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溫柔木犀冷6
殊不知這是一場無言的戰爭,在他們心上展開,早就分不清是**的使然,無論開始時如何,結果又是如何,激情過後是怎樣的寂寞,週而復始令人無言的傷痛,只在這個時刻忘卻所有抵死的纏綿。
這天晚上,蔚海藍後來就沒了精力,勞累過度睡了過去。
雷紹衡抱住她,那姿勢如同母體中的胎兒,尋求那一絲絲的溫暖,全然的依賴。
此時天空露出魚肚白。
樓下的幾株木犀,花開正盛,晨曦的光芒,灑在花蕊上,金燦燦的,透著一絲可愛,美麗異常。
雷紹衡醒來的時候,蔚海藍卻還在睡。
他坐在床沿,瞧了她半晌,空氣裡瀰漫著他們的味道,他拉過被子替她蓋好。
衣服都濕得一塌糊塗,雷紹衡只好去隔壁房間翻找了下。櫃子裡還放了幾件王謹之的衣服,沒有全部帶走。隨手挑過一套,勉強穿上應付,褲子短袖子也短,有些滑稽可笑。他又是折回,靜靜瞧她半天。
房間裡拉著窗簾,她的睡顏安靜淡然。
雷紹衡佇立凝望良久,這才轉身,回頭時餘光瞥見床頭櫃上放了一串手鏈。
那是銅鈴鐺的手鏈,用一方紅布墊著底,妥善的放著。
雷紹衡拿起鈴鐺看了一眼,目光回望於蔚海藍,只是牢牢握緊。
關門聲響,櫃面的紅布上已經空無一物。
午後的瑜園,卻不似往常那般平靜,園子裡很是不安寧。
雷紹衡的車子一入園,老管家就迎了上來。
「雷先生,薔薇苑昨晚上失火了。」老管家一臉為難,自責說道,「發現的有些遲,您和小姐住的屋子全給燒燬了。」
雷紹衡漠然問道,「有沒有人受傷?」
「沒有人受傷。」老管家回道。
雷紹衡不再應聲了,逕自朝著薔薇苑而後。遠遠就可以聞到殘留的熏人煙味,窗戶也被燒黑了。
雷紹衡走上樓。
下邊的樓梯還算好,到了上邊也是黑乎乎的。
整個房間,滿目狼藉,無一是完好。她親手佈置的家,她選的窗簾,床單,被子,他們的照片,相框倒在地上,燒成黑色。他試圖想要尋找到曾經的蛛絲馬跡,卻發現不能,哪裡也不能,唯有火焰肆虐後的殘缺。
一切都燒沒了,只留下一堆廢墟。
薔薇苑遭遇失火,這邊蔚海藍也無聲無息的不見了。
等到發現不對勁時,這都已經過去了兩天。
雷紹衡正在藍天開會,風景辛卻親自登門而來。
藍天建築和信宜藥業如今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從高巖事件後,雷紹衡和風景辛就沒有過多來往。風景辛一到,雷紹衡微笑著接待。可是此刻卻沒有了冠冕堂皇的應酬話語,風景辛開門見山說道,「你把她臧哪裡去了!」
雷紹衡含笑的眉眼一凝,卻還打著官腔,「景理事說得是哪個她?」
「雷紹衡,別給我來這一套!」風景辛冷聲喝道。
雷紹衡瞧他神情冷漠,眉宇緊鎖,這模樣也不似是開玩笑,他忽然就胸口一窒。
「她不在我這裡!」雷紹衡沉聲道。
風景辛顯然是不信,「你最好把她給我交出來!」
雷紹衡冷笑,眼底深邃,「我要是臧了她,天誅地滅!」
風景辛方纔還是狐疑不定,現下見他神色凝重,想著難道真的不是他?
「什麼時候不見的?」雷紹衡沉聲問道。
「昨天她沒有去工作室,助手打她電話,她說在家裡休息。可是今天也沒有去,那邊趕著交貨,聯繫不上她,就聯繫了我。」風景辛簡短說道,雙眼聚光,「她不在家裡。」
風景辛剛從杭城回來,知道蔚海藍失蹤後,就立刻去尋找,無論是蔚家公寓,還是她經常會去的地方,可是無一例外,都沒有找到她。他隨後就想到她會被他臧起來,但是此刻這個可能也被攻破。
雷紹衡冷哼,「看個人都看不住!」
風景辛冷眸直視他的眼睛。
這確實是他沒有料到的事情,是他疏忽了。
「她不在我這裡,是死是活都不關我的事!你要找人,別來問我!」雷紹衡下了逐客令,「我這兒還得開個會,就不送了!」
風景辛冷傲地起身就走。
風景辛也是聰明人,諾大的春城除了雷紹衡,那就只有一人了。
眨眼他就揣測到是誰。
那最後的可能跳躍而出,他將目標對上了楊慕清。
調派了人手查找了楊慕清在春城的私人別院,也從中知道楊慕清近日出入最多的就是城北的老園子。
據悉,那座園子先前是唐婉所住。
後來唐婉離開,楊慕清除了回楊家的主屋,就只會去那兒。
唐婉走後,楊慕清有段日子沒去了。
湊巧的是近日裡,楊慕清每日都會去,甚至是留宿。
而另外一條線索也相繼浮現,蔚海藍在一日早晨確有出小區,但是後來被一輛車給帶走了。小區的保安大叔瞧見了,讓其認人,果然車子裡的男人正是楊慕清。也就是說,楊慕清是最後一個見到蔚海藍的人。
這個世界上雖是有很多巧合,但是這樣的巧合未免太過蹊蹺。
風景辛暗中盤算,擅自帶人硬闖會顯得太過莽撞。
於是就報警動用了警方。
至少這樣一來就是名正言順了,也不容他不肯。
風景辛帶著警員趕到楊慕清的別墅時,並沒有遭到預想中的刁難與阻攔。楊慕清大大方方的讓人放行,從容微笑道,「景理事光臨敝舍,讓我實在是受寵若驚!不過這怎麼還帶了這麼多警員過來?」
一大清早,楊慕清穿著簡單清爽的家居服,含著最得體的笑容懶洋洋的坐在沙發裡,謙虛和氣的話語掩不住他骨子裡的狂妄無禮。
風景辛定定的看著他,目光鋒利的彷彿見過血的刀鋒。
帶隊的警長很是犯難,這兩人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真是誰也得罪不起,只好賠著笑臉道,「楊少董,事情是這樣的,雷先生的夫人不知去向,聽說您是最後一個見到她的人,她還上了您的車……」
「所以你們就懷疑,是我綁架她把她給臧起來了。」楊慕清懶洋洋的視線中透出一股子嘲笑來,「這還真是好笑。」
風景辛似要將他千刀萬剮,漠漠說道,「我想楊少董也只是請她去做客,不過這有兩天了,也不方便打攪。」
楊慕清望向他,睥睨著風景辛,表情無辜的攤攤手,「我確實見過蔚老闆,也順道送了她一程,我只是去談生意,想讓她接一筆單子。蔚老闆說她最近沒什麼空,還說暫時都不接了,我只好算了。現在蔚老闆不見了,難不成要算在我的頭上?如果是這樣,那以後誰也不敢做這個好事兒了!」
「你們既然懷疑是我做的,我現在就在這裡,為了實事求是,也為了消除不必要的麻煩,我這個良好市民就配合警方合作,你們要是想搜就隨便搜罷,省得這麼勞師動眾,白跑一趟也挺遭罪的。」他一頓,微笑說道,「不過,你們要是冤枉了我,找不到要找的人,又當如何?」
「這……」警長汗津津地望向風景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