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逃脫
一面的禁軍持弓指著空中,卻遲遲不敢輕易放箭。
「放開我,你們好大的膽子,我是太子貴客,你們要敢動本公主分毫,太子殿下饒不了你們的!」嫣然公主大叫,手卻仍是死死被縛在身後,動彈掙扎不得。
「欺負一個弱女子,你們算什麼英雄好漢?」
……
哭笑二人根本就不理會嫣然的叫喊,自顧自地聊著,兩人總是這樣,不分任何場合,除非主子面對的是主子。
「看樣子,咱得先回去領罰吧。」哭臉望了空中一眼,歎息到。
「祈禱主子能活抓了他。」
「殺了容易,活抓了,我看有點難。」
這時,禁軍統領那洪鐘般的聲音又一次傳來了,「速速放了嫣然公主,本統領留你們個全屍!」
二人依舊沒理會,二十四名哭笑殺手靜候身後待命。
「看著架勢,這娘們咱還真殺不了了!」哭面殺手為難地說到。
笑臉殺手白了他一眼,道:「難不成你想被萬劍射死?」
「可是主子要她死,怎麼辦?」
「她死了,咱也得死,主子不會要咱死,這麼簡單的推理,你不懂?」哭面殺手不屑地看了笑面一眼。
「那怪罪下來,你頂著?」笑面嬉笑著問到。
一旁禁軍統領終於耐不住性子,取來了弓箭,一箭射到了二人跟前,怒聲道:「本統領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了嫣然公主!」
哭笑二人相視一眼,皆是一聲冷笑,將嫣然公主壓制上前。
「撤了所有弓箭手,我們便留這小公主一條命……」哭面殺手還未說完,笑面殺手手中雙刃劍一劃,嫣然公主脖頸上便出現了一道細細的口子,鮮血瞬間冒了出來。
「我勸你們快放了公主,若在敢傷公主一分一毫,本統領一聲令下,要你們萬箭穿心,一個都逃不了!」禁軍統領蹙眉,厲聲呵到。
「你搞清楚現在是誰威脅誰!」哭面殺手聲音一沉,不再是先前那閒聊的話語了。
笑面殺手的劍劃在了嫣然那如花似玉,此時卻蒼白無比的臉上,一寸一寸慢慢下移,嫣然早嚇得不敢再開口。
「好好好!只要你們先放了公主,怎麼著都成!」禁軍統領大驚,連忙答應,這異邦公主怎麼說也不能在天朝境內出事!
「你不相信我們?」笑面殺手很不解地問到,承諾過的話,怎麼可以不算數呢?
「撤退!撤退!統統給我撤退!」禁軍統領連忙下令,此時嫣然公主那嫣顏上已經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劍痕。
一干弓箭手皆退去,哭笑殺手二人這才將嫣然公主狠狠推出,身影一閃,同一旁二十四個殺手一齊隱進林子中消失不見了。
「追,給我追!追不到都別給我回來了!」禁軍統領親自撫著已經昏迷過去的嫣然公主,大聲呵到,此事不僅對太子不好交待,對皇上更是難以交待!
「稟統領,耶律王子不知所蹤!」一人急急來報,方才一路追蹤,只見耶律王子和那黑衣人一齊落入林中,便再尋不到足跡了。
「找啊,給我統統都去找!」禁軍統領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異邦王子和公主,一個下落不明,一個身受重傷,他不僅官職,就連性命都難保了。
本是負責宮中安全的,太子這回怎麼就偏偏調他出宮護駕呢!
前方便是懸崖,玉邪胸前大片錦白皆被鮮血染紅,線條分明的唇邊血跡未乾。
一步一步後退,修長的手指間僅剩一枚菱形黑玉,前面的人依舊邁著閒適的步子,越來越近。
「為什麼要殺嫣然!」再後退便是深淵,跌落下去必死無疑,死也要死個明白,眼前這個人的武功遠遠在他之上,躲過他的玉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玉邪,呵呵,我尋了你好久啊!」慵懶的聲音中透出了勢在必得。
「是唐夢告訴你!」玉邪眸子滿是憤怒,那個男子,他看錯了!
那男子微微駐足,隨即玩索地問到:「黑勾玉換你一條命如何?」
玉邪頓時僵住,他竟知道黑勾玉!這是他小時候偶得的一塊月牙形玉珮,通體黑色,晶瑩透亮,玉身能感知主人的一切,因主人情緒的變化而出現不同的光澤和裂紋。
嗜玉如他,如此寶玉便等同於他玉邪的命,豈能拿命來換命!
