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兒,焉能成大氣!」大祭司利落的揚手,一道天雷自空中閃現,直劈嗨寶頭頂。
嗨寶也不閃避,驀地抬腳,以腳擋住了天雷的攻擊,他輕蔑的睨著大祭司,笑道:「黃口小兒?我可是繼承了眾多靈胎記憶的人,若我記得沒錯,你也不過統治了這傲神國不過萬年,若我是黃口小兒,那你豈不還未及冠?你我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看你這副囂張的氣焰,倒是跟你爹娘很像。」大祭司微瞇雙眸,眸底泛著陣陣寒凜,牟得,他握緊了雙拳,移形換影來至嗨寶身後,以掌化刀,想要將嗨寶連腰斬斷。
眾祭司倒抽一口涼氣,他們看得出,這大祭司是想取嗨寶的性命!
七祭司緊張的看著嗨寶,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一不小心握住了身旁三祭司的胳膊,狠狠捏了一下。
三祭司吃痛的看著七祭司,小聲道:「你很擔心他?」
七祭司胡亂的點頭,回應道:「嗯,這嗨寶是個好孩子,我不希望他因此喪了命。」
聽到七祭司如此回答,三祭司頓時來了興致,又問:「七祭司素來寡言少語,更沒見你關心過旁人,如今為何對會嗨寶這麼在意?」
「他曾對我有一水之恩。」七祭司彷彿回到嗨寶等人初登天界時的情景,海寶是整個天宮第一個主動為他著想的人,恐怕也會是最後一個,嗨寶讓他重新感受到了人間的溫暖,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這種溫暖在他眼下消失。
三祭司眸光深深地凝望著擂台上的嗨寶,取下腰間的銀製葫蘆遞給了身旁的七祭司,雲淡風輕的說道:「這葫蘆裡的丹藥能夠迅速的提升他的功力,我知道你方纔已經給了他一顆丹藥,若是你真心為他,敢讓大祭司停止攻擊,給嗨寶服藥,我想,嗨寶的勝算會更大些,就算贏不了,至少也能保他性命。」
幾乎是立刻,七祭司想也不想的接過銀製葫蘆,鄭重的點了點頭。
驀地,一隻手按住了七祭司拿著葫蘆的那隻手。
七祭司詫異的抬眸,對上了那手的主人,恍惚的問道:「二祭司,你這是何意?」
二祭司緊蹙眉心,狠狠瞪了三祭司一眼,開口道:「這葫蘆裡的丹藥不能動。」
「為何?」七祭司不解的望著二祭司,其中最令他迷惑的並不是二祭司阻止他送藥,而是二祭司竟然會主動來跟他搭話,這究竟是怎麼了,素來高冷的二祭司從來都是嫌棄他這個災星的,就算是走路遇上了,二祭司也會繞著他走,如今竟然將整個手放在他的手上,這太不同尋常了。
見七祭司不解,二祭司陰沉的重複道:「我說不能動就不能動。」
聞言,三祭司幽幽的歎了口氣,繼而輕笑了起來,「呵呵,直到如今二祭司還想著公平公正,果真是個好祭司。」
七祭司信以為真,很是為難的看著二祭司道:「二祭司,嗨寶可是你徒弟的孩兒,公平公正暫且放開,這大祭司擺明了是想要嗨寶的命,你好歹也要給你徒弟留個後吧!」
聽到留後二個字,二祭司不悅的瞪向七祭司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徒兒已經……」他沒有繼續說下去,清冷的眸中染上一層薄霧,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知道她能否撐得過去。
七祭司慌張的擺手,「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你不要太固執,嗨寶是你徒兒的孩子,就算是愛屋及烏,也是應該的。」
「你懂什麼,你可知這個丹藥……」二祭司不耐煩的推開七祭司,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三祭司打斷。
「這個丹藥的藥效驚人,說不定真的能讓嗨寶轉敗為勝。」三祭司一把握住二祭司的手腕,正色道,「七祭司,你還不趕緊給嗨寶送過去,再不送去,嗨寶恐怕就真的要命喪於擂台之上了!」
七祭司冷不防的打了個激靈,拿著銀製小葫蘆就跑到擂台邊上,以自身的災厄之力將整個擂台弄垮了。
原本大祭司有機會腰斬嗨寶,卻被轟塌的擂台影響,招式放空。
嗨寶長吁了口氣,閃身與一塊還未崩塌之處,悄悄地朝著七祭司伸出了大拇指。
七祭司也不含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小葫蘆中取出丹藥,彈入了嗨寶的手心,一臉愧疚的看向大祭司道:「大祭司,很抱歉,我葫蘆掉了,我只想過來撿個東西,沒想到會這樣。」
大祭司狠狠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七祭司,怒聲道:「還不快滾!」
話音剛落,自大祭司身後湧出強勁的靈氣,修復整個擂台,戰鬥還在繼續。
嗨寶納悶的握著七祭司給他的丹藥,這已經是七祭司給自己的第二枚丹藥了,他到底是該吃哪一個呢?
