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許你笑忘書11
城南的老宅別院,風景辛順利地見到了風國華。似乎早就下達了口訊,所以才會這樣暢通無阻。那是秦臻手下的二當家阿超,圈子裡的人都稱他一聲「超哥」,阿超見了風景辛,收斂氣焰,不卑不亢地說道,「景少請。」
進了園上樓,風景辛在那間屋子裡,看見了風國華。
風國華正在午睡中,墨叔則是坐在一邊守候。
門打開的剎那,墨叔明顯怔住,難掩激動。
他剛要呼喊,風景辛比了個手勢,便讓他收聲。
墨叔起身退到一邊。
風景辛反手關門,輕輕地來到床畔。
他不曾這樣近距離地瞧過他,他威武霸道,總是強勢地命令,不問別人的意願。可此刻風國華熟睡的容顏竟很是安詳,兩鬢早已斑白,他卻覺他似是添了幾許白髮。這麼瞧著瞧著,又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麼古板不化,沒有那麼讓人討厭了。
風景辛就在床畔坐著等,也不開口叫醒他。
墨叔垂眸望了眼手錶,他的生活一向很有規律,時間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僅過了十餘分鐘,風國華就幽幽醒來。
朦朧的視線,剛剛睡醒的他就連雙眼都是混沌無光,哪裡還是那個不可親近的老傢伙,只不過是一個糊塗固執可愛的老人罷了。瞧清是他,風國華明顯也是一怔,伸長了手,忘記自己從來都是不屑去握他的手,卻在一剎那忘我,聲音沙沙的滄桑的,「景辛。」
「我來接您回家。」風景辛沉聲說道。
淡漠的親情,像是一碗白水,起先是無味,而後加了苦,再加了酸,辣之後就有了一絲沉澱的甘甜。
墨叔伺候老爺子穿戴整齊,風景辛接了風國華離開。
從城南往城西直奔而去。
此時的信宜集團,外邊看來風光仍在,實則已經一團亂了。
高巖在探望風琳多次未成後,就不再前去。他已經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公司裡。由於風景辛入獄,風國華就將公司全權交給他。他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便將公司搞了個天翻地覆。
信宜集團是由風家獨掌,所以不存在歧義。
各個部門的執行經理,雖對高巖的做法不苟認同,可也不敢有異議。
只是眾人都知道,高巖這樣做的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今日將要動用信宜集團百分之四十五的資金,全部外流作投資。
大會議室裡,高巖正和對方簽署協議。
高巖衣著光線,握著鋼筆書寫。只可惜他才寫下一個字,就被打斷。
十分鐘後信宜集團召開緊急會議。
風國華將公司執行權交還至風景辛手中,理事高巖則恢復原職。
眾人奇怪,怎麼高巖沒有被罷職。
風景辛冷冷地坐上了總理事的位置,逐一點名,「運營官,財務副總,人事部主管,三人卸任,現在公佈接任的新名單……」
高巖坐在其中,他旁觀者一般,聽著他的話語,他所點到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明裡暗裡,大到首席官,小到組長,這個年輕人,這個小輩,竟然全都知道。
高巖瞧見大勢已去,更是無心繼續。
在這最後的時刻,竟也有種所幸如此的惆悵感覺。
信宜集團自此內部政變。
天空裡有一大團的白雲飄過。
嗡——
手機有新信息。
雷紹衡:哼。
蔚海藍:???
雷紹衡:?
蔚海藍剛剛定好婚紗照的規格,還有請帖的款式,拿起手機就對上這麼的對話,差點就讓她崩潰,讓她忍不住想笑。乾脆一個電話甩過去,他倒是接得很快,她問道,「你幹嗎呢?」
「你幹嗎?」
「我不幹嗎。」
「我也不幹嗎。」
「噢。」
「噢。」
敢情他是鸚鵡,所以學她說話來著。
蔚海藍心情不錯,又是衝他問道,「晚上我下廚,你來不來。」
「真的假的,能不能吃啊?」
「你不是嘗過麼?」
「就那炒飯?鹽巴都沒化開,還有雞蛋殼,我是沒好意思和你直說。」
「……」
蔚海藍有些掛不住顏面,「愛來不來,不來拉倒。」
「你這麼哭著求著,非要我去吃飯,那我就來吧。」
誰哭誰求了?蔚海藍正是困惑,卻在那頭聽見了聶文誠的聲音,「嫂子,准不准哥帶人啊?」
「說吧,我要帶什麼過去?」那頭一聲慘叫,雷紹衡挺正經地問道。
蔚海藍認真地想了想,「嗎丁林。」
「行,你就別囉嗦了,我忙完了就過去。自個兒準備好了,可別等我到了,你還在墨跡。那就這樣,掛了。」這邊,雷紹衡那神情流露出幾分不耐,外加一些些隱匿的得意,他這幾句話可是說得很有大男子氣概。
在座的兩兄弟瞧得是一愣一愣。
難不成是天變了?
雷紹衡那力道不是普通人能夠扛得住的,剛才那一拳,打的聶文誠胸口悶悶的。聶文誠愛貧,知道電話是蔚海藍打來的,又聽見他那句「哭著求著」,那好奇的泡泡就一個勁兒地冒出。恬著臉湊近,乘他不注意,就繞到後邊吼了一句。結果可想而知,下場很慘。
秦臻興味地笑笑。
「哥,你這打得我快吐血了。」聶文誠呲牙咧嘴。
雷紹衡將手機擱到一邊,扯了扯領帶,西服甩到一邊,有些磨拳霍霍的架勢。
「哥,你幹嗎?」聶文誠一陣頭皮發麻。
雷紹衡已經站起身來,脖子一個扭動,發出咯吱聲響,他微笑如撒旦,迷人的可怕,「你最近挺累的,我琢磨著,該替你按摩按摩,省得成天不動,哪天癱瘓殘廢了。」
聶文誠心裡邊叫苦連天,趕忙拿眼神求救秦臻。
秦臻很是悠閒,丟了句沒心沒肺的話,「哥這是拿手絕活,一般人不給使的。」
「哥,打個商量成不,我一會兒還要開個會……」
聶文誠試圖想要化解這場危機,可話還沒有說完,拳頭已經揮向了他。他立刻躲閃而過,身後亦是矯捷靈敏,他連連朝後退,諾大的辦公室儼然成了他們的搏擊場。不用多說,擺放的傢俱全成了受災物品,逐一倒的七零八落。雖說是兄弟,可這動起手來也是沒有放水。
「老三,你退步不少。」
聶文誠反駁道,「哥,是你吃了興奮劑。」
「興奮劑?沒聽說過那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
聶文誠無語,裝起失憶了。
「今兒個我正巧沒有約,一會兒去拜見嫂子。」
「你不是還要開會?」
「開會算是個什麼東西,拜見嫂子那才是王道。」
「哼!」他的攻勢變更猛。
「二哥,你也去吧。嫂子親自下廚,嫂子那一雙纖纖玉手,這麼洗啊弄啊,做一桌子菜,這堪比千年等一回啊。二哥,記得要帶上袁圓,嘿,人多熱鬧,大夥兒一起去嫂子那兒,嫂子一准歡迎我們。」
聶文誠越說越歡騰,雷紹衡的臉就越來越陰沉。
而後只聽見他的哀嚎,「我要去嫂子那裡打小報告!」
辦公室內隨即一片狼藉,秦臻轉移著陣地,免受殃及,來到酒櫃,倒了杯酒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