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無天,討厭他的碰觸了麼?
「無天,你,討厭我?」心一疼,雪裡紅呼吸頓亂。
唉,都是傷不起的娃啊。
老天,將來怎麼辦?
「沒有。」心尖一抖,相思突的悸了一下,立即轉首,望向背後,然而,卻在那轉眼的瞬間,又再次心悸不已。
背後,雪裡紅的手輕按在她的肩上,一雙微帶桃花的鳳目中滿滿的是心痛,那抹痛,太明顯,太清晰,就那麼流露在眼眸深處。
她明明是男子樣,天之驕之,何苦要將感情付於一無法為家族留下血脈的人?
「你想多了,如果我真討厭你,你無法走近我三尺之內。」默然一歎,抬手按上肩上男子的溫熱大手:「常年處於防範中,一切,已養成習慣。」
常年防範?
雪裡青,花流年猛的悸身,又在瞬間明瞭。
「真的麼?」小小的手,溫溫的,軟軟的,覆在自己手背上,有如電流劃過,心中一暖,雪裡紅瞬間雀躍著,用大手包裹在手心,緊緊的捂捧住。
「你以前就已經知道,又問。」沒好氣的甩個白眼給忘性的傢伙,相思轉頭,眼角一掃到站著的兩根木樁,甚覺頭痛不已:「雪大哥,流年,你們也坐,都站著,我感覺壓力大。」
「嗯。」雪裡青、花流年挨著坐下。
以前……
細細一想,還真是那麼事,一霎時,雪裡紅又高興了,依依不捨的放開掌中的小手,心情愉悅的再次當按摩師。
雪裡青、花流年兩人坐著,盯著中間的人,視線都捨不得移。
稍稍一會後,水開,花流年沏茶,仍是捨不得眨眼的欣賞著那百看不厭的一張俊面。
我擦,這樣子,她會被悶死的。
「流年,英年公子可在城中?」被那帶著複雜心緒的視線盯著,相思頓覺渾身如毛毛蟲在爬,毛毛的,受不了後,趕緊的轉移話題。
他,不喚他美人了麼?
「大哥在家。」終於發覺稱呼不同,花流年頓然一怔。
一霎時,雪裡青亦怔了怔。
二人在無形中感覺有些東西好似不用了,卻又找不到是哪裡不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的就有些怔然。
「那,能不能代勞請他移駕一下?我有事要請他幫忙。」想一想,相思還是希望能親自交談一下。
「可以。」雖然不明白出於何因,花流年仍是點頭:「我傳音給他大哥。」
他,是無法拒絕那一抹傾城人影的任何地求的,不管任何事,只要開口,他必會有求必應
「不用傳音,我已經來了。」淡淡的聲音突至,下一秒,白袍一晃間,英姿勃發的人無聲入座。
花流年急急的給送上茶。
「英年公子又是早就到了吧。」輕一揭眼皮,相思似笑非似笑的瞅著對面的人,那笑,可是意味深長。
這人,就是不給人面子。
眾家小弟如此,哪怕再過百年,也只能望美興歎。
「剛至一下。」幽幽的望一眼無法擁抱美人的三位小弟,花英年暗抽嘴角,頓覺無奈,聲音卻是平靜如廝:「無天找我,可是有重大的大事?」
「不太大。」感覺有點點奇怪,相思盯著對面的人,望入一雙瞳孔的深處:「聽聞花城的藥劑師曾有煉製過『天使的眼淚』,我想請英年公子幫我查查,看看誰手上還有餘下的量,如果有,我願出高價購買。」
要那個幹什麼?
花流年,雪裡青、雪裡紅霍然一提心,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無天,你要那東西,有事?」花英年正視著一雙鳳目,問得很謹慎。
有事,還是大大的有事。
要不然,她找那玩意幹麼?
「青、虎兩氏喜歡拿著淚毒到處逛逛,我也想找幾瓶來,去他們家走走。」唇角翹,眸瞳中的光芒一閃一閃的:「總收人家的禮,不還一點是不合禮儀的,回一部分相同的禮物,更顯誠意,英年公子,你說是不是?」
「很有理。」花英年唇邊笑容一綻,漫滿一張俊臉。
「我有一向很懂理的。」相思眼眸一亮:「不知道英年公子願不願意幫這個忙?」
「無天,你需要多少?」頓一頓,花英年眼中的精光亦是一片霍亮。
「多多益善。」摸摸小下巴,兩星成了啟明星;「青虎兩家族雖不是頂寬,好歹也是一方霸主,千瓶萬瓶的,應該可以一口吞下。」
千瓶萬瓶?
好大的胃口。
花流年三人一悸,心臟狂跳。
可惜啊可惜。
如果有個千瓶萬瓶的,那兩家就有戲看了。
「無天,你也太貪了。」心中一片惋惜的花英年,露出一臉的苦笑:「大陸上的羚羊馬幾乎全由雷氏所佔,向近滅絕,別人哪有那麼的原料,製出千瓶萬瓶來。」
可惜可惜,竟看不到那蟲啊虎狂奔亂跳的景像了。
不過,量少一點也無所畏,丟中心院落,應該足夠那些人心驚肉跳好一陣。
「那,英年公子估計,花城有多少?」對於不能看到一片片人影狂倒的盛景,相思在心中亦是好一陣的扼腕歎惜。
「八滴。」黯黯一歎,花英年幽幽的吐出一句:「而且,還是一分分湊成的幾滴,花城一直秘藏著,以備不時之需。」
所謂不時之需,便是當有一天真到了城不夕保時,會由聖者帶去丟至目的地,以消心恨。
如果,不是眼前這人,換一個人來問,他絕對不會透露半分。
花英年沉眼,心中並不後悔以實相告。
八……滴,還是一絲絲湊成的數?
