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慕景,你三人護主有功,回島後移去端木雨院內。」一字排開,居中的黑袍火紋面具者只揮了揮了手,將三人托起。
「慕景,小家主呢?」藍裙飄飄的女子,目光越過了人,卻是看向了屋內。
「回太長老,」慕景聲音有點惶恐:「小家主累了,還沒睡醒。」
「累了?」黑袍人輕輕的挑起了眉。
無聲無息中,烏雲雅、雲天長、木蘭笑生、年初四人落到了院內,只是驚訝的對望了一眼,便默默的走到了廊道上藥癡的身旁。
「太長老,我已經醒了。」清脆的聲音,自各人背後的廳內傳出。
「呼啦啦」,站在廊道上的人,自動往兩邊分開,將大廳門前的位置,給空了出來,一個個探著脖子向內望去。
呃?都服用金丹了?
她睡了多久了?
看了眼前已經是王階的藥癡和另四位一眼,相思欣慰之時又有點不解,仍然不急不徐,踏著輕盈的步子,跨出大廳。
「死亡之守護,黑鳳,白鳳、火鳳、綠鳳、藍凰、橙凰、金凰,見過吾族第九代靈主!」在相思的雙足,剛剛踏上廊道的剎那間,七位火紋面具者突然的一致低伏下了身子,以左膝點地,跪落於地。
靈主?什麼靈主?
「嘶」,藥癡和剛至的四位,倒吸了一口涼氣,慕景、端木馳、端木葉,突的沒了聲音,張著大嘴,瞪著雙眼,懵懵成了木樁。
啥?靈主?
他們也知道?
相思腦子裡「轟然」一下,嚇的心「咚」的狠跳了一下,那才抬起還沒落地的腳就那麼直愣愣的舉在了空中,兩隻眼成了蛙眼。
「小主人,死亡之守護是鳳凰靈主的專屬守護。」銀瞳跨前一步,抱起自己的主人一下,將那奇怪的姿勢給破壞掉,聲音滿是喜色:「小主人可是還不知道,自己是鳳凰一族的第九任靈主麼?」
「銀瞳,這個我早知道了,」相思鬱悶的摸了摸了鼻子;「我是不知道,花島家何是有『死亡之守護』的存在,同時,是怎麼主認出來的。」
「太長老們,請起身說話。」一回頭,瞧瞧那仍然跪著的七位,相思的心,撲騰的厲害。
「謝靈主。」七位一至起身,黑鳳跨上一步,從戒指內取出一個盒子打開,露出一隻拳頭,亮閃閃的透明珠子,彎腰遞給相思:「這是本族的傳承靈珠,上面有靈主的圖像。」
傳承靈珠?
跟鳳靈老祖宗的傳承有關係麼?
這個,怎麼回事?
帶著好奇,相思拿過珠子,舉到眼前一瞧,小臉一片驚訝。
珠子確是有圖像,還是她的圖像,只是,那圖像,卻是她在墨墨洞府內暈迷著的像,渾身被兩種火焰包裹著,閉著雙目。
靠靠,為啥是那時的圖像?
那時她暈著,而且,渾身沒穿衣服,為什麼為什麼?
剎那間,相思又悲催了。
「這個,是哪時現出來的?」將珠子遞回去,心情超鬱悶。
「回靈主,是七月初七辰時初刻。」白鳳一低身子:「當時由白鳳守護。」
七月初七,她,十一歲的生日。
第十一位人靈之主,十一歲時突破玄王,這些,有啥聯繫麼?
相思有點想不明白了,睜著大眼睛,一臉的迷茫。
「靈主,本族的大典之事,已經準備就緒,死亡之守護特來迎您回島,舉行祭祀大禮。」黑鳳一指鷗鷺所托之物:「乘駕已至,您惹不喜歡,請吩咐守護們,我等立刻去準備,一直至您滿意為止。」
呃?鷺鷗為駕的乘駕?
那鷺鷗也能穿裝備?
