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馬上就到。」銀瞳的目光瞧向了牆外的某處。
輕輕放下枕著自己的小馬兒,相思站起小身子,準備迎接不知是誰的來人,銀瞳,墨墨站到了她的身旁。
小羚羊馬兒自相思一放開,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後,邁著「踏踏」的小步子,歡快的奔去了一叢樹木中。
片刻後,一抹青色,如一縷輕煙,越過了院牆,從左側一閃而來,無聲無息的停在了近前,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笑望仰著頭的相思。
美男,超級美男小受!
這人,是誰來著?
瞅著突然而來的美少年,被那笑容迷得七縈八素的相思,冒出了滿眼的小星星。
「總算找到你了!」悠悠的語氣,似是無限欣慰,隨即,嘴角的笑紋淡淡漾開,泛起了旎綺。
黑髮黑瞳,人類的外表,而青袍整體顏色深淺如一,暗痕隱隱,雖似人類的紡織綢緞,卻有明顯區別,只有植物系魔獸的本體鎧衣才是與飛鳥類魔獸的羽鎧一樣,是鎧衣,而不是鎧甲。
來人,竟然是一植物系高階魔獸。
「是你?!」悶了半刻後,恍然一驚。
熟悉的氣息,曾經與她相伴了七天七夜,冰雪清涼,明淨的不染塵埃,是那一株雪昊的本體氣息。
不是說那裡發生沙陷,被毀的一絲不存了麼?雪昊竟然完好無整?而且,竟然還來找她?
玄,玄王雪昊?找她的玄王雪昊花?
「噗!」相思突的嗆著了。
她記得,當初那花刺是泛藍色的光芒。
天啊地啊,雪昊花找上門來了!
要怎麼才能保住她好不容易摘來的花?
一反應過來,那小臉立即黑黑白白的來回變換,眸子也開始滴溜溜的亂旋。
「小主人?」銀瞳不明所以的低喚。
難不成小主人不喜歡這人?
雖然本體是嚇人了些,好歹實力還不差,還有一項克敵特技,現在送上門來了,收了做幫手應該不錯。
他弄不明白了。
「嗯,」輕應了銀瞳一聲,相思硬著頭皮瞅向雪昊:「你找我?」
找架,她打不過他,花麼,說什麼也要不能全部送出去,他要,頂多返回一半,其餘的得算報酬。
反正,打定主意,她就是耍賴也要留一部分。
「你給人家開了bao,你的對我負責。」柔柔的聲音,卻是斬釘截鐵般的堅定。
開……開bao??
負……負責?
「噗」,背皮一陣發麻,小腳兒抖麵條,相思驚的當場摔了個屁股開花,小臉如火燒過,陣陣滾燙。
如此美男,竟然被人給毀了!
她受打擊了,天大的打擊。
但是,就算雪昊被人吃了,怪誰也怪不到她頭上來啊,雪昊找誰負責也不能找她哇,她還是未成年的小丫頭一個,哪能佔人家美男的便宜?
冤枉!
她比竇娥還要冤枉個十七零八倍。
「我,我何時,何時給你開bao了?」心疼加委屈,相思想哭的心都有了。
「你摘了我的花,那可是人家的第一次綻放的花苞,你要對我負責,你,你不會是想賴賬吧?」雪昊咬了紅唇,眸子裡有液體在流動,大有「你不同意我哭給你看」的意思。
天啊地啊!
來道雷劈了她吧!
「你要我怎麼負責?」狂抹一把汗的相思,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
不是她不純潔,而是那話,確是岐義太大了,她不想歪都不行。
委屈,最委屈的人是她才對。
「作我的契主,讓我跟著你,以後等人家再次開花時,要守護著我,不許別人碰我。」雪昊幾乎是不帶停頓的一口氣的說完,然後就睜著美目盯著相思。
謝天謝天,不是以身相許。
只要不是那個條件,其他好商量。
「行,我同意,只是要遲些才能契約,等我修煉到臨界點時再契。」長吐一口氣的相思,趕緊一口應承下。
開玩笑,送上門來的獸獸,哪有不收的道理,她要是推出去,甭說對不起她自己,她還會覺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
「不許反悔!」「唰」的跳過去,雪昊飛快的在相思臉上「波」了個,閃身跳開,樂得眉飛色舞:「以後雪昊可就是你的人了,可不許不承認。」
靠靠靠,這下真的是被輕薄了!
還是被即將要成為自己夥伴的獸獸給吃豆腐了。
摸著被親了的地方,相思滿臉無奈。
她被打敗了。
明明看起來是個超成熟的美少年,雖然像受,可是真的不似這般純的一塌糊塗的樣子,咋就不像銀瞳一樣呢?
她懷疑,這株雪昊,絕對是生活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所以竟比墨墨還純,純到掉渣兒的不知世故。
罵,捨不得,打,更捨不得,也打不過。
她只有自認好運了,誰叫是她未來的夥伴呢,更何況,她現在年少,被親親也沒什麼不得了的事。
而且,她叫千雪,他叫雪昊,也是有緣了。
竟然是緣份如此,認了!
