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見!
唐夢落地老遠,勉強能站穩腳,只覺得這力道陌生而有熟悉,說不出究竟為何,去明顯感覺得到蝶依的力不從心。
然後,沒有任何機會讓她多想,四周的野獸早已撲現形,明明是野獸,待她再定神一看時卻是盡數幻化作了一把把利箭朝,直直朝她心上刺來,她條件反射一般急急凌空而起,朝上方而逃!
五一快樂……嘿嘿,新的一個月開始了,夏天也到了……
東方的天邊已經泛白了,旭日將升,沒有白日裡的炎熱,風輕輕地吹著,有些涼,此時的天和傍晚十分一樣,陰沉。
迷失之林裡依舊是一片昏暗,只是,卻不似以往一般寂靜,整座林子彷彿高速轉動一般,一整片一整片樹林都在轉動,不斷變幻著位置,林中諸多動作紛紛出茂密的草叢裡奔出,躁動不要,若是一恍惚,便不再見它們的身影,而是看到了一個個幻影,皆成了利器,長刀短劍。
驟然,一道白影急急衝天而上,不是別人,正是唐七少,追在她背後是數十隻蒼鷹,緊追不放,猶如疾射而出的利箭一般。
然而,在唐夢眼中,它們就真真是一把一把的利箭。
側身,躲過,只是,那箭卻是有著靈性的,掉頭再次追來。
根本沒有多出的心思來顧忌下方整片迷失之林的異樣,亦是沒有發現,此時高高俯視整片樹林,一切已經不一樣了,同先前好幾回凌空而上尋找出路之時所見的不一樣了,溪流不在右側,而在左側,離得甚遠,並不是一下子能達到的。
接連幾個側身,只聽得耳畔咻咻呼嘯而過的利箭,白皙的側臉都有擦傷的痕跡了,隱隱的一道細細的血痕。
她眉頭緊鎖不放,雙手負在身後,掌心早已運足了氣,雖是躲著卻也是盯著那一把把利箭不放,早已冷靜了下來,正尋找機會下手。
看的是箭,方才卻是四周的禽獸所幻化的,她心下清楚,這是幻象,不是箭。
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側身,側身,再側身,閃躲、閃躲、再閃躲。
終是覓了幾回空隙,只是,一掌劈成,掌風掃過,傷的卻不過幾隻蒼鷹,紛紛變幻回原型直直掉落了下去,然後,後續的卻是越來越多,隱隱有形成箭雨、萬箭將她穿心之勢。
根本再也沒有任何空隙出掌了,躲都來不及躲,只要逃,設法逃過這一群群蒼鷹的追殺!
唐夢仍舊是沉斂地雙眸,臉上沒有任何惶恐之色,側臉早已留下了好幾道細長的血跡,鷹過,凌厲的風掃過,挨近了,便又是一道,這蒼鷹似乎得了眸中命令,總是要傷她的臉。
急急落了下來,企圖利用密林來為自己爭取時間,以設法躲過,身後越來越多的蒼鷹,只是,一入密林驟然毫無方向了起來,根本不知道往哪裡走是好,這才發現了這樹林的異樣,四周不斷地變幻著,很不真實的感覺,就猶如身處在夢境裡一般。
只是,這一群群蒼鷹似乎根本不受任何影響,已經直直朝她而來,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她似乎從未有過這麼命懸一線的時候,只稍一個不小心,或許,慢了一步,便隨時有可能被一箭穿透,一命嗚呼。
腦袋有那麼瞬間是空白的,有那麼瞬間想到了一個人,有那麼瞬間想到了死後是否回到現代,其他,不再有。
也不再多考慮什麼出逃方案了,直覺就朝左側而去,不論前方是出現大樹,還是小道,她皆全當是幻境了,一股腦地朝前疾速奔馳。
只是,根本就來不及,身後早已黑壓壓一片,比這黎明之前的夜還要黑,蓄勢待發一般。
唐夢也不逃了,再逃亦是枉然,背後的威脅已經強大到她下意識止步的地步了,緩緩轉過身來,身後一道一道,排列甚是有序,乍一看是凌空的利箭,再一看卻是一隻隻蒼鷹。
定神,再看,又是一把把利箭。
是幻象,絕對的幻象,這個女子,好生可怕,竟能掌控以這般方式掌控百獸!
