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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君子乾乾厲無咎 56 文 / 雪在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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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州市在電視、報紙等新聞媒體上發佈了通知,要受到齊海公司欺騙的民眾帶齊資料在限期內及時到所在地的工商部門登記損失情況。齊州市委展開了常委擴大會議,會議組建了齊海公司事件善後事宜的工作小組,薛冰任組長,全面展開齊海公司善後事宜的處理,部署了相關部門要調動一切力量配合善後小組的工作,力爭解決好齊海公司的遺留問題。

    工商登記民眾損失的數字每天都以驚人的在增加著,很快就超過了超過了一億、兩億、三億……而查到的齊海公司的資產卻寥寥無幾,所謂的齊海中藥植物娛樂園土地是租用的,只支付了當年的租金,裡面的建築物粗製濫造,根本不值錢。還能值幾個錢的就是齊海公司的辦公大樓和生產廠房,拍賣下來估計也不到億元,根本就無法彌補群眾的損失。

    在市委辦公室,霍弋恐懼的看著損失數字的增加,心情十分沉重,他沒想到齊海公司欺騙的範圍竟然會這麼廣,他感覺當初自己過於樂觀的估計形勢,以為放走了胡鷹夫婦事情就會不了了之,目前看到損失的數字他就知道不了了之的可能性很低了。想到這數字裡實際上有自己很大的作用在裡面,自己參加齊海公司相關造勢活動的影像資料幾乎隨處可見,特別是胡鷹還把和自己的合照放大放在他辦公室最顯眼的位置,以表明自己這個市委***對齊海公司的支持。

    這個時候,霍弋就十分惱恨他的前妻王芳,不是這個貪心的女人,他怎麼能牽涉到這件事情中來呢?胡鷹對外宣稱王芳是齊海公司的名譽董事,這也是一個污點。霍弋知道自己與王芳離婚的事情並沒有向社會公開,很多社會上的民眾都還以為王芳還是他的妻子。現在很多社會命中被齊海公司欺騙的傾家蕩產,相信任何一個造成這個局面的因素都會被這些人抓住,這些人一定會就王芳做齊海公司名譽董事一事大做文章,尤其是王芳表面上還掛著一個市委***夫人的名頭,相信很多人自然而然的就會把王芳和自己牽連起來,要自己為此承擔責任。

    想到這些,霍弋明白自己與齊海公司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牽連,他有了不寒而慄的感覺,這一次自己要如何做到全身而退呢?以霍弋對於官僚系統運作的瞭解,造成民眾這麼大損失,一定會有官員為此承擔責任。他還曾因為齊海公司到省委***龔昌面前告薛冰的狀,幾乎是變相承認自己是齊海公司的保護傘,相信省委如果要追究責任下來,第一目標就是他霍弋。

    這可如何是好?

    霍弋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裡踱步,他腦筋飛快的轉動著,在想著什麼人可能在這個時候幫他一把。轉了一會兒,霍弋忽然想到了前幾天才中標士元路的京東華源路橋公司,想到了這個公司的初總。自己怎麼忘了這尊大菩薩了?當初京東華源路橋公司可是打著於強同志的旗號來的,自己下了大氣力,幫助京東華源路橋公司中標了士元路工程,現在也該是這個初總對自己有所回報的時候了。相信初總為了士元路工程的順利進行,也不想看自己這個市委***倒台吧?

