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看著她的沉默不語,古燁黑眸變的更加的幽暗,深深的凝視著她,說道:「楚晚幽,你下意識裡一直把本主當成你的對手,是因為本主與你的恩怨?還是……」
「我沒興趣與你討論這個事情。」楚晚幽突然打斷了古燁的話,轉身往前面走去。
「你介意的。」古燁突然說道。
楚晚幽腳步微頓,並沒有回轉過身,淡淡地說道:「告辭!」腳尖輕輕一點,身影拔地而起,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古燁看著消失的身影,俊美的臉上緩緩的露出一抹淡淡地笑容,下一秒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臉色變的凝重起來……
余繼祖看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不服氣的出聲:「我為什麼要跟著他?」晚幽竟然要她跟著這個鎮王?
楚晚幽看了一眼余繼祖,冷冷地說道:「你可以選擇不跟。」
「真的?那好,我不跟著他。」余繼祖當機立斷立馬表明態度,目光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那兒的宮清僕,眉頭不自覺的皺的死死的,什麼人嘛?一個男人長的比她還好看,而且那副冷臉,就彷彿她欠了他銀子一樣,他以為他稀罕跟著他啊?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你確定嗎?」楚晚幽挑高眉,看著余繼祖,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卻讓余繼祖有些心虛。
「那個……晚幽,我跟著他做什麼?」
「圓你的英雄夢。」
「跟著他就能當英雄?」余繼祖弧疑地出聲。
「他會給你機會,你能不能做到,另當別論!」楚晚幽端起手邊的茶,掀開茶蓋,朝坐在一旁的宮清僕示意:「鎮王,請用茶。」宮清僕點了點頭,心裡有些訝意今天她找他前來的用意,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眼站在場中的不男不女的人,她要他帶她上戰場?她確定?
眼前的小姑娘,雖然表面看起來蠻橫囂張,可是卻連人都不敢殺,如何上戰場?
余繼祖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楚晚幽:「我可以不跟嗎?」「我說過了,可以!」楚晚幽隨意地說道。
「那然後呢?」她不跟著這個鎮王,晚幽是不是讓她跟著她?
「沒有然後,這就是我給你的機會,你要不要就是你的事了。」
余繼祖垮下臉,她就知道晚幽會這樣說,再次偷瞄了一眼坐在那兒的宮清僕,她心裡有些掙扎……
「好……好吧。」最終還是想當英雄的執著讓余繼祖勉強的答應。
楚晚幽垂下眼,希望繼祖能跟著宮清僕能真正的學到如何去活著。
「你去收拾一下,等一下你就跟著鎮王,他會安排你的接下來的訓練。」
「現在?」余繼祖驚訝的睜大眼,這麼快就要她走?
楚晚幽睨了她一眼:「當然。」
「那……那……」
「你如果想反悔,我不會勉強你,但是出了這個門,接下來你要面對的,不管有多難,你都得必須去面對。」
余繼祖低下頭,然後抬頭鄭重的點點頭:「我明白。」不知不覺,她竟然習慣依賴著晚幽,這樣下去,別說她沒機會成英雄,就算有機會,她也不可能做得了英雄。
余繼祖轉身走出大廳,前去收拾行囊。
看著余繼祖走出去的身影,楚晚幽心裡有些複雜……
「楚姑娘既然不希望她走這條路,又為何不阻攔?」宮清僕沒錯過楚晚幽眼底深處那一絲的複雜,不解地問道。
搖了搖頭:「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她並不甘於平凡,那就必須要經歷一番寒徹骨。」
「本王明白了。」宮清僕瞭然。
「讓她從最低層做起,放任她自由成長,她能做到什麼地步,看著就好,不要插手。」
宮清僕驚訝的看著她,他以為她讓他帶著余繼祖是希望能讓她走的容易一些,沒想到……
「你確定,本王沒辦法保證她的安全。」他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她。
楚晚幽眸子斂下,嘴角勾起一道無情的弧度,緩緩地說道:「在每次戰役後,你只需要留意一下她是生是死。」
宮清僕心頭一震!
「所以這段時間的訓練,我很感激你的幫忙。」她曾經想過自己親自訓練她,可是以繼祖對自己的依賴,她潛意識裡面太相信她,根本就激發不出她真正的潛能。
宮清僕看著手中的冊子裡面的訓練計劃,有些不敢置信:「你確定要這樣訓練?」這冊子上面所講述的訓練方式,就是他這個大男人看了,都震驚了。
「我希望她活著。」楚晚幽短短一句話道盡她所有的心思。
「本王明白了。」宮清僕淡漠的臉上有著敬服。
楚晚幽站起身,緩步走到窗前,平靜地說道:「從你的軍隊中挑選出幾名你認為各方面都不錯的士兵和繼祖一起訓練吧,會達到你預想不到的驚喜。」
余繼祖狐疑地看著前面的宮清僕,心裡嘀咕道,真不明白晚幽為什麼要她跟著這個鎮王,一大早起來不給她飯吃,就帶著她來到這座陰森森的地牢,回頭看看,心裡有些安定,至少不是她一個人,還有五個穿著普通士兵的人跟她一起。
厚重的石門打開了,余繼祖皺眉,這……這裡是什麼地方?長長的走道兩旁是幾個石室,都關閉著,每個石室都有兩名士兵把守。
宮清僕停在了其中一道石門前,冷冷對說道:「打開。」「是,王爺。」兩名士兵恭敬的出聲。
隨著石門的打開,裡面還有一層鐵欄杆,余繼祖和另外五人都目瞪口呆……
一隻看起來兇猛的瘋狗正關在那裡面,不停的咆哮著……
「馬得寶。」
「是……是,王爺」五人中一名身形最高壯的士兵顫抖的出聲。
「進去,把那頭瘋狗殺了。」
「你說什麼?」余繼祖震驚地看著宮清僕,她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宮清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停在了那名士兵的身上,無情地說道:「進去殺了這頭瘋狗,這是軍令。」余繼祖不敢置信的看著前面那裡面,那是一隻兇猛的瘋狗,這個男人瘋了?
