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玄麟扶住她的肩膀,搖了搖說:「你不是死了,而是重返月亮谷,從前的一切你要承擔起責任來。」
丑丫聽了很著急,忙打住他的話問:「我在月亮谷,沒有跟你們哪個族借過高利貸吧?」
玄麟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如寒冬臘月的大雪天突然放晴般,說:「那倒沒有,但你本就是我的妻子,既然已回來,便仍然是我的妻子。」
丑丫暗笑:說得好聽,其實還不是沒把鳳羽曦魂靈真正地毀滅,要抓回去用絕後患,保證巫族的統治地位。
「我對以前的事真的都不記得了,您也看見了,我真不是以前那個人,我只是青雲樓的弟子丑丫而已,即便活著,也不會去跟你們搶那個位子,只求你好好待鳳靈族人,讓他們願意回到月亮谷的回去安居樂業,你們就別惦記著我了,行不?」
請吃飯沒人惦記她,暗殺、明殺都有她份,她這是倒了什麼霉啊?
玄麟微張了嘴,卻不知該說什麼,臉色又罩上一層寒冰。
丑丫見他不語,知道這事談不攏,便對玄麟說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但是請求你把我五師兄留下,我不願看他陪我去送死,他家中還有老父妻兒等他回去,我不能拖累了他。」
「難道你就沒有牽掛嗎?」玄麟說話的語氣又變得涼颼颼的。
「有!」丑丫很肯定地回道。
「好,我明白了,我們明晚離開這裡,你師兄會留下。」
「謝謝!」丑丫說完便轉身離去,並順手幫他關上門。
玄麟看見那房門關上後,低頭撫摸著手中的帕子。
「王」玄甲在門外叫道。
玄麟收起手帕,藏進袖中,說:「進來吧。」
進來的是玄丙和玄丁二位長老,玄麟見二人齊齊進來定是有要事稟報。
「王,這幾日總有人在水月的「雁回山」一帶搜索,屬下懷疑他們已經知道了月亮谷入口的大致所在。」
玄麟目光冰冷地說:「這有很難,你們對他們施個法術,或者到時抹去我們的痕跡就行了,不是什麼大事,不必理會他們。」
玄丙說:「王,屬下要稟報的就是這事,那些人身上竟是被下了鳳靈族的保護咒,屬下沒能在他們的身上施法下咒,從此事看來,當年還有鳳靈族的高人流落在外,如果此人插手月亮谷之事,我族會有麻煩。」
「鳳靈族的高人?」玄麟蹙眉,當年鳳靈被滅,若有高手在場定然不可能對自己的族人見死不救,私自外逃,這不符合鳳靈人的行事作風。
如果是鳳靈前輩,早年就出谷倒是有可能。
「這人跟你們交過手沒有?」
「沒有,屬下只是從那些人身上的保護咒推測的,鳳靈族中沒有藍級以上靈力的人是無法施放保護咒的。」
玄麟沉吟片刻後說:「既然他不與你們照面,說明他既是鳳靈人,卻也不願與巫族打交道,只是暗中相幫而已,他該是不願被人發現他的身份,所以這也不足為懼,明晚由大長老去把那些人引開,我們先進入暗道,等大長老進去後我們再改動巖洞中的保護法術便是。」
「是,屬下遵命」丙丁二老互看一眼,默默地告退了,他們也只能把希望大長老的身上,但願他能把人引開,讓他們順利回到月亮谷。
第二日,天氣放晴,難得久違的陽光羞澀地露出一半臉龐,為這白雪皚皚的世界披上一間金色的衣裳。
許多人從家中走出來或曬太陽,或跟鄰里聊天,這所寂靜的宅子被四周的喧鬧所包圍。
寅男看著玄麟手中拿著一個看上去象麵包的果子在吃,便蹙了眉,把自己手中的大白饅頭狠狠地咬了一口,這個人真是小氣,自己有好吃的都不拿出來分享一下,就讓他和丫頭天天肯饅頭。
「你想吃?」玄麟頭都沒抬。
寅男沒回話,又咬了一口饅頭,眼睛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玄麟把手中的果子掰下一塊遞給寅男,寅男也不客氣接過便吃,剛咬了一口便吐了出來,說:「這是什麼東西?一股大糞的味道呢?」
「這叫麵包果,是我們巫族的食物。」玄麟看著他扔在桌上的東西,從前他也不覺難吃,可是這趟出來,跟著丑丫吃了兩次肉和其他食物之後便也覺得這東西難吃了。
今日是玄甲長老特意給他安排的巫族食物,但他現在也似乎真的不太想吃它。
「她還是不想吃東西?」玄麟問寅男。
