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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應酬完的葉衛紅不想回家,就讓司機將自己送到了孫娜住的小區,葉衛紅開了門進去,見屋裡一片漆黑,想來孫娜已經睡了。
葉衛紅洗漱了一番,就也***去睡。孫娜仰躺著,呼吸均勻,正是熟睡當中。葉衛紅躺在一旁,應酬時喝的酒讓他很是興奮,一時難以入眠,就伸手過去,在孫娜的高山和低壑之間遊走。一會兒,孫娜被葉衛紅的摸索弄醒了,睡眼朦朧的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葉衛紅笑著說:「剛來一會兒。今天怎麼了?以前你不是這麼早就睡的?」
孫娜看著葉衛紅,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葉衛紅自己懷孕的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他,就說道;「今天有點疲倦,你又有一段時間沒過來了,就早點睡了。」
酒精加上孫娜身體帶來的刺激,葉衛紅興奮了起來,他吻著孫娜的脖子,手在孫娜身上遊走,孫娜受不了這種刺激,嬌軀像蛇一樣扭動起來,隨著孫娜的扭動,葉衛紅褪去了兩人的衣物,便挺身上馬,要開始馳騁。
母性讓孫娜害怕葉衛紅過於劇烈的運動會傷害到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敢阻止葉衛紅,只好盡力用手推開葉衛紅要趴過來的身體,讓他和自己的獨自保持一段距離。
葉衛紅有些彆扭,這個姿勢讓他無法盡興,有點不滿的說道:「你怎麼了?老是這麼推我幹什麼?」
孫娜說道:「你別壓我肚子,我肚子有點不舒服。」
葉衛紅就有點掃興,不過孫娜的身體不舒服他也無法說些什麼,就草草完事了。孫娜見葉衛紅完事了,就伸手趕緊從身上把他推開。葉衛紅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孫娜會這麼急推開他,看來她確實很不舒服,就伸手溫柔地去撫摸孫娜的肚子,笑著說:「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孫娜感受到了葉衛紅的柔情,就偎依到了葉衛紅懷裡,柔聲說:「好多了。」
葉衛紅笑著說:「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發福了,怎麼感覺你的肚子有點大了?」
孫娜心說我懷孕了自然肚子就大了,心中又開始猶豫,是不是將事情告訴葉衛紅,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自己懷孕的事情早晚是要叫他知道的。
想了想,孫娜決定還是先試探一下葉衛紅,她轉身看著葉衛紅,輕聲說:「衛紅,我在這裡經常是一個人,很寂寞的。」
葉衛紅伸手摸了一下孫娜的臉蛋,安慰她說:「小孫那,我知道老是叫你一個人在這裡等我有點委屈了,不過你也要知道我的工作性質,我不可能總有時間靠在你身邊。」
孫娜看著葉衛紅的眼睛,吞吞吐吐的說:「那我們生個孩子來陪我好不好?」
葉衛紅一聽,馬上聯想到了孫娜豐滿起來的肚子,頓時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怎麼了,難道你懷孕了?」
孫娜扭捏了一下,說道:「你先別問我怎麼啦,你就說我們生個孩子如何?」
葉衛紅說道:「開什麼玩笑,你知道我是有家庭的,不行。」
孫娜頓時滿心沮喪,轉身就把後背撂給了葉衛紅,不理他了。
葉衛紅更加懷疑起來,他伸手去扳孫娜,一邊問道:「你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孫娜火了,她轉身瞪著葉衛紅,叫道:「是呀,我懷孕了,我懷了你的野種,怎麼了?」
葉衛紅反而被孫娜弄笑了,說道:「好了,你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最近是少來陪你,這主要是因為我最近工作忙了一點,好了啦,我以後會多找時間來陪你的。」
孫娜卻豁出去,索性攤牌說:「我沒開玩笑,我真懷孕了。」
葉衛紅呆住了,看著孫娜問道:「怎麼可能,你不都是採取措施了嗎?」
孫娜說道:「你還記得那次嗎?你好長時間沒過來,我就停服了一段藥物,那天我說不行,可你非要我不可,結果我就有了。」
