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您稍等。」
大堂經理立刻給唐浩和刀迅倒水,送到兩人面前:」喝水。」
刀迅和唐浩坐下,其實以他們的身份,實在沒有必要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刀迅只是覺得無聊,才稍微擺了一下譜。
這時,一個長頭髮青年來到了大堂面前,笑著說道:「陳姐。」
「我在工作。」大堂經理朝青年使了個眼色。
青年還算識相,到一邊等著去了。
唐浩喝了口水,問大堂經理:「從這裡到藥材嶺有多遠?」
「差不多有三十公里,不過都是山路,很難走。」女人說道。
「有近路嗎?」
「沒有,只有一條山路。」大堂經理答道。
唐浩稍微沉默了一下,問道:「現在進山採藥的人還多嗎?」
「藥材都被挖空了,除了山裡人,外人已經很少去了。」
「有進山的大巴嗎?」
「有,每天只有一趟,已經走了一個小時了。」
「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唐浩問道。
大堂經理忙笑道:「我娘家也是藥材嶺的。」
唐浩笑了笑,沒有再問。
二十分鐘很快就到,那人拎著兩個大箱子按時出現了,他不好意思的對刀迅說道:「這裡是八十萬,剩下的二十萬馬上就到。」
刀迅想了想,說道:「我們急著走,那二十萬就算了吧。」
「馬上就到了,我已經安排了。」男人說著望向門口,隨即笑道:「來了。」
一個保安和一個身穿西裝的人走了進來,穿西裝的男人手裡也拎著一個箱子。
「李經理,什麼事,這麼急啊?」
「好了,刀女士,一百萬,都齊了。」男人拿過箱子,遞給了刀迅。
「好,謝謝你。」
刀迅拎著一個箱子,唐浩拎著兩個箱子,兩人頭也不回的向門口走去。
那個坐在不遠處的青年看著兩人的箱子,一雙小眼睛裡透著渴望的光芒。他剛才把唐浩和大堂經理的談話都挺清楚了,他確定這兩個年輕人要去藥材嶺,而且還帶著一百萬的現金。
悍馬啟動的時候,青年快速的走出了銀行,他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喂,老劉,想發財嗎?」
「想。」
「一百萬,你想不想要?」
「我說兔子,你是不是喝多了?」對面的人把青年的話當成了醉話。
「我告訴你,想在有兩個人開著一輛悍馬,帶著一百萬現金進山了。」
「悍馬?一百萬現金!真的假的?」
「真的,他們只有兩個人,而且都是孩子,兩個人加一塊都沒有四十歲。」
「兔子,你真沒喝多嗎?」
「老劉,你能不放屁嗎?」青年怒道。
「如果是真的,必須給他拿下。」
「那還等什麼,快行動吧,是一輛橘紅色悍馬。」
唐浩沒有去過藥材嶺,但是他聽神醫說過藥材嶺的一些故事。
藥材嶺是一座山的名字,傳說這座山曾經漫山遍野都是藥材。但是這三十年來,過度的開發和開採,讓藥材嶺的藥材不那麼多,藥材也終於珍貴了起來。
「幸虧開的是悍馬,如果開蘭博基尼,連山都進不來。」刀迅說道。
「是啊!謝謝你的悍馬。」唐浩笑道。
「跟我你用得著這麼客氣嗎?」刀迅笑道。
「我沒有跟你客氣,你給我準備一百萬現金,我都沒拒絕。」
刀迅聽了這個玩笑,她那顆心瞬間舒展開了,她覺得她做的一切都是值得。
山路太難走了,半個小時,才走了十多公里。刀迅那乾瘦的身體被顛簸的有些吃不消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汗珠兒,看著都讓人心疼。
悍馬來到一條消息旁邊,唐浩把車停下,對刀迅說道:「下去洗個臉吧。」
「哦,好。」
刀迅笑著下車,走到小溪旁邊,慢慢蹲下,用溪水洗臉。
唐浩坐在車裡,目光穿過風擋玻璃,落在刀迅那乾瘦的後背上。他從來都不會可憐什麼人,但是這時候,他有點可憐刀迅了。一個十九歲的女孩,身患怪病,只剩下三年的生命了。
一般的十幾歲女孩都在父母懷裡撒嬌,而她為了能在有限是生命中體會更多事情,她要扛著刀家的生意,她還要做好刀鋒的三哥,這些對於一個十幾歲女孩來說,都太沉重了些。
「汪汪汪……。」
突然,從小溪對面傳來一陣激烈的狗叫。
刀迅被嚇得一哆嗦,慌忙站了起來,抬頭望去,見一條黑色大狼狗衝了過來。
「啊!」
刀迅大叫一聲,轉身向悍馬跑去。剛跑了兩步,一條人影從身邊走過,迎著狼狗走去。
等刀迅回頭望去的時候,唐浩已經把那條狼狗扔了出去,那條狼狗的雙腿斷了,正拖著半截身體在嚎叫。刀迅長長的舒了口氣,剛要上車,就看見一個男人從旁邊的樹林裡鑽了出來。這人穿著農民的衣服,看上去很樸素。
「你打死了我們的狗。」農民大聲喊道。
「你陪我的狗。」