恩,還是先吃第一個吧,這第二個可能還是醫治內傷的,待他再被大祭司打趴的時候再吃好了。
懷著這樣的心裡,嗨寶將七祭司給他的第一枚丹藥塞入了口中,吞了下去。
這才吞下肚腹,嗨寶就
[看書!網軍事!的三祭司,怒聲道:「你是不是瘋了,旁人不知那銀葫蘆裡的丹藥是什麼,我還會不知道麼,那是你的內丹!你知不知道你將內丹給旁人服用的後果是什麼,失去了內丹的修仙人,無法投胎轉世,無法存活於世,你等於斷了你生生世世的後路,我方才對你說的話都是白說了不成,你竟然還要自尋死路!」
「執念,或許我終究改不了成就別人的毛病。」三祭司笑望二祭司,眉眼間透著前所未有的愉悅。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二祭司只覺猶如隔世,在他的印象裡,只記得三祭司蘇墨白,卻忘記了自己的本名,忘記了由那個蘇墨白給他取的名字,是的,他的名字叫蘇執念。
當年,蘇墨白之所以給他取這個名字,完全是因為他對某些事情的執念很深,凡是他認定的事情,鮮少會有改變,蘇墨白曾說他執念太深,早晚會被執念所累,為了提醒他在往後的日子裡,執念少一點,這才給他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都說人如其名,這話一點不假。
自從取了這個名字,他的執念就更深了,他為了蘇墨白,為了蘇家,做了那麼多被誤會的事情,他卻始終不悔,只因他心中有著那個讓蘇家更好,讓蘇墨白好好活下去就足夠了的執念。
這個執念,困住他終生。
他改不了,永遠也改不了。
蘇執念看著面露笑容的蘇墨白,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執念最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依然改不了成全他人的毛病,你總是在為旁人著想,你可知你的這個性格,讓我有多累。」
「執念,雖說我習慣了成全,總是為他人著想,可我終究有負的人,」蘇墨白眸光深深地望著蘇執念,莞爾笑道,「那個人就是你,我一直在成全別人,你又何嘗不是在一直成全我?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一年,如今又怎麼有資格站在這天界,跟你講什麼成全。」
「蘇墨白,就算你想成全旁人,是否也能想想你自己?」蘇執念緩緩閉上雙眸,繼續道,「就這樣付出生生世世,是否值得?」
「有你這種不斷成全於我的摯友,一生足矣,」蘇墨白笑得豪邁,「況且活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死了,也該沒遺憾了吧,旁人那麼多生生世世,我這一生也都賺回來了!」
蘇執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眸底隱隱泛著淚光。
可恨他終還是沒能保住他,若有朝一日,他修成內丹,定會以自己的內丹來換回蘇墨白的!
七祭司樂呵呵的從擂台下方跑回了眾祭司所站之地,雀躍的模樣,讓眾人都看出了他的心思。
六祭司本想提醒大祭司,卻也硬不起心腸,她雖然痛恨梁以歡帶給她的羞辱,卻也同情可憐嗨寶,同樣是女人,她也有母性,看到嗨寶為了娘親不顧自己安危,她也會不忍心。
看著嗨寶吃下丹藥,蘇墨白心中大石徹底放下,他開始回憶自己曾經經歷過的種種,淡然一笑,事到如今,他竟然開始覺得自己還沒有活夠呢。
可他依然不後悔,就算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然會將這內丹給嗨寶,他只盼望這一切盡早結束。
擂台很快就修復好了,新一輪的大戰一觸即發。
大祭司的攻擊越發兇猛,嗨寶始終看不出大祭司的破綻,只能一味逃竄。
「黃口小兒,普天之下儘是天道,你再躲,也躲不過天道,我勸你還是放棄掙扎,領死吧!」大祭司惱怒的衝到嗨寶面前,驀地出手想要貫穿嗨寶的胸膛。
嗨寶利落的伸出小手,擋住了大祭司的拳頭,借力後退消磨攻擊力,硬生生給接了下來,他用力踏地,將力量導入地面,總算平衡了自己的身體,他笑望大祭司,得意的揚眉道:「天道也有乏味困頓的時候,你最好提醒他小心,別讓我找到機會反撲,他若落入我手,我定要他血債血償!」
「荒唐!天道乃是眾生之主宰,怎麼會落入你手,又何來血債血償之說!」大祭司惱怒的加大了力道,釋放靈氣將嗨寶團團圍住,隨著靈氣注入,嗨寶面臨的壓迫便會隨之增大。
當外界壓力高於嗨寶體內壓力過多時,嗨寶便會五臟流血而亡。
嗨寶吃力的撐開靈氣屏障,想以自身靈氣與大祭司的靈氣抗衡,他深知,若是自身的靈氣抵不過大祭司的,那他將會面臨突如其來的強大靈壓,到時候就不止是五臟流血而亡那麼簡單了,他可能要面對的是整個身體四分五裂。
只要一想到自己連個全屍都沒有,嗨寶就覺得心堵的不行,想他一個年少有為的大好青年,就這麼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天界,他就覺得不能忍耐,他用盡全力抵抗,勉強將自身的靈氣釋放到最大,剛剛好抵擋住大祭司的。
看到嗨寶竟然能夠將自己的靈氣阻隔在外,多年沒有敵手的大祭司不免露出讚歎來,「你果真是她的女兒,小小年紀,修為就以達到如此境界,日後定不可小覷,可惜,你已經沒有以後了。」
等、等一下,大祭司方才叫他什麼?她的女兒?
