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即將離開
警方這邊入手隨即翻出了近年來的幾宗案子,那麼湊巧就是當年對卓蕾施暴的另外幾個男人。但是在早年,因為各種原因落敗潦倒。這其中很是複雜,癥結卻一一指向了雷紹衡。在案發現場,兇手遺落了一顆紅豆瑪瑙。根據這瑪瑙的來歷,確認是莫家的兒媳卓蕾的生前遺物,本是瑪瑙項鏈,後來項鏈典當了,但是估計這瑪瑙留了下來。法政這邊更是採取了雷紹衡在家中殘留的頭髮作比對,發現前一例的屍體上遺落的鮮血確實為雷紹衡所擁有,近似度高大百分之九十九。
dna這種東西,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個人如此相似。
所以除了是雷紹衡,還會有誰?
眾人全都驚呆了,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更沒有人知道雷紹衡這次是去了哪裡。
此時風家坐落在城西的花園別墅裡,卻像是一個安靜的世外桃源。
這半個月時間以來,這裡清淨得像是沒有人打擾。蔚海藍的身體在這半個月來得到了很好的治療,魏森是個優秀的醫生,風景辛對他的醫術感到很佩服。兩人聊著天,談起蔚海藍今後會如何。風景辛提議過段日子送她去國外靜養,魏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願意一同前往。意見既然是一致,那就沒有問題了。
房間裡邊,蔚海藍坐在椅子裡曬著太陽。
貓兒就蜷縮在椅子邊上,脖子裡依舊是那串鈴鐺,紅線卻褪去了顏色。
蔚海藍充耳不聞,只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安然縮在她懷裡的小貓兒順滑的皮毛。小貓兒愜意的瞇著眼睛,不一會兒便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別墅的外邊,隱蔽的巷子裡一直站著一道身影。
他張望著別墅裡面,他沒有進去過,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候了多久。
他只是一直望著大門的方向,企圖想要等到那麼一刻。
門打開的一刻。
見到誰的那一刻。
一輛車子卻從道路那頭行駛而來,男人立刻掩著自己往裡退去。
那是輛警車。
在別墅前邊一停就要應門。
他看著警方在交涉,他看見了風景辛,他看見風景辛阻止警方進去。他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但卻知道這是為何。他抬頭望一眼那幢隱沒在高牆裡邊的屋子,那一間房子的窗戶,那裡面住著一個人。
他等了三天。
還是終究沒有等到。
沒有看到一眼。
雷紹衡轉過身去,一步一步遠離。
而那兩名警察還在糾纏之中。
「景理事,請您諒解我們,這是法定程序。我們需要和雷紹衡先生的妻子蔚海藍作一份口供。」
「她現在是病人,受不得驚嚇。我拒絕你們現在和她見面,我會向上邊遞出證明,現在請你們回去!」風景辛神色凝重,沖兩人說道。那兩警察瞧見如此也莫可奈何,只好不再糾纏,怕是會得罪人。
兩人搖頭上了車,想著該怎麼回去覆命,就墨跡了一會兒,可是誰料警局那兒卻打來電話。
「怎麼了?」警察瞧同伴掛了線問道。
那人回了句,「這下沒事了,雷紹衡主動聯繫了。」
「啊?」
「別啊了,快開車!」
雷紹衡打了一通電話告訴警方,他正在城西的莫家老宅。
警方接到電話後就立刻派車去抓。
果然在那房子裡見到了雷紹衡。
他坐在那把椅子裡,一個人落寞地在大廳裡邊。
午後的陽光還算明媚,但是這廳裡邊卻是死氣沉沉。警察衝進去的時候,是用槍對準了他的。但是沒有人敢動,只怕他會突然有了動作,更甚至是下一秒扔出一顆炸彈來。可他沒有那麼做,不過是坐著微笑。他的笑,讓人感到一種寧靜過後的恐懼,慢慢滋生出一股子無畏一切的坦蕩來。
