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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五十五章 故園風雨中6 文 / 拓拔瑞瑞

    第五十五章故園風雨中6

    「我吃過了。」

    「那就陪我再吃一點。」

    蔚海藍開始有些瞭解這個人了,控制欲極其強烈,容不得別人有異議。

    於是她不再多言,他說一便一。

    象牙白的西式餐桌,白色玫瑰蠟燭台壓布,可是上來的餐點卻全是中式。冒著熱氣的小米粥,蟹粉湯包,鮮蝦餛飩,全素蒸餃,還有七、八碟各式小菜。他坐在那頭一邊看報紙,一邊用餐。她就坐在另一頭,怔怔地盯著滿桌的食物。他不說話,她也不動筷。

    直到他慢條斯理地進餐完畢,她才問道,「我可以去上課了麼。」

    王珊遞來溫熱的手巾,他正在擦手,頭也不抬,像是一個寵溺妻子的丈夫,微笑說道,「這些天太忙了,冷落了你,聖誕節也不知道有沒有空,你自個兒找些樂子玩兒,讓王秘書陪著,別一個人亂走,遇上壞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她異常聽話,乖巧回道。

    走出酒店,坐上的士,走進已經上課的教室,蔚海藍整個人很沉悶。講師在前方滔滔不絕,身邊是認真聆聽的學員。外邊寒風瑟瑟,將她凍得鼻頭髮紅,她僵坐著一動不動,任由週遭投來驚艷注目。

    王秘書送她去教室後又是返回,雷紹衡已經乾淨整潔,煥然一新,他正在系襯衣袖口的鈕扣,高大挺括的身影,線條有力優美,他背身問道,「剛才她在搞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個鑰匙扣。」

    「鑰匙扣?」

    「是,一個藍色小海豚的鑰匙扣,大概是壞了。」

    雷紹衡逕自取過西服穿上,信步走出套房。

    等到蔚海藍下課歸來,那人早已經沒有蹤影。王珊告訴她,他已經回去了。她點頭踱進臥房,不再出聲。拿了畫板,靜靜坐在窗台,筆端在紙上來來回回,卻是心不在焉。她遲疑著伸手,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出。

    藍色的小海豚鑰匙扣,已經碎成了兩半。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之夜。

    熱鬧的聖誕節前夕,眾人雀躍不已。只上了半天課,下午全部放假了,連放三天。

    路上積了厚厚的雪,銀白色世界,美好純淨。

    走出教學大樓,有人站在馬路對面。墨青色的長款風衣,佇立於風中,像是一株常青松柏,蒼翠俊秀。來往的車,來往的人,那人的目光穿越其中,直直地望向了她。

    蔚海藍停下腳步,瞧見了他朝她露出一抹笑顏。

    那是她所認為最好看的笑容。

    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蔚海藍彷彿是回到了從前。

    春城四季恆溫,炎炎夏日不會熱到讓人昏厥,寒冷冬日亦是不會冷到讓人發顫。

    那人在最冷的時節裡,也不過是穿這麼一件薄薄風衣,墨青的顏色,沉穩內斂中透出幾分溫潤文氣,像極了他的性子。多少個日子裡,他就站在學校的門口,又或是站在那一條道上,安靜地等候。那時兩旁有著高大的木棉樹,掛滿了拳頭般大小的棉桃,寒風將其呼嘯撕裂,白色的棉絮便掛滿了樹梢,一朵朵綻放的白花。

    她騎車趕來碰頭,他迷濛的褐色雙眸就會聚光亮了起來。

    遠遠的,毫無預兆下,忽而露出一抹笑容。

    笑的時候,他會將雙眼微微瞇起,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

    後來,蔚海藍一直記得這樣的畫面,記憶深刻。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這樣的笑容了罷。

