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李氏的身子稍微好了一些,想出去走走。
李氏信佛,眼看佛誕日快要臨近,她便想去白馬寺燒香。
夏阮為了讓母親高興,便點頭答應陪著母親一起去。
李安不知從誰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硬是要來湊熱鬧。
李氏聽了自然不反駁。
只是夏阮知道,李安是想吃白馬寺的齋菜。
恩科剛過,再過幾日就要發榜,他想要出來走動,也是難事。
若是李安跟三舅說是陪著她們,三舅便不會多言。
白馬寺坐落在東郊,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寺廟,不僅風景宜人,寺內來往的香客更是數不勝數。
「你表哥很好。」李氏在馬車上總是囑咐夏阮,「你也不小了。」
母親的話夏阮自然聽的明白,但是她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因為李安不可能娶她,而她自然也不會嫁給李安。
對於她來說,李安只是一個哥哥。
前世,夏阮也是來過白馬寺的。
那個時候唐景軒喜歡她的緊,說是在白馬寺不遠處有一座月老廟,當時說是帶她來白馬寺,實際上卻帶她去了月老廟。她再遲鈍,也明白了唐景軒的意思。
可今生,唐景軒卻是帶著魏家小姐去了。
她聽人無意說起的時候,心裡竟然一絲感覺都沒有。
只是若是可以,她定會讓唐景軒過的不太好,因為她是個記仇的人。
下了馬車之後。李氏走在前面,夏阮和李安慢悠悠的跟在後面。
李安心情看起來不錯,他對著夏阮道:「今兒一早我特意空著肚子過來,等會我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頓。上次過來的時候,是三堂哥和四堂哥帶著我來的,不過在他們面前吃什麼美味的東西都是沒有味道的,尤其是看著我大伯母那張臉,我沒吐出來都算不錯了。」
從李安的話裡能聽的出來,李安根本不喜歡大堂舅和二堂舅,所以這年來。他和這些人來往的也少。
只是有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應付。
李安是一個不擅長露出虛偽笑容的人,所以他說的話,夏阮倒是相信。
能讓李安沒有胃口的人,當真是有些可怕。
「你看那邊的樹。」李安給夏阮指了指。耐心的解釋。「我聽我父親說。那是先帝親自種下來的。」
先帝信佛,所以先帝在位的時候,白馬寺也算是風光無限。現在的建廣帝卻不是一個信佛之人。不過白馬寺也沒有因此敗落了下來,因為這裡有不少東西都是先帝留下來的,靠著這些東西,白馬寺也不會困窮到哪裡去。
夏阮笑了笑:「表哥你知道的事情不少呢。」
李安聽了夏阮的誇讚,顯得有些得意洋洋:「那是。」
對於李安的話,夏阮只是笑了笑。
只是在經過荷花池的時候,她露出一絲詫異。
此時尚未到夏日,這荷花池裡的荷花居然都開了。
「佛誕快到了,這裡的水從西城的溫泉運來的。」李安見夏阮不動聲色的樣子,「你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夏阮看了一眼李安,茫然的搖頭:「誰?」
李安撇了撇嘴,想了一陣子才道:「蕭九。」
在聽到李安說出答案的時候,夏阮卻一點也不驚訝。
這些年皇上雖然不信佛,可是太后卻是很信佛,只是太后出宮的日子很少,外面皆傳太后和皇上不和,實際上卻不是這個樣子的。
當年皇貴妃生下清河公主難產而死,其實這裡面還有一點原因。當時皇貴妃血流不止,有御醫建議給皇貴妃服用宮裡唯一的雪蓮,可是太后想都沒想便否決了。因為雪蓮在太后的手上,皇上想要也是拿不到的,最後皇貴妃死後,皇上和太后便生了芥蒂。
只是後來太后西去後,才將雪蓮拿了出來。
太后留著雪蓮,無非是怕來日皇上有個病痛,這雪蓮能救皇上一命。
太后重病的時候,皇上在白馬寺待了三天,請求神明能保佑太后。當時還吩咐人讓這荷花池裡荷花內盛開,可是三月嚴寒這荷花怎麼能開?
最後還是蕭九從西城拿了溫泉又放了一些藥在水裡,才催得這荷花開了。
可惜,太后終究去了,死在六月裡。
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建廣帝才逐漸性情大變……
夏阮想到這些,眉頭微微一蹙,如今這件事情莫非是提前了?
不對,蕭九不過是舉人,怎麼能在皇上面前露面?
