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午一下課,薛冰就趕去了霍弋家裡,霍師母已經在家裡忙碌了,薛冰客氣了的說道:「師母,有什麼需要我幹的活,擇擇菜之類我還能幹。」
霍師母笑笑說:「那些活都幹完了,你進去陪你老師說話吧。」
裡屋霍弋說道:「薛冰來了,進來進來。」
薛冰就進去了裡屋,霍弋正在忙著往桌子上擺著碗筷和酒杯。
霍弋見薛冰進來,指著桌上的一瓶瓷瓶茅台,笑著說:「我們今天喝這個。」
薛冰笑著說道:「老師,你這裡還有這麼好的酒啊?」
霍弋說道:「以前的學生來看我時候帶過來的,不過我這人好茶不好酒,就一直放在那裡沒動,今天我們師徒就把它喝掉吧。」
薛冰在桌子前面坐下來,笑著問道:「老師,你準備什麼時候到省裡面報道?」
霍弋說道:「下週二三吧,手頭的工作還要交接一下。」
薛冰感到一陣落寞,霍弋雖然眼裡,他講的課卻很生動,觀點新穎,實際上很是吸引學生,霍弋一走,這黨校的課程便變得枯燥無味了很多。
薛冰有些不捨的說道:「看來我們想在聆聽老師你的教誨有點難了。」
霍弋笑笑說道:「怎麼了,還不捨得我離開了?你們這些傢伙不是在背後偷著罵我嚴厲嗎?」
薛冰笑了,說道:「原來這些老師你心裡都清楚啊。」
霍弋說道:「當然了,我雖然是老師,可不是老人,現在還是耳聰目明那。」
薛冰說道:「看來是我們這些學生自以為聰明了。對了,老師,這次你的結業考準備給學生如何打分那?」
霍弋笑看薛冰,問道:「是不是那些學員要你來打聽的?」
薛冰說:「是呀,他們知道我晚上會來老師你這裡吃飯,就讓我來問的。老師,你能不能放他們一馬?」
霍弋說道:「他們怕不及格,早幹什麼去了?」
薛冰笑笑說道:「我們這些學員都是離開學校很久的人了,記憶力各方面都不能跟那些在校學生比,他們就是很刻苦,也不能出什麼好成績的。」
霍弋說道:「我知道你們這些學員的情況。」
薛冰說道:「老師你既然清楚,為什麼結業考還出那麼多題目,很多學員根本就沒答完。」
霍弋笑著說:「考試也是一種學習方法,我就是想讓他們緊張一下,重新溫習一下學習內容。」
薛冰想想倒也是,考完試大家為了對答案又把書翻了一遍,確實是又重溫了一遍書上的內容。
薛冰笑了,問道:「看來老師不會讓他們不及格了?」
霍弋笑著說:「你們這些傢伙都是有一定背景的,我可不想將來穿什麼小鞋,放心吧,沒一個會不及格的。」
薛冰鬆了一口氣,看來霍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便笑著說:「我替他們謝謝老師了。」
霍師母將做好的菜送了進來,薛冰連忙打開了茅台,一股醬香的濃郁酒味馬上就飄逸出來,給霍弋倒滿了一杯,然後給自己倒滿了一杯,杯中的酒液黃澄澄的,看來這酒是有些年頭了。
薛冰端起了酒杯,笑著說:「老師,這頓酒本來是應該弟子請你的,只是弟子現在在黨校,條件不方便。現在就借你的酒先敬你一杯,祝你到新的單位去大展宏圖。」
霍弋端起了酒杯,給薛冰碰了一下,說道:「我們師徒就不要客氣了,來,喝。」說完,霍弋一飲而盡。
薛冰也一飲而盡,然後又把杯子填滿,笑著說:「想不到老師喝酒這麼爽快。」
霍弋說道:「我酒量不是太好,不過不喜歡磨蹭,能喝就喝,不能喝就不喝。」
薛冰說道:「那你到了省裡,可千萬不要這樣喝酒,否則的話,你就等著喝醉吧。」
霍弋笑著說:「我就是不喝,別人還能強灌我嗎?」
薛冰說道:「老師,你不瞭解,你如果開始這麼喝,後面喝不喝就由不得你了。」
霍師母這時又送了一盤做好的菜進來,對薛冰說:「哎,你老師他就是個書生,哪知道官場的那一套,你說他好好的在黨校教學多好,非要去什麼省裡。」
霍弋瞪了霍師母一眼,說道:「女人家知道什麼,做你的菜去。」
薛冰聽霍師母說話的意思是反對霍弋變動工作,便笑著說:「師母,老師這是想施展一身的抱負,你就讓他去試試吧。」
霍師母說道:「我還不瞭解他,就怕到時候碰得頭破血流,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薛冰笑著說道:「師母小瞧霍老師了,絕對不會的。再說,你不讓或老師去試試,如何知道他沒有這種本領?」
霍弋說道:「聽見了嗎,你還不如我的學生理解我。」