長歎之後,相思淡定了。
「小主人,你又多了幫手。」兔兔見主人同意了,高高興興的撲入了相思的懷裡。
「兔兔,以後還會更多夥伴的,到時就不怕被人欺負了。」摸摸小兔兔,相思又瞄瞄雪昊;「雪昊,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是從大漠一路跟來的?」
「不是,」雪昊搖搖頭:「我離開大漠後,因為體弱休息了一段時間才來找主人,一路問植物,植物說了你的行蹤,我一路跟來了。」
「雪昊,你會跟植物說話?」瞬間,相思的睛睜的如牛眼一樣亮閃閃:「那你趕緊幫我問問這附近的樹木,看看他們了不瞭解羚羊馬,可不可以相互交流。」
如果能問出來,她就會少走好多的彎路。
「行,我試試。」雪昊移到空地上,閉上了雙目,靜靜的開始傾聽。
有風拂過,樹葉輕輕的晃動。
「主人,他們說,想瞭解羚羊馬,可以找羚羊馬的領頭馬,那馬就在那樹下。」睜開雙眼的雪昊,手指指向一樹叢。
去他個祖宗的!
竟然有這麼回事。
能跟植物交流,卻死活不跟魔獸交流,這不是玩她麼?
相思悲憤了。
照著雪昊的指點,移步走進了那一小叢樹林中,打量了四下,相思有點的吃驚。
樹木不算大株,最大的約有一人一抱大,小的直徑一米左右,陽光透過樹葉,灑下點點光亮,落在了樹下的羚羊馬群身上,似長了花紋一般漂亮。
羚羊馬不多,約有三四十來匹,圍成了一圈,成在小憩,正中的圈內,臥有的兩匹健壯羚羊馬中,有一匹體形約比其他大五分之一,其身旁正站著那曾將相思作枕頭的小馬兒。
「咩嘿!」小馬兒一見相思走近樹叢中,四腿一蹦噠,撒歡的蹦跳了出來,跑到她身邊,蹭了蹭她的腿。
「小傢伙,你咋不告訴我,你娘是老大。」摸摸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馬駒,相思心裡窘窘的。
這一次,馬群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仍然安安穩穩的睡自己的覺。
「雪昊,你幫我問吧,」相思只好求救似的望向雪昊:「你告訴他們,就說我要找破解用他們的心頭血製出的毒藥,問他們最怕什麼,最不喜歡的是什麼。」
一物降一物,她執著的相信,羚羊馬最怕的東西,就是破解的東西,雖然至今沒有找到,並不代表永遠找不到。
而對於不鳥她的馬群,她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明白了!」雪昊又閉上了眼。
靜靜的待了一會兒後,雪昊再次睜眼,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突的走到一株乾淨的大樹下,輕輕的坐了下去,而在他坐下,一抹青光閃過,樹下露出小巴掌全是尖刺的一叢花刺,小小的一團,直徑不到二米寬。
雪昊的本體之形,只是是植物的似形。
露出本體的雪昊,一動不動的長在樹下,等到累的相思,也入鄉隨俗的席地而坐,開始漫長的等待。
羚羊馬群睡了又起身,或去外面啃食奔馳一陣後,又回來睡下,然後再起身又睡下的來來回回數次,那小馬兒時不時跑去馬群中,時不時又跑至相思身旁玩鬧。
雪昊沒有半動分,相思也不動,銀瞳,墨墨安臥在她身邊相伴不離。
時間恰似時間的風,一個下午在寧靜中如水般流逝。
行至西方的太陽光線持續傾斜,最後完全沉下,樹木下的光線開始變暗淡,越來越暗後,就陷入了黑黑的一小段時間,之後又朦朧的有了點光,樹叢中,人與馬群相對而眠,燈籠似的幽光明明滅滅。
朦朧的光又暗去,再次漆黑一片,良久過後,樹叢裡的光線又一點點的回復,最後,陽光透過樹葉,再次鋪灑下點點清淡的光輝。
臥躺了一晚的羚羊馬,光滑的毛髮上尖上滾動著細細的水珠,身上散發出一層薄薄的熱霧;雪昊的花刺下的細絨中滲出顆顆珍珠,在太陽的點點光芒中流轉晶瑩。
相思,墨墨的長髮,銀瞳的銀鬃,盡被露出濕潤,絲絲縷縷的糾結成一小攝一小攝的緊貼後背與脖子,而相思的藍衣裙外層亦是濕漉漉的一片,唯有窩在相思和墨墨懷裡兔兔和小白最是乾淨,渾身只有背部和尾巴有點點濕跡。
馬群是自然承受這春寒之露,而相思跟夥伴們卻是不敢用玄力撐護罩,心甘情願的用本身承受了這一夜。
熱霧越來越濃,等太陽的光線上升到樹梢時,羚羊馬身上的濕氣盡為水蒸氣散發,而一直仍然緊閉雙目的相思連人帶獸獸,身上濕潤不減。
馬群在逗留了片刻後,在小馬兒的母親一聲低鳴中,撒開四蹄,如飛奔出了樹叢,在綠茵場上開始馳騁。
「唰!」樹下的雪昊猛地抖了下身子,水珠如四散飛開,「滴嗒滴嗒」的打落在草葉上。
「主人,成功了!」欣喜的聲音之後,雪昊在流光中恢復人形,笑容滿面的站在對下,眼睛亮的似夜空中的啟明星。
終於成功,主人的誠心,打動了羚羊馬,他終於完成任務了。
「真的?」相思「霍」的睜開眼,從地在一蹦蹦出幾尺高,落在地面,眸子裡滿滿的熱切的企盼之色。
「嗯嗯!」雪昊抖去頭頂的水珠,笑彎了眼:「羚羊馬說,恆古的傳承中,要解開他們的血,要一心一角二淚三血,其他的藥草便是配藥藥草的相剋之物。」
「快說快說,都是什麼?」相思急了,一撲直接飛了過去,抱住了雪昊的脖子,小心臟「突突」的如小鹿亂撞著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