她並沒有多少時間,面前那片漆黑早已逼近,幻動,極速,她看著,只看到一片黑色極速迫近,只聽到一聲急促的呼嘯,便再也沒聽到沒看見什麼了,死亡往往就是這麼瞬間而已……
彭……
須臾,她卻又聽到了聲音,彭地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面前瞬間粉碎了一樣,隨之的便是一道風,迎面撲來,揚起了她的長髮。
再以後,四周卻是安安靜靜,寂靜地有些一場,不知是狂風暴雨之前的寧靜,還是狂風暴雨之後的安寧,總之驚得連風聲都沒有了。
她這才緩緩睜開了緊閉的雙眸,本以為會就這麼結束這本就該結束的命運了,方纔,即便耳畔的呼嘯急促,貫耳,她卻分明聽到自己喊出了一個名字,他,凌司夜。
很多人說,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便是能給你足夠安全感的人,小時候會是父母,長大了便會是另一半。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四周的一切早已靜止了下來,不再是先前的榕樹林,前方望去,更沒了先前的竹林,這不過是一片松樹林罷了,再普通不過了。
而方才緊追她不放的一群群小蒼鷹彷彿瞬間消失了一般,連跟羽毛都不見蹤影,更別說是圍在四周蠢蠢欲動的百獸。
似乎,換了一片林子一樣,她都險些以為自己出了那迷失之林了!
唐夢鬆了鬆緊攥著的手,這才感覺到掌心的疼痛,兩手掌心皆是粘乎乎的血,方才握著太緊,指甲都刺入了掌心。
似乎想起了什麼來,也不顧不上滿手血跡,伸手撫摸上側臉,一下子便有了刺痛感,很是疼痛。
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道傷疤,就這麼靜靜地撫摸著,細細地感受著疼痛。
毀了?
緩緩蹙眉,手下一重,不由得哇哇叫了幾聲。
「真疼!」逕自說著,便朝前方而去。
這麼會這樣?
一下子什麼都消失了,那個女人呢?還有她手下的那些野獸呢?
這林子究竟是不是原本的林子,而那片有凌司夜留下的痕跡的竹林呢?
手仍舊在臉上輕輕摩挲著,腳步卻不由得加快了,帶著血跡的白色身影很快便消失在密林中了。
密林,松樹林,不似先前那般照射不進陽光了,此時,天已經完全大亮了,陽光斜射而入,清晨的空氣很是清新,林裡瀰漫著淡淡的松香味道,鳥叫蟲鳴,一片生機。
一顆老松樹上,幾隻小松鼠追逐著,上竄下跳,相互扔著松果,嬉鬧地不已樂乎。
時不時還掉落了幾個松果,皆是撲通撲通地,突然,聲音有些奇怪了,不是掉落在地上了的,而似乎砸重了什麼人似的。
啪嗒。
又是一聲,這時候樹上的小松鼠們才停了下來,搭著前爪,好奇地相視,隨之齊齊朝樹下看了下去。
原來是砸中了樹下那人,他,醒了。
大手摩挲著被砸紅了的額頭,緩緩地睜開了惺忪的眼,只覺得這一覺睡得似乎有些久,腦袋尚且沉沉的。
然而,很快便發覺了四周的異樣,頓時警惕,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眸惺忪睡意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戒備。
這是什麼地方,他明明記得自己在竹林裡的,怎麼就睡了過去了,怎麼又會到這裡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很美很美,美得即便他現在是清醒的,都還會控制不住想回去。
夢中,他救了唐夢,他把唐夢找回了了,帶回家了。
夢中,唐影並不是不生不滅不可敵的血魔,一直一直就懷疑,自從見過小夕兒後就隱隱懷疑,連自己都不敢去多想,更不敢告訴唐夢。
魔道,自上回查出桂嬤嬤的異樣,他就開始追查了!
啪嗒∼。
又是一個松子掉落,這回可不是小松鼠搗亂,而是樹上的送子自然掉落,又一次砸在他頭上,惹得他一陣厭煩,隨意拔劍一揮,冷藍的劍光掃過,整顆大松樹就這麼轟然倒下,樹上的小松樹吱吱叫著四下逃竄。
凌司夜這才緩緩轉過身去,冷冷地掃了那松樹一眼,眸中遲疑掠過,再次揮劍,依舊是快如閃電,看不清招式,只見劍光,冷冷的藍,一道道朝四周擊去。
很快,接連而來的便是一聲一聲,轟然巨響,大樹重重倒底之聲。
他在試,在試這片林子,直覺似乎同先前不一樣了,具體的卻又說不上來,似乎,不再是幻境了,而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有生氣的。
看似利索而又隨意的招式,握著劍把那青筋暴露的手卻是暴露了真相,這幾劍耗費了他不少內力,力道十足,四方的林子,如同先前那竹林一般,一排排倒下,只是,沒有先前那排山倒海的氣勢。
很快,他便會揚起的塵土包圍在了重要,四週一旁模糊。
他這才緩緩收起冷玄劍來,沉下冷眸,唇畔噙著一絲冷笑,等待著這塵土散去,等待這真相的解開。
倒是是他出了迷失之林,還是迷失之林破了!
幾回幻境,甚至是那不可思議的夢境皆讓他心下有數了,只是,仍舊是猜測,沒有定論。
最先看得清楚的是他的前方,塵埃落定,遠遠而來的人影漸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