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找到寅男跟他耳語了一陣後,便見寅男眉開眼笑,從小就跟丫頭玩開的,如果丫頭有事不找他一起去,那種感覺是很撓心撓肺的。
既然要行動便要做好一切準備,寅男拉起丑丫回到太守府,叮囑她一定要穿件軟甲在裡頭才行。
兩人收拾停當從太守府出來時,一個士兵對丑丫說他是奉了唐將軍之命來給他們帶路的。
寅男把他從頭打量到腳,想看出一絲可疑之處來,但丑丫卻不疑有他,對那人說:「勞你前面帶路吧」。
丫頭不懷疑的人寅男便不會去懷疑,也便放棄了探究他。
將士帶著他們二人騎馬來到東門,把馬拴在東門城樓下便步行出門,橫穿過東門前面的官道便上了山,那將士說:「兩位如果帶了夜行衣就穿上吧」。
丑丫便找了棵大樹躍上樹去換夜行衣,等她從樹上躍下,寅男跟那士兵都已穿戴整齊,丑丫聽見寅男跟那士兵已經聊開了,聽寅男親熱地喊他老六。
這友誼發展得也實在是太快了!
老六走在前面帶著二人往一條小路上行去,說:「如果走大道繞道北門要兩個時辰,如果走這條小路翻山頭過去,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到達」。
兩人還未回應,已聽得北門那邊傳來得三聲鼓聲。
「北漠人攻城了」,老六回望著北門的方向,喃喃地說。
丑丫說:「我們抓緊時間行動吧」。
三人隨即快速地往前奔去……
悠城之下,士兵手中的火把熊熊燃燒著,把悠城的四周映染成一片紅色,雙方各自十幾萬大軍,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
兩軍對陣,不過數百步,激烈而血腥的廝殺即將開始。
今夜,呼韓迡親自督戰,金巴小聲問他:「汗王要與東寧軍喊話嗎」?
呼韓迡面容冷峻,緊蹙的眉頭和陰鬱的眼眸,流露出他內心的不耐和焦灼感,他不耐煩地說:「不必了,開始吧」。
金巴抬手北漠軍擂響了大鼓,東寧軍的鼓聲也隨即敲響。
宋青辰帶領的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向對方衝殺過去,兩兵很快便衝殺在一起。
宋青辰帶著的烈風騎驍勇善戰,這段時間以來經歷了幾次大戰,在戰場上已經有一定的經驗積累,再加上手中新造的百發百中的弓弩,更是為他們的勇猛增添助力。
他們往前衝去時北漠兵便倒下一大片。
悠城外,地面上鋪著的黃沙隨即染上了一層紅色,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但這時無人理會,只知道只有讓對方倒下,自己才能活下去。
不久,北漠軍漸漸便被逼著往後退去,呼韓迡高聲喊道:「不許退!給我攻上去」!
士兵被他一頓猛喝,咬咬牙又攻了上去。
丑丫和寅男老六三人摸到北漠軍營時,都能聽見前面的廝殺之聲清晰傳來。
此時的北漠軍營裡只留了小部分的士兵看守,所以丑丫他們很快就摸進了大營。
但是他們不知道北漠堆放糧食的大營是那個,還得費一番功夫找。
一陣沙沙的聲音傳來,丑丫對兩人使了個眼色,三人迅速躲在一個營帳的背後,原是一小隊巡邏的士兵。
巡邏士兵走過之後丑丫對寅男和老六說:「你們兩個呆在這裡,我去打探一下,找到糧倉再來通知你們」。
老六並不知道丑丫武功和輕功如何,只知道唐將軍說了務必確保這位公子的安全,所以老六便對由丑丫一人去打探糧倉的提議表示不贊成。
他堅決要跟著丑丫一起去。
寅男拉住低聲說道:「你去反而誤事,我這師弟武功高強,你無需擔心」。
老六這才勉強同意丑丫一人去。
沒有寅男和老六跟著,丑丫一人感覺輕鬆了許多,她在軍營中充分發揮了她過人的聽覺和嗅覺,很快便找到堆放糧食的營帳。
隨後便潛了回來,找到寅男和老六,帶上他們一起去,因為用來炸糧倉的硝石和火石等物都在他們兩人身上帶著。
他們一路摸索著前行,避過了巡邏的士兵,到達北漠的存糧大營。
放糧食的營帳共有三個,或許今晚很多人出去打仗的緣故,這時只有兩個士兵來回走動著看守,這兩人必須悄無聲息地解決了才行。
寅男挨著丑丫拍拍她肩膀說:「這次我們來解決就好」。
丑丫聳了聳肩說:「拭目以待」,便見寅男撩起了黑衣下面的褲腿,把一條腿伸了出去。
