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岸上突然出現一群手持弓箭的射手,丑丫她們的小舟正在射擊範圍之內。
「停,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准動」,藍景瑜迅速趕來,對那些弓箭手厲聲說道。
「少主,這是主公的命令」,一個男子為難地說。
「你們是跟隨誰的?我的話也不聽了嗎」?藍景瑜怒聲說。
「可是」那男子還是不敢讓弓箭手放下手中的弓箭。
丑丫在他們的爭論中指揮大家迅速划動小舟,離開他們的射擊範圍,當小舟漸離開湖岸時,她看見那急匆匆趕來的「主公」對藍景瑜揮手一巴掌。
藍景瑜被打了一巴掌後,跪將下去,隨後立刻登上碼頭的大船,大船開動,追趕著她們的小舟,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丑丫心裡很是著急,這個時候被抓回去的話,恐怕情況不好,至少每個人都會被打個半死後才關起來。
「快」,丑丫跟著阿蘭她們一起划船,只是無奈小船的速度跟大船的速度根本就無法比,眼看著大船已經追上她們。
丑丫歎了口氣,如此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寧皓天端坐在舒城城主府中,看了「玉鉉宮」派人送來的信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這十天來,他一直是面無表情的,面上看上去波瀾不驚,內裡如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蔡興反倒沉不住氣,問:「王爺,凌姑娘她不會有事吧」?
「無事」,他平靜地回答,手指輕叩著扶手,說:「叫他們幾個進來」。
蔡興自然知道他們幾個都包括誰,出去一會便把人領了來。
寧皓琪最先進門,臉上還保持著十天前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誰要敢來惹他保證沒好果子吃,所以,這期間但凡見到他的都兜著走,避免與他當面接觸,避免四目相對,他如今看誰都覺得人家的目光裡對他充滿了嘲諷。
最後一個進門的是寅男,只見他一臉的滄桑,如歷經磨難的小老頭,見人目光都是躲閃的,所以,眾人也盡量不與他四目相對,免得會有看低他、嫌棄他的嫌疑。
總之,現在的隊伍裡散發著一股怪異且滲人的氣氛。
於是,大家都選擇沉默寡言!
眾人落座之後,寧皓天這才開口:「丫頭被玉鉉宮扣住了」。
「啊」?終於,個個臉上都有了統一的表情,那就是憤怒。
寅男站起身便走,被宋青晨一把拉住:「你幹啥去」?
「我去救丫頭」寅男說。
「你如何救?玉鉉宮有上千弟子,你一個人便能救來」?宋青晨抓住他手說。
寅男聽了二師兄的話坐回椅子,用手抱住頭,手上的青筋畢露。
「就用舒城換吧,我看這勞雜子舒城也沒啥好的,趕緊把城印送去,免得丫頭受苦」,寧皓琪說道,眉間隱現擔憂之情。
「你們都同意用舒城交換」?寧皓天看著眾人問。
大家一致默默地點頭。
「哼」,寧皓天中一改波瀾不驚的表情,眉頭一蹙,發出不滿的一哼,道:「在你們的心目中她只值一座舒城」?如果她要天下,他也願意為她拼來。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
「就憑玉鉉宮只用一座城來換她便該死」,寧皓天微瞇起的眼睛釋放出一種濃重的危險信號,他目光掠過眾人說:「八弟和鄧世子留在舒城完成交接任務」,他看向幾個師弟說:「你們幾個陪我走一趟玉鉉宮」。
宋青晨想:大師兄親自出馬,玉鉉宮有麻煩了!
寧皓琪說:「我不留下,我也要去救丫頭」。
寧皓天淡淡瞥他一眼說:「你去何用」?
寧皓琪心中一頓,三哥這是怪他了吧?那晚的事雖然三哥一直沒提起,但是他總感覺他那無風無瀾的面容下隱藏著一股暗流洶湧,只是沒找到宣洩口而已。
他不知道丫頭那天晚上離開第一莊的原因,所以,他必須找到她並跟她解釋清楚這一切。
「你留在這裡繼續完成舒城的交接事務,赤鐵石鍛造武器的事加緊時間做好,監督好第一莊的鑄劍師們,別讓他們偷懶」。寧皓天對寧皓琪一一交代,語氣中帶著毋庸置疑,容不得寧浩琪說個「不」字。
寧皓琪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只能點頭應下。
「都回去準備,明天一早出發」,寧皓天對師弟們說。
宋青晨等其他人都退下後留了下來,他把心中的擔憂向寧皓天問了出來:「萬一玉鉉宮沒有得到答覆,拿丫頭出氣可如何是好」?