大祭司口中的她難道是他娘?
嗨寶瞪大雙眸望著大祭司,一臉的苦相,不是他理解錯了吧?這大祭司說他是女兒?女兒不就是女孩嗎?
看到嗨寶突然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大祭司頓覺哪裡不對,卻也想不出來,只能沉聲問道:「你怎麼了?為何突然如此望著我?」
「到了這個時候,我只有一句話想要問你。」嗨寶越想越是委屈,他將這種委屈化作動力,不斷地跟大祭司的靈氣抗衡。
大祭司眸光深深地望著嗨寶,回應道:「雖然你對我跟天道大不敬,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以你目前的成就,待你長大之時,你定能超越於我,你有什麼話想要留下,就說吧,我定幫你辦到。」
「大祭司,我沒有什麼事需要你來辦,我只想告訴你,」嗨寶驀地抬手,拼盡全力釋放體內全部的靈氣,將大祭司給頂了出去,高聲叫道,「我是個男的——」
嗨寶的叫聲驚天動地,更是將在場其他人雷了個外交裡嫩。
大祭司詫異的瞪著嗨寶,也不知是被嗨寶這句話給震到,還是被嗨寶的實力所折服,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嗨寶氣喘吁吁地看著大祭司,拍了拍肩膀道:「我最討人有人把我當女孩子看了!」
一直圍觀的十三祭司,笑嘻嘻的看著嗨寶道:「我來證明嗨寶是個男孩,我跟嗨寶曾經一起洗過澡,他的確是個男的,只是有些男人該有的他沒有發育好。」
嗨寶投給十三祭司一鄙視的目光,繼而瞪著大祭司道:「我警告你,別把我當女孩看!還有,你不要小看我,就算我修為沒你高,靈氣沒有你醇厚,甚至於身體也沒有你強壯,但是我有一顆必須要贏你的決心,大祭司,你跟天道一樣,都只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當年若不是你私心太重,天宮就不會發生險些崩塌的事情,曾經的十三祭司又怎麼會命喪於此?」
大祭司惱怒的打斷嗨寶,厲聲道:「黃口小兒,你休要胡言,當年之事豈是你這等小鬼能夠理解的!」
十三祭司靜靜地望著大祭司,眸光逐漸黯淡下來,雖說在他心裡一直都將大祭司當做自己的生父,可是他明白,他的生父絕不可能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一直以來,他都在尋找自己娘親逝去的真相,可惜,不管他怎麼問,其他祭司都不肯說,如今聽到嗨寶跟大祭司的談話,他恍惚中想通了,並非是旁人不說,而是不敢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娘是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害死的!
無視大祭司的惱怒,嗨寶冷笑道:「哦?難道你就沒有責任?當年你得不到美人,遷怒美人的愛人,將對方壓入大牢,甚至想要處以極刑,逼得十三祭司對你下殺手,或許你並不曾真的想要傷害十三祭司,卻不知,你這自私自利的行為,間接害的十三祭司身亡!你說天道公正無私,那他可有教你,感情只有兩情相悅,沒有一廂情願的道理?你為了得到十三祭司,做的那些令人不恥額勾當,就真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了?大祭司,你遠沒有你說的那麼公正無情,你只是一個掛著公正的幌子比凡人更低級的人渣!」
「你胡說,你胡說!」大祭司冷不防的抬手摀住了頭,他從未真的想過十三的死因,不是他不去想而是不敢想,他怕他認真想過之後,發現自己才是害死十三的兇手,他沒辦法承擔這樣的罪責,他真的沒有辦法。
聽到這裡,十三祭司猛的捏緊了拳頭,看到大祭司的反應,他更加確認,事實就如嗨寶所說。
眼前這個他崇拜了幾百年,被他奉為神明幾百年的男人,就是害死他父母的兇手!
一個他曾經當父親般看待的男人,如今成為了他的仇人,他悲憤的落下淚來,他木然的轉頭,望向三祭司,開口道:「三,你是從來不會說謊的,你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當年大祭司真的用我爹來要挾我娘就範?」
三祭司眸光深深地與十三祭司對望,歎息道:「準確的說,大祭司並未逼迫你娘就範,而是單純的想要去殺你爹,只是後來,一切都超出了掌控,大祭司他……也並不想如此。」
「也就是說,真的是他害死了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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