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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和蘇靈連忙站了起來,薛冰笑著說;「打攪李先生休息了。」
李燾打量了一下薛冰,笑笑說:「說不上打攪,只是不知道薛書記這麼早登門有什麼事情嗎?」
薛冰也不迴避什麼,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來邀請李先生去我們齊州走走的。」
李燾笑了,問道:「我為什麼要去齊州啊?」
薛冰笑笑說道:「看來李先生是嫌我冒昧了。」
李燾說道:「那倒不是,只是薛書記不遠千里而來請我,總要有個理由吧?」說著李燾示意薛冰等人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宜兒給李燾斟上了一杯茶。
薛冰說道:「理由有兩個,一是我聽聞李先生要在國內選址建摩托車製造廠,薛冰現在主政齊州,很想為齊州爭取這個項目;二來齊州是文化勝地,古來就很吸引文人墨客,月湖湖畔至今還保留著辛稼軒,李清照等人的遺跡,先生既然這麼喜歡傳統文化,不去走一遭豈不可惜?」
李濤十分有趣的看了一眼薛冰,笑著問道:「第一個理由先不說,我問一下,為什麼薛書記會認為我喜歡傳統文化哪?」
薛冰說道:「這很簡單嘛,先生捨棄豪華的賓館不住,來住這改造過的四合院,不就是喜歡這舊有文化的尊貴和莊重嗎?」
李燾笑著說道:「看來薛書記對舊有文化似乎很瞭解,那我問一下,我住的這四合院為什麼大門會開在前左角,而不開在正中哪?」
薛冰笑笑,說道;「先生是在考我了,其實我也是一知半解,說錯了先生可別見笑。」
李燾笑笑,說道;「薛書記不要謙虛,不妨說來聽聽。」
滿屋子的人的眼光都看在薛冰身上,包括蘇靈和宜兒,似乎大家對此都很好奇。
薛冰說道:「四合院雖然是一種民居,卻很富有古人的文化底蘊,這道門應該叫青龍門,是古人風水文化的一種體現,按照後天八卦來說,北為坎,東南為巽,故宅門的此種佈局稱坎宅巽門,按風水觀念認為是趨吉避凶的。從生活所需來看,宅門不設在中軸線上,使得從宅外進入必先通過一個小小過院,有利於保持民居的私秘性和增加空間變化。這種佈局是一種實際需要和風水緊密結合的產物,李先生,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李燾連連點頭,說道:「薛書記說得頭頭是道,看來對風水也是有研究的了?」
薛冰笑了,說道:「風水這東西實在是太過深奧,我基本算是一竅不通,我只是偶爾看過一點關於四合院的書而已。」
關於風水的話題被薛冰打住了,李燾略有失望,說了一句:「哦,原來是這樣的。」
薛冰看出了李燾似乎對風水很有興趣,就笑著問道:「李先生相信風水一說嗎?」
李燾說道:「這東西傳承有年,應該還是有其道理的。」
薛冰說道:「其實有時這些東西很令人困惑,我們無法證明它是不存在的,反而不時有例子表明這些東西還是靈驗的。」
李燾笑了,問道:「薛書記知道這種例子?」
薛冰點了點頭,說道:「歷史上記載的皇帝祖墳如何如何我就不說了,這很可能是皇帝為了說明其皇權天授而利用風水之說編造出來的,就說說我身邊發生的事情吧。」
薛冰就講了西海縣政府選址的事情,說就是因為西海縣政府大樓風水好,西海縣開府建衙以來,還沒有一個官壞了身家性命。這個故事薛冰曾經講給楚濤聽過,楚濤因為這個回去就否決了原定的政府搬遷計劃。
李燾點頭說道:「這種風水之術還是很有道理的,香港現在還有很多風水先生執業,很多富豪都是有專門的風水師的。」