他腿腳上皮膚白皙,黑夜裡猶顯得白嫩,但關鍵是那腿的粗細程度根本不是女子的那般纖細,再者他剛才伸腿的動作實在是僵硬,毫無美感可言,就跟那垂釣之人人居高臨下伸出去的魚竿一般,這士兵能上當才怪。
丑丫正想提醒他這招沒用,卻見一把明幌幌的彎刀朝他的腿劈來,寅男眼明手疾,腿一縮長臂一勾,便把那士兵拖進來跟老六把那人摁在地上往死裡揍。
那人很快就沒有聲息。
「桑巴,桑巴」,有人從營帳那邊尋了過來,他大概見自己的同伴不見了,過來找他的。
三人立即躲到營帳後頭,繞了個圈走到他背後,老六一個手刀便把他弄暈過去。
寅男便朝丑丫做了個ok的動作,然後輕聲說:「丫頭你躲遠點」。
丑丫遠遠地躲開了,在周圍望風。
隨著「轟-轟-轟」幾聲響動,大營裡迅速升起濃煙,附近的士兵匆匆跑來,丑丫銀針出手射倒了幾個士兵,餘下的便用玄天劍解決了。
把第一隊趕來救火的殺光,回頭看糧倉的火已經竄得老高,他們即便撲滅了也搶救不回這些糧食了,丑丫這才放下心來,去找寅男和老六,他們必須離開這裡了。
丑丫三人趁著軍營裡混亂順利地離開北漠軍營……
在悠城下廝殺的兩方人馬此時已經廝殺了一個多時辰,雖然東寧隊伍的設備先進,烈風騎也夠勇猛,但是北漠的兵馬人數上遠多於東寧,且北漠士兵身強體壯,雙方一時間誰也無法把誰快速拿下,便只能持久地廝殺下去。
站在城樓上的糖靖淵忽然示意身旁的手下揮旗,那人揮動大旗鼓聲便響起,這鼓聲不是催兵的鼓聲也不是退兵的鼓聲,一時間戰士們不知道是何用意,卻見北門突然大開,從裡面快速湧出來大批大批的馬兵。
呼韓迡立刻呆愣住,不是說悠城只有這十五萬兵馬嗎?怎麼又出來這麼多?他排出的探子送回的情報有誤,還是東寧故意隱瞞,讓他們誤以為悠城裡就這麼多人馬?
呼韓迡頓感不妙,他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身後便傳來:「轟轟轟」幾聲爆響,他微愣之後緩緩回頭望去,只見他身後的軍營中濃煙滾滾,很快便有紅色火焰燃起,映紅了天。
呼韓迡閉上眼睛
東寧士兵見到有後援前來相助,一時間渾身充滿力量,而北漠兵卻是士氣低靡,一方面見到東寧又有援兵,另一方面身後的軍營被襲,頓時便有種前有追兵後無退路的絕望感,他們原先的美好願望:踏平東寧土地,享用東寧美女的目標此刻變成了血腥和火光,他們忽然懷念起北漠遼闊的綠色大草原和潔白的羊群,在那白色的羊群中,穿著紅布裙的小阿妹手拿牧羊鞭露出潔白的牙齒,超他們甜甜地笑著。
忽然間,他們覺得這才是人間最美的女子……
丑丫和老六他們從東門對面的山林鑽出來時,北門傳來的廝殺聲已經小了許多,若隱若現地幾句慘叫聲夾雜在其中,幾人從山上跳下越過官道,便看見東門了,只是此時東門口一個穿著打扮很是奇怪的人牽著馬匹不知道跟守門的士兵說著什麼,那士兵就是不給他進去。
丑丫三人走過去,跟那人擦身而過時聞到一股什麼味道,丑丫便回頭看他,這人的服飾或許許久未換過,頭上、身上都蒙上一層很厚的灰。
「進去啊,丫頭」,寅男朝丑丫叫道。
「你們先進去,我有話問他」,丑丫指著那人說。
被丑丫指著的人目光炯炯地朝丑丫走來,說:「這位壯士能幫我把這東西送到太守府給鳳將軍嗎」?
丑丫一笑,說:「我就是」。
那人打量著丑丫,有些不太相信。
丑丫看著自己一身還沒換下的黑衣,不好意思地說:「剛才出去執行任務,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你布包裡是蝦干,還有這東西是水成淼,也就是太子殿下讓你帶來的對嗎」?
那人一聽眼睛鼓得圓圓的,眼淚忍不住嘩嘩地流,他太高興了實在是太高興了。
太子交給他一個非常光榮的任務,那就是讓他帶一袋蝦干到貝寧關給公主。
他從水月出發半個月到達貝寧關,貝寧關的人開始沒弄明白他找的人是誰,後來他便每日都去打聽,最後碰到了一位將官,那人弄明白後,說他找的人是鳳將軍,說她帶兵去送東西給衛將軍。
他立刻出發沿著隊伍的足印追蹤而至,衛將軍說她去追趕北漠王的軍隊去了
於是他又追蹤著足跡,找到了悠城,誰知北門在打仗,他只好繞到東門,東門的守將見他這打扮不給他進門。
「我的打扮那裡不好了」?他忿忿地抱怨。
丑丫見他衣袍下面已成布條,衣裳上各種口子,還有厚厚的灰塵,說:「打扮是獨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