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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弋想了想說道:「要拿到賓館還不簡單,你回頭告訴王成,叫他趕緊按照薛冰說的,將賓館公開拍賣。把聲勢造大一點,別讓人覺得我們在遮遮掩掩。」
郭萌急了,說道:「什麼,公開拍賣?公開拍賣就是價高者得,我可沒有那麼多錢,你讓他公開拍賣,不就沒我什麼事情了嗎?」
霍弋笑了,說道:「傻瓜,誰說公開拍賣就一定是價高者得,這裡面很多訣竅的。」
郭萌驚喜的說道:「這麼說你有辦法了?」
霍弋詭笑了一下,說道:「辦法不在我這裡,辦法在王成那裡。你跟他講,一味的迴避下去問題反而會越來越大,有時候想兩面都討好的人往往會兩面得罪,現在是需要他做出選擇的時候了。拍賣嘛,盡可以舉行,既然某些人想要公平,那就給他一個公平。公平只不過是一種形式,我們需要注重的是結果。」
郭萌並沒有聽明白什麼,疑惑地看著霍弋問道;「這就行了?我怎麼沒聽明白那?」
霍弋笑笑說道:「我想王成一定會聽明白的,如果他連這都聽不懂,這局長他就別做了。好了,你就等著他把賓館送到你手上吧。」
郭萌興奮了起來,說道:「寶貝,還是你強,幾句話就把我的困難解決了。」說完爬到了霍弋的上面,目光迷離,臉龐通紅,開始親吻霍弋的臉龐。霍弋被挑逗著情動似火,翻身將女人壓在了身下……
一場驚濤駭浪,兩人幾乎虛脫,大汗淋漓的靠在一起喘息。霍弋恍惚中想到權力這玩意真是他媽的好,它讓一個美人這麼瘋狂的迎合自己,帶給自己欲仙欲死的享受,無怪乎都說權力是最好的春藥。
第二天一早郭萌就去了紡織工業局,找到了王成了,把霍弋教給她的話講了一遍。
王成聽完,臉騰一下紅了,雖然話是郭萌來說的,可他知道這都代表著霍弋的意思,他明白這是要他選邊站,他想游離在市長和市委***之間取得平衡似乎已經不太可能了。
想來想去,王成問道:「拍賣當然可以,可是郭總有沒有更詳盡的指示?」
郭萌說道:「拍賣只是一種形式,我注重的是結果,不論你採用什麼方法,我希望你都能公正的履行自己當初的承諾。」
王成馬上就聽明白了,這是要他在拍賣的過程中做手腳,確保郭萌中標。
到了這個地步,王成已經無法再使用拖字訣了,郭萌的話已經很明顯,自己無法在兩邊討好了,他便笑了笑說道:「那好,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郭總你就放心等著拿賓館吧。」
郭萌滿意的離開了,王成卻犯了尋思,自己話說得很好,可怎麼處理心中還是沒底,想來想去,他覺得既然是拍賣,還是找找拍賣行的朋友問一下該怎麼***作。幸好他有一個同學叫楊曦的是拍賣行的老總,便打了電話約了見面。
去了拍賣行,楊曦笑著說:「王局長有什麼好的關照?」
王成笑著說:「倒是有一場拍賣想要關照你,可是這裡面有個問題不能解決的話,我就沒辦法把這個交給你。」
楊曦笑了,問道:「是不是你想把拍賣物賣給某一個特定的買家?」
王成驚訝的看著楊曦,問道:「你怎麼知道?」
楊曦說道:「這不是很明顯嗎?拍賣是一種價高者得的遊戲,委託人私下來找拍賣行,一般就只有兩種目的,一是抬高價格,二是將拍賣物賣給固定的人。王局長來賣的肯定是公物,托人抬高價格的可能性不大,剩下的只有私下搞點小動作占公家的便宜了。」
王成笑了,說道:「你這傢伙就是鬼頭,在學校你的腦子就轉得比我們快。叫你猜對了,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楊曦說道:「你還沒講是怎麼回事哪?」
王成就講了紡織賓想要出售,現在兩方勢力都來爭奪,一方是郭萌,背後是霍弋,一方是華傑,背後是薛冰。
聽王成講完,楊曦笑了,說道:「老同學,你這次玩得挺大。」
王成苦笑著說:「你快想想辦法吧,可把我愁死了,這次如果玩不好,我的烏紗帽就不保了。」
楊曦說道:「別上火了,這件事情想要郭萌拿到賓館也很簡單,我來幫你***作,保你達到目的。」
