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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山林虐殺 文 / 鳳今

    一個操練考核成績平平的少年領著一群孬兵,贏了一個武將之後領著的一群強兵!

    當那群孬兵扛著大旗雄赳赳氣昂昂地回來,那揚眉吐氣,那義氣風發,與那滿臉血污的章同、那低頭耷腦的敗兵,組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霎那炸了軍營!

    老熊嘴張著,能塞進去個雞蛋。

    魯大大笑一聲,那粗獷的臉因狂喜的神色變得可親多了,「哈哈!好小子!以少勝多,以弱勝強,這要是在西北,殺的是胡人,你小子和你手下的兵,足以一戰成名!」

    哪怕殺的不是胡人,今夜這一戰也足以叫暮青在新軍中一戰成名!

    只需一晚,明早她的大名便能傳遍全軍!

    「將軍,旗子我們帶回來了!」扛旗的那新兵上前,將手中大旗交給魯大,眼底掩不住的興奮。

    「好!」魯大接過,只說了一字,新兵們便站得筆直,臉上露出自豪神色。

    魯大掃一眼章同和他手下的敗兵,「兵力多一倍,操練時還號稱強兵,輸成這樣,老子都替你們丟人!明天全軍休整一日,你們除外!負重加五石,給老子在全軍面前操練!讓你們他娘的愛起哄,老子讓你們起哄個夠!」

    起哄?是被起哄吧?

    全軍面前操練,臉都丟回姥姥家了!

    一群敗兵蔫頭耷腦,章同自湖邊回來的路上就沉默著,此刻也未抬頭,驕傲被碾碎,一路被風吹散,似乎再也拾不回來。

    「瞧你們的慫樣!」魯大罵道,「今晚要值夜,你們就拿這種精神頭兒給老子看?勝敗乃兵家常事,當兵可以被打死,但不能被打趴!娘的,要是那些胡人跟你們似的,打一次就蔫了,邊關早就太平了!都打起精神來,點齊了人數,給老子去值夜!」

    章同抬起頭來,篝火彤彤,映著他和他身後的兵,照見一群人眼裡明光躍動。

    「是!」一群敗兵似被罵醒,章同帶著人去空地上列隊。

    臨近的新兵們早就坐不住了,伸脖子往這邊瞧,只盼章同點齊人數報了魯大,魯大帶著一群將領趕緊走。他走了,眾人才有機會過來問問今夜一戰的細況。

    不一會兒,章同跑步過來,臉上的血沒擦,眼眸沉幽,火光照著,有些嚇人。

    只聽他道:「報告將軍!人數不對,少了一個!」

    *

    少了一人,歡鬧的氣氛霎時就沉了。

    「娘的,回來前為啥沒點齊人?」魯大沉沉的目光落在章同身上,他身後的兵都低著頭。

    那時輸懵了,一路都沒緩過神來,光想著臉面去了,哪還記得點齊人數?

    「去找!回來老子再跟你算賬!」魯大瞪了章同一眼。此事是章同的責任,他身為將領,回來前竟沒點人數,顯然是輸了打擊甚重,忘了身為將領的責任。

    章同低著頭,悶不吭聲地帶人又往湖邊去了。

    暮青道:「將軍,我們也去找吧。」

    大家都是老熊的兵,平日一同操練,就算不親厚也沒多大仇怨,不過是今晚起了個哄,被拉去對練了。如今人沒回來,怎麼都該幫忙找。

    魯大目露讚賞之色,點頭允了,但隨後臉色又沉了下來。

    那沒回來的兵要是掉了隊、迷了路那還好,要是因輸了不敢回來,怕回來沒面子,所以留在後頭磨蹭,那罰一罰也就是了,最怕是當了逃兵。

    這一路操練強度甚高,新兵們多有抱怨,但西北軍聲名赫赫,大將軍戍守邊關十年,英雄之名天下敬仰,新軍們都望著有一日親眼見到大將軍,做他手下的兵,因此這些日子雖抱怨,卻也沒出現過逃兵。假如今晚有人在此事上開了頭,日後難保不會有。

    新軍操練了這些日子,也該演練了。這青州山地形好,軍帳中這幾日正商討著全軍演練,演練出青州地界,進了西北便沿途剿匪,讓新軍的刀上沾沾血,磨出銳氣來,到了邊關參與些小戰不成問題,慢慢打磨不出兩年,定是支精軍!