天才,她佩服想出這主意來的人。
「很喜歡,很漂亮。」剛剛沒來得及看院子,現在順著黑鳳的手指,一見那巨形著裝的鷺鷗,一掃剛剛的鬱悶,相思兩眼冒起了小星星。
「靈主,請容藍凰放肆。」藍凰舉起一隻髮飾站到了相思面前「為了安全,這是特意為靈主打造的一隻飾物,請您試試。」
那是很漂亮的髮飾,中端處鑲一方形如芒果外形的鳳目紫色寶石,晶瑩如玉的一手指寬的箍,長度約剛及發鬃內半寸,上鏤雕流水雲紋,寶石兩邊向尾角,逐漸上升的展著一雙鳳翅。
緊箍咒。
相思一見那飾物,腦子裡冒出了一個詞,只是孫悟空的緊箍咒是圓形的,這個只有一小半環形,相似而非,不過,她很喜歡,那紫寶石,應該剛好能遮住她額間的圖案。
藍凰伸手,拉開了相思腦後繫著的紫色緞帶結,剛舉起髮箍,準備給她帶上時,雙目在那火紅的圖案上一掃過時,突的停下了下來,隨即,眼睛睜的大大的,臉上的神色,瞬時變成了震驚。
「藍凰,叩請聖主聖安!」驀的,藍凰收起了髮箍,雙膝同時落地,額間觸地與膝、腳尖成一字形,伏跪於地,顫抖著的聲音,輕輕的響在了小院中。
「聖,聖主?!」黑鳳、白鳳、火鳳、橙凰、綠鳳、金凰,同時睜大了眼,震驚地看向了那火紋圖案。
「叩請聖主聖安!」剎那間,六人同時跪伏於地,額頭觸地。
聖,聖主?什麼聖主?
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的藥癡五人,看著跪伏的七人,嚇得差點停止了呼吸,而慕景、端木馳、端木葉,卻是差點嚇的連心臟都停止了。
銀瞳,黑曜突的一晃身,落到相思的身邊,全部盯著了她的額間,炙熱的目光,如燃燒的火焰,灼得她皮膚發燙。
聖主?
先是靈主,怎麼變成了聖主?
有什麼區別?
「你們起身。」相思被弄的一腦子的槳糊糊,撫著額頭,暈乎乎的一片。
「聖,聖主,請,請您戴上髮飾。」七人顫抖著起身,藍凰再次舉起了髮飾,卻是一抖一抖的,不敢抬眼正視。
接過髮飾比劃了一下,大小剛好,拿下來,劃破手指,滴血認主後,才再次戴上,有主的髮飾,一貼上額間,便如身體的一部分一樣,牢牢的生了根般,掩住了中間的火紅紋案。
「誰來說說,聖主是什麼東西?」相思看看不敢抬眼的七人,異常的憋屈。
聖主,那是最尊貴的存在,不是東西。
「嘶」,剛站起來的七人,饒是至少都是王階的修為,硬是被那一句給嚇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額間滲出了細汗,很想高呼一聲,卻沒人有膽。
「聖主,請您回島,至時,黑鳳回稟您。」好一會兒,黑鳳平撫了下胸中狂跳著的心,終於小心翼翼的開口。
「好吧。」想了想,相思點頭,又看看慕景三個:「景叔、馳叔、葉叔呢?」
「大典在即,本族在外的負責人將全部返島,慕景三人便與在外的弟子一起返回。」黑鳳看過三人,一臉恭敬的回答。
「藥老頭,漂亮婆婆,笑老頭、雲老頭,年老,我回家了,你們若找到了好東西,記得留份給我。」知道不能強求,相思向目瞪口呆的五人揮揮手,召回了夥伴,獨拉著銀瞳,走向鷗鷺拉著的車駕。
丫的,聖主究竟是什麼東西?
