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毫無蹤跡
「合我倆之力都抓不到他,你還讓我一個人去送死!」笑面殺手很不滿。
「那是承認自己算錯了?」哭面殺手慢條斯理地問到。
「什麼錯不錯的,現在是在討論玉邪的事!」笑面殺手又一次狠狠往桌上一拍。
「先說打賭的事!」哭面殺手聲音沉了下來。
「苦笑二人,殿下令你們速速去見!」雲容再次發話。
無奈依舊被無視。
「好,我就折了三把劍,其餘八把都是你的,我絕對沒算錯!」笑面殺手非常認真地說到,暗中暗暗慶幸,還好及時發現方才說錯了,哭面這小子太陰了!
「你!」哭面咬牙。
「你倒底賭不賭!」笑面挑釁地問到。
「我賭!」一個尖厲的聲音傳來。
兩人連忙抬頭朝大門看去,只見雲容姐仍是白紗蒙面,只是杏眼十分陰沉。
「呵呵,雲容姐來啦。」
「坐坐坐,殿下泡完澡了吧?」
兩人慇勤了起來,雲容掃了那幾近裂開的茶几一眼,冷冷道:「殿下讓你們過去,還有,下回來的時候,帶個茶几過來,要親手做的。」
說罷轉身便走,真不知道殿下從哪裡尋來這一哭一笑二人,以他倆的聒噪程度再就死一萬次了,偏偏殿下還多次委以重任!
哭笑二人面面相覷,回頭看了那茶几一眼,才朝對面酒廳而去。
二人進來時,凌司夜正瞇著眸子小憩。
兩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在長塌前跪了下來,靜靜地等著。
追蹤玉邪一事,至今沒有任何進展,只知道他被一個小姑娘救走了,那日追到山谷中,只見到個背影,並沒看清是何人,山谷到城東一帶幾乎翻了個遍,都毫無蹤跡。
良久,凌司夜才緩緩睜開眼來,瞥了二人一眼。
「哭」
「笑」
「參見主子!」
二人齊聲,唯有在這主子面前才會如此安靜而恭敬。
「都部署好了嗎?」凌司夜仍舊閉上了眸子,似乎有些倦意。
「稟主子,都部署好了。」十分有默契地一齊答到。
「十五之夜酉時,記住,活口不留。」凌司夜的聲音依舊慵懶。
「是!」二人再次齊聲。
「玉邪一事,可有進展了?」
「沒有!」笑面話語一落,立馬瞪向哭面,這回僅有他一人回答。
「我再給你們五日,若再無進展,到時候別怪我不給劍邪面子!」凌司夜說罷懶懶起身,掃了二人一眼,便朝屋外而去了。
天朝自古便就有眷養伶人的風氣,加之天幀帝執政三十餘年來,風氣逐漸開放,伶人館已不是什麼隱蔽之所,但反繁華富庶之地,皆輕易可見,綠坊便是皇城中最大的一間伶人館,終日人來人往,並不輸於先前的紅樓,甚至時不時能見到幾位女客。
今夜風雪肆掠,出趟門都艱難,綠坊的生意顯然比平日了冷清了許多,頂樓,窗戶中透出溫暖的昏黃色燈光來,一股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緩緩飄出。
「臭石頭!不許動!還得再等等!」林若雪打開玉邪的筷子,瞪了他一眼。
「這種雨雪天氣,唐大人不會來了,不用等了。」玉邪用伸出了筷子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女人就給他取了個石頭這外號,無奈,無奈。
「她說今晚會來的,再等等啦,你又餓不死!」林若雪索性打開玉邪的手。
「你同唐大人似乎……關係不錯啊!」玉邪扯了扯嘴角,放下了筷子。
「十幾年的交情了,反正我到皇城來,都是投靠她的。」林若雪說著,起身打開窗戶來,朝下望去,街道上一片昏暗,風雪卷嘯而過,不見任何人影。
「原來你不是皇城中人。」玉邪心中早就好奇,這女子武藝一般,卻擅於用毒,且醫術精湛,究竟是何出身?
「算是吧,不過常年不待皇城。」林若雪關上窗戶走了回來,取來小夾子往桌上的小火爐裡添了幾塊炭,這爐子是唐夢特地請師傅做的,專門用來吃火鍋的時候用。
骨頭燙已經在鍋中滾滾冒煙,桌上擺滿了一碟碟生菜生肉,這吃法是幾年前唐夢教她的,之後年年冬天她便都樂此不彼。
「和未婚夫在一起?」玉邪一臉若有所思起來。
「未婚夫?」林若雪蹙眉。
「你不是說急著去辦終身大事,千里尋夫嗎?」玉邪摩挲起下頜來,眸子凝著沉思。
林若雪長長歎了口氣,趴在桌上,一臉糾結了起來。
「怎麼了?」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她先前說的時候還一臉興奮,理所當然,一點兒也不懂得矜持。
林若雪仍是長長歎息,不說話。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玉邪頓時戒備,林若雪瞥了他一眼,道:「去開門吧,是唐夢,這兒再安全不過了。」
「呵呵,你倒是很信任他的。」
「那是當然,這世上我就相信他還有唐……唐大將軍!」林若雪不由得摀住嘴巴,唐夢可是千叮萬囑過的,關於她的身份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能讓玉邪察覺到。
玉邪打開門來,進來的果然是唐夢,脫去墨色披肩,一身錦白衣裳,俊雅無匹,翩翩不凡。
「一道樓梯口就聞到香味了,哈哈,我來得真及時!」唐夢撩袍落座,看著一桌酒菜,一臉欣喜。
「專門等著唐大人來呢。」玉邪亦坐了下來,斟上了酒,斜睨了林若雪一眼,道:「女人,這下子可以開動了吧?」
「女人女人,沒名字讓你喚啊?」林若雪瞥了玉邪一眼,自顧自地往鍋裡放菜了。
「若雪姑娘。」玉邪笑著喚到,眼眸微瞇起,笑得很是好看。
「噯……」林若雪拉長語氣,應了一聲。
唐夢挑眉看了玉邪一眼,無奈搖了搖,這可是同她第一回見他時,判若兩人啊!