王成看著楊曦,疑惑地說道:「能行嗎?這可是要看上去很公正的,別一看就讓人知道是我在其中動了手腳。」
楊曦說道:「你就放心吧,保證一切都按照程序公正的實行,讓對方一點閒話都講不出來。」
王成說道:「我怎麼覺得不可能啊?你可別害我?」
楊曦說道:「你不懂我們這行,我告訴你應該怎麼做。」
說著,楊曦低聲把自己***作的方法告訴了王成,王成聽完,看了一眼楊曦,笑著說:「我沒想到拍賣這行這麼黑。」
楊曦說道:「這是我們中國人聰明。我們中國人向來是這樣的,正門走不通,我們不是還有後門嗎?這也是我們善於變通的一面。」
王成笑了,說道:「我們中國人是聰明,雖然規則制定的好好的,但我們總有變通辦法達到自己的目的。好吧,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吧,回去我就把委託拍賣的手續給你們送過來。」
楊曦笑著說:「那拍賣的佣金?」
王成說道:「你放心,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拍賣程序隨即展開,在齊州日報上很正式的發佈了拍賣公告,公告稱將對紡織賓館採取密封遞價方式拍賣,要求買家在一定期限前,將密封的報價標書遞交拍賣人,拍賣人將擇期公開開封,確定買受人。
雖然看上去很公正,可是很多有意的買家要求現場看看紡織賓館整體狀況的時候(這是慣例,買東西之前總要看看貨色),卻被拍賣行要求事先交納定金,或者打來電話詢問的時候,拍賣行的工作人員直接說不清楚。這樣阻撓了一批買家進場。但是還是有一些買家最終看了賓館整體的狀況,這些人其後便會接到電話,勸說他們不要參加競買,或者說這裡面存在種種困難,如果參入競買,一定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如此下來,最終參入到這場拍賣的,就只剩下了華傑和郭萌倆家公司。華傑那裡因為王成事先的交代,絲毫沒受阻撓,得以順利的參入競買。華傑一方精心準備了報價標書,密封後交給了拍賣行。
齊州重機廠得到了鹿鑫實業注入的資金,很快就恢復了生產,加上鹿鑫實業的銷售渠道暢通,企業再度煥發了勃勃生機。
兩名省黨校的教授知道了重機廠這次改組的事情,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就要求來重機廠調研。重機廠認為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教授來調研,說明重機廠再度回到了人們關注之中,也可趁機宣傳一下重機廠,因此很高興的接受了。兩名教授進駐了重機廠,開始走訪車間,跟中層幹部座談,深入的調查這次重組對工廠的影響。
這次教授調研的事情重機廠並沒有告知薛冰,這一切都是在薛冰不知道的情形之下進行的。不過就算薛冰知道,他也無意干涉,也沒時間干涉。雖然重機廠和棉紡廠的困難暫時得到了解決,可還有比這情況更複雜、更困難的企業等著薛冰,他整天忙碌於這些企業,絞盡腦汁想要找到解決辦法。
時間匆匆過去,到了紡織賓館拍賣公開開標的日子,華傑信心滿滿來到拍賣行,等待著開標。
郭萌也來到拍賣行,她雖然已經知道拍賣的結果,但在現場還是做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這樣的戲她還是能演好的。
報價單開封的現場搞得很隆重,又是公證部門,又是工商監管人員,甚至齊州電視台也來到現場採訪,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這場拍賣是多麼公正那。
在場的華傑和郭萌都確認了報價標書密封的完整性,在公證員的見證下,拍賣行的工作人員打開了密封的報價標書。
經過現場工作人員驗證,華傑提供的標書中缺失了報價的一頁,也就是說他的標書是無效的,拍賣行最終確定郭萌的公司中標。
華傑傻眼了,心中叫道這怎麼可能,報價的標書是自己親自密封的,怎麼會缺失最重要的一頁?