霍師母笑著說道:「你就拽吧,被人說了兩句好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霍弋說道:「你這個人就是這樣,你要知道,做一件事情,過程是很重要的,至於結果,七分人力,三分天命,其實誰也說不准的。」
薛冰說道:「對呀,師母,我覺得老師說的很對,做一件事情其實享受的是過程,真正出來了結果反倒顯得興味索然。再說,師母你想過沒有,老師去省裡工作,最壞的結果會是什麼?」
霍弋點點頭,說道:「就是嘛,我想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我回黨校來教書而已,也沒有什麼不能承受的。」
霍師母笑了,對薛冰說道:「你們師徒倆一唱一和的,我說不過你們,無怪乎你老師這麼喜歡你,你果然投他的脾胃。你們聊,我出去做菜了。」
霍弋端起了酒杯,說道:「來,我們師徒乾一杯。」
薛冰跟他碰了一下酒杯,說道:「老師,你酒量不大,我們慢慢喝,邊喝邊聊天。」
霍弋點點頭,說道:「好吧。」便輕輕抿了一口酒。
薛冰也小喝了一點,然後說道:「老師你這次去什麼部門?「
霍弋說道:「是省裡一個發展和改革政策研究中心,新組建的,給省委、省政府做智囊性質的。」
薛冰說道:「這倒是很適合老師呀。」
霍弋說道:「是,關向東書記跟我說需要我這樣具有豐富政策知識的知識分子來幫他們解讀國家的新的政策。說實話,我不是太滿意,我想做些實踐工作。」
薛冰說道:「慢慢來吧,我想日後你會有機會的。」
霍弋點點頭說:「關向東書記也是這麼說的,他說讓我先去熟悉一下政府工作的運作套路,然後在給我機會實踐。」
薛冰說道:「老師你就好了,施展抱負去了。我們就苦了,你離開黨校,我們剩下的學習生活會更枯燥了。」
霍弋笑笑說道:「黨校的課程本來就枯燥,甚至很多人在說這些課程廢話連篇,根本與實際不相符。」
霍弋說到這裡,薛冰插話說:「老師,我也感覺確實有些課程與現實有些脫節。」
霍弋笑著說:「你這種感覺很多人都有,其實,這是因為你是沒從歷史的角度去看這個問題。這些理論是在資本主義社會的環境下創設出來的,馬克斯理論在當時確實很有前瞻性和科學性。」
薛冰說道:「哦。」
霍弋說道:「其實每一種制度的設計,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每一種制度的設計之初都是有瑕疵的,甚至有些是很大的缺陷,需要後來的實施者在實施過程中來發現問題從而加以改善。就說西方的民主制度吧,難道就一點缺陷沒有嗎?」
薛冰笑笑說道:「那倒也是,起碼它就沒辦法避免經濟危機。」
霍弋說道:「對嘛,馬克思就是因為資本主義經濟危機才思考如何改善社會制度,這才有了**理論。同樣,列寧、**這些社會主義的實踐者,也在完善著社會主義制度。當然他們對制度的完善也會局限於他們的成長環境,也就當然的還是有著局限性,所以小平同志才提出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繼續在完善著社會主義制度。」
薛冰說:「老師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用發展的眼光來看這些問題?」
霍弋說道:「是的,包括西方社會,這些年也在不斷改善他們的制度,二戰時期羅斯福的新政之所以能夠取得那麼大的成績,最新的研究都認為是因為他採納了很多社會主義制度方面的東西。這兩種制度目前的發展態勢似乎在相互靠近。」
薛冰說道:「也是,本來就是要取長補短嘛。」
霍弋說道:「對呀,所以小平同志才說不管白貓黑貓,只要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薛冰笑了,說道:「偉人就是偉人,他總是形象的說明問題的實際。」
霍弋說道:「我們都是**人,都要相信我們黨是為了勞苦大眾謀取福利的。我看過關於你的一篇報道,你不是說造福百姓不就是最好的業績嗎?」
薛冰沒想到霍弋看過那篇文章,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說的有些膚淺了。」
霍弋說道:「不膚淺,這就是我們黨的幹部做事的宗旨,我們只有堅信這一點,才能做出成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