「花城需要以何為交換,才願轉讓?」心微一怔,相思還真的覺得有些意外。
「如果不願全部讓出,一二滴也成,我送去讓他們兩族品嚐一下味道就好。」想想,那是人家的收藏,也不好意思全部奪走,又加上一句。
他自己沒有麼?
「無天,你也是藥劑宗師,你自己沒煉製過?」腦子裡有疑問閃過,花英年很直接的問出口。
「沒有。」一提那個,相思頓時苦笑不已:「我手頭原本有一滴,卻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在我的解藥研製成功時,已經拿去試了藥效,現在一絲都沒有;而且,若要讓我煉,我也狠不下那心去取羚羊馬的心頭血。」
「你,只試一滴就成功了?」花英年驚愕了。
另三人亦是瞪圓了眼。
「我研製時,耗費無數藥材,炸爐無數次,一心一意的研製半年,還不加曾經琢磨的時間。」相思往後一靠,一臉的心有餘悸:「所有的步驟與藥材合成,都是一絲無錯,只要藥能凝成不炸爐,那就是成功的,所以,只試一次即可。」
天才,果然是無人能超越的。
「如果你想拿去送禮,我勻出四滴,另一半,花城留著以備用。」以高山止仰的目光瞧一眼那表面柔弱的少年,花英年大大方方的伸出,飛快的取出四隻小瓶浮送過去。
厚禮,真是送人的好禮。
「多謝。」心中一喜,相思搶似的抓過,放在小巴掌上欣賞一眼,又極快無比的藏起來。
花英年與另三人,看得直瞪眼。
「可惜,我好像沒有什麼回禮。」收起來之不易的厚禮,相思顰起小眉頭,糾結的秀眉成一條細線兒。
「不需回禮。」花英年笑笑。
能不回禮,那是有欠人情。
禮,總得回一份才行。
「對了,這個,你看看,能不能用上。」糾著眉,仔細將自己的寶物巡過一遍,相思急三火四的轉移一點東西到一隻小盒子裡,當回禮送回。
花英年也不客氣,接過小盒子,不避諱的按下了小盒子的按鈕。
一時間,一點晶光一亮,紅底的盒中露出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亮如星辰之光,透剔晶瑩。
「純記憶水晶?」五道聲音同時響起,異口同聲,默契十足。
呃,終於露馬腳了。
「藥聖,偷看,跟偷聽一樣,都是不道德的。」相思抬頭,望向虛空。
她已經不奇怪了。
花家的二位都是愛聽牆角的主,如果一直不出現,那只能證明人不在城中,如果在城中,肯定會光顧。
相思在見過父子兩人後,心理素質已經練得足夠高的程度,聽到突然多出來的聲音,也是見怪不怪。
「水小子,我也很想將你洗劫一遍。」略帶自嘲的聲音中,花亂穩噹噹的端坐到了椅子中。
花流年回神,給父親也衝上熱茶。
「我已經沒什麼家當可供人劫,如果二年前,有人將我劫一遍,應該一輩子都不用愁吃穿。」相思聳肩一下,攤手;「現在寶物都已用盡,也就只有這副臭皮襄而已,而人嘛,藥聖自然是看不上的,所以,不必辛苦的將您老一生的名聲浪費在窮小子身上。」
「劫你本人更值錢。」心中一樂,花亂眼中光彩四溢。
「那倒也是。」思維一轉,相思瞭然,不由得輕笑出聲,手輕抬,遞出一物:「為了不至於被藥聖劫去賣掉,我還是趕緊的準備離開的好。」
「水小子,這一次,你又準備去哪?」花亂接過空中的戒指,漫不經心的問著。
「回家。」眼眸一動,濃濃的思念如水盈動;「鳳凰一族的子孫在外流浪多年,也該是時候重返家族,到年節時也好祭拜先祖,合族團聚。」
花亂默然不語。
鳳凰一族啟結界數千萬年,與世隔絕,鳳凰少主出世,回歸家族,天經地義。
花流年、雪家兩兄弟微一悸身,眼神迷離。
「無天,能否請你幫英年一個忙?」將三位小弟之神色收於眼底,花英年眼珠一轉,滿是期待的盯著渾身洋溢著濃濃深情的人。
只怕,真的是躲不過。
「請說。」一剎時,相思心中瞭然,卻又無法拒絕。
「我們兩家的小弟們一向胡鬧慣了,動不動跑出去惹事生非,我們時時提心著,現在時局有些緊,一時無法分心照顧,想托你帶在身邊,束著一些,也讓我們兩家放心。」飛指身邊三人,花英年一腳將小弟們貶成小孩子。
花流年三人頓時微垂下頭,咬著唇不出聲。
唉,果然如此。
「這個。」默然長歎一聲,相思伸手揉眉心,小臉苦巴巴的皺成一小團:「英年公子,只怕跟在我身邊更危險,如今是年節將至,讓他們如何捨得下親人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