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歡一改往日揮鞭的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向大祭司,唇邊漾起一抹邪肆笑意,手中握著上百枚銀針,朝著大祭司擲了過去!
手掌輕抬,指尖發出金色光箭,與梁以歡刺來的銀針一一抵消。
對梁以歡而言,赤雪鞭跟銀針是她的武器,而對大祭司而言,則不需要任何的兵刃,有一雙手足矣。
二祭司撫著三祭司回到了高台之上,眾祭司神色凝重的望向擂台,對於梁以歡向大祭司挑戰的做法,深感欽佩。
這麼多年了,無論是替補祭司還是祭司學院的弟子,甚至於祭司團中的成員,都沒有一人向大祭司發起過挑戰。
只因大祭司太過強大,他們沒有把握,寧願位居人下,也不願面對自己失敗之後的懲罰。
他們心知,哪怕他們所有人一起上,也不可能贏過大祭司。
大祭司是天道在整個異界的使者,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跟力量,即使當年被十三祭司重創,也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然而也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他們卻連天宮的正常運轉都無法維持,他們本以為自己在天宮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可是那天,當他們明白,他們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依然無法維持天宮運作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個天宮,這個天下,最不可或缺的那個人非大祭司莫屬!
梁以歡的每一次進攻都變化莫測,速度之快,令祭司團中的人都目瞪口呆。
然而無論梁以歡的速度有多快,攻擊有凌厲,都被大祭司一一化解。
大祭司輕盈的彈手,完全不將這種攻擊放在眼裡。
赤雪鞭不知在什麼時候變作了一條小蛇,不著痕跡的靠近著大祭司,而百魅則將身形變大,成為梁以歡的坐騎,載著梁以歡衝向大祭司,想要給他迎面痛擊!
眼看,赤雪鞭就要纏住大祭司的雙腿,大祭司淡漠的掃了腳邊一眼,整個地面為之震動,驀地地表裂開一條大縫,赤雪鞭化作的小蛇恰好跌入縫隙中。
梁以歡迅速的抬手,以靈氣內吸之力,將赤雪鞭吸了出來握在手中。
赤雪鞭利落的化作銀光閃閃的長鞭,落入梁以歡的手中,只見她揮動著長鞭,迅速的圈住了大祭司的手臂。
大祭司一把掐住了赤雪鞭的鞭身,牽制住了梁以歡的行動。
一時間,兩人僵持著,比拚起靈氣來。
一銀一金兩股氣息互相碰撞,金色明顯佔了上風,卻也奈何銀色不得。
十三祭司摸著下巴,蹭到二祭司身旁,小聲說道:「二,你說大他是不是在故意放水,不然以大的力量,怎麼可能打不贏這個小姑娘呢!」
別有深意的望著梁以歡,二祭司輕笑著搖頭道:「那可不一定,雖然梁以歡的只是銀階,但她卻是整個異界第三個結成內丹的人。」
「內丹?」十三祭司驚訝的看向二祭司,張大了嘴問道,「你是說梁以歡內丹結成了?」
突然被冷落的嗨寶擠到二祭司跟十三祭司中央,無比得意的說道:「那當然了,我娘是什麼人,結丹怎麼可能難倒她!」
「她不過從才突破紅階,到達銀階,竟然就結了內丹,她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夠在連跳兩級之後結丹,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十三祭司眸光深深地凝望著梁以歡的身影,輕聲呢喃道,「難道說,她真的是娘……」
「娘?」嗨寶不解的望著十三祭司,問道,「你說什麼娘?」
十三祭司幽幽的搖頭,歎息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她會不會真的是我娘親的轉世。」
聽到他們談話的六祭司,冷笑道:「什麼轉世,你娘十三早在幾百年前就死了,若她真的是十三的轉世,那也該有幾百歲了,可你們看她這副模樣,最多不過二十歲,怎麼可能會是十三的轉世,小十三,你就是年紀太輕,容易被這種女人騙,天下那麼大,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難不成每一個長得像十三的人都是你娘了?」
八祭司聽不下去的護著十三祭司,沒好氣的瞪著六祭司道:「六祭司,就算你對梁以歡有偏見,也不用擺出如此刻薄的嘴臉,誰是誰非,大祭司自有公斷,根本輪不到你在這裡大呼小叫。」
「我大呼小叫?」六祭司瞪大腥紅的雙眸與八祭司對視,手指已經死去還來不及收屍的千白芷,抖著嗓音叫道,「我的徒兒被那個女人殺了,我大呼小叫有何不可?我對她有偏見有何不可?就算我刻薄,也是因為我失去了我心愛的徒兒,並非沒有因由,況且我說的哪裡不對,在一切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說她是什麼十三的轉世,未免也太草率了!」
「哼,你的徒弟分明就是被大祭司殺的,跟人家梁以歡有什麼干係,你根本就是徒弟死了不敢找大祭司,遷怒他人罷了。」
「你!你……」
六祭司還想說些什麼,地表突然發生強烈震動,將她想要說的話都驚了回去。
地動山搖,黑雲蔽日,天地為之變色!