薛冰笑著說道;「這些都是屬於意識範疇的,沒有辦法用科學道理來解釋的。」
李燾說道:「對,這用現代科學理論是講不通的,不過現在科學理論也確實有無法解釋的問題。」
薛冰看話題有些扯遠了,就笑著把話題扯回來說:「看來李先生對我的解答是滿意的了,是不是可以到我們齊州走一走了?」
李燾笑笑,說道:「我有了一點興趣了,不知道薛書記可否跟我說一下,需要選址在齊州建摩托車廠的理由?」
薛冰笑了,李燾不愧是商人,文化對他來說只是一種興趣,賺錢才是他的企業的需求,單純只是有一定的文化底蘊,是吸引不了李氏集團在齊州投資的。
真正能吸引他的只能是盈利的前景,畢竟資本都是有著趨利的本性的。
薛冰說道;「我覺得齊州有幾點有利條件肯定是能夠吸引李先生在那裡投資建廠的。第一,齊州原來的駿騎集團就是生產摩托車的,駿騎摩托李先生知道吧?」
李濤點點頭,說道:「我知道,這家摩托車廠曾經是中國國內數得上的企業,可惜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現在已經成為過眼煙雲了。」
薛冰笑笑,說道:「看來李先生已經對國內的摩托車行業做過研究了,那李先生就應該知道駿騎集團曾經擁有的規模,因為駿騎集團,齊州周圍有著一大批為其配套的企業,這對一個摩托車生產企業來說,肯定是一個有力的條件。」
李燾說道:「這點不假,摩托車產業是一種集成產業,配套企業是十分重要的。」
薛冰說道:「第二點,駿騎集團也在齊州培養了一大批摩托生產的熟練工人,這批有經驗的工人對於一個新建立的廠子應該是一筆難得的財富,對吧,李先生?」
李燾笑了,說道:「薛書記,你真正的意圖是不是想要我重組駿騎集團?」
薛冰笑笑說道:「李先生快人快語,把我不太好意思講出來的意圖說出來的,不瞞李先生說,我們齊州市政府是有這個意圖,不過李先生如果沒有這個意向,我們齊州也是歡迎李氏集團去那裡自行建廠的。」
宜兒在一旁笑著說道:「薛書記倒是算盤打得蠻精的,怎麼算也不虧本是吧?」
薛冰笑著說:「宜兒姑娘說到點子上了,無論是做官也好,還是做生意也好,都是希望能夠算盤打下來對己有利。我今天來也只是想要邀請李先生去齊州看看,實地考察一下。究竟願不願意合作,我想要等李先生實地考察之後,打一下算盤看看是否對李氏集團有利,再來決定。」
蘇靈接著薛冰的話說道:「我們齊州市政府也會根據李氏集團的需要,提供一些必要的優惠條件,相信李氏集團在齊州投資一定會有很好的前景的。」
伊爾笑著說道:「哎喲,你們這一唱一和的,非要把我伯父騙去是吧?」
「宜兒,不要瞎說,」李燾對薛冰笑了笑,「我決定去齊州看一看。」
宜兒說道:「伯父,你還真要去啊?」
李燾說道:「齊州有名山秀水,又有薛書記這樣的雅人,為什麼不去哪?」
薛冰笑著說道:「那我們就在齊州靜候了,具體是否合作,等李先生考察完我們再談吧。」
李燾說道:「好的。」
薛冰見事情談得差不多了,就有了離開之意,便說道:「那我們就告辭了,多有打攪了。」
李燾似乎還意猶未盡,就笑著說道:「薛書記這麼早過來,還沒用過早餐吧?」
薛冰笑笑說道:「怕晚了先生就出去了,所以就早來了一點,早餐還真沒吃過。」
李燾邀請道:「如果不嫌簡陋,就在這裡一起吃一點吧。」
薛冰也想多跟李燾多接觸一下,歸根結底不論是什麼樣的合作,都是人的合作,人和人之間相處好了,合作自然就融洽。
薛冰笑著說道;「那就不客氣了。」
宜兒就要出門去買早點來,李燾特別叮囑說要買些豆汁兒來。薛冰笑著說:「李先生是不是老北京人那?只有老北京人才喜歡豆汁兒?」