「四王子,嫣然公主今早回狄胡了。」瞞著面具殺手一案的罪證搜尋,也就夜裡才有空來了。
玉邪認真了起來,皺眉問道:「可知王妹為何突然回去?」此次,王妹可是衝著和親而來的,想尋一個駙馬一同回狄胡去的!何況他下落不明,王妹怎麼會突然啟程了!?
「這個便不知了,嫣然公主走得甚急,我也是今早去問案子的事,才知曉的!」唐夢說到。
玉邪眸子掠過了一絲複雜,又問道:「可有良馬送到的消息?」
唐夢心下一沉,隱隱有些不安,道:「昨日剛到的,是殿下引玌大人去見公主的。」
玉邪遲疑了須臾,還是開了口,「不知唐大人可否安排一下,我想見玌大人。」
「四王子,玌大人已同嫣然公主一齊回去了。」唐夢答到,心中暗暗納悶,看樣子狄胡定有事發生了。
見玉邪一臉複雜,連忙安慰道:「四王子,放心,過些時日,在下定尋出這真正的殺手來,給皇上,也給狄胡一個交待,到時候四王子定能趕上嫣然公主的。」
玉邪笑了笑,道:「多謝唐大人了。」
眸子一絲陰鷙一閃即過,族內定是出事了,否則玌叔不會回去,只是他的仇得先報了,凌司夜縱使身份再尊貴,只要證據確鑿,天幀帝亦要給狄胡一個明明白白的交待!
林若雪根本沒理睬他們談論些什麼,自顧自地吃著,現在心裡就糾結一個問題,唐影要回來了。
唐夢同玉邪交待了案子的進程後,又坐了須臾才走,一邊要製造天衣無縫的假證據對天幀帝交待,一邊又要防著凌司夜,這幾日可沒把她累死,不過累雖然累,一想到結局便有動力,凌司夜把這案子交給誰不好,偏偏要為難她,這回定要他明白什麼叫做作繭自縛!
林若雪收拾完東西後,便也要走,幾日來夜裡都到一旁的客棧睡,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之事,白日裡可以做,入夜了絕對不行。
「女人,你不怕我三更半夜萬一傷口又出血了,或者發燒什麼的,一命嗚呼了,你就一輩子別想取下那黑玉石來了!」玉邪笑著問到。
「我更怕你三更半夜獸性大發理智全無,或者夢遊什麼的,我一不小心毒死你了,我這輩子就真擺脫不了這該死的石頭了!」林若雪說著便要出門。
「你要去哪?」
「睡客棧去唄,明日真得到尋一旁巷子裡那苦師傅來改造間房間出來。」林若雪撇了撇嘴便打開了門。
玉邪卻上前將門關了起來,擋在門前。
「你要幹嘛!」林若雪立馬瞪大眼睛,咬著牙,臉上沒有恐懼,而是警告。
「外頭風雪大,今晚留下來,床榻讓給你,我在睡廳外。」玉邪笑著說到。
「不安好心。」林若雪沒好氣地說到。
「怎麼,你怕了?」玉邪邪魅地逼近一步。
「是呀!」激將法對她沒用,說罷推開玉邪,打開門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玉邪沒有多留,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唇邊浮起無奈的笑來,這個女人,他怎麼會放了呢?黑勾玉雖戴在他脖子上,主人卻是她。
御書房。
唐夢剛要進去,便見洛觴匆匆走了出來。
「洛大人。」溫爾淡笑,彬彬有禮。
「唐大人,你這是……」洛觴見唐夢手中包裹,納悶了起來。
「證物,正要呈給皇上呢!」唐夢說到。
「怎麼,那面具殺手一案進展如何了?」只要是個案子,洛觴便會關心。
唐夢歎了口氣,道:「進展不大,洛大人那案子如何了?」那日去了躺大理寺,竟發現玉面木狐狸一案被提後重申了,這傢伙膽子不小啊!
「呵呵……」洛觴笑了笑,挨近唐夢耳畔,低聲道:「不瞞唐大人,此案破案在即,只是,尚不能透露。」
唐夢退了一步,笑道:「那是那是,機密之事,唐夢還是不知為好,呵呵。」
「待案子破了,我定同唐大人詳細講述,此案盤根錯節,千絲萬縷,唐大人若是……」洛觴興致大起了,又開始沒完沒了了。
在洛觴把話題扯大之前,唐夢連忙打住,道:「那待洛大人破了案咱在慢慢聊,皇上正等著!」
「好好好,唐大人進去吧,那我先行一步了。」洛觴不好意地笑了笑。
唐夢點了淺笑,目送洛觴離去後,才轉身踏入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