強勁的靈氣源源不斷的從大祭司背後湧出,而梁以歡的靈氣卻在無限的循環,此等勢均力敵的靈氣令土地崩解,招來電閃雷鳴。
眾人萬萬沒有想到,梁以歡竟然會有如此的能力,一時間,他們真的不敢確定誰會成為今天的霸者!
俗話說,在豐富的資源也有取盡的時候,大祭司就像那豐富的資源,內體蘊藏旁人無法估量的靈氣,即使這樣,他依然有耗盡靈氣的時刻。
可梁以歡不同,梁以歡的身體就像個導體,不斷地湧出靈氣的同時,身體也在吸收四周的靈氣,化作己用。
一開始大祭司的靈氣強勁,足以壓過梁以歡的,可是逐漸看下去,梁以歡的靈氣依然醇厚,而大祭司那邊卻明顯比開始薄弱。
時間一久,對大祭司極為不利。
大祭司眉心緊縮,陷入了矛盾當中,其實一開始他便看出梁以歡在汲取靈氣方面的天賦,他也知道循環之力的厲害,若想取勝,就必須在開始竭盡全力,以強大的爆發力將梁以歡一擊擊敗!
可是他不想,若是他贏了她,她……會不會想過去那般,從此消失?
若是他輸
]看,書網靈異!口幾處穴道,吐出一大口鮮血。
血順著她的唇角滑落,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四肢的毛細血管崩裂,但凡是動一根手指,都好似有千萬隻蟲蟻在啃食。
大祭司緊緊蹙眉,看著如今已經喪失了行動力的梁以歡,壓下心底的關切,冷聲道:「你還要打嗎?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與其認輸,我倒不如去死。」梁以歡緊緊地摀住心口,貝齒被鮮血染紅,她強忍住身體傳來的劇烈痛楚,踉蹌著站起身來,高聲道,「我還能戰!」
嗨寶驚呼著跳上擂台,抱住梁以歡的腿道:「娘,娘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淚水在嗨寶的眸中打轉,他看得出梁以歡傷勢有多重,她的身體現在一定很痛,不行,他不能讓娘繼續這樣下去,他必須帶娘卻三祭司的御藥坊,娘現在需要療傷靜養!
正這麼想著,嗨寶便拉著梁以歡往擂台下走,誰知卻被梁以歡一把甩開。
「娘!」嗨寶含淚望著梁以歡,嘶喊道,「你不能再打了!」
「走開,這場比試還未分出勝負!」梁以歡吃力的挺直著身體,咬碎銀牙,「我需要休,也需要那蠱毒的解藥,我不能輸,也沒有資格輸!」
嗨寶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十三祭司一把抱住,捂著他的嘴,帶他下了擂台。
「嗨寶,娘不想讓你打擾她。」十三祭司一臉正色的望著嗨寶,搖頭道,「娘說的對,現在勝負未分,你不要成為她的負累。」
「唔——」嗨寶不斷地掙扎,淚水不受控制的落下眼眶,就算他知道,他不該衝上去,可是他也控制不住,他真的無法看著娘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管不顧!他不忍心,他不忍心!
明白嗨寶此刻的感受,十三祭司輕輕抬手摀住了嗨寶的雙眸,輕聲道:「若是你不忍心,就不要看,不要聽,因為你不管怎麼做,娘都不會停下來。」
「唔……」嗨寶哭著閉上雙眸,痛恨自己的無能,驀地,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張開小嘴,狠狠地咬上了十三祭司的手掌。
十三祭司驚呼一聲,驀地鬆開了手。
嗨寶趁機掙脫十三祭司的懷抱,再度爬上擂台。
此時,大祭司正憐惜的望著梁以歡,柔聲道:「直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對你一直都沒有傾盡全力,你該明白,你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梁以歡輕笑著看著大祭司,搖搖欲墜的說道:「即使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一定要贏!」
爬上擂台的嗨寶,一下子橫在梁以歡跟大祭司中間,面對梁以歡,哽咽著開口道:「娘,我知道,無論我怎麼阻止你,你都不會停下來,所以,我決定,」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把你收入我的空間!」
話音剛落,嗨寶便對梁以歡伸出雙臂,只見一道銀光閃過,梁以歡便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梁以歡震驚的瞪大雙眸,發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中,在這個空間裡,有各式各樣的毒物毒草,還有一個搭建簡陋的小茅屋。
一條赤紅的蟒蛇,被兩塊岩石夾住,背朝下,露出了肚皮上的長疤。
驀地,曾經的記憶湧上心頭,這條蟒蛇正是她初來異界時準備吞食卻被嗨寶救下的那隻,原來嗨寶一直都將它養在空間裡。
空間,這裡是嗨寶的空間!