李燾笑笑說道:「叫薛書記說中了,我祖上是北京人,後來路走窄了,不得不下了南洋,我小的時候跟家裡的老人住過一段時間北京,就好上了這一口。怎麼,薛書記也喜歡?」
薛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可承受不了,我有次跟朋友來北京,朋友招待我吃北京小吃,就說這豆汁兒是北京最有名的小吃,非要我嘗一嘗,我推辭不過,就喝了一口,哦,當場就噴了我朋友一臉,那是一種什麼味道啊?酸不溜幾,苦不咧咧,一股泔水味。」
李燾哈哈大笑,說道:「那是你朋友促狹,捉弄你那。說實話,這種小吃除了地道的北京人,別的人還真承受不了。」
宜兒說道:「薛書記說得很對,那種東西口味真是古怪,一股酸臭味道,大概只有伯父你才承受得了。」
李燾說道;「好了,趕緊去買,客人還在這裡等著那。」
宜兒就出門了,薛冰和李濤再度坐下來,李燾笑著說道:「其實也難怪喝不下去,現在的豆汁兒好像變了味道,再也不想我記憶中那麼好喝了。」
薛冰搖搖頭說道:「其實不是,可能是李先生你的口味發生了變化。李先生聽過珍珠翡翠白玉湯這個相聲嗎?好像是劉寶瑞先生說的。」
李燾笑笑說道:「是那段關於朱元璋的笑話嗎?我有印象。」
薛冰說道:「你看,朱元璋在窮途末路之時,吃什麼都是香的,做了皇帝了,吃山珍海味都不香甜了。珍珠翡翠白玉湯只是記憶中的美味,真要再喝,就會發現它實際上不過是乞丐要到的泔水湯而已。」
李燾笑著說:「是啊,這豆汁兒對我之所以美味,也許只是連接著兒時的記憶而已。」
一會兒,宜兒將早點買了回來,大家各自選了自己要吃的小吃,只有李燾一個人享受了那種有點發綠,微微有些酸腐味道的豆汁兒。
吃過飯,薛冰不敢久留,就跟李濤約定了在齊州見面的時間,告辭了出來。在路上,蘇靈帶著崇拜的口吻笑著說道:「薛書記真是知識淵博,把李燾說得一愣一愣的,我以後要好好跟你學習一下。」
薛冰笑笑說道:「什麼知識淵博,臨時抱佛腳而已。我只是叫北京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給我找了一些關於四合院的材料,我想李燾棄舒適的酒店不住,非要住四合院,肯定是他對著四合院有一定的感情。這一點蘇主任你還要加強,要知道你的工作行業特性就是要接觸陌生人,要跟陌生人交朋友,你不找到能夠引起他興趣的點,你如何能夠跟他交上朋友?」
蘇靈笑著說:「薛書記批評得對,我想前段時間我們沒有跟李濤接觸上,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薛冰看了蘇靈一眼,說道:「你也不要自責,你能在這麼短時間找到這個項目,已經是很不錯了的。這次如果合作能夠成功,首先應該記你一功。」
蘇靈俏皮的笑了,說道:「那薛書記豈不是功勞更大?沒有你來北京這一趟,李燾根本就不會去齊州。」
薛冰心裡甜了一下,他很受用蘇靈拍的這個馬屁,笑著說道:「好了,別油嘴滑舌的啦,回去趕緊做好準備,擬定一下相關的方案,要確保和李氏集團合作的成功。」
蘇靈答道:「是,一定完成薛書記交付的任務。」
薛冰看了蘇靈一眼,心說真正讓她上到主任這個崗位,卻也做的有模有樣的,雖然有些稚嫩,但現實會磨練她,讓她成熟的,自己當初的擔心現在看來還真是沒必要的。
蘇靈這一邊可以放下心來了,薛冰現在的心已經奔回了齊州,他已經聽到風聲,葉衛紅要接任齊州市人大常委會主任。雖然他有幾次在龔昌面前說過葉衛紅在人事方面上下其手,干擾了他的工作,希望龔昌考慮將葉衛紅挪一挪位置,可是他並不太情願葉衛紅接任人大主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