    想到這些,霍弋趕緊打了電話給初總,問初總在什麼地方,初總說他在東海賓館,霍弋說道:「你在那等著我,我馬上過去。」

    十幾分鐘後,霍弋感到了東海賓館,握手之後,霍弋說道:「有沒什麼地方我們單獨談一下?」

    初總就將霍弋讓進了套房的裡間,霍弋說道:「初總,事情比較緊急,我就長話短說了,前幾天齊海公司造成的堵路事件你知道吧?」

    初總點了點頭,說道:「那幾天我經過市委的時候看到過。這與您有什麼關係嗎?」

    霍弋說道:「這個齊海公司騙術很高超,我也是上當受騙者,我在齊海公司老總的蠱惑下,參與了幾次齊海公司的造勢活動,講了一些過頭的話,我怕這次省委追究責任會追究到我。」

    初總看了霍弋一眼,問道:「那霍***想要讓我做什麼?」

    霍弋說道:「你知道我如果在齊州市委***任上,一定會保障貴公司順利履行士元路工程項目的,如果換了別人,就不一定了。初總這一次能不能幫幫我,跟於強同志打個招呼,想辦法讓我順利過關,那樣我會感激不盡的。」

    初總笑了,說道:「你放心,我會盡力幫你的。」

    霍弋鬆了一口氣,說道:「那你多費心了。」

    隔了一天,初總打來了電話,說道:「於強同志說了,他跟龔昌同志通了電話,交流了一下意見,彼此都認為有些時候地方官員為了地方經濟的發展,對某些企業提供了一些支持,這本質上是好的,至於企業經營活動***了些問題,是企業自身的問題,並不應該把責任推到地方官員身上。」

    霍弋鬆了一口氣,有了於強同志這句話,這次事件一定會大事化小的,看來需要處分一兩個層級比較低的官員對受損失的群眾有個交代就可以了,自己這次算是輕鬆過關了。

    霍弋說道;「初總,請你代我感謝於強同志對我們這些地方官員的理解。」

    放下電話,霍弋的心徹底安定了下來,心說這一關總算過了,這一次怕薛冰又是白高興一場了。這一次薛冰在處理齊海事件中大出風頭,霍弋在擔心自己處境的時刻,一度認為薛冰很可能取他而代之。目前自己坐定了市委***的寶座,薛冰自然就失去了這個大好的機會。霍弋心中一陣好笑,薛冰啊,你遇到我就是遇到了剋星了,你看這麼多年雖然你上躥下跳,什麼時候竄出我的掌心了?到頭來你還得老老實實屈居在我之下。這次你雖然表現不錯,可是我卡死了你上升的位置,一切不還是徒勞嗎?你和我相比,還是運氣差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霍弋也知道現在薛冰是風雲人物,在那天勸解堵路群眾離開的時候,薛冰深深一躬為他換來了極大地民望。在善後處理小組的工作中,薛冰處置得當,雖然受齊海公司欺騙的民眾的損失並沒有得到全面的補償,但民眾的心被安撫住了,他們都在等著政府部門作出的相應處置,並沒有再次發生堵路的情形。事件雖然並沒有得到完全解決,但善後事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霍弋知道此時自己不能對薛冰有什麼動作了,他一身的麻煩剛剛擺脫,自然不想再去指責或者批評薛冰從而招來民眾新的不滿。他甚至幾次在公開場合稱讚了薛冰,稱讚薛冰對這次事件處置得力。

    霍弋剛輕鬆了幾天,一個新的消息又讓他的心懸了起來,宣傳部長私下來匯報說,一個在新華社任職的朋友跟他講,有一位新華社的主任記者前些日子秘密離京,去向可能就是在東海省,要宣傳部長加以注意,這個主任記者的***披露過很多震驚全國的大事件,很受中央領導重視。

    霍弋聯繫到這位主任記者出京的時間正好是齊州堵路事件發作的時候,便高度懷疑這個主任記者是衝著齊海公司傳銷事件而來的。如果這個主任記者把這件事情捅到了中央最高層領導那裡,到時候怕是於強同志也無法保證他平安過關。霍弋的心再次懸了起來,這個主任記者到了地方,並沒有按照規定和地方的宣傳部門打招呼,而是秘密沉澱下去採訪,還不知道瞭解了多少關於齊海事件的內幕呢。而目前來看,自己其實就是齊海公司傳銷事件的最大內幕,霍弋認為這個記者完全是衝著自己來的。