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梁以歡驚慌的環顧四周,高聲喊道:「嗨寶,嗨寶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就在梁以歡快要放棄呼喊的時候,空中響起嗨寶稚嫩的聲音,「娘,你放心,嗨寶不會讓你輸得,嗨寶會替你贏,你好好地在這裡養傷,爹跟外婆由嗨寶來負責!」
「嗨寶,你是不是瘋了,直到現在你都沒有突破紅階,你拿什麼跟大祭司戰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娘,與其讓嗨寶看著你受傷痛苦,還不如讓嗨寶去疼去痛苦,娘,嗨寶快要受不了了,嗨寶不能看著你受苦!既然我不能讓你放棄,就讓我替你去完成吧,我求求你,你先替自己療傷好不好?你放心,等嗨寶給爹解了毒,就放你出去。」
「不、不、不要這樣,嗨寶,你讓娘怎麼忍心看著你去背負娘的責任!」梁以歡淚流滿面的搖頭,受了傷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她踉蹌著跌坐在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無法動彈,她拚命地挪動著身體,卻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就在此時,紅色蟒蛇終於擺脫了那個石頭縫,挪著身體在地上爬著,圓溜溜的黑眼珠看到了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梁以歡,眼瞳變成了一條縫。
它記得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在它很小的時候想要吃掉它,它永遠都忘不掉這個女人身上的氣味!
它緩緩的向梁以歡靠近,就像是在靠近一個獵物,發覺梁以歡失去了行動力,它便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咬上她的脖頸。
驀地,它突然想到以往其他毒蛇說過,人類的內臟很好吃,它便打消了去咬她的脖頸的念頭,轉而爬上她的臉,在她耳畔發出嘶嘶聲。
梁以歡緊緊蹙眉,瞪著紅色蟒蛇叫道:「走開!」
她剛一張嘴,紅色蟒蛇便尋到了入口,猛的鑽入了她的口中。
擂台上,嗨寶緊咬下唇,瞪著大祭司。
大祭司微瞇雙眸,冷聲道:「你有空間搬物的能力,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是嗨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能力,他知道,在這異界也存在所謂的空間戒指,但是像他這樣本身就是一個空間的人,卻絕無僅有。
只要暴露了他的這個能力,他就很可能會被有心之人馴化成靈獸。
他曾在過往的靈胎記憶中知曉,曾經有一個靈胎靈氣很強,強到將母體吞噬,被一個不知性命的高手擒住,馴化成靈獸,由人變獸的過程可謂是比死還難受,從此失去自由,失去自我。
所以他一直不敢隨意使用這個能力,可是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在顧慮這些了,他必須要救娘,並打敗大祭司!
嗨寶擦了擦額上的冷汗,笑看大祭司道:「我還以為大祭司真如所有人說的那樣,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你跟隨天道那麼久,總該知道靈胎的事情吧?」
「靈胎?」大祭司瞳仁驀地放大,看著嗨寶震驚的又道,「你是靈胎?!梁以歡是你娘親,豈不是……」
還未等大祭司說完,嗨寶便笑著回答道:「沒錯,天道輸了,天道給我跟娘布下了那麼多的陰謀,都沒有阻攔娘生下我,而我跟娘也沒有將對方吞噬,我是靈胎,我是那個擁有神秘空間的靈胎!你這條天道的走狗,是不是該把我抓住雙手奉上給天道啊!」
大祭司淺蹙眉心,搖頭道:「天道從未像我下達那樣的命令,我不跟你打,這次比試就此作罷,你娘輸了。」
「等一下,」嗨寶奔至大祭司身前,擋住大祭司離去的道路,堅定地望著他道,「我要挑戰你!」
大祭司眸光一凜,冷聲道:「我不跟你打,你娘也不會希望你以卵擊石。」
「誰說我是以卵擊石,誰說我就打不贏你!我可是靈胎,你不要小看我!」嗨寶利落的爬上大祭司的肩頭,迅速的撐開靈氣屏障。
屏障的顏色由赤紅化作流銀,至純的銀色光芒,耀得人眼生疼。
眾祭司驚詫的看著嗨寶,他們誰也沒有察覺,嗨寶竟然已經突破紅階,成為銀階高手,雖然修為只有銀階初期,但嗨寶卻創造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銀階高手記錄!按照祭祀大典的規矩,只要祭司學院的弟子達到銀階,便有挑戰祭司的資格!
大祭司一下子拎起嗨寶的後襟,將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冷聲道:「就算你是銀階,我也不會跟你打!」
嗨寶不死心的衝上去,卻又一次被大祭司揪住了衣襟。
「你放開我,有本事你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次!」嗨寶張牙舞爪的瞪著大祭司,來回揮動小手,彈著靈氣彈。
大祭司輕盈的閃身,避過所有攻擊,再度揚手,將嗨寶丟了出去。
嗨寶又一次摔在擂台上,不死心的爬了起來,再衝上去。
一次次,嗨寶一次次的被大祭司丟了出去,而每次他都能再爬起來。
這樣來來回回數十次之後,嗨寶的身體已經遍體鱗傷,而大祭司那邊則踏下了擂台。
嗨寶拚命地爬到擂台邊,在已經下了擂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