「嗯,她說就想睡覺。」寅男的眉目也染了擔憂,丫頭似乎身體真的出了問題。
「不吃食物可不行,你去找伙房,讓他們給她熬些米粥喝吧」玄麟的話略為停頓,接著說:「讓他們熬點肉粥。」
聽見個「肉」字,寅男的眉眼也鬆開了,把最後一口饅頭塞進嘴裡,說:「我這就去。」便出了門。
寅男剛走,玄乙走了進來。
「王,水月國四處張貼皇榜,說要急尋月亮谷的「林」神醫為他們的玉妃娘娘治病。」
「哦?」
「王,屬下以為,他們這是在暗示有事找王您去面談。」玄乙說。
玄麟點點頭,看來是玉妃娘娘在找他了,他能預知這事一定是跟鳳羽曦有關。
玄麟對玄乙說:「你去揭皇榜吧,就說日落時分我會進宮」。
玄乙走後,玄麟也在想這事要不要告訴丑丫,後面想了想還是不要告訴她的好,先看看她的母親有什麼請求再說。
如果她只是要求見女兒一面,這點他可以安排,走前讓他們母女見上一面。
但如果是請求放她女兒回去,這點他無法滿足她。
玄乙大約出去了一個時辰才揭了皇榜回來。
玄乙說:「屬下告訴你看護皇榜的人,神醫將在日落時分進宮為玉妃娘娘診治。後來,屬下離開時便發現有人追蹤,便繞了個大圈子,還施了法術才避開那人,來人的武功甚是高強」。
玄麟接過皇榜看了一眼,說:「知道了,你下去做好準備,日落時分我進宮時,你們帶著鳳主前去雁回山,先行進入暗道回月亮谷,我與大長老稍後跟上,鳳主那個師兄留下,莫傷他」。
「遵命!」玄乙回答。
丑丫在房中一直睡到中午,被寅男好一頓拍門,硬是喊醒起來吃東西。
聞到肉香味,丑丫立刻精神起來,見到寅男端了一鍋肉粥來,肚子咕咕直叫,直誇寅男有辦法,竟能弄到肉粥來喝。
寅男告訴她這是巫王下的令,丑丫便笑著說:「既是巫王的命令,一定要全吃完才行。」便把粥跟寅男分了,兩人把一鍋粥喝了個底朝天。
吃飽喝足丑丫又是精神煥發,面色紅潤,所以寅男確定她就是缺「肉」吃的原因,只要有肉吃,啥病都沒有。
丑丫覺得無論如何還是要跟玄麟道聲謝的,去到他的住處時敲了半天門都沒人回應,她正納悶著,轉身便見到身後站著玄丁,他的到來沒有任何聲息,把丑丫嚇了一條,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玄丁語調陰森地說:「王出去辦事了,鳳主收拾好東西,準備下午跟我們幾個出發吧。」
「嗯」丑丫應了一聲,走了兩步到他面前又轉過身來說:「其實你年輕時一定長得不錯的,現在就是老了看上去也還不錯,這聲音和表情真不適合你,換一副吧。」
說完,丑丫瀟灑地轉身走人,留下玄丁愣愣地呆在原地,撫摸著自己的臉。
他喃喃地說:「真的不適合嗎?」
丑丫回到房中看了看,發現根本沒什麼好收拾的,也就是那麼幾件衣物,用包裹一卷就可以了,收拾完衣物她想到五師兄的事,不知道玄麟怎麼交代手下處理的,想想還是不放心,便出門去找寅男。
她敲了一會,都沒人開門,便把門推開,只見房裡已然收拾整齊,不見寅男的蹤影,丑丫這才記起玄麟出去辦事的事情,他是出去辦事順便把五師兄送走吧。
這樣也好,不用告別,免得禁不住傷心落淚。
傍晚時分,丑丫登上了一輛普通的馬車,超水月的東北向而去。
與此同時,玄麟已經站在水月國的宮門前,已經有宮中之人侯在這裡接他進宮。
迎接他的人曾經見過一面,就是水月的太子水成淼,當時他們在「一品樓」相見,他看出醜丫身份,之後便派人圍攻他,想奪回丑丫。
想到鳳羽曦,玄麟不由多看了水成淼一眼,他們既不是親兄妹,卻如此緊張她,可見鳳兒在他心中有不一樣的存在。
水成淼對他的態度較為恭敬,只是眼中隱有烈火燃燒,時不時趁玄麟不留意時瞪他一眼。
玄麟拒絕了水成淼為他準備的肩輿,準備步行進宮,見到水成淼和宮人都面露難色時,才意識到如果他選擇走路的話,他們也得陪他走路,這皇宮他雖然只來過一次但記得還是蠻大的,這樣可能會浪費較長的時間,於是便向水成淼提議坐馬車。
水成淼立刻命宮人趕了豪華的馬車過來,待玄麟坐上馬車後,他自己則騎著馬直奔跟在馬車前面引路。
想到要見丑丫母親,不知為何,玄麟心中突然有一絲緊張,不知見面後她會怎麼待他?
他嘴角微勾,自嘲地搖了搖頭,人家可不會把他當成女婿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