葉衛紅想了起來,說道:「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不是囑咐你一點要買那種事後避孕的藥來處理一下嗎?」
孫娜說道:「不好意思,我那天工作多了一點,就忘記了。」這一點上孫娜撒了謊,她本意是想多一條拴住葉衛紅的紐帶。
葉衛紅急了,說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大意?」
孫娜冷冷的看著葉衛紅,也不說話。
葉衛紅說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哪?不行,這孩子你不能要,明天給我去打掉,一定要打掉。」
孫娜沒想到葉衛紅會這麼無情,對兩人的骨血一點情意都沒有,還非逼她打掉孩子,她頓時火冒三丈,以往對葉衛紅的敬畏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飛起一腳就去踹葉衛紅。
可能是人發火的時候會激發起全身的力氣,也可能是葉衛紅一點都沒想到孫娜竟然有膽子敢踹他一腳,心理上沒有防備,這一腳竟然將葉衛紅踹到了床下去了。
孫娜也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大的力氣,她原本只是想踹一腳解氣,現在將葉衛紅踹到了床下,她有些不忍心,邊坐了起來,伸手去床下拉葉衛紅起來。
葉衛紅被踹到床下也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孫娜發火,原來這個女人除了溫柔,性格中還有其刁蠻的一面。葉衛紅的火氣也上來了,他還從來沒受過被女人踹到床下這種侮辱,他一把打開了孫那伸過來的手,自己抓住床邊站了起來,指著孫娜叫道:「我告訴你孫娜,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你要是不去打掉孩子,我們從此一刀兩斷。」
孫娜因為自己將葉衛紅踹到了床下,心中認為自己有些過分了,原本還想和和氣氣的跟葉衛紅商量一下下一步究竟要怎麼辦?其實孩子的到來也讓孫娜有些慌了手腳,原本她是想借此拴住葉衛紅,可是現在越想越覺得事情不是異樣的目光要去面對。自己和孩子的將來會如何?這些都是要考慮的。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要拴住葉衛紅地問題,她的心理上也沒有準備好要生一個孩子。
這個孩子要生或者不生,對於孫娜目前還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她的內心也是恐懼和興奮共存的,心目中很期望葉衛紅能夠作為她的依靠,讓她彷徨的心得到安慰,而這種安慰倒不一定非是要將孩子生下來。
可是,葉衛紅讓她大大的失望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立即打掉孩子,彷彿生怕孩子帶給他什麼牽連似的。他這種反應完全是出於自身的考慮,自私自利,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孫娜的真正的痛苦所在。
孫娜也是一個比較倔強的女人,她覺得平常時刻她可以遷就葉衛紅,這個時候絕對不行,葉衛紅越不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反而越是決定要將這個孩子生下來。她的母性越發被激發了出來。
孫娜坐在床上,指著葉衛紅說道:「葉衛紅,你給我聽清楚,孩子是我的,留不留你沒權利決定,我今天還就告訴你了,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下來,你要跟我一刀兩斷是吧?好,門在那邊,你給我滾!」
葉衛紅還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孫娜,她像一隻大發雌威的母老虎,這讓一向處事篤定的葉衛紅的心裡也慌亂了起來。另外他也生氣孫娜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孫娜的工作,孫娜住的地方,孫娜哥哥的工作,以及孫娜父母所住的房子,都是葉衛紅出了很大的力才辦下來的,今天孫娜竟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真是翅膀硬了,真是忘恩負義。
