當即就低下了頭去。
當他再抬起頭來時,窗外已經沒有人了,不管他怎麼努力也看不到半個人影;那四個黑衣人就這樣走了?皇帝看來,那四個人絕對不是宮的秘探。
想到秘探他就想罵人,白養了那些人啊,居然一整天過去了也沒有人找到他:天知道皇后會讓他活多久,就算是堅持不寫詔書也不能讓他長久的保命,這一點他很清楚的。
就皇帝想把千辛萬苦才抬起來的身子躺下時,聽以身後有聲音回頭就看到了皇后臉上的驚懼;他馬上知道大事壞了。
魏侯爺夫妻看著那打開的窗子也呆原地,連手指頭都動彈不得:是誰打開得?皇帝自己是打不開的——那是誰來過?
皇后是先反應過來的人:「快,快出去看看。」她沒有想到事情敗露的這麼快,臉上的血色霎間褪的乾乾淨淨,死亡的味道就她的鼻端,不用力都能嗅得到。
魏侯爺回身給魏二少爺一記耳光,就和魏大公子衝了出去;看著那些留下來的打鬥痕跡,魏大公子顫抖著、顫抖著,大平地上居然生生的跌倒了。
皇后此時神無主,可是看到皇帝那裡吱唔掙扎好像有話要說,卻衝過去用抖個不停的手狠狠抽皇帝的臉上:「我死,你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