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以後,類似的事,不會再有。」一抹決心在心中生根,君臨的眼中,又回復了平靜。
他的事,隨他。
她無權過問。
相思只頷首了一下,一把捉過吳候承前,抖動袖子將房子移動袖口處,啟動精神力,將人丟入了自個的私人地盤。
她可不敢將人將嘯月堡,萬一吳候來風發瘋,有可能給她的老娘帶來危然,只要人還在他手上,那她母親的性命,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是無憂的。
「你,究竟想怎麼樣?」眼睜睜的看著愛孫自自己的視線中失去身影,卻又無可奈何的吳候來風,陰沉的開始交涉。
怎麼樣?
就是斬草除根,防止春風吹又生而已。
「好說,暫時還沒想到,等想到時再通知吳候堡主,。」相思拍拍袖子,笑得悠然:「當然,如果吳候堡主不想孫子,你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小丫頭,你長進了不少!」突兀的,一道人影自虛空中晃出,飄然立在了眾人眼前。
沒有撕裂虛空的波動,沒有任何一點氣息的流露,那彷彿原本就站在那裡的人,一頭似雪銀髮無風自動的在空中絲絲輕揚漫舞;兩道銀眉似劍,尾尖斜飛入鬃,與幾縷偏斜在額間的流海,湊成錯落有致的圖畫。
那一身似雲輕盈的軟鎧,表面的流光如流水在迴旋,將來人如青松剛勁的身材映襯的更為挺拔修長,而那鎧甲更因為映照著太陽的光,折射出道道白芒,被似那普照的佛光包圍著的人,恰如天神威嚴。
一雙如古井深幽的眸子,平靜的不泛半絲波紋,令人揣摸不到其人的一點心思,而在微微一動時,卻是厲如劍刃,只看人一眼,卻似是將人丟入了刀光劍陣中凌遲。
平平淡淡的站在那,雖然並無刻意的外露氣息,而那無形中的形象威壓,宛如那重重山嶽,凝飄在空中,令人不敢直視。
隨著他的出現,一股可冰結六月流水的冰寒之意,在頃刻間便瀰漫到了四方,那寒意,彷彿要冰結陽光一般,烈烈炎日,在瞬間變得有些陰冷。
一瞬間,周圍的氣息,變得沉抑。
蛟王?!
林百知驀然大驚。
祖父也來了?
銀銀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飛快的躲去了相思身後。
他丫的,終於來了。
無端示好,非奸即盜!
「蛟王閣下,咱們好似不熟!」相思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抬眸而視,語氣卻是不太友好。
蛟……蛟王?
冰海的霸主,來了?
「嘶……」空中冒起一陣急促的吸氣聲。
大陸有三大神秘之人,一是菱洲的歷代尊主,那是恆古以來都沒有在大陸露面的存在;二是靈城的那位隱在幕後的主人;三便是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鴛鴦洲與冰海的兩位霸主。
鴛鴦洲的霸主,曾在數百年出現過大陸一次,造成了轟動,而冰海蛟王,數萬年以來,還從不曾涉足陸地。
蛟王!
那就是蛟王。
一剎那間,無雙人以高山止仰般的目光,仰望著映著光輝的身影,眼裡儘是一片敬畏。
「見過父親大人!」銀鎧一晃,金目迎著光芒萬丈的人,恭敬的彎腰。
「見過蛟王。」一瞬間,所人亦是俱有禮的低腰,就連身為一方勢力的君臨、吳候來風、沙權也情不自禁的頷首。
這條老蛟真是「腳盆洗臉……面子大。」。
相思翻個白眼,不滿的在心中暗自誹謗。
「免!」面上沒有一絲表情,金角只隨意的一揮手,那視線卻是落在一處,視其他如無物。
卻也在他揮手的一瞬間,一片金色閃過,一剎那間,便將所有人托了起來。
神階!
眼一凸,所有人瞬間木雞。
金目身形一閃,飛站到了自己的父親身側。
「小丫頭,你確定,我們不熟?」淡淡的掃一眼,金角的視線,有了一分凌厲之色。
認識?
「唰。」目光又集中到了相思身上。
君臨臉色變了變。
情況,有些糟。
這可如何是好?
林百知心中頓時百轉迴腸。
丫的,他找孫子就找孫子,看她幹啥?
她一沒搶劫冰海,二沒虐待某蛟孫,她跟冰海,沒仇沒恨的,瞅她也瞅不出什麼花來吧?
再說,確實跟他不熟,而且,更希望,以後也不要熟的好,那傢伙,她可不想招惹。
「不熟,加上這次,總共才見過兩面而已。」那似要將人凌遲般的鋒芒在身,心顫了顫,相思一揚脖子,不怕死的硬迎著那雙利目的注視。
「第一次見本王,你轉身即逃,時隔一年,你卻將主意打了我冰海頭上,真是長進不少。」金角斜了一眼金目,又看向了相思背後。
那傢伙尾巴一翹,不是拉屎就是拉尿,她還預料準了,那好端端的一句,果然是沒安心的。
他丫的,願賭服輸,那是光明正大贏,咋算帳算她頭上來了?要找也得去找另一個『她』呀。
冰海,傷不起哇。
「蛟王閣下,願賭服輸,你冰海不會連個賭約都輸不起吧?再說,你有意見,應該找我師兄才對,除了有人找我師兄比試藥劑由我全權作主,其他事,我可不能代勞。」認清現實,相思兩手一撇,將責任什麼的,給撇了個一乾二淨。
「那點東西,我冰海還不放在眼裡。」睨一眼,金角忍住想一掌拍飛人的衝動,身上的寒意濃了一分:「別耍心眼,否則,別說本王不客氣。」
去他丫的,不在意是吧?