這個聲音是從小溪對面傳來的,隨著聲音落下,同樣一個衣著樸素的農民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多少錢?」刀迅最不願意做的就是欺負窮人,特別是農民,所以她明知道這件事是農民的錯,也還是爽快的決定賠錢。
小溪對面的農民趟著溪水走了過來,兩個農民走到了一塊兒,兩人靠在樹林旁邊商量著什麼。
唐浩一眼那兩個農民,轉身對刀迅說道:「上車,走。」
「還是給他們點錢吧。」刀迅說道。
「這筆賠償談不攏,走吧。」唐浩說著一推刀迅,示意刀迅上車。
「你們別走,打死了我的狗,賠錢。」
兩個農民竟然從腰間抽出了柴刀,一人站在悍馬車前,另外一人直接來到車門旁邊,作勢要對唐浩動手。
唐浩目光一凜,冷冷的說道:「不想死,就滾遠點。」
那個逼過來的農民碰上唐浩的目光,心頭禁不住一寒,腳步下意識的停住了。
「上車。」
「哦。」
刀迅也感覺到這兩人不對勁了,她很聽話的上車了。
「砰。」
站在車頭的農民突然一刀砸向悍馬車頭,雖然他用的是刀背,但是也在機蓋上砸出一道痕跡。
「你們不能走。」
「對,不能走。」
站在唐浩身邊的農民抬起手中的柴刀向唐浩砍來,他這一刀是下了死手的,根本就想一刀結果了唐浩。
可是他的刀還在空中,人卻已經飛了出去,他眼看著距離唐浩越來越遠,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卡嚓。」
飛出去的農民摔在了樹林中,幸虧後背著地的時候沒有大樹枝,只是被一些小樹枝劃破了皮。
「你還敢打人。」
站在車頭的農民竟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還以為唐浩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提著柴刀向唐浩衝來。
「嗖。」
沒有人看見唐浩動手,但是那個砍向他的農民卻已經飛了出去,這一個飛得比剛才那一個更遠,摔得也更徹底,仰面朝天躺在草叢中之後,根本就無力再站起來了。
唐浩看也不看那兩人,很隨意的上了車。
悍馬呼嘯著衝過了小溪,向深山中飛馳而去。
「老劉,你沒事吧?」先被打的農民問更遠一些的那個農民。
「特媽的,這小子有兩下子。」老劉說道。
「沒兩下子誰敢拿著一百萬到這深山老林裡來啊。」
「一百萬啊!拼了老命也要把這一百萬弄到手。」老劉咬牙恨齒的說道。
「只要他在藥材嶺,他就跑不了。」
「走,抄近路回藥材嶺……哎喲。」老劉起身的時候,扯動了傷口,疼得他直咧嘴。
「特媽的,下手真狠啊!」
兩人都舉得那個帥氣沉穩的小子下手太狠了,如果他們知道唐浩根本不想殺人,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勇氣去搶那一百萬。
悍馬載著唐浩和刀迅在山路上顛簸前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刀迅問道:「難道他們認識銀行的人?」
「應該是那個長頭髮青年搞的鬼。」唐浩說道。
「長頭髮青年!」刀迅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就是那個等著和大堂經理扯淡的小子。」
「我想起來了。」刀迅對唐浩的觀察能力和判斷能力深感佩服。
稍微頓了頓,刀迅問道:「你剛才為什麼手下留情?」
「我不想讓陸含認為我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唐浩說道。
「哦。」刀迅輕輕的應了一聲,抬頭望向前方。
終於翻過了這座山梁,遠方出現了一片山村。
這片山村坐落在山間的一片平地上,左右兩側都是不是太陡峭的山坡。村子裡能有上百戶人家,多數都是舊瓦房,只有靠近左邊山坡上有幾座紅磚紅瓦的新房子。
遠遠望去,這片小山村安靜祥和,讓人心情平靜。
「好美的地方。」刀迅忍不住讚歎道。
「嗯。」
唐浩加快了速度,快速衝下了山坡。
突然,在前面的樹林旁邊,有一輛破舊的大巴車停在那裡,車旁蹲著十多個人。
「是大巴車。」刀迅忙說道。
「嗯。」
「轟。」
悍馬再次加速,直奔大巴車駛去。
山裡人沒有見過這麼霸道的車,都站起來望著悍馬。
「嘎。」
悍馬在距離大巴車十米的地方停下,車輪下揚起一團塵霧。
車門推開,唐浩飛身下車,直接來到人群中。可惜人群中沒有陸含的影子,他又衝上了車,車內只有司機在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