「雷紹衡先生,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嫌多宗謀殺案,請你……」警長道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雷紹衡徐徐起身,眾人嚇了一跳,槍口都對準他,他卻那麼自在瀟灑,雲淡風清的,「好,我跟你們回去。」
他伸出手來,任警員替他戴上了手銬。
冰冷的手銬禁錮住他,所有人才放鬆警惕。
雷紹衡坐上了警車。
他的目光,透過前車鏡一直望著某個遙不可及的方向。
風雨襲到最後,似是要撥開烏雲。
這邊卻是大亂了。
白晶晶哭到不能自己,當她知道所有後,她突然不知該怎麼面對雷紹衡,這已不是她犯錯那麼簡單了,太過激烈,刺激到她三天都回不過神來。她只是一個勁地哭,從頭到尾就說一句,「哥不會殺人的!他不會殺人!他不會!」
孟和平也驚呆了,默然不言。
而在雷紹衡被捕後,打探的消息就傳開了。
「什麼?哥竟然全都承認了?」聶文誠不敢相信地質問。
秦臻沉默了。
「這是怎麼想的?這怎麼可能?」聶文誠狠狠抽煙,終於開始心煩起來。
秦臻也抽著煙,他的聲音漠漠響起,將警方這邊的情況說出。
雷紹衡非常配合警方的審問,他不僅說了殺死楊豐的經過,更說出了另外三個男人的死亡過程,他都講述的非常仔細。若是真的,那他一共殺了四人。就算他們想盡辦法,那也不可能打贏。罪證確定,況且他還一口承認,再加上有理有據。這場持續了幾十年的仇恨,最後竟然以這樣的結果作為結束,實在是太可悲了。
眾人都去探視他,可雷紹衡逐一拒絕。
他只見了秦臻一個人。
他對秦臻說,「秦二,你懂的。」
這次見面只維持了五分鐘,秦臻就退了出來。大夥兒迎上去,想要問個究竟。
秦臻搖了搖頭,看來是難辦了。
由於雷紹衡承認罪行,所以案子很快被遞上司法局,法院也很快受理了案子。
開庭那天,所有人都來了。
雷紹衡站在法庭中央聆聽結果,當法官說出「死刑」這兩個字時,立刻有人哭昏了過去。雷紹衡卻還笑著,慢慢地由警察帶走。轉身時望了眼白晶晶,他已得知白濱的事情,卻發現其實也就是這樣,沒有大悲沒有大恨,什麼也沒有,只是彷彿做了一個好久的夢,夢了那麼幾十年。等夢醒來,他要回歸到最原始的地方去,回歸到那一方土裡邊去。
「哥!」眾人喊他,雷紹衡以輕盈的姿態一笑而過。
眾人瞧著雷紹衡被帶走,卻莫可奈何。
雷紹衡沒有請求上訴,所以也不存在翻案。
眾人走出法院,二月裡冷到不可思議,可是這年關才剛過,卻沒有一丁點喜悅的感覺。滿大街的紅,刺目的照亮著一行人的眼睛,這些熱鬧全都和他們沒有關係,恐怕在今後的數年裡,都不會有笑顏。大夥兒逐個的坐車遠走,皆是愁眉不展的模樣。
秦臻望向後邊,袁圓也有來聽審。
秦臻瞧著她走來,袁圓也沒有躲閃。她走到他面前,那麼看了一眼,她起先是沒有笑的,而後揚起唇角,平靜地說道,「這個結果不錯,他們都解脫了,再也不會為誰痛苦了。有生之年也不會再見到,真的不錯。」
秦臻不應。
袁圓而後就燦爛的微笑起來,她的笑比那刺目的大紅還扎眼,她深深看一眼秦臻,匆匆別過離開。
那一句話讓秦臻僵在原地,她的影子就在人海裡散去,瞧不見半點。
「雷紹衡永遠也學不會放下,而我永遠也不會像海藍那樣去愛一個人。」
待秦臻回悟,面前早就空無一人。
人潮還是那麼擁擠。
雷紹衡被判刑的消息全被壓下來了,秦臻和聶文誠動用了所有手段。
瑜園裡聶彤則是由羅思予陪著來看廷雨,廷雨平時就不愛說話,挺沉悶的一個俊男孩。縱然他們大人不說,但是他一個十歲的孩子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畢竟已經鬧翻天了。可廷雨就是不開口,誰也不理。聶彤卻不大曉得,她就只知道雷紹衡去外邊忙事情了,所以叔叔聶文誠才讓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