郭萌站了起來,以勝利者的面孔走到了前面,簽字確認拍賣成交,路過華傑身邊的時候,她嘴角輕輕的一瞥,輕蔑的看了一眼華傑,心說你就算是過江龍,也是鬥不過我這地頭蛇的。
華傑想要叫喊這場拍賣不公,可是這一切都是在公正的形勢下做的,履行了所有的法定程序,自己從何說這場拍賣不公?自己說標書是完整密封的,可自己也確認了密封的並沒被人破壞,現在再說被人動了手腳,是怎麼也無法證明的。
華傑看了一眼坐在現場的王成,心說自己還真小瞧了這傢伙,這傢伙手法很高啊,做了手腳還讓自己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王成自然也看到了華傑的窘態,他笑著走到了華傑面前,面帶遺憾的說道:「華總,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心裡還真是希望你能夠買到這個賓館。」
華傑看了王成一眼,他也算久經沙場,對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心裡自是暗自埋怨自己過於輕視眼前這個傢伙,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憤怒,輕笑著說:「王局長手法高明啊,佩服。」
王成心裡暗自說道:你才知道?你以為仗著薛冰給你撐腰,賓館就手拿把掐一定被你買到嗎?
這些心裡話沒辦法說出來,表面上王成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明白華總的意思,你是不是沒達到目的氣糊塗了?」
華傑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先別得意,事情還沒完。」說完華傑離開了拍賣現場。
王成看著華傑離開,心中難免有些擔心,就走到了在簽確認書的郭萌面前,郭萌抬頭看了一眼王成,笑著說:「那傢伙是不是很不高興?」
王成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這邊滿意了,他就不能滿意。我看他的樣子似乎有些不甘心,我怕……」
郭萌說道:「你怕什麼?放心啦,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我不會讓你受到什麼人的報復的。」
有郭萌這句話,王成定下了心,這算是一個承諾,他相信霍弋一定會保護他的。
離開了拍賣現場的華傑越想越氣,就撥通了薛冰的電話,要約薛冰匯報一下拍賣的情況,薛冰不在辦公室,他聽華傑的口氣有些氣急敗壞,就問道:「怎麼了,對方出價比你高?」
華傑說道;「是那樣就好了,我這個人願賭服輸,如果對方出價比我高,我不會沒有風度的還要找你來抱怨。現在是對方做了手腳,把我的標書偷走了一頁。」
電話那頭的薛冰聽說標書被偷走一頁,有些驚訝的問道:「怎麼會這樣?你的標書開封前沒經過確認嗎?」
華傑說道:「對方高明就高明在這裡,我事先確認了,密封部分沒問題。」
薛冰說道:「華總啊,是不是你確實在密封前就缺失了這一頁?」
華傑苦笑了一聲說道:「標書是我親自密封的,我詳細檢查過。」
薛冰說道:「這件事情怎麼這麼詭異?你確定不是你疏忽了?」
華傑說道:「薛市長,你怎麼不相信我?我經商這麼多年哪裡犯過這樣低級的錯誤?」
薛冰思考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你先把這件事情向監管部門舉報一下,我會關照他們好好查一下。」
華傑說道:「好吧,希望你們認真查。薛市長,我是出於對你們東海省良好的民風才過來投資經商的,如果這件事情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會考慮我還是不是要在齊州繼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