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七爺還在休息中。」退開半步的司馬溪,遲疑了片刻,還是實話實說。
七爺自昨天抱著李家小姐回來後,便吩咐不許人靠近,一直到現在都不見兩人出來,但這近一天一夜的時間裡,七爺在做什麼,他心裡明鏡兒似的,畢竟,那偶爾傳出來的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太清晰,身為男人的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所代表的意義。
身為護衛的他,不敢過問七爺的行為,更不敢阻攔七少夫人的腳步,自然選擇明報事實,後面的事,那就不是他可以猜測的了。
「我明白了,你們退下去吧!」李媚點頭,雙手一使勁,門「吱呀」一聲往兩邊緩緩退卻。
司馬溪一聽,如赦大令,身形如飛般隱入樹木,又悄悄的帶著人後退了一段距離。
「司馬芳,這裡不需要你們服侍了,你領著大家先去梳洗歇歇。」進了大廳,李媚並不停歇,將眾人扔下,直接轉向主房臥室。
這麼晚了夫君還未起身,想必是因數月勞累所致,自己的到來,一定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李媚含笑疾行,越過小花廳,一瞬間便到了主房外,剛想伸手推門,卻倏的停住,臉色剎那間一片青鐵。
一陣嬌喘輕呤,極度**的聲音,從房內傳來,那是什麼,她太明白了!
「彭!」,被淺綠光芒包裹住的雙手狠狠擊上的石門,在發出一聲大響後應聲而開,李媚閃身入內,無視瀰漫了整間屋子的靡爛氣息,逕自奔向屏風後的地方。
俊面潮紅,一身汗跡,剛剛激情過的司馬秩,聽到那聲門響,伸手抓過一邊的薄被一裹,緊緊的懷裡的人包裹住,一邊抬頭厲聲斥喝:「沒長眼的東西,滾出去,沒見爺忙著麼!」
夫君竟然背著她養妾!
踩著一地凌亂的衣服,李媚面若白紙。
「夫君,你確定要讓我滾出去嗎?」奔到床前,雙目噴火,伸手抓向司馬秩包裹住的人,牙齒咬的格格作響的怒罵:「小賤人,竟敢引誘主子,本夫人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媚兒?」看著站在床邊的人,司馬秩雙眼爆睜,一見那淺綠的雙手伸來,抱著懷裡的人一躍而起,又飛快的撿了自己的外袍,閃過一邊套上,連帶的拾起了一套淺綠外衣。
「你還敢護那小賤人!」李媚一聲怒喝,不要命的撲向司馬秩:「將人放下來!」
「媚兒,你不可以傷她!」司馬秩抱著懷中的人在房間內狂轉圈。
「司馬秩,我跟你沒玩!」李媚怒火中燒,「唰」的一下,手中多出一柄藍汪汪的長劍,直刺司馬秩:「有我沒她,有她沒我!」
「你瘋了!」司馬秩喘著粗氣,飛快的躥向房外,一路向大廳逃去。
「司馬秩,你給我站住!」李媚大喝著,發瘋狂追。
「七爺!」
「七少夫人!」
被聲音吸引過來的司馬溪、司馬芳帶著一眾護衛,剛湧到大廳,便看見飛奔而來一前一後的兩人,不禁惶惶急叫。
「你們給我攔住七少夫人!」司馬秩閃過一干人,躍出大廳,躲入院子內。
「滾開!」李媚對著圍上來的人一路狂刺:「誰敢攔本夫人,本夫人砍了誰!」
「七少夫人,您息怒!」司馬芳側身閃過,卻不敢再攔,其他人一見,更是飛快的閃開兩邊去,任由李媚追擊而出。
「司馬秩,你哪逃!」一身爆戾的李媚,舉著藍劍,越過花圃,直襲一株香桂樹後,「唰」,樹後人影一閃,改向另一處而去。
一追一逃,院內花木橫飛,怒喝聲陣陣,院外,一位護衛飛快的向著內院的方疾跑而去。
而離了院落的鬼臉與司馬江,到達內院院門後,仍然由羅列引去了藥癡的內院,司馬江將司馬相知、司馬相歡置於青石地面曬著陽光沐,等候接受一天一次凌割似的治療。
「魂巡長老,時間快到了,怎麼還不見那位小小姐?」司馬江看著已經被曬得滲出汗珠的自家小小姐、小少爺,輕聲問一旁的鬼臉。
「藥長老,魂希望親身去請請小小姐,有事詳談,不知可否給個薄面?」鬼臉並未回應司馬江,而是轉身了一直監督般的坐在跟以往同一個位置喝茶的藥癡。
「跟我來!」藥癡將鬼臉打量一翻後,停了片刻,走向屋內。
鬼臉隨身跟上。
到了相思所住的閨房後,藥癡只讓鬼臉在外間等著,自己入了內間隔,抱出了從昨天躺下後就一直沒醒過的相思。
「小丫頭,有人要見你!」藥癡拍了拍小徒兒的臉,將相思給捏醒。
「唔!藥老頭,我還想睡!」相思嘟了一聲,不情願的睜開了眼。
事實上,她早醒了,就是不願起床而已。
「小千雪,你昨兒又研究藥劑去了麼?」鬼臉淺笑,滿眼的寵溺之色。
「沒有,從昨天下午一直在睡覺,」相思揉眼,趕跑瞌睡蟲:「對了,司馬秩與李娜娜如何?還有,你有查到線索沒有?」
「那兩人如你所願,至今還沒出房門半步,」鬼臉一低眸,低低歎息:「線索還不太明,能確定的是,李家也是主謀者。」
「我知道了,你慢慢查,」晃晃頭,鬆鬆骨,相思向外走去:「又到了我行刑的時候了吧,我還是再去練練靶子。回去記得讓司馬秩送藥草來,我配藥劑需要用。」
她將來需要的藥草全是海量的,她現在能打劫誰就盡量打劫誰,司馬秩當然是絕對不能落掉,找機會說不得還得再搾出一些。
藥癡只多看了鬼臉一眼,也跟在徒兒身後。
他的猜測果然是沒錯的,這人還真是他徒兒的人。
「好累!」再次給司馬相知、司馬相歡動完「小手術」,丟下了治傷的藥後,便坐回了廊道的椅子上,揉揉發酸的手,相思不禁直皺眉。
這日子,真是太累人了!