    演練之事細則尚未定,今夜他便心血來潮讓百名新兵先來了個設伏突圍的演練,此事回去定被那頑固的顧老頭罵,好在週二蛋這小子給他長臉,打得漂亮!今晚之事明日傳遍全軍,士氣定然大振,對接下來的全軍演練有不少好處,就憑此,那顧老頭也會閉嘴了。他還想著趁此叫這小子在顧老頭面前露露臉,以後重點培養,哪知道會出這麼碼事?

    要是別的也就算了,要真是逃兵,那顧老頭拿軍棍敲他是其次,影響了全軍士氣他就難辭其咎了。

    魯大皺著眉沉著臉,望著章同和暮青等人離去的方向,心想他們最好能把人找到!

    *

    人找到了。

    那人不是逃兵,但情況比這更糟。

    人死了。

    人死在羊腸小徑坡下的林子裡,發現的人是章同的兵。那兵挺聰明,今夜跟著章同上這條羊腸小徑前,章同曾將折過的草給他們瞧過,這人便記在了心裡。找上羊腸小徑時,他無意間發現路坡處的草倒伏著,而章同給他們示範時草還好好的,他便順著那坡下去了。

    下去時只他一人,眾人皆在坡上,有往羊腸小徑深處尋的,有去了另外那兩條路的,正分散著找人,忽聽那林中一聲慘叫,眾人循聲趕過去時,只見那新兵發瘋似地奔出來,上坡時腳下發軟,噗通一聲撲在坡上,眾人站在坡上望他,見他抬起頭來,月色照見他的眼,眼中的恐懼讓眾人背後不覺起了毛。

    眾人遂結伴入林,尚未尋見人便聞見山風的味道有些怪,有些鐵腥味。眾人心頭的不安感越發濃烈,但仗著結伴,膽量也大些,便一起往前搜尋。也正因人多壯膽,當在林中尋見了人時,恐懼過後,不少人轉身扶著樹吐了起來。

    暮青來到時,見一處丈寬的空地,月色自高處灑進來,一人裸身懸頸吊在枝頭,喉嚨被割開,手指粗的麻繩勒在喉嚨的血肉裡,血順著脖頸將白花花的身子染成了血色,脖頸往下,人被開膛破肚,胸腔、腹腔大敞,血、內臟、腸子流了一地。

    章同見到,眼中發紅,怒吼一聲便往前衝,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做什麼?」暮青掃他一眼,目光頗冷。

    「放他下來!他是我的兵,我不能讓他這麼掛著!」章同一把甩開暮青的手,眼底逼出血絲,大有她若敢阻止他,他就殺了她之意。

    他力氣比暮青大,暮青被他甩開,見他大步往前走,也不再拉他,只道:「記得你是怎麼輸的嗎?逞能!」

    章同怒而回身!

    「兇手若逍遙法外,也請記得是你逞意氣。」

    「……」章同擰著身子回望暮青,脖子險些擰了,他眼中怒意如火,但好在尚有理智,「不動他就能知道兇手?說得好像你能查出來似的。」

    暮青瞧著他,那眼神似乎有點欣慰,「還好,你唯一的一個腦神經元沒被你的怒火燒死。」

    章同一口血悶在胸口,聽不懂,但就是知道那不是好話。

    「退後!」這話暮青不僅是對章同說的,也是對林外圍著的眾人說的。

    「三件事!第一件,你跑一趟營地,將此事報與魯將軍,請他速來。」暮青對章同道。

    「為何是我?」章同看起來沒打算聽她調遣。

    「因為你是武將之後,這裡你武藝最高。兇手手段殘暴,我尚不能估計兇手的武力值,但萬一他可以一敵眾,派他們回去報信,路上遭遇,你可能再死幾個兵。」暮青說完,不再理他,轉身出了人群,尋來一根樹枝,回來在地上刷地一劃!

    「第二件事,此刻起,任何人不得踏入這個圈子破壞現場,你們倆負責此事,看緊了!」暮青看向石大海和劉黑子。

    「第三件事,此刻起,所有人留在這裡不得離開,否則,以嫌犯論!」暮青掃向眾人,眾人面露懼色,紛紛往後退。

    殘殺同袍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被冤作兇手,可是要殺頭的!