「哈哈,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唐夢追蹤我整整三日,為的也是這黑勾玉吧!」玉邪大笑了起來,退到懸崖處,腳下碎石不斷滾落而下。
「唐夢!」那人明顯的不悅,卻在這走神之際,玉邪放聲大笑,「即便是我玉邪死,黑勾玉亦要同我葬身同處!」
說罷,驟然縱身,直直跳落懸崖。
黑勾玉,若無易主,主人死,玉便碎。
那黑衣男子一驚,正要追下去,卻被趕來的兩人攔下。
「主子,恕屬下逾越,下方是萬丈深淵,縱使輕功再要亦是有去無回!」笑臉殺手大膽地拉住了主人。
「主子,屬下立馬差人探清地形再下去不遲,玉邪受了重傷,必死無疑!」哭臉殺手亦拉住了主人。
「是啊是啊,主子,探請地形再尋也不遲!他處定有入在山谷的途徑!」笑臉殺手補充到。
黑衣男子別過頭,一笑一哭兩個侍衛立馬放手,低頭。
「嫣然公主呢?」
「屬下……屬下……」笑面殺手支支吾吾了起來。
「被禁軍弓箭手包圍,屬下插翅難飛,不得不以嫣然公主為人質。」哭面殺手較為大膽地解釋。
「不過嫣然公主容顏已毀,即便是賜婚,也得延遲個一年半載!」笑面殺手補充到。
「十日內尋到玉邪蹤跡,死要見屍!」
「主子放心!」哭笑二人齊聲。
「獵場之事部署得怎樣了?」男子又問到。
「人已經被捕了去,主子放心,那二人絕對不敢多話。」二人再次齊聲。
「若再有差錯,大刑伺候!」黑衣男子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一哭一笑二人這才長長歎了口氣,皆是心知肚明,若不是看在師父劍邪的面子上,以他倆辦事的成功率和這主子的冷血殘忍,他倆早被千刀萬剮了。
「回去吧,我手上還幾件活沒完成呢!」笑面殺手搖了搖頭。
「我最近都沒生意找上面,要不……」
「別想,銀子的事兒,咱親兄弟,明算帳!」
「哎呀,我又不是不還你錢,這陣子都做的都是主子的給的活,又沒報酬,手頭有點緊嘛,過幾日又是紅樓那紅袖姑娘登台了,要不……」
「嘿嘿,這回輪到我去了吧,你安安分分留著,別讓客官找不到人。」
皇家獵場東側,山丘腳下,一座小木屋透出了溫暖的燈光來,遠遠地便能聞到酒香。
屋內一老一少對坐火堆旁,且談且飲。
老者頭戴氈帽,裹著氈子,長鬚鬢髮皆已斑白,臉上刀刻般的皺紋將年齡完全顯露,少者卻是白衣錦服,俊雅而不失華貴,俊美的容顏上隱隱透出三分柔美來,不是唐夢唐大人又會是何人?
「這酒帶勁吧,我可是去年唐大人走後特意深藏起來的,就待你今年來一起飲!」老者替唐夢又滿上一杯。
「今年還險些喝不著這桂花酒了!」唐夢並不急著飲,端著鼻下,聞著酒香。年年圍獵她都躲蕭老這邊來討酒喝,沒想到今年蕭老都備好酒等她來了。
蕭老常年駐守在獵場中,統領一干侍衛,後來新統領上任了,他便在這小山丘下蓋了間木屋子常住了下來。
「太子今年確是來晚了啊!」蕭老感歎到,遲疑了須臾,又問到:「聽說皇上賜婚了,殿下這回可帶了太子妃來?」
「帶來了帶來了,就是相府的九小姐林婉兒,一齊出去打獵了,也不知回了沒。」唐夢笑著說到。這蕭老次次都會問候下凌司夜的情況,自己卻又不去見。
「帶來便好,帶來便好!」蕭老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似乎很愉悅。
「呵呵,太子納妃,您老倒是比他還高興!」唐夢揶揄到。
「哈哈,我雖然是個奴才,也算是看著殿下長大的,如今他納了正妃,我怎能不高興!」蕭老樂呵呵地又要替唐夢滿上。
唐夢連忙推辭,「今日喝太多了,天色不早了,該走了!」
一年沒來,蕭老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話,談了大半日了,都不盡興的樣子。
「今日怎麼就過得那麼快呢!呵呵,還真是不早了!」蕭老朝窗外望了去,將近傍晚,本就陰沉的天色,此時都暗了。
「該告辭了,來年唐夢帶壺酒來,蕭老備著野味便好,哈哈。」唐夢起身,披上了墨色裘袍。
「呵呵,老夫就等你一壺酒了!」蕭老並沒有多留,默默守在這裡那麼多年,一年能有一個人來見見他,同他說說話,他便知足了。
唐夢告退後,蕭老合上門,打開櫃子來,取出針線盒和那未完成的紫狐裘袍,又坐回了火堆旁,一針一線地縫了起來,太子納正妃了,就快要來取這袍子了吧,這是他小時候一次圍獵下的命令,要他尋到紫狐,親手縫製一件裘袍獻給太子妃……
天色越來越暗了,唐夢迴到營地,大帳外已經燃了諸多火把,大臣們也都陸陸續續有人回來了,只是大多空手而歸,最多的也只是打到了幾隻雪貂。
帳內主位上,一身華貴的太子慵懶地斜倚著,俊美無儔的面容上輕懶悠笑,眉宇儘是高貴而邪魅,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擁著林婉兒,林婉兒的臉不知怎麼回事,雙頰皆紅腫著。
唐夢跟在幾個大臣身後走了進來,臉頰上的酡紅還為退去,今日貪杯,喝多了。
「唐大人。」低沉而慵懶傳來。
「微臣在。」唐夢出列,低頭應答。
「抬起頭來。」瞳眸微瞇,方才就一直盯著她不放了。
「是。」唐夢抬頭,仍是一派坦然。
「唐大人可有收穫?」這女人同誰喝酒了?
唐夢環視了一周,笑著道:「空空無獲,慚愧慚愧。」
凌司夜亦是掃視了一圈,這才起身來,笑了笑,道:「早知道,今年不來了!呵呵。」
說罷便擁著林婉兒朝帳外馬車而去,只留一帳篷的老老少少無奈搖頭,天朝帝基牢固,天幀帝將朝中勢力平衡地毫無一絲漏洞,這太子定會是將來的皇帝,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呢?只盼著天幀帝長命百歲了,只是前些日子可才傳出天幀帝身子不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