那名叫馬得寶的士兵看了一眼鐵欄杆裡面的不停的咆哮著的瘋狗,嚥了嚥口水,臉上的肉不停的抽搐。
「這是瘋狗,人進去被會吃的。」余繼祖頭皮發麻的跳起來吼叫道。
「對,所以你們可以任選武器進去,殺了它,免得它吃人,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殺它,否則,你們就只能被它吃掉。」宮清僕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瘋了啦,等等……你說什麼?我們?」余繼祖驚駭的睜大眼睛怒瞪著宮清僕。
宮清僕掃了一眼,其餘的石門都相斷打開,那裡面全是咆哮著的野狗。
「汪……汪……」整個石室裡面,這些瘋狗的叫聲讓人全身發冷。
「你們六個人,這裡六間石室,一人一間,帶好武器進去,殺死這些瘋狗,這是你們今天的任務,也是軍令。」
余繼祖震怒地大吼:「你瘋了,我為什麼要跟著你瘋。」宮清僕冷冷的掃了在場的人一眼,說道:「把余繼祖押進去。」
「你敢。」余繼祖全身氣的直顫抖,她想殺了這個該死的男人。
兩名士兵上前,被余繼祖打退。
宮清僕嘴角一勾,親自上前制止住了余繼祖,從旁邊的武器架上拿了把匕首放進了余繼祖的手裡,無情的命令道:「把她押進去。」
「你不得好死,宮清僕,晚幽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讓晚幽殺了你。」余繼祖臉色慘白的朝宮清僕大聲的咆哮著,大顆大顆滾圓的淚珠了隨著她的掙扎而拚命的直掉,這一刻,她感覺到了害怕。
宮清僕聽到她的吼叫聲,心裡終於明白為什麼楚晚幽把余繼祖交給他了。
「你們是要本王送余繼祖一樣送你們進去,還是你們自己進去?」看著呆立在那兒的幾人,宮清僕冷冷地說道。
楚晚幽心不在焉的看著案桌上的地形圖,心裡卻在想著繼祖,按時間來算的話,現在繼祖正在……
她心裡突然有些不確定,她這樣做真的對嗎?對繼祖來說,真是她要的嗎?
潛意識裡,她一廂情願的把繼祖當成了小海,在這個世界裡,福伯已經離開,天地間就只有她一個人,所以也許是因為繼祖真的像小海,也許是她希望繼祖像小海。
面對生與死,對當時的小海來說,是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可是對生長環境完全與小海不一樣的繼祖來說,這是否是必須要經歷的經過?宮清雋走進內殿,看著靜坐在案桌上的人,有些驚訝的挑眉,她竟然在走神?
「晚幽姑娘?」
楚晚幽回過神來,抬頭看著來人,點點頭:「你的事情忙完了?」
「在想什麼事情如此出神?」她親自去了一趟平王府,平王對她來說似乎有些不同?而且……還與古燁見面了。
楚晚幽抬眸看著宮清雋,突然問道:「你曾經經歷過的黑暗對現在的你來說是什麼定義?」她曾經經歷過的黑暗對她來說,是她如今想忘都忘不了的過去。
宮清雋眸子倏地一暗,神情陰晴不定,好半響才若無其事地問道:「晚幽姑娘為何如此問?」
楚晚幽搖了搖頭「沒什麼?」她問的突兀了,這已經涉及他的**了。
宮清雋緩步走到了窗欞前,似是看著外面的景色出了神,曾經的黑暗嗎?他不知道是那否是黑暗,如果那些日子真的用黑暗來形容的話,那他自從他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身處在黑暗中。
楚晚幽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地形圖,時間已經不多了,雖然現在祥雲國防禦的兵力大部力都已經各就各位,也引起皇甫沐風和鳳修宸的警惕心,所以她更要把握最好的時機,和皇甫沐風的這一戰最大的目的是打破他們幾人的後路。
宮清雋回過頭,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就再也移不開,靜靜地看著她,感覺著心裡那似酸似甜的悸動。
那是一張絕美的容顏,不施半點脂粉,雪白的肌膚、嫣紅的櫻唇、低垂著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那雙讓人不敢直視的銳利雙瞳,此時,她認真的樣子,恍若不解世事、初降凡塵的仙女,一襲藍色衣裙,玉潤純白的香軀,雖然略顯纖瘦,卻讓人平添一種油然而生的憐意。
「晚幽。」宮清雋眸瞳微閃,減掉了姑娘兩個字,直呼其名,心裡一鬆,早該把姑娘兩個字拿掉了,這樣親近多了。
楚晚幽抬頭,看著宮清雋,以眼神示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