    ***制度起源於宋仁宗「發明」的「風聞奏事」的制度,也就是說諫官可以根據道聽途說來參奏大臣。《職官考七》中的《御史台》條云:「故御史為風霜之任,彈糾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舊制,但聞風彈事,提綱而已。」

    中國幅員遼闊,輿情很難上通下達,高層為了瞭解地方疾苦和輿情,就賦予了新聞媒介向各級黨政機關專門呈送不公開發表的新聞報道的權利,有資格寫***的新聞工作者,其中以各黨報、黨刊和通訊社的采編人員為主。他們在採集到某些新聞信息後,經斟酌認為,事實本身具有較高的社會影響力,或亟待進行解決,需要領導同志引起重視,但不適宜進行公開報道的,則以***的形式呈送給各級黨政機關,供有關領導參考。

    霍弋自然不敢忽視這樣一位記者可能給他帶來的破壞作用,他一方面暗自佈置人員到齊州各酒店賓館招待所查看住宿人員的登記情況,以尋找這位新華社的記者,同時他立即將這一情況匯報給了龔昌,說一個新華社的記者下來暗訪。

    龔昌對這個消息也很重視,他倒不是想要為自己隱瞞什麼,他是不希望這一次惡劣事件傳播出去,他是東海省的最高首腦,這一次幾十萬民眾上當受騙,即使他沒有直接責任,他也要負上疏於管制的責任。龔昌是一個志向遠大的人,他的目標遠遠不止東海省,他的目光放得更遠,這是一次令東海省官僚系統蒙羞的事件,龔昌希望在東海範圍內處理就好,還是不要把事情完全暴露在中央高層面前為好。

    東海省於是下達了封口令,要求各級黨政部門不要隨意接受省外媒體的採訪,如果遇到省外媒體要採訪的情況,要及時匯報給宣傳部門,由宣傳部門統一安排。

    於是陸續趕到齊州的記者們在採訪官員的時候,得到的回答往往都是無可奉告,再追問下去,官員們就會讓記者們去聯繫宣傳部門,說宣傳部門有他們想要的答案。

    霍弋的人將齊州的賓館酒店翻了一個個,也沒找到那位新華社的主任記者,似乎這名主任記者並沒有來齊州。

    但霍弋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他知道這時自己一點都疏忽不得,一旦疏忽,造成的後果也許是致命的。於是他讓手下往更廣的範圍去尋找,一定要將這個神秘的記者找出來為止。

    薛冰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隨著對齊海公司調查的深入,涉及的範圍越來越廣,善後小組從開始的幾個人迅速增加到幾十人,但這幾十人仍然不足以應付全部事宜,不得不增加到幾百人。

    ***部門對齊海公司也做了初步調查,認為齊海公司的行為已經不僅僅是傳銷了,而是一起可能規模達幾十億的集資大案。周局長親自掛帥,率領***的精幹力量組成了專案組,投入到忙碌的內查外調工作中去了。

    這天傍晚,薛冰剛跟善後工作組開完工作會議,就接到了辛江打來的電話,薛冰接通了,有些疲憊的問道;「辛江啊,找我有事嗎?」

    辛江說道:「薛哥,能不能麻煩你來我家一趟?」

    薛冰苦笑了一下,他跟辛江之間這麼多年交情,什麼話事都可以說的,因此就不客氣的說道:「我忙了一天,累得要死,如果不是十分必要,改天吧。」

    辛江說道:「很有必要,你來吧,不要帶秘書啊。」

    薛冰說道:「什麼事情啊,這麼神秘?」

    辛江說道:「你來了就知道啦。」

    薛冰只好強打精神,讓秘書回去,自己坐了車去了辛江家。進了辛江家裡,辛江和關凌正和一個四十多歲書生模樣的男人在聊天。

    關凌過來將薛冰的公文包接了過去,說道:「去客廳坐吧。」

    薛冰去了客廳,辛江和那個男人一起站了起來,辛江說道:「薛哥,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余敏,***來的,新華社的主任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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