    「你是說,我們之中有兇手?」章同沉聲問。

    「我沒說,但事情沒查清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暮青掃一眼眾人道,「不用怕,你們若不是兇手,我定不會冤了你們。」

    暮青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後落在韓其初身上,道:「韓兄記性好,一會兒我走到哪裡你便跟到哪裡,我說的話你記在心間,回去寫一份出來備案。」

    韓其初挑眉,想問她如何知道他記性好,但終忍住了,眼下事態不是問此事之機。且比起此事,她似乎看起來是想要……

    韓其初目露深色,暮青已轉身,轉身前沒看人,只道:「辦事!」

    她看也沒看那吊在樹上的屍身,話音落已徑直出了林子,往坡上去。

    韓其初趕忙跟了過去。

    *

    暮青在坡下停住,見月色灑落山坡,坡上的草倒了三處,三處形態各有不同。

    一處雜亂,乃剛才眾人齊下山坡時踩的。

    一處草倒得平整,面積寬,乃剛才那新兵上坡時撲倒所壓。

    暮青去了那第三處,藉著月色細看,見那處草自山坡頂上看上翻倒下來,倒了兩溜兒,地上泥土已被翻開,有的草根都露了出來。暮青低頭看腳下,坡腳處的草葉上落了星點般的滴狀血跡,草密天黑,若不細瞧,不容易被發現。

    她道:「拖行痕跡,人在上頭遇襲,拖下來時就已死。」

    暮青抬頭看向坡上,繞過此處草痕,上了山坡。

    韓其初在下方望她,見她上了山坡便在人被拖下來的草痕附近細細搜尋,最後蹲在了一處。他上了山坡,走去她身旁,見她正對著路旁的一片草葉細瞧,月色照著那片草葉,上頭有些水珠,銀亮似露珠。

    她盯著那些露珠細瞧了一陣兒,順手從旁邊拾了根樹枝,撥開那些草葉,戳了戳下面的泥土,那團泥土有些濕糊,樹枝拿起來時上頭黏糊糊的一團黃泥。

    「嗯,氨臭氣。」她道。

    「何物?」韓其初微怔。

    「尿液。」她抬頭把那樹枝往他面前一伸,意思是他可以聞一下確認。

    韓其初往後一仰,蹬蹬後退,站住腳後將目光從那樹枝上跳開,覺得無法直視,只能把目光落在暮青臉上,那表情相當精彩!

    「你……」他竟說不出話來。

    暮青丟掉樹枝,啪啪拍了兩下手,但還蹲在地上,「他不是迷路,也不是逃兵,只是途中小解掉了隊,兇手見他落單便襲擊了他。」

    說完,她就著蹲身的姿勢,往小徑深處細尋,只尋出幾步,動作一頓!韓其初一時沒敢過去,怕她又拿出什麼送到他面前,卻聽她道:「人是在這裡死的。」

    韓其初目光一變,快步過去,見地上血跡,面色沉肅了下來。那血灑在草葉上和路邊泥土上,夜色裡黑乎乎一團。

    暮青抬頭看向前方,「小解處與此處有一個人的距離,兇手從背後抹了他的脖子,就勢將人放倒。人倒在這裡,血淌了一灘,表明人在這裡放了一會兒,兇手也在這裡呆了一會兒。」

    暮青指了指血跡旁一雙腳印,「殺人後不立刻將人拖走而是在此呆了一會兒,我唯一能給出的推論是當時前方的隊伍還沒走遠,兇手怕把人拖下去動靜太大被前頭的人聽見。」

    韓其初驚住,前方的隊伍還沒走遠兇手就敢殺人?他如此膽大?

    「對,膽大。」不用韓其初問,暮青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膽大,殘暴,心理變態,兇手的初步畫像。」

    暮青起身,目光放遠,看了那拖痕、小解處和此處人被放倒的地方,腦中隱隱出現了一條路線,她順著這條路線望向小徑對面的林子。

    林中風聲、蛙聲、蟲鳴聲和成一曲,卻讓林中顯得更幽靜。

    暮青抬腳便走去了小徑對面,低頭看那山坡,忽然鬆了一口氣。

    韓其初在後頭見她肩膀似乎鬆了鬆,不知何事,走過去一瞧,見那坡上的草也是倒伏著的,很顯然,有人從這裡上來過!

    「草倒伏的姿態是逆著的,表明有人從下面上來,兇手是從這林子裡出來的。」暮青轉頭看向韓其初,唇邊忽然有淺淺的鬆快的笑意,「我真開心。」

    韓其初一愣,不知何意。

    聽她道:「這說明,兇手不是我們的人。」

    ------題外話------

    聖誕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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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可以給乃們送一隻襪子,我希望裡面裝著一具重口味的屍體,字雖少,望內容大家喜歡。

    嗯,鑒於我字數少,我就不跟你們要聖誕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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