葉衛紅指著孫娜的手都有些哆嗦,氣得口不擇言地說道:「孫娜,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神經了吧?」
孫娜被也為紅旗的笑了起來,叫道:「葉衛紅,我怎麼不可以這樣?我還就這樣了,你給我滾!」
葉衛紅抓過自己的衣物就往外走,一邊叫道:「行,孫娜,我走了你可別後悔。」
孫娜抓起床上的枕頭就朝葉衛紅扔去,嘴裡罵道:「滾蛋吧你。」
葉衛紅出了臥室,在客廳穿好衣物,就打開門要離開,越想越氣,狠狠地將門摔上了,只聽匡的一聲巨響,空曠的樓道裡寂靜頓時被打破,葉衛紅心裡也是揪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是偷情的,沒有資格這麼光明正大的摔門,趕緊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出了小區的葉衛紅四顧茫然,已經過了午夜,街上的路燈已經熄了。當初為了幽會方便,不被人發現,葉衛紅為孫娜選擇的小區並不在齊州市中心,而在齊州的臨近郊區的地方,因此這裡還有些荒涼和冷清。葉衛紅站在街邊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出租車,只好步行往市中心方向走。走了一會兒,葉衛紅地頭腦被涼爽的夜風吹得冷靜了下來,他感覺自己處理孫娜懷孕這件事情太過於簡單粗糙了。孫娜現在肚子裡有了他的骨血,滿可以憑藉著這個在組織面前或者妻子林琴兒面前控訴他,證據是擺在那裡確鑿的,自己在這個時候跟孫娜一刀兩斷實在不明智。
葉衛紅本來就是一個心機比較重的人,他以己度人,越發感覺孫娜可能會因為孩子的事情報復他,他越想越恐懼,孫娜知道他很多事情,如果她把這些捅到了組織上去,那他葉衛紅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葉衛紅想要轉身掉頭回去,他想要回去好好哄哄孫娜,起碼先哄著她把孩子打掉。自己剛剛真是失策,記得很久以前就有一個朋友跟自己說過,女人是要哄的,哄好了女人什麼都肯為你做。
那個朋友還說過一句關於女人的話,那就是千萬不要去惹女人生氣,女人真正生氣起來,報復是很刻毒的,這就是那句俗話「青蛇口中牙,黃蜂尾上針,兩者都不毒,最毒婦人心」的由來。
女人就是這樣一個既矛盾又統一的復合體,她既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毒辣如蛇。她要表現出哪一面,取決於你是如何對待她的。
要轉身的時候,葉衛紅猶豫了,自己回去跟孫娜說什麼哪?難道讓她把孩子留下來?
這絕對不行。
這個孩子一定會是個禍根,說不定將來哪一天他會危及到自己的家庭和地位。
葉衛紅尋找婚外的慰藉,並不代表他不重視自己和林琴兒的婚姻。婚外的東西**多於感情,並不能取代自己跟林琴兒之間的那種情愫,將來有一天葉衛紅到了退隱林下的時候,他還是希望能夠跟林琴兒相伴共度餘生的。中學時期,葉衛紅就很喜歡辛棄疾的那首《清平樂》,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他理想中的老年狀態就是這種「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其實在骨子裡,葉衛紅和薛冰這一代人都是有著很強烈的保守因素的。他們受過的教育讓他對這個社會,對自己的家庭都要著一種使命感,但同時他們主掌歷史舞台的時期,又恰逢中國進行改革開放的時代,一個整個社會,整個國家,整個社會的思想都發生劇烈變化的時代。社會物質極大的豐富,各種社會思潮短時間也充斥到了他們的頭腦中,改變著他們的思想觀點。因此他們既受著新思潮的影響,骨子裡的道德、倫理、使命感也還在影響著他們的判斷。所以這一代人是充滿了矛盾的,表現極致的就是像侯岳和豐禮那種,滿嘴道德文章,一肚子男盜女娼。這也是這個萬花筒一樣的社會中一道奇異滑稽的風景。
內心裡葉衛紅也常常檢視自己,不能抗拒女色金錢對他的強烈的誘惑,讓他在滿足了自己灰色的**的同時,也讓他內心充滿了痛苦,就是他自己也是認為自己墮落了,有著一種罪惡感,這點也是他與侯岳那樣的人不同的地方,他還是有著一些羞恥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