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劉曄的遊說
呂布臉上驚訝的看著張浪。
而呂布背後的陳宮猛的抬起頭來,然上再也控制不住一陣巨變,那本來灰濁無神的眼睛,變的犀利無比,直直盯著張浪。以陳宮獨具慧眼的心思,仍在跟隨呂布多年之後,才發現呂布有戰爭的野心,卻無成霸業的決心。眼前的張浪顯然和呂布沒什麼接觸,但他的短短幾句話,卻一點也不差給自己數年來的留心觀查,假如他不是道途聽說,那這個張浪也真的太厲害了。
張浪對著陳宮的眼神,渾然不懼,笑話,這可是在自己的地盤上。
張浪又接著道:「其實浪就想和將軍接觸,想與將軍聯手。這樣你可會盡天下英雄,而我亦可為天下蒼生多出份力。」
呂布眼裡露出狂喜的神色,在他看來,沒有比現在有安身之地更強。
而陳宮卻頭皮一陣發麻,憑著對張浪的瞭解,這傢伙笑裡藏刀,綿裡藏針,絕對沒安什麼好心,一旦給套上,只怕難已脫身了。
陳宮有些懊惱的看了看呂布,真是個單純的大傢伙。
就在陳宮唉聲歎氣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道灼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陳宮不由抬起頭,迎上去,正是張浪那微笑的表情。
張浪見陳宮也望向自己,不由善意的點了點頭。
陳宮臉上勉強擠出一笑,心裡卻「砰砰」的真跳。張浪的眼神,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而且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赤裸祼一樣。也許在他看來,呂布的壓迫力比張浪還甚,但張浪的那不露痕跡的霸氣與野心,是呂布所無法比擬的。在這點上,陳宮心裡很不安,什麼時候汗流脊背,他也不知道。
張浪見陳宮低下頭,呵呵轉頭道:「呂布將軍,站在你背後的可是足智多謀的陳宮,陳文台?」
呂布點點頭,眼裡滿是自豪道:「將軍所料不差,此人正是在下的左膀右臂陳文台。雖是部下,但呂布卻視為手足兄弟看待。」
張浪點點頭,難怪後來小沛城破,呂布被殺,陳宮誓死不降,單單看呂布這份厚愛,就讓陳宮感激涕零了。
張浪笑道:「陳文台先生浪也是早有耳聞,足可比管仲、樂毅,為難得的王佐之材。既然你們情如手足,又何必讓他站著,一起坐吧。」
陳宮想推辭,呂布卻眼神示意,這才坐了下來。
呂布正尋思如何開口,讓張浪出兵攻打曹操,好出一口鳥氣,卻見門官又大聲唱諾道:「曹操使者,劉曄大人到。」
聽聞劉曄的到來,大堂一片嘩然,顯然對於兩方僵立的關係,卻又派出使者大有不解。只有少數張浪所看重的謀事智者,心中所想,獨自沉思。
而陳宮若有所思,倒是呂布一臉憤然望著張浪,不明其中之秘。
張浪也拉下臉來,臉若寒冰,這讓呂布看的後鬆了口氣。
張浪冷聲道:「呂將軍,你知道為什麼曹操會派劉曄來嗎?」
呂布想了想,澀聲道:「難道他想要將軍交出呂布不成?」
張浪差點失聲大笑,這個呂布也太……
張浪搖了搖頭,道:「不是。」
「那是……?」呂布試探問道。
張浪忽然轉頭,把目光盯向陳宮,笑道:「文台,想必你是很清楚的,你來說吧。」
陳宮一臉迷惑道:「將軍,在下也猜不出來。」
張浪心裡暗罵一聲老狐狸,深知槍打出林鳥的道理,乾脆來個一問三不知。
張浪平靜道:「黃河一戰,一觸即發,曹操派劉曄而來,正是想與我從修舊好一同對付袁紹。」
「砰」一聲巨響,呂布手掌拍在案上,正人怒起,身上散出一股陰戾之氣,讓人不敢正視。他怒聲道:「將軍是否要與曹操修好,那呂布正於階下,你來拿我就是。」
張浪搖頭歎了口氣,呂布果然不是做大事的人,心直口快,又意氣用事,不問前因後果,顧名這讓他得到大家的認可,但卻不是讓自己走上敗亡嗎?張浪伸手示意道:「我與將軍現在已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誰也跑不了誰,奉先坐下,不用心急,等會你就知道了。」
張浪安慰呂布幾聲,然後沉著道:「奉先只管放心,曹操有求於我,必不敢過份行事,加上我與奉先湛為投緣,假如曹操敢提出非份之求,哼哼……」張浪說到後面故意重哼兩聲,以表達自己對呂布的心跡。
呂布這才放心笑起來,拱拳道:「多謝張將軍厚愛,呂布今後願效犬馬之勞。」
張浪對呂布的表白,裝出「大喜過望」的表情。眼裡卻掃視堂下幾個心腹謀士的表情,見他們個個臉色陰沉,雙眼不善的看著呂布,心裡有了計較。
這時堂下行來一人。