    王珊站在她身旁,自然也瞧見了馬路對面的人。

    雖然沒有正面接觸過,可她也知曉他,寰美影視未來的繼承人,沈家二公子,沈逾安。

    沈逾安穿過馬路,踏著斑馬線而來。

    「藍。」他開口呼喊,男聲略低,輕而溫柔。

    蔚海藍抬頭望向他,早已收起了所有的感慨漣漪,漠漠說道,「沈逾安,好久不見。」

    她的稱謂變了,不再是逾安,而是連名帶姓。

    沈逾安一怔,又是問道,「你下課了?」

    蔚海藍已然細細思量過了,她在紐約的行蹤,在哪裡上課,也就只有跟袁圓電話時提起過,看來這人是從袁圓那兒打探了消息的。她眼底冷意更甚,生疏中帶了幾分厭煩,「嗯,剛剛下課。」

    一輛車子駛到他們面前,王珊提醒道,「蔚小姐,車來了。」

    蔚海藍點了點頭,反是問道,「他還在忙麼?」

    王珊愣了下,立刻會意,「雷先生還在忙,不過之前說了,這幾天盡量會抽出時間來陪您。」

    「算了,工作比較重要。」蔚海藍體諒地說道,目光再次回到沈逾安身上,微笑詢問,「是不是找我有事?」

    沈逾安被晾在一邊冷落了片刻,她這麼一問,他原本想要說的話忽然又全都說不出口了。透過她們方纔的談話,他聽出了其中的關係,她身旁的這個陌生女人顯然是那人的下屬,而她和那位雷先生現在依舊維持著聯繫。

    沈逾安默了一會兒,終於說道,「沒什麼事,只是想來跟你說一聲,聖誕快樂。」

    「謝謝,也祝你聖誕快樂。」蔚海藍的語氣異常冷淡,匆匆說道,「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先走了,這裡不好停車。」

    「好。」沈逾安亦是沒有多說什麼。

    王珊隨即打開了車門,蔚海藍朝他笑笑就要上前。

    「藍。」她剛要彎腰鑽入,他又突然呼喊。

    蔚海藍的步伐停了下來,徐徐扭頭,望向身後側的他。雙手伸在風衣口袋裡,沈逾安的雙眸很明亮溫暖,他一開口,就有大團大團的白氣呼出,如同記憶裡的白色棉桃,「上次看見你的額頭好像磕到了,那瓶清涼軟膏挺有用的,哪裡磕碰到了,都可以擦的。」

    「噢,那瓶軟膏……」蔚海藍狀似想起來了,歉然笑道,「我給忘記了,還沒用呢,不過還是謝謝你。」

    車子發動引擎,朝前方行駛而去。

    沈逾安站在原地,卻是久久沒有離去。車來車往,那輛載著他心愛女孩兒的車子,於眨眼間淹入一片車水馬龍。天氣寒冷,鞋子踩在雪中,連腳趾都感到了寒意。他喃喃地說著什麼,又有大團的白氣隨著呼吸而出。而後,他這才轉過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默默而去。

    奔馳的車內,王珊只見她寂寥的目光注視著窗外。

    似乎,她一直是這樣的姿勢。如同嚮往自由的鳥兒,只能張望那片天空。

    王珊忽然說道,「蔚小姐,您晚上有活動麼?」

    「嗯?」

    她依舊望著窗外的風景,聽見王珊說,「如果沒有的話,我帶您去一個地方吧。」

    這是蔚海藍在國外度過的首個平安之夜。

    教堂裡點燃了幾百支燭光,青松裝點的聖誕樹,盎然的生氣,明亮的燭光,聚集在一起的信徒擠坐在長條硬板凳上,這裡溫暖如春。琴弦撥響了,孩子們清稚的童聲,伴隨著神父低沉的男低音便和諧地共鳴著響徹於整座古老的教堂。

    蔚海藍本不是信徒,卻喜歡這樣沉靜安然的氛圍。

    午夜即將過十二點,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又有誰,會為她吟唱救贖的禱告?

    咚——

    平安夜已過。

    紐約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長,也格外寒冷。室外的銀白世界一直持續,偶爾想要散步走上一段,鞋子總是陰冷泛濕。蔚海藍習慣了春城宜人的氣候,對於這裡的天氣實在是有些不適應。即便是在溫暖的室內,只要透過窗戶一瞧見外邊的濛濛白雪,也會感到那颼颼寒意來襲,從心裡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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