不在意就拿來好了,東西放在她口袋裡,她比較放心。
「即然蛟王閣下如此大方,那就將賭注付來好了,我急需玉珊瑚配藥。」無視後半句沒營養的內容,相思大刺刺的一伸手,向著金角晃了晃。
我的娘,這膽兒,也忒大了些。
那可是神階啊!
一剎間,圍觀的一堆人,禁不住直抹汗。
我的兒!
君臨心一跳,差點呼爹喚娘。
小丫頭要倒霉了。
吳候來風、沙權眼一亮,精神大振。
完了完了。
銀銀的這位朋友這回要吃不了背著走了。
金目心驚膽顫的瞅著臉色越來越不妙的父親,心中狂流冷汗。
銀銀伸手,悄悄的扯了扯相思的衣襟。
「你確定?」臉沉了沉,金角突的淡笑了一下。
那笑,卻極為冷淡,只有板著的石雕面略微緩和了一下而已,而寒涼的冰意,卻似風一樣刮向了四周。
一剎那間,周邊的人,情不自禁的冷抖了一下。
欠債還錢,欠賭還款,天經地義。
「確定。」一股冷意從腳底襲向心頭,小心臟涼得直撲騰不止的相思,無視銀銀的小動手,冒著寒流,無比堅定的點頭。
很好,那是送上門的。
「行,等一會兒給你賭注。」毫不遲疑的一點,金角看向露出一點鎧的銀銀,聲音有幾分不爽:「小銀,還不過來,可要祖父親自動手?」
答的那麼爽快,肯定有貓膩。
去吧去吧。
早點過去哄哄,省得她變成目光分割的靶子。
相思鬱悶的抽抽眼角,側眸望一眼銀銀,鼓勵其去用親情打動某人。
嗚,他不要啦。
伸脖子看看,銀銀立即又飛快的低下頭,再次將自己藏起來。
「小銀!」一點怒氣在頃刻間彌滿了空氣,金角的臉色,在瞬間一片烏黑,那濃度,足足能擠出一瓶60毫升的炭素墨水來。
我告非,老蛟要發威了。
這一下,連相思也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小身板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祖父……」眼見躲無可躲,銀銀自靠山後挪出身子,一步一步的踏著虛空,走向那面色非常不好的人。
呃?
那是見祖父來著,怎麼跟上刑場似的?
瞅著那一步一挪的步伐,相思滿心的不解。
「祖父,我好想你。」不遠的距離,很快就到,銀銀一走近,立即挽上了金角的一隻手臂,討好的露出笑臉,還不忘側首回望了一眼。
一雙波光瀲灩的銀瞳,泛著一泓春水,粉如花蕾的柔軟紅唇抿起一絲月牙弧度,白淨的玉面,溢著濃情,那一笑,恰如梨花盛開,我見猶憐。
我暈。
極品美男!
腦袋裡「轟。」的一下,相思被雷了個裡外一片焦嫩。
「哼,敢躲著祖父,膽子不小!」心中的怒氣,在那美麗的笑容中,早消的半分不餘的金角,裝模作樣的冷哼著,聲音卻是柔如似春風,與之前,判若兩人。
啊?
相思兩眼一瞪,懵了。
那是蛟王?
眾人亦是眼一鼓,集體傻樣。
「哪有,祖父剛剛樣子好凶,銀銀怕。」一見貌似雨過天晴,銀銀立即趁熱打鐵,趕緊又將半個身子擠入祖父的懷裡,又悄悄的回首,衝著後面的人吐了吐舌頭。
天,來道雷劈了她吧!
看著某銀跟自己相似的動作,相思鬱悶的直想仰天長歎。
這孫兒,就是不讓人省心。
若不是因為是銀蛟唯一的純血脈,他還真想狠狠的教訓一頓。
「玩了這麼久,該跟祖父回去好好閉關修煉,可不許再亂扔卷軸。」心疼得恨不得將孫子捧在掌心,無視一干人大眼小眼直瞪,金角憐愛的撫上銀銀腦袋,來回的在額間那蛟族生角的地方輕撫。
「小丫頭,你好大的膽!」突的,金角的手一滯,瞬間勃然大怒,而面色,更是一片青鐵。
啥啥?
她又怎麼了?
小心臟「噗通。」一聲撞上胸腔,瞬間撞的七零八落的,相思一個激靈,背皮立即一片僵硬。
噗通,正站在虛空中看那祖孫兩人大秀親情的一干人,被那一聲大喝驚得心俱是一抖。
不好。
事情敗露。
「祖父,不可以傷她。」猛的將自個的祖父用力一推,銀銀向後一退,轉眼前擋在了相思身前。
呃?
「解除契約。」金角一怔,瞬間又一晃身,直挺挺的站到了兩人面前,看著相思一字一頓,眼中跳著怒火。
啥?
契約?冰海銀蛟跟人契下了約?
眼一直,旁觀的人,再次石化。
契約?
好啊,最好讓蛟王一掌拍死。
吳候來風、沙權頓時大喜。
寶貝兒跟小蛟王結了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