年紀不是很大,大約有二七八左右。一身青衫,身材修長,方臉闊嘴,兩眼有神,臉色冷靜,腳步沉著。顯的十分從容不迫。
張浪見他從走進來後一直昂首挺胸,不伉不卑,心裡大奇道:「來人可是劉曄。」
年青人臉上一笑,行禮道:「在下正是劉曄。」
張浪想起史上記載,說這劉曄年少就有膽氣,有謀略,今日一見,果然不錯。更難得的是他眼光深遠,見識卓群,官渡一戰之時,他的霹靂車,為曹操立下赫赫戰功。而且十分善於把握人的心理,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問題,這在那時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看來曹操派此人為使,的確是十分重視這次遊說。
張浪轉了轉眼,心裡頭有了定計,沉聲道:「不知曹將軍近來可好?」
劉曄聽他提起曹操,臉上一片恭敬道:「曹公一切安好。」
張浪眼神瞟了劉曄一眼,對手下道:「來人,給我從新添加個席位。」
下人一片忙碌。
張浪淡淡道:「不知你此次為何而來?」
劉曄昂然道:「將軍你可知形勢已危否?」
張浪臉色一沉,冷聲道:「劉曄,你也知道我與曹操的關係如何,你來做說客,我也不曾為難你,並且以禮相待,想不到你危言聳聽,迷亂人心,到底有何企圖?」
劉曄臉色不變,對張浪威脅無動於衷,道:「我道將軍是明事理,知深淺之人,如今一見卻如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可笑曹公還如何看重於你。」
張浪冷哼一聲,下面卻有人坐不住了,一人怒目而起道:「劉曄,你膽子不少,敢在這裡撒野,是不是活膩了。」
劉曄驀然轉身,冷聲道:「如若劉曄怕死,今日也不會站在這裡。」
那人怒極反笑,對張浪行禮道:「主公,誰不知你惜材,但今日若不殺劉曄,只怕日後天下人笑主公優柔寡斷,只要有點本事,便可在你面前驕矜放縱,還望主公三思。」
張浪瞇著眼睛,看清說話之人正是徐宣。
張浪點了點頭,眼神漸漸冰冷下來,道:「劉曄,你還有什麼話說?」
劉曄端是好膽識,淡淡道:「既然如此,劉曄也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希望將軍聽我一言,在做打算不遲。」
張浪看也不看一眼,道:「劉曄,是不是要讓我與曹將軍結盟,一同對付袁紹?」
劉曄點頭道:「正是。」他顯然對張浪的猜測一點也不驚訝,反倒認為這個如果猜不出來,張浪就徒有虛名。
張浪冷聲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劉曄大聲道:「不,張將軍應該拋開以前恩恩怨怨,與曹公一同對付袁紹。」
張浪淡淡道:「假如我不呢?」
劉曄一臉大義凜然,鼓起如簧之舌道:「將軍明時務,知大勢,你想想看,袁紹一旦渡過黃河,驅北方百萬虎狼之兵,個個驍勇善戰,中原又連連內亂,萬一曹公抵擋不住,便全線崩潰,不出多久,中原失控。而袁紹與將軍早有過節,他的野心又極大,不敢相信他控制中原之後,必會馬上南下江東。到時候將軍你必然會是一場苦戰啊。」
劉曄邊說邊偷偷觀查張浪的反映,結果讓他失望的是,張浪還是沒什麼表情,從他臉上看不出一點內心想法。劉曄不氣餒接著道:「與其這樣,倒不如與曹公聯手,只要將軍派大將率精兵自琅玡入青州,佔領齊、北海、東安等地,牽制袁紹,鞏固右翼,防止袁軍從東面襲擊許昌;曹公則會率兵進據冀州黎陽,令大將率步騎屯守黃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協助扼守東郡,阻滯袁軍渡河和長驅南下,同時以主力在黃河一帶築壘固守,以阻擋袁紹從正面進攻;然後還會派人鎮撫關中,拉攏涼州,以穩定翼側。到時候三路齊發,就不信袁紹還能有什麼作為。只要袁軍一敗,我們便可趁勝追擊,跨過黃河北岸,到時候張將軍便可與主公瓜分青州、冀州等大部分地區。此事豈不美哉。」
張浪瞪著劉曄,心裡暗罵一聲,這個傢伙真不簡單。看似年紀青青,倒也有膽有謀,說了半天,看似搬出全盤大計,但仔細一想,還是沒有說出曹操的準確出兵路線,反是想方設法把自己套牢。不過想來想去,幫助曹操其實也沒有什麼吃虧,當年不是曹操沒有在一點外力的情況下,打敗袁紹,贏的重大意義的官渡之戰嗎?就如今自己的形勢,幫助曹操倒是百利而無一害。假如真的不幫助曹操,自己選擇於地更大。但變化更加迷離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