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怡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當初想著要與他說這件事時,想過許多結果,卻也沒有一樣是這樣的,竟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風平浪靜。
冷心怡正視著端木爵,見他看著自己,臉上很嚴肅,並不像開玩笑。想著便淡淡地勸說道,「這又何必呢?想跟你生孩子的人,街上一抓一大把。」兩人何必這麼彆扭地在一起。
「那你呢?」端木爵說完,眼睛向前看去,視線無交集,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不想。」自己真的沒有理由再待在爵王府了,他知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也應該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吧。我不過是認識諸子昌,他就氣得兩、三個月不見,若知道連孩子都不是他的,他一定是恨死我了。
端木爵聽到她說出如此絕情的話,反倒是平靜了,她原本就是無情之人,自己何必傷神。「你把孩子生下來,我就休了你。」她不想待在這兒,由她去吧。只是孩子,他要定了,只怕以後的人生,也只有這個孩子陪著自己了。
端木爵站起來,看著冷心怡等著她回答。
看著他如此平靜的表情,說出要孩子,冷心怡也只是平靜地回答,「好!」
男子終於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那個氣壓不正常的地方,他真懷疑自己,竟然就這樣平靜地與她交談完。
看著男子走出門,冷心怡不由自禁地跟著走出門,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出自己的視線,冷心怡終於笑了,眼淚也是不受控的流下來。他要孩子做什麼?不就是要報復她嗎,她不會給他機會。
冷心怡做了幾次實驗:將兩支一樣長的香,點上一支,記憶中按秒針的速度數到300。便將兩支香一頭放齊,在長的一支上,順著另一支燒過的頂端,劃出線。做出的香極短,且還受風的影響,冷心怡放棄了。想起古代用來報時的沙漏,最後決定用自製的沙漏來完成自己的計劃。
她請木匠按她畫的做了一個簡易的沙漏:兩個中空的圓錐,錐頂相接,僅有一個小孔,兩塊大些的、用來裝沙的布。實驗了幾次後,留下適量的沙,用一塊布包著。
快六月的天,陽光明媚,氣溫怡人,冷心怡仍是一身淡紫色單衣,迫不及待拉著一身碧衣的小青,來到涼亭。她明白,孩子越大,流產對自己身體越不好。
將沙漏放在墊好的布上,包沙的布放在一邊,「小青,等會我跳下水,你將沙倒進這個斗裡,當它漏完時,你就將我拉上來,你可聽明白了?」冷心怡將繩子一頭繫在亭柱上,另一頭繫在腰上,囑咐道。她可不指望小青在聽到她的話時,還能幫她繫繩子。
「小姐,我怕!你這是要做什麼啊?」小青都快嚇傻了,聲音顫抖地問。
「放心吧,我不會自殺,就這麼些沙,很快就會漏完的。」我只是要在水中悶五分鐘而已,這樣孩子就會流掉了。冷心怡眸子有些許的暗淡,她也捨不得,卻是最好的辦法,對大家都好。
說話間,冷心怡已到池邊,「小青,準備好,快!」見小青拿起沙包後,冷心怡一個漂亮的縱身跳,潛入池底……
這兩天,端木爵從外面忙完就回府,遠遠地看著冷心怡,直到她睡熟才到書房,通宵達旦地忙著。
見冷心怡不再精神恍惚,而是全心全意地做著些奇怪的東西,心裡感到欣慰。也許兩人緣淺如此,連相遇都是錯誤的,更別說相愛了,剩下的這幾個月的平靜,端木爵卻也不忍打破,只要她安心生下孩子,留個想念在身邊就好,他可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
聽說她昨天催著木匠做了個奇怪的東西,一早就做好給她了,不知道她用來做什麼,端木爵想著已躍上屋頂。他有偷聽癖真沒被冷心怡冤枉,好好的門不進,這兩天經常在屋頂上看屋裡的美人。
很快,他就發現屋裡沒人,因為四周靜悄悄的,他跳下來,在屋裡找了找,果然沒有人。
沒聽管家說她出去啊,到哪去了?尋思間,已快步在院中找起來。遠遠地看到兩人在六角涼亭處,來不及停住腳步,便看到冷心怡一個縱躍,衝入水中。端木爵心都跳出來了,運用輕功,快速地躍到涼亭邊,瞪了小青一眼,也躍入池中……
端木爵將冷心怡抱出水面,躍到地上,怒極卻是輕放在地上,斥喝道,「你想死跑遠些,別讓我看到!」
小青忙跑過去,扶著冷心怡,弱弱地說:「小姐沒要尋死。」
「你現在就到後院去,不許再出現在前院!」這一主一僕,是不是要氣死他,不是尋死?那是在做什麼!這奴婢怎麼當的,不知她家小姐懷孕?不死也不好受啊!
「我……」沒等小青說,冷心怡便接過話,「這不怪她,是我要堅持的,我真不是要尋死,你看……」接著將繩子解開了,隨小青走上涼亭坐下。真鬱悶耶,怎麼又遇上他了?
「那你是要做什麼,涼快?!」突然想到一個結果,端木爵臉上瞬間變冷,「你是想殺孩子,對不對!」說話間,緊緊地抓著冷心怡的手腕。
冷心怡真要為她的手腕喊屈了,它得罪他不成,上次的淤青還沒消,又被他抓到了,怎麼不換個手或換個地方啊!她不看端木爵也不說話,其實是沒話說,他都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端木爵見她不理自己,暴怒了,對著小青,「滾,滾到後院去,不讓我看到你!」
直到小青走遠了,端木爵才將頭壓向冷心怡,低聲卻帶著刺骨的寒冷,「我說過只要這個孩子,你聽不懂?」
「他不是你的,你要他做什麼?」冷心怡終於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你怎麼知道不是我的,嗯?」這個女人到低要怎樣,竟然問出這樣的話。
「就算生下來,我也不會給你!」冷心怡不想和他糾結這個問題,直接說出心中所想。
「好!那你就留在王府中,多張嘴而已。」端木爵煩躁了,這個女人要怎樣說才通。流產對女人也很傷害的。
「你要他,無非是要報復我而已,因為我對不起你,對不對!」冷心怡說得肯定,不想心中藏著事。「你!!!好!這是你說的。」說著便拉著冷心怡,不顧她的反抗,向主臥急馳,只是走了幾步便放慢了速度,讓冷心怡不至於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