現在,她卻突然的對折騰兩娃兒失去了興趣了,原因很簡單:太沒成就感了!
每天做同一樣事,她煩了!
她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去幹自己的正事兒去吧,順便去散散心。
「藥長老,」將鬼臉等人送至藥癡院落內後又離開的羅列,又飛奔著進了院子,對著藥癡稟報緊急事件:「司馬秩的夫人剛剛到了家屬接持院內,並與司馬秩大打出手,損壞了花木無數,那邊來報,請長老定奪!」
這麼巧?司馬秩的夫人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小丫頭能未卜先知?
「司馬秩的夫人來了?」藥癡小小的吃了一驚,轉眼猛盯著相思看。
我靠!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竟然這巧!
她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藥老頭,我們去看看!」相思一樂,飛快的跳到小白背上,急三火四的就向外跑,一邊義正嚴辭的直吆喝:「竟然有人敢在常青鬧事,活膩了!」
丫丫的!
兩人大打出手,某人後院起火了!
期待已久的好戲,終於提早隆重登場!
等著圍觀看戲的相思,這個時候哪還有之前的懨懨無神的樣子,那迅速,那反應,絕對可謂是敏捷,連具體位置都沒問,乘著小白,帶著墨墨,風風火火的就已經奔了出去。
小丫頭要看戲,他也陪著吧!
否則,萬一司馬家的人瞧出端倪來,找小丫頭算帳,他這做師尊的,也好給徒兒撐撐腰,壯壯膽兒。
雖然不願意去湊熱鬧,但看著轉眼就到了院門外的寶貝弟子,藥癡也晃形跟了出去,鬼臉在一愣後,也飛快的跟上,又趕至到最前面引路。
而司馬江,待司馬相歡與司馬相知剛從藥霧中露出身形,又左右各挾一人,緊跟幾人之後,負責指引的羅列,在離開藥癡的院子時,從袖子內扔出了幾隻小蜂島,令其飛向內院另幾處院落。
相思在鬼臉的領道下,出了內院,越過長長的林蔭道,還未到達司馬秩所住家屬接待小院,遠遠的聽見了裡面傳出驚叫聲、怒罵聲。
「司馬秩,你站住!」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卻苦於修為差,不能飛行的李媚,提著長劍,衝著前面的司馬秩又是一聲怒叫。
精舍院落內,花木在李媚的一路狂砍狂揮中,早已經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甚至有碗口大少的珍貴喬木也未倖免於難的或橫躺或斜搭著倒在花輔中。
失去了大部分的花木遮掩,懷中抱著一人的司馬秩,只得在數株成人半抱大的林木後閃躍。
兩人的護衛,連同因司馬相知暫時從學院的學生住宿樓搬入而跟隨來的四位護衛,加之司馬相歡除李莧外的三位護衛,近四十來人全部站在精舍外,看著一追一逃的主子,愣愣的,偶爾會情不自禁的驚叫。
丫丫的!
不是說大打出手麼?
一踏入院子內,看著僅雞飛狗跳般的兩人,相思很失望的回頭瞅了眼隨著藥癡一起來了的羅列一眼,有責怪其謊報軍情的意味。
「魂,攔住七少夫人!」眼尖的司馬秩一見鬼臉進來,凌空從一板株倒地的樹枝上縱過,落到了相思等人身邊,大大的喘了一口氣。
「七爺,這是怎麼回事?」鬼臉佯裝無知,很不解的直瞄司馬秩抱著的一床薄被:「一床被子,用得著跟七少夫人爭搶?」
爭,爭被子?
魂巡長老竟然說七爺與夫人在爭被子!
這果然是長老級的人物的作風,不是他這種侍衛所能及!
一旁的司馬溪抹了一把汗,對鬼臉大是崇拜的暗讚了一把。
「魂,你讓開!」李媚繞過被自己砍伐倒的樹,對著攔在自己面前家族中新進的巡長老仍然沒有半分好氣,對其他人更是直接無視:「今日若不將那小賤人抽皮剝筋,本夫人絕不放手!」
呃?李家小三還不知道司馬秩懷中抱著的人是誰?
她要不要幫幫忙?
看著被裹成粽子,看不見臉面的那床被子內的人,相思摸摸小下巴。
「七少夫人,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尋常,」鬼臉不以為意的一笑:「哪個大世家的公子少爺沒有幾個服侍的小妾?七爺收個妾也是常理,七少夫人如此大動干戈,豈不有失你的身份。」
聽著鬼臉那輕輕淡淡的一句話,李媚頓覺臉上被人甩了耳光一樣的火辣,那話更是直刺心房。
一直以來,司馬家各房兄弟確是妻妾眾多,唯她一直不許司馬秩身邊再有其他女子,她雖憑著手段更得到了司馬秩不再娶妾的承諾,卻仍然少不了被家族長輩、同輩兄嫂們指責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