夏阮越想越覺得奇異。
李安見夏阮發怔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吧?水貴人過幾日和安妃娘娘要來這邊呢。只是皇上也真的夠怪的,年前就吩咐我父親說一定要讓這裡在佛誕那一日荷花盛開,你說奇怪不奇怪?不過我父親最後找了蕭九,他做這事倒是做的很好。」
夏阮點了點頭,沒有回答。
蕭九能養好那麼一院子的茶花,這些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不過蕭九
和前世一樣,似乎和三舅性格很合。
外祖父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是想支持蕭安禮的,三舅表面上應了下來,實際上卻和蕭九來往頻繁,這讓外祖父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過夏阮覺得她的三舅才是李家最厲害的人,外祖父的眼光太低了一點,權利這個東西,一不小心便徹底的沒了。若是想要牢牢的將權利握在手裡,那麼這個握住權利的人,必須是一個聰明人。
蕭安禮雖然夠聰明,可蕭安禮在很多事情上,根本不懂什麼叫隱忍。
他差點得罪十二王爺的事情上來看。就知道蕭安禮的脾性其實不是和傳說中的那麼好。
可換做蕭九就不一樣了。
清河公主本有意下嫁給他,連皇上都有此想法,可是他卻能從這個圈子裡慢慢的抽身出來。最後不止沒有娶清河公主,更是讓建廣帝更加的信任他。
有的時候,夏阮不得不佩服蕭九的性子。
那個人總是能將一切掌握在手掌之中。
「艾葉和白芷陪著我去求籤,你和你表哥多走走,這裡的風景不錯。」李氏見夏阮和李安再說話,便笑著說了一句。
李安當時想翻白眼,卻依舊一臉笑意的看著李氏。
夏阮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李氏壓根沒給他們拒絕的機會,自己帶著兩個婢女便急忙的離開了。
等李氏一走。李安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你說他們都是怎麼想的。總是喜歡自己拿主意,我家那個老頭子也是,總是讓我成家立業。我這樣的人,娶了人進門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
李安對自己也不客氣。說話一點也不柔和。
夏阮和李安私下早已說清楚了。所以李安在夏阮面前才這般的肆無忌憚。
夏阮笑了笑。取笑道:「可我聽我身邊的媽媽說,宋家的小姐,她……」
「停。」李安聽到夏阮說出這話後。如同白日見鬼一般,忍不住打了個戰慄,「我就算出家也不會娶那個女人的。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可怕。我一直以為秦長寧是一個夠可怕的女人,可是遇見了這位,我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宋老將軍的女兒宋慈據說是一個武藝不錯的姑娘。
可是一個女子會武藝,對於她的來日的丈夫來說,這就是一個大大的威脅。
尤其是像李安這樣的。
不過夏阮也很好奇,為什麼宋老將軍要這樣養一個女兒,畢竟女兒家還是知書達理好一些。
李安越想越可怕,趕緊搖頭沿著荷花池向前走。
走了幾步,便瞧見荷花池上的廳內坐了幾個人,三個少年兩個少女,他們似乎在交談一些話語。
但是就算離的這麼遠,夏阮還是看出來了裡面的她最熟悉的那位。
只見少年裹在一件白色的大氅裡,眉眼間的青澀早已不見。如深潭一般的眼中,卻藏著一絲笑意,俊秀的面容看起來更是賞心悅目。
他就這樣沉靜優端坐在一邊,聽著眾人說話。
可是就是這樣的安靜,卻依舊吸引身邊的人不停的和他說話,根本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似乎他天生就有吸引人的氣質一般……
「表妹,表妹?」李安見夏阮瞧著亭子內的人發呆,忍不住喚了一聲,「我們不要在這裡了。」
夏阮有些尷尬的回過神,迅速地掩了眼裡的欣賞之意:「為何?」
李安無奈的撇了撇嘴:「李成和李屠在,我不喜歡見到他們。」
夏阮聽了這兩個名字後,才反應過來。
李成和李屠大堂舅的兩位公子,這些年來在京中也算是赫赫有名,而且在學識上更是比李安厲害一些。
只是大堂舅是個喜歡炫耀的人,所以這些年李安沒少被大堂舅在暗地裡踐踏。
而且,夏阮心裡也是害怕見到蕭九,因為她在那個人面前總是會顯得手足無措,像個傻子一般說不好一句話。
要離開,這是夏阮心裡唯一的想法。
「好,我們換個地方。」夏阮想了想,才道,「要不現在去看看齋菜做的如何了?」
李安一聽有東西可以吃,臉上才多一些笑意。
他們想要抬腿走人。
便聽見身後有人喚:「是五堂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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