要弄的那麼神秘。
她的丹藥已成,本來就準備要回島了,現在回去更好。
路途遙遠,她得留個伴,而且,說不定可以挖出點內慕,那樣的話,她就不至於滿腦袋糊糊,兩眼抓瞎的,對聖主半點不知了。
她卻不太敢將夥伴全留著,怕嚇著鷺鷗,萬一白鳥受驚,在萬丈高空中撲跟頭,那麻煩就大了。
銀瞳微笑著,任她扯著衣袖。
藍凰飛快的跑到車駕前,拉開了門,挽起了輕衫,等著服侍人上車。
至少可坐十來人的車內,中間擺著精美的小桌子,三面寬敞的長座上鋪羽毛坐墊,可躺可坐,而座底,更放著盆栽的鮮花,淡淡的香味,彌著空間,和著從鏤空的空隙中透進的空氣,清新而自然。
銀瞳到達車駕前時,伸手攬起了相思的小身子,一起坐到了車內軟軟的羽毛坐墊上。
藍凰關好車門,與另六位跳上了鷺鷗背,鷺鷗向外側移步,拉直了鏈索後,展開雙翅,平平的起飛,瞬間升至高空,化為一朵流雲,飛向花島的方向。
冬季的海面,海風狂肆,翻騰著的驚濤駭浪,反捲擊岸,碎開浪花朵朵,臨岸的山崖,籠在了海浪之中,沙灘上亦是一疊接一疊的海潮。
這樣的季節,海邊絕對不會見半個冒險者,但是,幻海的邊緣,掩隱在重重群峰腳下,一向寧靜的鷺鷗堤海灣,自外圍至內圍,明裡暗裡的人影,處處皆是,空中地面,更有成千上萬隻織成朵朵白雲的鷺鷗在盤旋低飛。
堤外臨海灣的水面,停著七艘巨形大船,般身長達三百餘丈,高過七十餘丈,船身厚達二十多丈,船上一邊是精緻的似城堡的圓頂房屋,一邊是寬敞的甲板,卻是渾然一體,一眼可看出,那是煉器師的作品。
一字排開的七隻巨船,船頭向內高彎,每一艘船的船身兩側與船頭處,俱繪有一隻巨形鳳凰圖,七隻船七種鳳凰,中間為黑,左為白、金、綠,右為藍、紅、橙。
船上都沒張帆的桅桿,只在每艘船的船頭處,各豎並列的兩支旗桿,一支旗桿的頂面,掛一面中間繡有斗大的「端木」字形,周圍環繞七隻鳳凰錦旗,另一支旗桿的頂端,迎風飄著一面與船身所繪顏色相同的巨幅鳳凰旗幟。
巨船靜靜的停在臨水灘的水面,任憑浪花如何拍打,任憑海風如何吹肆,船隻穩如泰山,身若磐石般,不見半分動搖,而船上的青袍人,羅列成隊,嚴陣以待的守護著。
十一月的陽光,在海風吹拂中,顯得更為清冷,光芒即是照在人身上,也並沒有多少溫暖的感覺。
時近中午時分,海風略少了些,起伏的海面,在陽光中泛起了銀色光芒,空中的鷺鷗,大部分飛回了沙灘上休憩。
倏地,一聲嘹亮的鷺鷗嘯聲,從空中傳來,傳遍了整個鷺堤,而遙遠的空中,一朵映著彩芒的白雲,正向著鷺鷗堤接近,那鷺歐身上的七種顏色的裝配,耀得人眼花。
「鷗鶴……」千萬隻鷺鷗,在那一聲長嘯聲後,無論是趴臥著的、閉目小憩的、啄食的,還是正在飛行著的,全部在瞬間轉首望向聲源的方向,仰起脖子,舉起翅膀,齊聲高鳴。
「靈主乘駕至,列隊迎接。」一聲雄厚的喝聲,在鷺鷗聲後響起。
剎那間,七隻大船上,人影綽綽,來回穿梭,片刻後,每艘船上的甲板上,整整齊齊的列出長長的隊伍,全部一至而向中間掛黑色鳳凰的船隻,而中間的船上的人員,則排甲板兩側,面向中間,而後,全部抬頭仰視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