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可要打開包袱看看?」
老道士神色肅穆地問道。
陽光照在杏樹上,樹影斑駁。
可夏阮卻覺得四月的陽光,冷的她發顫。
這樣齷齪的勾搭,她沒想到自己會再看到一次。
昔日也是這般,那人問她:夫人,你可要親自打開看看?
只是,從前是從前,今日是今日……
往日的事情,再經歷過一次,對待事情的方法和處理的方式就不會一樣了。從前,她只會退讓,想著家和萬事興,無論大事小事,她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就算這樣,她最後又落了個什麼樣的結果呢?
既然重來一次,她偏要和這些人鬥一鬥,就算不能全勝,也要讓這些人知道,她不是軟弱之人。「打開。」夏阮淡淡地說,「我倒是要瞧瞧,誰如此大膽,敢來陷害我娘親和我那尚未出世的弟妹。」
老道士聽了夏阮的話,多少有些吃驚,他將心一橫看了一眼夏富貴說了一聲:「大爺,這污穢的東西會髒了你的眼,而且……」
夏富貴點了點頭,一臉遺憾的樣子:「麻煩道長了,打開吧,哎,我瞞不住這事了。」
捧著包袱的小廝見夏富貴開了口,便小心翼翼的打開包袱。
「啊——」
小廝大叫一聲,將手裡的包袱丟在了地上,整個人就好似秋日的落葉一般,瑟瑟發抖。
夏阮清楚的看到了地上的東西,果然是污穢不堪入目的東西,是翠玉和那貓的眼珠,居然就藏在這個包袱裡。翠雲會為什麼會瘋,她看了這些後,心裡也有個大概。
趙氏嚇的臉色蒼白,差點嘔了出來,翠柳更是退了幾步,似乎不敢相信會瞧見這樣的東西。
「包起來,快包起來……」夏富成嚇的癱軟了身子依在了牆上,似乎下一刻就會倒下一樣,「快給點拿走,丟出去。」
院子裡靜了下來,此時除了夏阮和夏富貴比較鎮定外,其他人多少面露恐懼,心裡暗暗的抽了一口冷氣。
李氏被屋外的聲音吵醒,她緩緩地從屋內走了出來,有些疑惑瞧著院子裡的人:「這是,怎麼了?」
翠柳一驚,趕緊急匆匆的走到李氏身邊:「夫人,你怎麼起來了?」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東西,你都做了什麼事情。」夏富成被李氏的一句話,打斷了思緒,怒吼道,「今日我一定要休了你,不,我還要將你送到官府去。」
這話一出,李氏當時就嚇的坐在了地上,臉上血色全無:「老爺?你說什麼。」
眾人皆是神情複雜,尤其是趙氏瞧著李氏的樣子,更是充滿了鄙夷。
夏阮壓下心頭的怒火,緩緩地道:「我跟母親去了咸陽一陣子,如今回來就發生這樣
的事情。翠玉的事情,我心裡也不好受,畢竟主僕一場,卻沒想到連她最後一面都沒看到,這些日子我的心裡也一直不好受。畢竟,當日是爹爹親自將她送到大伯父家裡,卻沒想到……」
夏阮這一句話,讓夏富成清醒了一些。夏阮說的沒錯,翠玉死的時候,翠柳和王三陪著妻子和女兒去了咸陽,妻子根本沒有機會做這樣的事情。可若這事是妻子做的話,那麼又會是誰做的呢?
老道士此時出來接了夏阮的話:「二爺,這雖是污穢的東西,但是這東西還能有一個作用。杏樹障目,那麼就是可以讓女子腹中的胎兒,從女嬰變成男嬰。只是這是邪門歪道的東西,又將人命當做兒戲,作孽啊,貧道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人用這法子。」
翠柳一怔,想了半響才明白老道士話中的意思,頓時一跺腳就朝著老道士大罵了起來:「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胡說什麼,想騙銀子都騙到夏府來了。我家夫人哪裡需要做這種事情,必定是你這個老東西搞的鬼。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行善積德,來日死後必定是要下地獄的。」
「你,你,你……」老道士見翠柳如此的潑辣,心裡也是氣的不行,來不及多慮便回罵了一句,「你才是不要臉的東西,你這個小娼婦——。」
說完這些老道士更是瞪大了眼睛,憤怒的看著李氏:「夫人,你好狠毒的心。」
李氏這下更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面對眼前的事情。
「不是我,老爺,不是我。」李氏口中說來說去,也只能說出這幾句話。
如今物證在這裡,她如何反駁也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夏阮悵然歎了一口氣,漸漸的回過神來,打斷了老道士的話:「道長在那座道觀修行?說話竟然如此的不堪入耳。道長,你一進屋子便知道這屋內有不乾淨的東西,然後進了母親的院子便知道這杏樹下面埋了東西?只是道長有所不知,這貓和人……卻不是我母親身邊的東西。」
「三小姐你這是強詞奪理。」老道士冷哼了一聲,「貧道自有貧道的法子,貧道的本事,又且是凡夫俗子能明白的。」
夏阮有些好笑,如桃花一般鮮嫩的唇畔上掛著淺笑:「道長這般說,那麼吹噓你是個高人了?這樣吧,既然道長你是高人,今晚就麻煩道長召翠玉回來問問,這到底是誰做的?如何,畢竟夏家不是只有一個人有身孕,你這樣恐怕會冤枉了母親和大伯母。」
趙氏冷眼的看著夏阮,心裡卻恨不得將她的嘴給縫上,這丫頭怎麼又扯到她的身上了。而且,若是翠玉真的出現那麼……想到這裡,趙氏的額頭上忍不住冒出冷汗。
「翠柳你去報官,說清楚這件事情,雖說翠玉不過是個奴婢,但是她也死的冤。讓縣老爺來親自審審,如昔日包公一般。」夏阮又添了一句,面露不屑,可心裡卻隱約的知道,她這次賭贏的幾率很大。
因為這老道士和她從前瞧見過的道長,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她撰緊了手心,希望自己這話能讓老道士心裡有些忌諱。
果然,老道士聽了這話,沒有立即反駁出來。
溫家和夏家的那些事情,只要是東陽縣的人,都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兩家如今的情況就是水火不容。若是溫家老爺聽了這個案子,肯定會高興的覺得報仇的時間到了。到時候夏家會倒霉不說,他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老道士還未說話,在他身邊站著的道童就驚恐地喊了起來:「師傅,這錢我不要了,大爺,這錢我不要了,我……我不去官府,不去……」
「對,這錢我們不要了……溫老爺他……」站在另一邊的道童也喊了起來,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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