寧皓天瞇了眼睛,道:「那就看看他們的膽子有多大,但我相信丫頭,玉鉉宮留不住她,她只是被那些手下牽絆住,脫不得身罷了,真有那萬一,她會保全自己的」。他推動輪椅,來到宋青晨的身側,拍拍他肩膀說:「別忘了藍景瑜也不會讓她受苦的」。
「師兄有什麼打算」?宋青晨猶不放心,總擔心玉鉉宮會做出對丑丫不利的事。
寧皓天眸光一閃,修長如玉的手指扣了扣扶手,隨後叫了聲:「宮」。
「宮」咻地一下出現在門口,宋青晨看了也是暗暗心驚,他知道大師兄身邊一定有暗衛,但是沒想到他的暗衛輕功如此厲害,他居然一點聲音也聽不見。
寧皓天對他說道:「傳信天機樓,把玉玄宮下面的『追魂樓』和群芳閣端了」。
「是」,宮應了一聲,又是咻一下不見了。
宋青晨明白這是大師兄在展露他的憤怒了,只不知這玉玄宮能否只難而退,把丫頭放了呢?
「這一擊,只是給玉鉉宮的一點教訓,他們必會衡量其間厲害,無需擔心,丫頭不會有事」。
寧皓天的篤定,讓宋青晨完全放下心來,這才告辭回去收拾明日出門要備的細軟。
待人都退出去後,寧皓天站起來,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雕刻精美的檀木盒子,打開盒子蓋後,從裡面拿出一塊布來,緊緊地攥在手裡,這是丫頭那天晚上跟他一起後留下的血污,後來他發現人不見之後便尋回這床單,這是他的珍寶,值得一生珍藏之物。
青晨擔心丫頭,他何嘗不擔心,只是他相信丫頭,也相信自己的判斷,玉鉉宮不敢動丫頭一根汗毛,他們該明白動了她的後果。
還有幾天就可以見到她了,心裡是又惱又疼,這丫頭怎麼就不能把事情交給他處理呢,憑她的頭腦獨自行走江湖尚且勉強,只能自保,但是帶著那幾個部下卻絕對不行,那些人是她的軟肋來的,根本無法成事。
寧皓天思念著的那個不負責任的人此刻正坐在大船裡,被帶回到玉鉉宮。
丑丫他們的小舟被大船追上時,她心裡哀歎臉上卻堆滿了笑,她跟藍景瑜解釋因想起有急事要辦,所以這才不告而別。
她覺得這個時候一定要跟對手搞好關係,回去才不用吃苦頭,所以,陪笑臉是必不可少的。
藍景瑜也不點破,拱手說:「對不起凌姑娘,因為有些事情還沒處理完,在下還是要留姑娘在此做客幾日,待事情一完便在下自當送姑娘一程」。
丑丫心裡「切」了一聲,什麼還有事沒處理完,不就是她的人質任務還沒完成嘛,說得好聽,說不定當她沒有利用價值後,便會一刀卡嚓了她們。
丑丫表面上當作很歡喜的樣子,跟著藍景瑜回到他住的別院,到了別院丑丫就被安排在藍景瑜隔壁的房間住,表面上說是方便照顧,其實就是怕她跑了,專門看住她。
丑丫對這個房間十分不滿,因為這個房間跟藍景瑜的寢室是相通的,中間只隔了道小門,而且這門的設計還相當不人性化,居然只有藍景瑜那邊能鎖上,她這邊是沒法鎖的,萬一半夜那藍景瑜有夢遊症之類不是嚇死人嘛。
丑丫向藍景瑜提出要兩根木板和一些釘子的要求,藍景瑜問用來做何用的,丑丫便說要那小門有些搖晃,看上去不太不牢靠要給修好。
藍景瑜支著下巴思索片刻,便讓人把門給拆了。
沒了門,丑丫心裡涼颼颼地,總感覺不靠譜,晚上爬上後既不敢熄燈也不敢脫衣,便和衣而睡。
丑丫這邊才躺下,藍景瑜那邊便有女子登門造訪,那女聲軟軟糯糯的,聽起來竟十分耳熟,丑丫略一思索,便想起來這是寧皓天的侍妾,叫什麼香夫人的,沒錯,上次在後山跟藍景瑜私會的就是這個女子,好像還叫他師兄來的。
看來寧皓天不在家,他這些侍妾也就各自散了。
聽他們說到大師兄就要來了,不知道這女的來了這裡會出什麼ど蛾子,想到這裡便凝神靜聽二人的談話。
「師兄,你不是已經放了她嗎?你把她帶回來後又不交給義父這是做什麼」?那女子的語氣中帶著責備與憤怒。
「我自有我的打算」藍景瑜回到。
「你的打算?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時看上那醜丫頭了吧」?女子咄咄逼人地追問:「我告訴你,你可別打她主義,她可是寧皓天的心肝寶貝,玉鉉宮可承受不起寧皓天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